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裏，周丞該不會也穿成了阿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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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劇情，男女主臺詞少的可憐。情到巔時。
我在阿丞耳邊低聲叫他，「周丞?」
「你也是穿進這本小破文裏的，對嗎?」
阿丞的動作仍在繼續。
畢竟身在劇情裏，一舉一動都由不得自己，可阿丞的眼神卻變了。
他錯愕的看著我。
眼底一閃而過，震驚，羞怒，絕望。再然後。
夢竟忽然中斷了。C這還是頭一遭。我猜。
可能是因為周丞那邊情緒波動太大。
估摸著，他可能一直當作小C夢做的，沒想過還能和我夢幻聯動吧。
著實是夠尷尬。
我是沒臉再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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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做好了以後繞著周丞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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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一夜之間，流言不脛而走——
網站作者忽改實名制，有人順著ip地址查到了我們學校，並扒出我是《丞讓》的作者。
而劇中男主的原型，也被扒出是校草周丞。
一時間，學校表白墻，貼吧，論壇，全是掛我的。下麵一群人罵我夢女。
「這種女生，看著斯文，背地裏整天肖想著男生把她推
倒呢。」
該辯駁嗎?可作者的確是我，其實最初完全沒有多想，隻是喜歡一個人，筆下塑造出喜歡的人物角色，就會不自覺地往他身上靠。
我寫過幾個不同類型的男主。
可腦中閃過劇情畫面時，都會不自覺地代入周丞的臉。當初心血來潮，惡趣味的把男主名字也取了阿丞，想著反正也沒人知曉。
和外面的謾罵譏諷不同，我們宿舍已經快瘋了。
「啊啊啊!薑薑，那個殺千刀的作者居然是你?」「你老實說，男主的原型究竟是不是周丞啊?」孟孟把我按去了電腦前，「寫肉，多寫，求你!」「今天讓他們去工地刺激一下行嗎?」
「答應我，讓女主給阿丞買個項圈吧，感覺阿丞這種斯文敗類好適合…嘶……」
我：「…」
這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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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罵我肖想周丞時。周丞卻發了表白墻。
「抱歉，和大家宣佈一下，薑宋是我女朋友。」「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錯。」
「21級金融系3班周丞，有什麼想說的來找我。」周丞口碑向來很好。
他一發聲，評論區瞬間炸了。「哭死，男神居然有女朋友了，還一談就這麼刺激。」
「原來是小情侶的情趣…周丞你變了，你戀愛就算了，居然還玩這麼花。」
「??我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風向瞬間逆轉。可我心裏卻不算好受。
周丞原本一直在追曼曼的，這會卻為了幫我公開「認愛」。
我主動找到曼曼解釋。
她卻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說周丞追我?」我也愣了下。
「他表現的那麼明顯，你沒看出來?」
為了追曼曼，周丞幾乎承包了我們宿舍每天的早飯。約我們出去逛街，送上謝禮，也隻是為了精心挑選一份送給曼曼的禮物…
曼曼對鏡塗著口紅，笑了。
「姐姐，這話該我問你吧。」
「我哥表現的那麼明顯，你沒看出來?」
「他那麼殷勤地送早餐，送禮物，就差把請和我交往吧這幾個大字刻臉上了。」
每日沉迷男色，我最近腦子轉的很慢。隔了會，才勉強捕捉到重點「你哥?」!!1「嗯。」曼曼點頭，親哥啊。」
「你不是姓蘇嗎?」
「我隨我媽姓啊。」
曼曼朝我眨眨眼，「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我哥小時候那個青梅竹馬嘛。」
「不過你沒見過我，我小時候父母離婚過，我跟了我媽，初中時他們復婚才回國。」我用了好一會來消化這些消息。
「那…」,我深吸一口氣，「你怎麼不早和我說這些?
