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姨娘難當 4115 2024-11-08 17:23:12

我夢見他帶我去山裏,我看見狼窩裏的狼崽想要去掏,不料母狼回來了。


幸好湛行殊及時制住了母狼,手臂上落了一排牙印,鮮血湧出,觸目驚心。


我想問他,既然不喜歡,為何當初要對我這麼好?


雙眼一睜,天還未亮,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寧封就躺在我身邊。


面對流氓,我通常都是直接動手的,於是我狠狠地掐了一把寧封的臉。


寧封捂著臉醒來,「季桃枝,你做什麼!」


「這句話不是該我問你嗎?昨夜還裝作溫柔體貼說什麼不上床,現在怎麼離我這麼近!」


寧封起身,「昨夜是你抓住朕的手不讓朕走的,朕怕用力甩開傷了肚子裏的太子才……」


「你不走近我怎麼會抓到你的手啊!」想來我昨夜一定說了夢話,寧封這廝定是想來偷聽!他之前就是這樣才知道了我的心上人是湛行殊。


「蠻不講理。」寧封打了個哈欠,走到地上鋪好的被褥上繼續睡。「記得早些叫醒朕,免得被人發現。」


「懶得叫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我將枕頭朝寧封的背扔去,寧封轉過身一手接住,將它抱在懷裏闔上眼道:「是,朕千不該萬不該爬皇後娘娘的床,朕罪無可赦、罪該萬死,求皇後娘娘饒命。朕隻想在上朝前有個好眠。」


到了該上朝的時辰,我才看清寧封眼下那兩片烏青,再看案上已不見昨日堆積的奏章,才意識到他沒睡多久。


我心裏剛冒起的一絲同情,就被寧封親手將它掐滅了。


我回過神時,左臉正被寧封掐著,抬頭正對上他那寵溺的笑容,「阿桃昨晚睡得不安穩,再睡會兒罷。」


我忍下翻白眼的沖動,裝作一臉感動,「臣妾謝皇上關心。」


周圍的宮人看見寧封與我的「濃情蜜意」,都紛紛羞澀地低下頭。

Advertisement


「你等著!」我對著他做了口型。


寧封眉眼盡是得意之色。「好」,他以口型回我。


我躲進被窩裏,邊氣邊心疼地揉著臉。


今日喝完安胎藥後,平時裏的杏仁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顆青梅。


青綾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這是新進貢的青梅。前些年宮中並無宮妃有孕,加上皇上同太後不喜吃酸,所以就免了這青梅的上貢。」


「聽聞此次娘娘有孕,皇上早些日子就讓人恢復青梅的上貢。皇上待娘娘很是用心。」


我將青梅放入口中,酸酸地,十分爽口。


「青綾,你日後的夫君記得找我過過眼。」


說到夫君,青綾面露羞澀,「娘娘怎的說起這個?」


「你心思單純,怕你遇人不淑。」我說完,又一顆青梅入口。連寧封都覺得好,可見青綾看男人眼光不太好。


「謝娘娘關心。」青綾雖有些不解,但仍應下了。


「皇上還說,若娘娘喜歡,就讓小廚房做成醃漬梅子讓您慢慢吃。」


話音才落,寧封就來了。


青綾笑著退了出去。


「怎麼,不用批摺子了?」


「如何?」寧封似沒聽見我的話,坐到我身旁問我,眼神裏還有著那麼點……期待?


「什麼如何?」我被他看得忙移看眼。


「青梅,合你胃口嗎?」


我塞了一顆到他嘴裏,「你吃了不就知道了嗎?」


寧封臉色扭曲,忙將梅子吐出來,「有孕的又不是朕。」


我真被寧封這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整得雲裏霧裏,「你究竟想幹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朕聽聞酸兒辣女,所以……」


「真的?」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有孕以來,我確實喜食酸。看來菩薩真的聽見我的話了!


「所以?」寧封的手覆上我的小腹。


我拍開他的手,點了點頭。


「所以,少惹我。」我說著,用力地掐了他一把。


「怎麼又要打人!」


「是你欺負我在先!」


「明明是你擾我清夢。」


「吃我豆腐還賣乖,活該!」


寧封起身,一臉無奈,「好。朕的錯,朕認輸。朕去批摺子,不打擾皇後養胎。」他邊說邊往門處退。


才退到一半,他又走回來,「朕知道你有孕嘴饞,但……」


「不能亂吃來歷不明的,尤其是後妃們給的。若是真的想吃,就叫小廚房的人去學,就算是小廚房做的也要讓太醫檢查過再吃。」這話寧封和太後每日在我耳邊輪流說,我已經倒背如流了。


「可以滾了嗎?皇上。」我假笑著。


寧封語塞,轉身離去。


雖然我之前也煩過那些後宮的嬪妃,但如今連能陪我說話的人都沒了。隔三兩天表姑母就查出了有人要害我腹中胎兒,寧封把害我的妃子都送走了。


從前表姑母對我出宮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倒好,給我安排了一大堆人,天天跟著我,別說出宮了,連去個御花園逛逛都沒心情。


