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後 3707 2024-11-08 17:30:22

  他現在的精力還弱,按照心理咨詢師的誘導和指令,自己一點點站起來,走回床邊坐下,又接過勺子,慢慢吃了一小盅蛋羹。


  “想喝粥嗎?”咨詢師一邊問,一邊專心看他的反應,“還有粥,是熱的,要喝嗎?”


  喻堂的眼睫顫了顫。


  他眼睛裡又像是有了霧,之前那一點光淡下去了,臉上沒有表情,動作越來越慢,捏著勺子的手停在碗邊。


  剛剛的那一勺蛋羹,被他含在嘴裡,沒有繼續咽下去。


  邊上的員工看得皺緊眉,他們知道輕重,不敢去打擾,悄悄問一旁的醫生:“必須這樣嗎?”


  員工低聲說:“喻先生明明不喜歡這個……”


  醫生拿著記錄儀,也專注看著喻堂的反應,擺了擺手,沒說話。


  咨詢師像是沒留意到喻堂的反常,他走到床邊,讓喻堂吐了那勺蛋羹,用清水漱過口,又給喻堂看了些照片。


  咨詢師坐在床邊,讓喻堂逐張看那些照片,繼續慢慢地同他說話。


  幾乎看不出回應的對話持續了十幾分鍾,在咨詢師嘗試著提起工作室時,喻堂終於慢慢垂下頭。


  他很安靜,不論別人說什麼都再沒有回應,隻是望著牆角,像是在那裡有一處值得看上一整天的世界。


  咨詢師握住他的手臂,抬起來,隔了一會兒松開。


  喻堂的手上沒有一絲力道,墜下來,“啪”的一聲,摔在身旁防磕碰的護具上。


  負責照顧他的員工急得變了臉色,偏偏又知道這是治療過程,不敢打擾,焦灼地來回看著屋裡的人和等在屋外的聶馳。


  “不要了。”咨詢師俯身,輕聲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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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堂沒有動。


  他像是沒有任何反應,蒼白安靜得連呼吸也看不出,可眼睫下的霧氣卻越來越濃。


  隔了幾秒,這些水汽終於再斂不住,忽然溢出來。


  咨詢師扶著他,讓他背對著床外躺下,擺成蜷縮的姿勢,拿過被子替他蓋嚴,拉上窗簾。


  喻堂蜷在被築起來的小世界裡。


  他動不了,眼淚無聲地、洶湧地不斷向外洇。


  咨詢師直起身,示意專業陪護人員留守,向門外打了個手勢。


  ……


  “系統,系統。”


  俞堂剛看完財務報表,他才切換回身體控制,就被自己的眼淚嚇了一跳:“幫我看一下,我停不下來了。”


  “是停不下來,宿主。”系統閃著小紅燈,“你還要再哭十分鍾。”


  俞堂:“……”


  俞堂:“我會脫水嗎?”


  “水佔成人體重的60%左右。”系統幫他查,“相對來說,男性含水量比女性高一些……”


  “我知道。”俞堂說,“我是問,我能堅強地不哭了嗎?”


  “不能的,宿主。”


  系統幫他問過了,有些為難:“這一項不受OOC豁免,但您現在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可以一邊哭一邊堅強地咬被角。”


  “……”俞堂把系統扒拉開,去商城買了張聽牆角的短時技能卡。


  心理咨詢師會問他這些,來測試喻堂的反應,無非是要確定之後心理疏導的方向。


  治療木僵,最常規的辦法其實是電痙攣治療,但喻堂的情況特殊,不可能採用這種辦法。


  要想達到最優的治療效果,就隻能用些特殊的方案。


  俞堂把身體塞給系統負責哭,專心用技能卡聽了十分鍾牆角,回到意識海。


  “宿主!”系統正在修哭花了的屏幕,察覺到他回來,連忙閃著小紅燈湊過去:“有結果了嗎?他們要用什麼辦法?”