這姑娘飛快的擼了全妝，一臉無辜。
「你也沒問啊。」
「全宿舍都鉚足了勁的給你當助攻，結果你居然以為周丞在追我。」
「最開始她們倆也誤會周丞是在追我，後來慢慢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忽然想起上次，孟孟替我收禮物，主動答應周丞吃飯。
…虧我還是個寫感情戲的。
對於自己的感情居然麻木到了這種地步。
曼曼當著我的面開始換衣服，嘆道，「我哥被人追過很多次，但他確實沒什麼追人的經驗，怕貿然追求嚇到你，再加上…」
她不太好意思的看我一眼，「我見你總拿我當藉口把他推開，還以為你對他沒興趣。」
「我就一直和他說，你這種內斂含蓄的小才女，不會膚淺的喜歡他那張臉的…」
「誰知道你連小po文都搞出來了。」
說著，她攀上我的手，薑薑，求你了，今天的更新裏虐待一下周丞吧，給他滴蠟，用鞭子抽他!」
「誰讓他昨天和我媽告密，說我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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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丞約我吃飯。隻有我們。
我有點緊張，出門前還專門尋曼曼幫我化了全妝。見面後。
更緊張了。
我完全沒辦法看他，多看一眼，滿腦子都是夢裏他沒穿衣服的樣子。
作孽啊。
周丞也沒怎麼說話，偶然抬頭偷看一眼，這人的耳根比杯中紅茶顏色還要重上幾分。
僵持許久，我深吸一口氣，沒話找話。「曼曼和我說了，你們是兄妹。」
「是。」
尷尬的開場白。
我緊張不已，不自覺的伸了下腿，卻碰到了對面的周丞。
我們幾乎同時一僵。
真要命，昨晚的夢裏，我就是這樣在餐桌下用腳勾引他的——
腳掌順著他褲擺蹭著。挑逗意味十足。
對面周丞悄然滾動的喉結說明，他也想起了昨晚的畫面。
空氣似乎都燥熱幾分。
幸好，這時服務生上菜了。
周丞似乎也松了口氣，忙將菜盤推到我面前，「這是他家的招牌，蜂蜜麻團，你應該會喜歡。」
我不…」
後半句話頓住。
我原本想說我不喜歡吃麻團。
可腦中驀地想起小時候，我在家挨揍，然後哭著去他家狂吃八個麻團的事。原來。
在周丞局限於幼時的記憶中。愛吃麻團的那個人的確不是曼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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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丞的出聲將這本po文推到了流量巔峰。
無數人等著我這位「正牌女友」繼續書寫男女主的感情戲碼。
評論區很熱鬧。
這不是簡單的po文對吧?這應該是現場轉播吧?」
「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成為小破文裏play的一環。」
「作者為什麼還不更?忙著去睡校草了嗎?」我壓力很大。
寫的差了，怕被噴死。寫好了吧。怕被說是玩的花。
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對不起周丞吧。
蹭蹭碼好兩章發上去，沒幾分鐘，周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接通。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今天的更新能不能改一下?」「求你。」
可我無情的拒絕了。
當晚的夢裏，一切的走向依舊對標劇情。
我強忍著羞恥，跨坐在阿丞腿上，手指則勾著他脖間的項圈。
阿丞情動。但那雙眼底卻滿是羞憤欲死的情緒。
我勾著他的項圈走到床邊。「過來。」周丞抗拒。但阿丞很聽話。
折騰了這麼多次，我總算也反客為主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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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曼曼生日。
飯後大家提議去KTV,人很多，周丞一宿舍也都去了。我因為昨晚的夢一直躲著周丞。
KTV裏，我坐在了最偏僻的沙發角落。氣氛有點悶，有人提議玩遊戲。
眾人說好，周丞卻在這時叫停，穿過半屋子的人走到我身邊坐下，可以了。」
滿屋起哄聲。
曼曼看了我一眼，「咱們玩撕紙遊戲吧?」
「就是一人咬著紙巾一角傳給身邊人，對方也要用嘴來
接。」
「全程不能用手。」
所有人都說好。
我咬咬牙，沒吭聲。
周丞坐在我右手邊，也是包廂最角落的位置，從他開始傳。
所有人的注視下，周丞咬住紙巾一角。我準備去接。
可他卻將紙巾一點點咬進嘴裏。最後露在外面的紙巾，隻有指甲大小。起哄聲幾乎蓋過了音樂聲。喝了酒。
我臉臊的通紅。
