第44章

咬上你指尖 3180 2024-11-08 19:38:18

  陸時將耳機重新插好,往另一個方向走。


  青川路的一個黑網吧。


  門很窄,沒有任何招牌和醒目的標志。


  一踏進門裡,就有撲面而來的熱氣,裡面是方便面和外賣混雜的氣味,以及此起彼伏的嚎聲。


  “草你祖宗會不會玩兒遊戲?老子閉著眼睛單手操作都比你6!”


  “法師拉桌子,都來領面包……滾你媽瞎嗶嗶什麼,這叫儀式感!”


  “老板,幫我來一份炒飯,加兩個蛋,我還在長身體!”


  網吧老板是個留胡子的大叔,穿一件長袖黑色T,正坐在吧臺後面,撐著下巴打瞌睡。


  聽見動靜,睜眼見是陸時,又閉上眼繼續睡。


  陸時目標明確,繞過一群逃課上網的小學生初中生,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兩盆半人高的綠植,勉強將這個機位隔絕的隱蔽。


  電腦前,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十六七歲,很瘦,皮膚是常年不見光的白,戴黑框眼鏡,正操縱著遊戲人物到處挖礦採藥。


  陸時屈指,敲了敲桌面。


  男生摘下耳機,正想嗶嗶兩句你吵到爺爺我打遊戲了,一看,是陸時,臉上就露出點驚喜,“陸神!”


  “找你有事,有時間嗎。”


  “有!必須有!什麼事兒啊?”

Advertisement


  “幫我查個人。”


  楚喻下午到的陸時家。


  門開著一道縫,他剛進門,就聽見噼噼啪啪的遊戲背景音。


  魏光磊見楚喻來了,大喊,“小少爺趕緊的,把祝知非這個菜雞換下去!明明雙人遊戲,老子總感覺在玩兒單機,還有個時不時詐屍起來坑人的隊友!遊戲體驗太差!”


  祝知非不服氣,“爸爸我都沒嫌棄你,你還先嫌棄上我了!校花,趕緊把石頭換下去,不然這遊戲沒法玩兒了!”


  楚喻看了眼手機屏幕,火速撤出戰場,“這遊戲我不會,你們相互傷害吧!”


  他左右張望,“陸時呢?”


  魏光磊抓抓後腦勺,“好像下樓買東西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讓我跟你說,在家裡等他。我日,祝知非老子就一眼沒看見,你怎麼就死了?”


  楚喻聽見說陸時不在,幹脆也坐下,看魏光磊和祝知非打遊戲。


  看了沒幾分鍾就發現,這兩個人都是新手,嶄新嶄新那種,技能鍵都沒摸熟。


  六人組隊,兩個人都坑,四帶二,楚喻實名心疼另外四個隊友。


  黑網吧裡。


  裴樂扶扶眼鏡,因為激動,手心全是汗。


  他指指屏幕上的一列列視頻文件,“陸神,這哥們兒簡直是個寶藏!我原先吧,以為就是一玩兒得開的富二代,拍拍視頻什麼的。再挖掘挖掘,我草啊,徹頭徹尾一渣子!這些,全是他用藥,把人迷暈之後錄下的視頻。他心黑,男女通吃,還偏愛比他年紀小的。”


  裴樂調出另一個文件夾,“這些,是他買藥和買設備的交易記錄,有的沒說明白,什麼買木糖醇啊,糖丸啊,說的都是那種藥。這人估計是次次都得手,還沒有被發現過,膽子越來越大,買藥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他舔舔嘴唇,“陸神,我們怎麼做?這種渣子,一腳碾死最好!”


  陸時手撐在桌子上,看著那些視頻,眸色黝黑。


  聽見門響,楚喻下意識轉頭往門口看,馬上被祝知非瘋狂催促,“校花校花看屏幕!臥槽別看陸哥!看屏幕啊!血條要見底了!要死了!”


  發現楚喻心不在焉的,祝知非著急得不行,幹脆搶過手機,自己來,堪堪護住了最後一絲血線。


  見楚喻坐在地板上,仰頭望著自己,陸時在他旁邊坐下,“打遊戲?”


  “嗯!”


  楚喻一句話總結,“三個菜雞的坑人之旅。”


  魏光磊抽空說話,“怎麼叫坑人呢,我們隻是,教會隊友,面對失敗應該如何調整心態!”


  這時,隊內頻道裡,有人發文字,“會玩兒?小學生不上課?”


  “小學生?”魏光磊爆了句粗口,“滾你媽的小學生,你爸爸我明明初中畢業!”


  “哈哈哈——”祝知非大笑出聲,抖得手機都快拿不穩了,“石頭你他媽是來打遊戲還是來搞笑的?”


  魏光磊自己也笑了出來,又繃著臉,“笑屁啊笑,認真打遊戲!”


  陸時坐著,靠近了些,問楚喻,“賀致浩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賀致浩?


  楚喻正跟祝知非一起哈哈哈,聽陸時問起這個,他想了想,“沒有打,好不容易放假,他估計去哪兒浪了,不會有空來找我的。”


  “嗯。”


  剛說完,楚喻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賀致浩”。


  楚喻覺得很巧,剛接通,就聽賀致浩急急忙忙道,“楚喻,我現在在醫院,我哥被人揍了,有點慘,骨折,手腕腳腕脫臼,半月板裂了,肋骨傷了兩三根。他堅定說,是在瑞茂的空中回廊,被陸時打的。我覺得他腦子估計被捶傻了,先不說陸時會不會出現在瑞茂,重點是,人酒店的監控裡根本就沒有記錄!”