  俞堂點點頭:“有了。”


  系統等的很緊張:“什麼辦法?他們不會電宿主了,是不是?”


  “不會。”俞堂拉出OOC豁免條,“我知道後面的未解鎖的灰色區域是什麼了。”


  不得不說,這位心理咨詢師的確很專業,提出的思路明確有效,也很簡單易行。


  系統追問:“是什麼?”


  俞堂:“他們決定通過心理暗示,先讓我把隋駟忘了。”


  系統:“?”


  “心理暗示,一種心理治療手段。”


  俞堂給它解釋:“誘導我形成新的記憶,同時淡化以前的記憶。雖然不是永久有效,但手法得當,沒有刺激因素,可以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可我們……畢竟還是要湊成主角CP的。”


  系統猶豫著打斷他:“我們要打出的結局,是主角攻受歷盡風波,修成正果,彼此結婚。”


  “隻有宿主才能解決他們事業和生活的困局。”系統很擔心,“如果宿主把他們都忘了,影響最終結局怎麼辦?”


  俞堂問:“規定必須解決事業和生活的困局了嗎?”


  系統愣了下:“什麼?”


  “結婚。”俞堂翻出婚禮誓詞,照著念,“就是無論對方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美貌還是失色,順利還是失意,都願意永遠在一起。”


  “我們要達成的,隻有最後一句。”


  俞堂:“讓他們在一起。”


  系統:“……”


  俞堂以前也沒有開拓這個方向的思路,他甚至還考慮過,等喻堂康復出院,入職W&P以後的劇情發展。


  隋駟的境況隻會越來越糟糕,柯銘那邊還埋著好幾個雷,哪個引爆了星途都可能毀於一旦。如果有一天,隋駟用過往的情分來求他回去幫忙,拒絕的話會不會讓OOC值超過75%。


  但今天,這位心理咨詢師用另闢蹊徑治療思路,幫他打開了新的方向。


  “你想,即使他們貧窮、疾病、失色、失意。”俞堂說,“但他們還是歷盡風波,修成正果,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俞堂問:“有沒有更感人一點?”


  系統沒出聲,它已經被俞堂的邏輯繞了進去,屏幕上全是無助的小雪花點。


  俞堂最後核對了一遍穿書局的員工準則,打定主意,拍了拍系統:“更感人了。”


  系統閃了閃小紅燈。


  俞堂幫系統按了重啟,他收斂心神,接管回喻堂的身體,把最後一點淚意緩慢徹底地眨幹淨。


  他已經決定了接受治療,不僅接受,還會高度配合,迅速回到正常的生活節奏裡。


  喻堂會回到完全正常的生活。


  下一次,隋駟再來見他的時候……喻堂已經認不得他了。


  這可太刺激了。


第18章


  考慮到患者的情況,除了負責輔助治療的職業經理人,治療方案沒有被告知工作室方的任何人。


  擔心喻堂的狀態,心理咨詢師原本還設計了溫和緩進的暗示流程。真正開始進行治療時,卻發現喻堂在潛意識裡對正常生活的渴望格外強烈。


  喻堂比想象的還要更配合。


  即使在這個狀態下,他能夠承受的壓力,甚至依然比不少健康的普通人強出了不少。


  喻堂的情況很罕見,治療方案也特殊,研究參考價值很高。參與治療的幾個醫生和咨詢師詳細記錄下了全部治療過程,通過工作室經理人提供的背景資料,逐漸構建出了喻堂近二十五年的人生。


  留存的錄像證據裡,對一切治療過程中模擬出的攻擊性,喻堂都給不出任何反抗。他不懂得反抗,但也不懂回避,隻是一味地把那些惡意和傷害吞下去。


  吞下去,消化幹淨,再狼狽地跌跌撞撞站起來。


  他沒有過正常的成長環境,看著那些普通人觸手可及的平凡生活,既羨慕又渴望,毫無章法地胡亂摸索,想要離那種生活更近一點。


  他隻是想像普通人那樣,說話,做事,有一份工作,有一間房子,交朋友,出去玩。


  可他運氣不好,從一開始就選錯了路。


  這條路要他拼盡全力才能走得動,路上全是惡意和壓力,堆滿了繁重得好像永遠做不完的工作,四處都是割得他鮮血淋漓的橫生荊棘。


  他一樣樣都承受下來了,摸爬滾打,一步步熬過去,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根本沒有終點。


