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韓雲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京都了,你跟越越說一聲。要是你考到京都來,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謝重星語氣認真地說:“我會和秦鍾越一起去的。”
韓雲聽了,笑了起來,“那就更好了。”
韓雲離開後,謝國旭和劉秀一家三口才互相攙扶著走出來,他們看見謝重星,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謝重星率先開口,“能在這周內給錢嗎?我急用。”
他語氣沒什麼波動,很平靜。
劉秀恨恨地說:“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初就應該掐死你!”
謝重星看著她,他曾經也是憧憬依賴地喊過她媽媽的,隻是每次她都懶得回應,就算有,也是很厭煩的模樣,那種態度,好像他就不應該出生。
至少在他十歲之前,他都處於一種“為什麼連媽媽都要討厭他,他真的那麼討人厭嗎,他是不是就不應該存在”的自我懷疑中。
即使之後已經做到了不去在意,但受傷的心始終會留下痕跡,直到現在,他終於可以不去在意了。
原來討厭他的“媽媽”並不是他真的媽媽。
他那所謂的“家”,也根本不是家。
他終於可以釋然了。
拋去他父母的這一個身份,謝重星發現自己對謝國旭和劉秀他們,其實是一點情誼都沒有的。
否則也不會默認韓雲在他們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大塊肉來。
法官認同了韓雲提交的證據材料,當年的五十萬,和現在的五十萬不可同日而語,除去極少的撫養成本,謝家需要歸還他四十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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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已經處於安穩甚至不那麼富裕狀態的謝家來說,可謂是一筆巨款。
除非賣房賣車。
這對於謝國旭來說,那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無論如何都不認同這個結果,還想上訴,但律師告知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上訴法官也會維持原判。
如果不在期限內還款,法院到時候還要強制執行。
到時候場面更難看。
這其中利害律師都跟謝國旭夫妻說了,以至於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但真的給,又覺得很不甘心,憑什麼啊,他們也實實在在地養了謝重星十八年,兩萬就把他們打發了?
謝重星想得也太美了!
謝國旭感到了懊惱悔恨,要是一開始,在最開始,將謝重星給那個京佬,就算是不要錢白送都行,將這個瘟神送走,哪還有今天這種事情!
謝國旭在法庭失利,精神氣也都跟著散了,人看著像老了十歲不止,他看著謝重星,最後陰陽怪氣地說:“就算我們對你不好,也實實在在地養了你十八年,給了你一個家,讓你有地方遮風避雨,你以為你親媽就會對你好嗎?送你過來十八年,她有來找過你嗎?你自己要作,我就看你以後會不會後悔!”
謝國旭放完這句狠話,就帶著劉秀和謝子安往外面走。
謝重星沒有絲毫動容,提高音量說了一句,“三天內把錢打過來。”
沒有得到回應,謝重星也不在意。
他看了一眼天空,萬裡無雲,陽光還算明媚。
春天悄無聲息到來許久,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空氣裡芬芳的氣息。
謝重星回到了學校,正好是第四節課課半的時候。
最後一節課是王俞學的課,她看見謝重星,第一時間走出教室,低聲問:“怎麼樣?”
謝重星對她輕輕笑了一下,說:“勝訴了。”
王俞學笑了起來,她有點猶豫,不過還是說了出來,“晚上來老師家吃飯?”
還不等謝重星說話,王俞學說:“再叫上秦鍾越,他幫了你這麼多,請他一起過來。”
不過都是男學生,為了避嫌,王俞學說:“還有王玉曼他們,你們都辛苦了,晚上老師多做些菜,你們都過來。”
謝重星點頭,說:“好,謝謝老師。”
王俞學笑了起來,輕聲說:“進去上課吧。”
謝重星走進教室,回到了自己座位。
他一坐下,就扭頭看向秦鍾越。
他的目光太具有力量,以至於秦鍾越一撞上他的目光,心裡就是一個哆嗦。
他手指顫顫巍巍地從桌膛裡拿出了那兩張卷子,遞給了謝重星。
謝重星接過來迅速地掃了一眼,這奇高的、精準避開正確答案的錯誤率,是秦鍾越親手做的沒錯。
雖然錯的很多,但好歹也完成了他的任務。
謝重星很滿意,彎唇對他笑,用氣音說:“你做的很好,等回去後我講這兩張卷子,講完後你再做一遍,分數如果能提高五十分,我可以再獎勵你一次。”
秦鍾越想起了他那除草一樣的手藝,嚇得整個人都萎掉了,“算了吧。”
謝重星在各種事情上都做到輕易上手,看秦鍾越一臉恐懼,擺明了是覺得他技術不行,他感覺有點不得勁。
到他這個地步,如果勝負欲不強,他也不會一直穩居年級第一。
他拿出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了幾句,遞給秦鍾越。
秦鍾越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我會練一下,再不濟我給你買個飛機杯,好好學習。
秦鍾越:“……”
他嚇得快速看了一眼老師,見她沒注意這邊,飛快地揉碎了紙條塞到了自己口袋裡。
第32章 越崽反思要不負期望!(二更)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天,秦鍾越感覺自己抗壓能力似乎變強了許多。
至少四點半的生物鍾算是養了出來——他已經受不了謝重星的叫醒服務了。
因為謝重星拿秒表計時的行為,秦鍾越對時間的概念也變得緊張了起來,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摸過手機了。
“你現在基礎好了很多了,看來這些天的死記硬背是有用的。”謝重星很欣慰。
秦鍾越生怕他要獎勵他,連忙說:“我還差得遠,我還要繼續努力!”