我實在是悶得慌,正巧今日白知月臨盆,我知道後急忙趕到了禦書房。


「皇後怎麼來了?」寧封正埋頭批奏摺,見我沒應他,抬頭對宮人們說:「都退下吧。」


待宮人們合上門,他又道:「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該不會是你心上人被抓了罷?」


「呸呸呸!才沒有。」我走到他身旁,「白知月要生了,你還不出宮看看!」


寧封丟下手上的筆,「好,多謝!」他起身拍了下我的肩。


「我也要去。」我拉著他,生怕他丟下我。


「不成。」寧封握著我的肩將我移到一旁,「帶著你諸多不便,更何況你如今還有著身孕。」他下頜朝門點了點,讓我回去。


「我一定要去,在宮裏都要悶出病來了。


再說,如今都過了三個月,胎也穩了不是?」我扯著他的衣袖,堅決不走。


「要是讓母後知道,朕怎麼辦?」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她知道?」


寧封同我對視良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極不情願地從嘴裏憋出一個字:「好。」


為了方便,我換上了男裝,同寧封一起從暗道出宮。


被困在宮裏兩個月,出宮讓人心情格外舒爽。


「宮外就是好,悶在宮裏這麼久,連御花園的每朵花長什麼樣都記得了。」我抬頭仰望沒有被高墻隔開的天,忍不住感嘆道。


「是嗎?今日的夏荷長什麼樣?」寧封低下頭沒好氣地說。


「我不過是誇張了點,你用得著這樣嗎?」我左手被寧封死死地抓著,怎麼都甩不開。


寧封不理我,將我拉得離他更近了些。


「能不能別這樣,街上看見我們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也不怕別人以為你有龍陽之好?」我已經察覺到街上百姓的目光,讓人十分不自在。


「好,我送你回去。」


我嘆了口氣,「嘁,我又不是真男子,我又不怕。」


於是,在去賢王府的路上,我每走開兩步就被他拉回來,我猜這裏面一定有報復的成分。


其中有一次路過書鋪,聽見兩個女子在說我寫的書。


「《玉徽記》怎麼還未出新冊,我都盼了五個多月了,不知及笄前能不能看到?」


「就是,我這幾日一直在看前面的。」


「希望謝徽和蕭玉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是啊,他們多麼般配啊!」


……


在《玉徽記》中,謝徽就是寧封,而蕭玉就是白知月。


我特地用餘光去瞄寧封,怕他聽到後難過。


寧封垂下眼眸,面色黯淡。


「滿京城都知道了。」他自嘲道。


謝徽與蕭玉的結局未知,但他與她卻是走到盡頭了。


「其實,以後的事也說不定的。」我嘗試著安慰他,「若幹年後,說不定賢王先你們兩一步去了,你就可以把她接近宮了,是吧?」


他低頭無奈地笑笑,「季桃枝,你安慰人比你寫話本子差多了。答應我,別再有第二次罷。」


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了。我一番好心還被損。


賢王是本朝第一位異姓王爺,前些年衛國有功,便封了王。我曾聽長兄說過,賢王忠心耿耿,一心守衛邊疆,很少回京。


上一次我從大殿前摔下去,白知月雖被寧封護著,但也受了驚。賢王雖擔心,但也隻能寫信回府。


幸好寧封早些日子找了個理由讓賢王回京,讓他能陪著白知月生產。


「不進去嗎?」寧封就站在墻外,似乎沒有進去的打算。


「帶著你,我怎麼進去?」寧封靠在賢王府的外墻上。


「你進去便好,我在外頭等你。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


「季桃枝,我建議你撒謊前先對著鏡子練習幾遍。」說完,他抬手敲了敲我的額頭。


我揉著額頭問他:「那你放心嗎?」


「她有賢王,輪不到我擔心。」他闔上眼,穿過樹葉的日光斑斑點點地落在他臉上,倒有幾分像淚光。


到了傍晚,我們才聽到稀疏傳來的嬰兒哭聲。


寧封松了口氣,「回宮罷。」話音還未落,他就牽著我離開。


「哎,我還想去地方呢!」


「時候不早了,回宮。」寧封臉色不大好。


白月光生了孩子,但卻不是自己的,這件事是個人都會難過。罷了,我就體諒他一回。


走到半路,他忽地同我說:「你把《玉徽記》寫完罷。」


「怎麼?」我實在是沒想到寧封受情傷刺激後竟然會讓我繼續寫《玉徽記》。「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把上次的錢給我一半。」


「前兩個月鬧饑荒,拿去賑災了。」


拿我掙的錢去賑災,我出力,他領功,真不愧是寧封!「那這次五五!」


「我七你三。」


為什麼這個人不久前才為情所傷,現在竟有心和我討價還價?