雖說和周丞在夢裏嘴都快親爛了，可現實裏我們連手都沒牽過。
所有人都在看著，而且，在眾人眼裏，我是周丞的正牌女友。
咬咬牙，我湊上前去接。
距離一再拉近。
我感受到他呼吸滾燙。
快親上時，周丞忽然拉開了距離。
他不太自在地松了領口紐扣，給自己倒了杯冰啤酒。我認罰。」
大家都在笑周丞在他們面前裝正經。隻有我。
在一眾起哄聲中，聽見了我和他的心跳聲。怦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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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遊戲結束，酒也喝了不少。
我起身想去衛生間。
可地上不知誰弄灑了酒，起身的瞬間，腳滑摔倒。
周丞及時扶住了我。
慌亂間他一手扯著我手臂，另一隻手扶在了我腰上。最主要的是。
掌心落在腰上時，他不自覺地掐了一把。…夢裏掐順手了。
回過神來的周丞瞬間松了手，不自在的連喝了兩杯冰啤酒。
我們默契的沒有提起過那個夢。可是。
生活中每個細節都在提醒我們，那些在夢裏真切發生過的激情。
聚會結束，曼曼她們分批次打車回去，最後隻剩下了我和周丞。
他看了眼腕表，「時間還早，一起走走?」
「好。」
我有點緊張。
我們並肩走著，微風吹來幾分涼意。
我莫名地就想起了文中自己曾敲下的一句話。
夏末秋初的天，就適合用來相愛。
用對方的呼吸，體溫，以及蓬勃炙熱的愛意。隻不過。
文中響起這句旁白時，阿丞正和我躺在無人的草地上。我身下鋪著的，是阿丞的外套。
越想越羞恥。
「薑宋。」
忽然。
我聽見頭頂響起周丞的聲音。
沒什麼行人的長街上，他忽然握住我手腕，問我 「能不能讓我把撒過的謊實現?」
「什麼?」
酒意升騰，我沒太反應過來。他靜靜看著我。
格外地認真，「我是說。」
一縷秋風捎來他的後半句話。
「做我女朋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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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了。甚至。
借著酒勁，我主動踮起腳，在無人的街頭親了他。周丞愣了兩秒，掌心按在我腦後。反客為主。
這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比夢中更真實幾分。他的氣息混著淡淡的酒氣與我交纏。
而我手上動作卻比腦子反應要快——習慣性地在他腹肌上揩了一把。動作結束，兩人都僵了下。我猛地推開了他。太羞恥了。
明明是第一天戀愛，我們卻對彼此的身體無比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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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小破文數據最巔峰時，我選擇了完結。
一萬字大肥章奉上，並在文末附贈了「全文完」三字。
當晚。
我在夢裏深吸了一口氣。
一萬多字的情節啊。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阿丞帶我去了泳池。去爬了山。
還帶我回家，將我藏在了他的床上。
在我接通電話時，他在身後抱著我，修長手指落在我脖上微微收了些力。
我顫的幾乎說不出話。電話另一端詢問我怎麼了。
而我攥緊了手機， 「嗯……沒事……」故事在男女主的掌聲中完結。最後一幀畫面。
是阿丞將女主按進懷裏，手裏不著閑。他笑。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叫泱泱，而不是央央了。」..」
回應他的，是女主壓的很輕的討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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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丞和女主的故事結束了。可我和周丞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我們在一起了。明明還什麼都沒發生。
卻好像什麼都發生過千百次了。(尾聲)
房間裏光線昏暗。
降。
「好好，我背。」
這人又在欺負我。
我結結巴巴的背誦了那首熟悉的詩，卻是一句軟過一句。「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他低頭，吞下我細碎的輕哼聲。
「好詩。」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