謝重星為他的高覺悟訝異了,他看著秦鍾越,誠懇地說:“你有這份心,我真的很高興,這些天你辛苦了,現在隻要再堅持四十七天,苦盡甘來。”
又道:“對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他說著,拿出了一個盒子。
秦鍾越:“……”
他看那個形狀,就有些不好的預感,“裡面是什麼啊?”
謝重星說:“你可以打開看看。”
秦鍾越伸手過去,慢慢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個飛機杯。
該死,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秦鍾越漲紅了臉,吭吭哧哧地說:“我用不著它!”
謝重星有點驚訝,“為什麼?”
秦鍾越說:“因為隻有我老婆才能用!”
謝重星:“啊?”
秦鍾越深沉地說:“你覺得處男是怎麼定義的?要是用了別的東西,那我還能是處男嗎?”
謝重星:“……”
秦鍾越問謝重星,“你覺得呢?你覺得用了這個我還算處男嗎?”
謝重星:“……”
秦鍾越見他不說話,有點著急,“你怎麼不說話啊!”
謝重星問:“你要我說什麼?”
秦鍾越困惑地說:“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為什麼還要問我?”
謝重星說:“我的確有聽說過一直保持處男之身到二十五歲就會獲得神奇力量的都市傳聞,你不會是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吧?”
秦鍾越說:“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我要對我未來的老婆忠誠。”
謝重星感興趣了,“你信基督嗎?”
秦鍾越愣了一下,說:“我信科學。”
謝重星盯著他看,秦鍾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聲問:“怎麼了?”
謝重星忍著知說:“沒想到你還是個愛惜自己身體的好男孩。”
秦鍾越瞬間放松,很得意,悄悄在他耳邊說:“你不知道,我那些朋友都好喜歡玩的,包養好幾個女生,還互相換女朋友,甚至一起玩,我就不喜歡這樣,我感覺好髒啊,也很不尊重人,以後他們老婆心裡肯定很難受,我如果喜歡一個人,我舍不得讓他心裡難受。”
謝重星再一次對秦鍾越改觀,“……你做的很對,但是身邊都是汙濁的話,保持清醒也會是一種錯誤,你這樣,你朋友不會排擠你嗎?”
秦鍾越說:“那倒不會,都是一起長大的,不過他們很喜歡給我塞女孩子,去參加酒會,太晚了懶得回去,我就在酒店住,這種時候一開門就會看見有女孩子躺在我床上,還賴著不走,我就換了個房間睡覺,結果我朋友發消息說是送我睡的。”
“次數多了,我都不會睡我一開始訂的那個房間,重新訂房將就一晚上。”他說著,還嘆了一口氣,很苦惱的樣子,“你看啊,我也不攔著他們這麼玩啊,也不跟他們說這些大道理,他們就喜歡拉我一起玩,我也能理解他們,有好東西都會想跟朋友一起分享,這種心情我是明白的,但有些事情,我們可以真的不太能說到一塊兒去。”
謝重星安靜地聽著,等他說完了,才認真地開口:“你做的是對的。”
被表揚了!秦鍾越有點激動,“你也這麼覺得吧!我這麼做是沒有錯的,你想想啊,他們玩的這麼兇,要是得病了,回去傳染給老婆孩子,那他們也太慘了。”
謝重星說:“不好說,如果你想要我的建議,我的建議是,你跟他們最好保持一點距離。”
秦鍾越:“……”
等等,前輩子好像他們有過類似的對話……
謝重星說:“這種你一直拒絕還違背你意願給你強塞女人的朋友,其實可以遠離了。”
秦鍾越:“啊……”
謝重星說:“他們可能沒有壞心,但你太過獨善其身,他們也會不舒服,這種心理其實很常見,你如果一直跟他們玩,以後這種讓你不舒服的地方還會有很多,因為退讓的一直是你。”
秦鍾越:“……”
謝重星注視著他的眼睛,漂亮的臉上有種莫名的通透洞悉,“他們會一直給你塞女人,你有強硬地拒絕過嗎?”
秦鍾越:“……我拒絕了啊。”
謝重星說:“強硬嗎?”
秦鍾越一臉呆滯,“……還挺硬的吧?”
謝重星說:“看吧,就是因為你對朋友的過度縱容,才會讓對方一直探你的底線,我都覺得你以後恐怕會在朋友身上跌不少跟頭。”
他說著,還舉了個例子,“比如借個幾千萬給朋友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