  有人在催,賀致浩話說得急,“陸時不是跟你關系好嗎,你讓陸時最近小心一點,我哥要是真不清醒,可能會報復回去。”


  楚喻還沒來得及回話,賀致浩就把電話掛了。


  “陸時,賀致浩——”


  “跟我來。”


  兩人進到臥室,陸時關上門。


  楚喻有點疑惑,“賀致浩說你把賀致遠打了,是不是賀致遠幹了什麼垃圾事,惹到你了?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他下意識裡,心完全是偏的,偏向陸時。


  “沒有受傷。”


  陸時聽完他這句話,神情稍有緩和。


  他打開手機,遞給楚喻,“給你。”


  楚喻有點奇怪,還是接下來。


  看完文件夾裡的東西後,楚喻沒有震驚,也沒有其他表情,還算鎮定。


  碰了碰手機微微發熱的金屬面,楚喻忽然問,“賀致遠想對我下手,被你發現了,你揍了他,並且查了他老底,對嗎?”


  “對。”


  果然是這樣。


  認識這麼久,楚喻很清楚,陸時雖然打架,還喜歡戳人肺管子地挑釁,讓別人跟他打。但他分人,也分場合,很有分寸。


  賀致遠傷這麼重,說明陸時真的是把人往死裡打的。


  楚喻很認真,“陸時,謝謝你。”


  他呼了口氣,晃晃手機,“所以,你把證據給了我,我現在是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


  “嗯。”


  楚喻晚上沒回家住,又蹭陸時的床睡了一晚。


  一覺睡到外面天光大亮,楚喻趴在枕頭上,磨磨蹭蹭地不想起來。


  腦子轉得慢,隔了一會兒,想起來,楚喻揉揉眼睛,撈過手機。


  幾個新聞客戶端依次打開,頭條全是賀致遠。


  再點開微博,果然,賀致遠喜提熱搜第一。


  跟著的幾個相關熱搜,分別是#賀致遠父親是誰#、#賀致遠學校做出回應#、#賀致遠被警察帶走#、#賀致遠被開除#,以及#恆遠佳賀集團股價暴跌#。


  楚喻覺得神清氣爽。


  等他切到聊天軟件,就看見他哥他姐都給他留了言。


  一大堆禮物,給他壓驚用。


  在床上歡樂地滾了一圈,楚喻覺得天那麼藍,陽光那麼燦爛!


  哼著歌去刷牙,楚喻刷到一半,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畫面,嚇得他差點被嗆到,趕緊吐了泡泡。


  我草啊,我昨晚到底瞎做了些什麼夢!


  穿女裝的陸時——


  不能想不能想,絕對不能想!


  站到正在刷題的陸時面前,楚喻醞釀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哈哈,今天天氣可真好!我昨晚……沒說什麼夢話吧?”


  他表面沉靜,實際內心慌得一批。


  拜託拜託,一定沒說什麼夢話……一定沒說——


  “說了。”


  楚喻好害怕。


  他膽戰心驚,“我、我說了什麼?”


  陸時捏著鉛筆,疏疏落落地坐在沙發上,抬眼看楚喻,“你說,愛妃別哭,朕寵你。說完,還把手貼在了我臉上。”


  楚喻站在原地,如遭雷劈。


  夢裡的我,嘴為什麼如此不牢靠!


  陸時起身,站在楚喻面前。


  他身量比楚喻高不少,黑色衛衣,牛仔褲,很休闲。


  手習慣性地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陸時低下頭,嘴唇貼近楚喻的耳朵,悄悄話一樣,輕啞的聲音,藏著一絲危險,“所以,楚喻,誰是你的愛妃?”


第41章 第四十一下


  楚喻隱約察覺到了危險。


  他發現, 自從他答應陸時,隻會吸他的血後, 面前這個人, 仿佛撤去了一圈高牆,情緒或者行為,都變得更直接、更加得寸進尺。


  也更加真實。


  “你走神了。”


  輕啞的嗓音竄進耳朵,迅速將楚喻發散的思維重新勾了回來。


  他覺得現在的狀況, 他有點應付不來。


  而且吧,夢見自己是皇帝就算了, 竟然還夢見陸時是自己的愛妃!還穿女裝!


  楚喻你好變態!


  吞吞吐吐半晌, 楚喻磕絆著回答, “我、我忘了!對,我忘了!我隻記得,我當了皇帝,坐在龍椅上面, 上早朝。什麼什麼愛妃,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努力睜大眼睛,希望陸時能看清他眼裡赤誠的真心。


  “忘記了?”


  陸時嗓音很輕, 抬起手, 指尖又輕又緩地觸上楚喻白皙細膩的耳垂,描摹一般滑動, 沿著臉頰, 颧骨, 落到眼尾, 慢條斯理。


  “真的忘了?”


  楚喻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他對上陸時黑沉的雙眼,嗓子發幹,艱難出聲,“嗯,真的忘了。”


  陸時看了楚喻一會兒,忽的站直,收回手,重新插進牛仔褲口袋裡,“那算了。”


  天氣越來越涼,楚喻起床也越來越難。


  在第三次夢遊一樣起床去給陸時開門後,楚喻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