就在我剛想開口時,迎面對上了湛行殊。


他今日沒有帶面具,眉上的胎記上了粉遮住,同平日裏一樣,他穿了一身墨色勁裝,更稱得他身姿挺拔。


我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他與寧封擦身而過,目光直視前方,並未向我半分。


而我的目光卻無法收回,直至被寧封截斷。


「他為何會在這裏?」


「什麼?」我將眼淚憋回去,裝作無事發生。「嘶——」寧封又敲了下我的額頭。


「真當我瞎?你一副想哭不哭的樣子直直地看著他,他還能是誰?」寧封看著我一副樣子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我回瞪他一眼,「不是要回宮嗎?」說著,我拉著他往前走。


不料寧封用力將我往回拉,我猝不及防地撞到他身上,抬頭對上他嚴肅的目光。


「他最好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不然我無法手下留情。」


我從未見過寧封這般嚴肅,心裏一驚,有些無措地說:「行殊他不會的。」


「就怕你以為很瞭解他。」我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我將他推開,心裏被他說得有些沒底,但還是說:「比瞭解你多得多就是。」


我一路上越想越氣,寧封憑什麼這樣說湛行殊?我明明就沒有說過白知月一句不好,連在表姑母面前我都盡量替她說好話。


回到宮裏,我急忙換好衣服就離開了禦書房,懶得理寧封。


一回到寢殿,我就忙躺在床上,今天出宮不是走就是站,腿酸死了。


「青綾,幫本宮揉揉腿。」


隻見青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緋色從臉頰漫上耳尖。


「青綾,怎麼了?」


「娘娘,恕奴婢多嘴。娘娘如今同殿下如膠似漆雖是好事,但有孕時行房事隻怕會傷到龍胎。」青綾說著,頭漸漸低下。


我聽得雲裏霧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本宮沒有……」我仔細想一下,方才一回來胡亂換上衣裳梳上發髻就走了,而且我和寧封出宮少說也有兩三個時辰,確實會讓人往那方向想。「青綾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本宮和皇上隻是……本宮隻是在禦書房歇了一陣,皇上一直都在批摺子!」


青綾則低頭替我揉著腿,顯然沒有相信我的說辭。


更讓人頭痛的是,夜裏表姑母竟風風火火地來了。


一來就讓太醫替我診脈,聽到「龍胎安穩」後表姑母長長地舒了口氣。


我正伸手揉著眼,手就被她拉過去。


「都怪哀家,這段日子凈顧著讓你同皇帝培養感情,忘了他正值盛年、血氣方剛的。」表姑母拍著我手,苦口婆心地說著:「你也是,哀家知你性子柔弱,但也別一味就著皇帝,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訴哀家。」


我從熟睡中醒來,本來還迷迷糊糊,但聽到好像有教訓寧封的機會,頓時清醒。

作品推薦

  • 狐狸的陷阱

    "我被暗算了。 我那高冷禁欲的前男友,分手后恼羞成怒把我绑回了他的狐狸洞。 他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跟不要钱一样蹭着我:「现在对我腻没腻?」 救命,你这人背地里居然是个狐狸精?"

  • 和頂流rapper戀綜懟茶

    我,全网黑的妖艷挂女星,和顶流 rapper 一起上恋综。 原以为他会喜欢白莲花女爱豆。 没想到他鉴茶能力,比我还牛。 一次次配合怼茶中,我俩冲上热搜。 网友嗑起了我们的 cp: 【暴躁哥和暴躁姐,美艷女星和野性 rapper,性张力哐哐拉满啊!】 我怕他 diss 我蹭热度,疯狂避嫌。 结果顶流 rapper 大号转发:【多说点,我爱听。】

  • 818那個吃可愛多長大的姬君

    #我家姬君不可能這麼可愛#   第一天來到本丸的加州清光抬頭看著眼前大大咧咧掛在本丸上空的橫幅,站在原地默默撇了撇嘴。   直到他看到不遠處嬌嬌小小的,穿著一身櫻花色巫女服,模樣精緻漂亮的少女小碎步奔跑著向他過來。   對上小姑娘小萌物般圓滾滾,盛滿了碎光的杏眼,加州清光的腦海裏只剩下了一句話刷屏。   我家姬君絕對世界第一可愛!!!

  • 假千金的童話書

    我是個植物人,在跳樓之前,有個稱謂叫假千金。 本來我眾星拱月,可真千金出現后變成了鳩占鵲巢。 我爸防著我奪家產,我媽讓我搬出去,我哥說我是小偷,而我未婚夫他直接悔婚了。 我罪孽深重,罪大惡極,我沒什麼可以賠給他們的,除了僅有的一條命。 可我跳樓都跳不明白,把自己跳成了植物人。 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時候,我尚算清醒的神智,聽見我從前的親人們在哭泣:「思思你快醒來,是我們錯怪你了......」 可他們不知道,我醒不來了。 一個放棄所有求生意識的人,怎麼可能醒來。

  • 我把我爹閹了

    我把要續弦的我爹閹了,最傷心的卻是太子。威名在外,我做不成賢慧端莊的太子妃了。太子和別人成親那日,漫天霞光。我扛著紅纓槍騎著烈馬去了邊疆,告訴自己,從此以後再不許為男人掉眼淚。

  • 原來他也喜歡我

    我被盜號了。 騙子用我的備註向每位好友借錢。 給男神發去的消息是:「老公,在嗎?」 我長達十年的暗戀,在這一刻無所遁形。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