  明明是這樣溫和堅忍的人,居然被生生逼到了這個地步。


  “他比我們預估的堅強好多。”


  進行心理暗示療法的五天後,被Darren請來的高級心理咨詢師選擇提前結束治療,給出了患者狀態達到目標效果的判定。


  “短時間內,隻要規避過強的環境刺激,可以開始接觸新的生活環境。”


  心理咨詢師交出全部治療記錄:“考慮到患者的性格因素,獨居的壓力最輕,會更好些。”


  Darren不太放心:“沒有人陪護沒關系嗎?”


  “患者沒有自己會被人照顧的潛意識,做不出相關的心理暗示。”心理咨詢師說,“找人來照顧陪護,反而會影響他適應新的生活。”


  心理咨詢師看著喻堂,笑了笑:“而且你一個人回家,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是不是?”


  喻堂站在心理咨詢師身後,循聲抬起頭。


  他剪短了頭發,氣色也好了很多。咨詢師替他挑了件素淨的白襯衫,外面襯著淺煙灰色的馬甲,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更清爽幹練。


  這些天住在醫院裡,不用到處奔波操心,不用承受任何心理壓力。甚至隨著治療的逐步推進,喻堂已經漸漸忘了自己曾經為什麼絲毫不敢松懈,為什麼連安下心好好睡一覺也不敢。


  這些年喻堂的生活範圍都太窄,他還不到二十五歲,整整五年的時間,除了工作上的交集,社交關系近乎閉塞。


  忘掉那些被填滿的工作內容以後,喻堂的生活幾乎是一片空白。


  那些被逼出來的沉穩、從容、老成,被逐層剝離幹淨。喻堂迎著咨詢師的目光,黑淨的眼睛安靜閃了閃,淡色的唇腼腆抿起來,就又看得見分明未脫的少年氣。


  “好了。”心理咨詢師笑著拍他的肩,“回家吧,以後不會有事了。”


  喻堂朝他彎下肩背致謝,輕聲說:“謝謝您。”


  已經有段時間沒怎麼好好說話,他的嗓音溫溫啞啞,細聽起來,語速依然會比常人有細微的遲滯。


  “不客氣。”心理咨詢師比喻堂年長十幾歲,哪怕結束了療程,跳出醫生和患者的關系,依然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以後有什麼問題,還可以給我打電話。”


  喻堂又朝他鞠躬。


  喻堂想要說話,又因為暫時還沒能恢復流暢的表達能力,眼睫閃了閃,抬起眼睛。


  “不要緊。”心理咨詢師點點頭,“很快就會好的。”


  喻堂在語言表達上依然存在一些障礙,這是之前那些來勢洶洶的急性症狀留下的後遺症,沒辦法單純靠心理疏導治愈,隻能讓時間來解決。


  等喻堂慢慢適應了新的生活,徹底融入進人群,多和人說話,多進行社交活動,就能自然而然好起來。


  喻堂不是想問這個,他張了幾次嘴,發現自己說不出想說的話,幹脆轉回去,拖出行李箱埋頭翻找。


  行李箱是W&P送的,價值上萬的定制款,深棕色手工皮革,木制箱身,亞麻隔層,裡面裝滿了來探望喻堂的來訪者送的禮物。


  知道喻堂從工作室離職,半個圈子都毫不避諱地給他發來了賀電。


  心理咨詢師有些好奇,他看著喻堂認認真真找了半天,想要過去瞧瞧看一看,喻堂已經站了起來。


  他的耳根有些發紅,唇角抿起來,雙手攏著一捧奶糖,送到咨詢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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