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進入恐怖遊戲後,因為高度近視看不清。
把血裙鬼蘿莉當親女兒愛護,把大Boss當老公處,把老詭異當親爹媽孝敬。
初次見面,我一把薅住大Boss的腹肌感嘆:
「身材真不錯,可惜就是矮了點。」
Boss氣笑了,把手裡的斷頭安到脖子上,磨牙:
「我一米八六,你現在再看看呢?」
01
【歡迎進入「幸福之家」副本。
【玩家在該副本存活七天,即為通關。
【初始玩家:30人;現存活:30人。
【祝各位玩家遊戲愉快~】
車禍死後,一陣白光閃過,我來到一棟大樓前,耳邊響起詭異的機械音。
因為我是個高度近視,三米之內,人畜不分。
看不清大樓啥樣,也看不清周圍的人具體長什麼樣,隻能看到大概人影。
這時,隻聽一個嬌弱學生妹哭著說:「嗚嗚嗚,這是哪裡啊?我想回家。」
一個黃毛暴躁地罵道:「誰在搞鬼?放老子回去!」
Advertisement
相對沉穩的一男一女走出來,他們自稱老玩家,名叫紅姐和俊哥,好心地給我們解釋。
這裡是無限流遊戲,被拉進這個遊戲的都是死了的人。
如果能通關所有副本,積攢夠傳說中的9999分,就能復活。
一聽能復活,我急忙追問:「那通關一次副本能獲得多少積分啊?」
紅姐似乎情緒不高,低聲說:「這跟你通關時的驚悚值有關,如果你是99驚悚值通關,那你最後隻能獲得1積分。如果你是100驚悚值,那直接死。」
所謂驚悚值,顧名思義就是害怕程度。
老玩家熟悉遊戲後,基本能把驚悚值控制在60以內。
而新玩家嘛,就比較慘咯。
我摸著下巴又問:「那如果是0驚悚值通關呢?最後能獲得100積分嗎?」
這話一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一切都被直播了出去,無數彈幕在嘲笑我:
【這新玩家真是大言不慚!幸福之家雖然隻是S級副本,等級不算最高,但因為其變態程度,至今都無人首通!】
【上次第一工會的明神就栽在這裡吧?都堅持到第六天了,結果嘎了。】
【完蛋,這次隨機匹配居然隻有紅姐和俊哥兩個老玩家,他倆加起來都不如明神,看來這次又是團滅局。】
02
很快,我們要選房間了。
紅姐說,雖然之前這個副本無人通關,但前面死的那些玩家也摸索了一點經驗。
這棟樓一共30層,一梯一戶,每層隻能入住一名玩家。
而且幸福之家其實屬於角色扮演類恐怖副本。
每個房子裡都有一些詭異入住,他們會扮演玩家的各種親密關系。
所以七天的同吃同住,驚悚值怎麼可能不劇烈波動呢?
俊哥急忙打斷紅姐的話,拉著她一起,分別選了一樓和二樓。
一見老玩家這麼選擇,有明眼人緊隨其後,紛紛選擇了低樓層。
因為近視,我跑不過,於是隻好等大家選完。
最後,隻剩一個30層給我了。
仗著我看不到,彈幕又在嘰裡呱啦:
【這新玩家死定了,眾所周知,樓層越高,Boss等級越高。】
【尤其是30層,全是大Boss,號稱死亡之家。】
我抵達30層,環顧了一圈後發現和現實中沒有太大區別,不就是血腥味重了點,墻壁紅了點,溫度低了點,燈光暗了點……
而且,這可是大平層!還有我夢寐以求的家人哎!
要知道,現實中我不僅是一個高度近視的廢物,還是一個孤兒,更是一個窮狗!
我走到門口,毫不猶豫地伸手,用力拍了拍門,口中大叫:
「快開門啊,寶寶我回家啦!再不開門我要餓死了!」
彈幕驚呆了:
【她純粹在找死吧?哪個玩家不是禮貌地敲門,或者在門口乖乖等著詭異心情好了來開門。
【不想看這種一點腦子都沒有的莽婦,我要換個直播間,我去看看紅姐。
【看!繼續看!我倒要看她怎麼死的!】
03
其實是他們不懂我的腦回路。
既然是角色扮演,要和詭異成為一家人,那肯定是怎麼自然怎麼相處啊。
難道現實中回自己家,還要非常禮貌地說:「你好,有人在嗎?請幫我開門。」
敲門聲落,門「咯吱」一聲打開,涼意席卷我全身。
我舒服地喟嘆一聲,這簡直是避暑勝地啊,夏天都不用開空調了。
我低頭,看到了一個矮小的紅色「人影」。
雖然我的視線一直模糊不清,但兩條辮子一甩一甩的,應該是個穿著紅裙的小孩。
小孩陰森一笑,猛地朝我撲來,冰涼的小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順勢把她摟在懷裡,摸到她裙子是濕漉漉的,立刻不滿地說:
「小孩子怎麼能穿濕衣服呢?快脫下!我帶你去換幹凈衣服!」
我的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陣血腥味,又焦急地問:
「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藥箱在哪?我幫你處理。」
彈幕恨鐵不成鋼的吐槽:
【大姐,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可是死亡之家的Boss之一,她穿的不是濕漉漉的紅裙,那是她把玩家殺人分屍染紅的!血腥味也不是她受傷了,是她裙子上玩家的血。】
【沒事,等那位回家,她死定了。】
可惜我看不到這些彈幕,我一邊抱著小孩走進家門,一邊幫她脫下紅裙子,從她精致的公主房翻出新的白裙子給她穿上。
小孩掐在我脖子上的小手不知不覺松開了。
感受到她的無措,我拿起熱毛巾,湊近了些,一點一點把她臉上的血汙擦了個幹凈。
這才看清,原來是個可愛的小蘿莉。
我笑瞇瞇地指著自己的臉說:「身為家人,互幫互助是我該做的,不過,你是不是得親我一口,以表感謝?」
小蘿莉扭捏地扯著白裙子,悄悄湊到我臉上,「啪嘰」一口又快速離開。
聲音還軟軟糯糯地說:「謝謝媽媽。」
啥?媽媽?
俺無痛當媽啦!
這簡直是泰褲辣!
要知道,我現實中就聽慣了各種死在生產臺上的事情,我雖然渴望家庭,但最怕的就是生孩子了。
我剛哄好小蘿莉,讓她午休一會,就聽耳邊傳來機械音播報:
【初始玩家:30人;現存活:20人。】
沒想到,僅僅是選房子,居然就死了10名玩家。
我打開手機,把手機捧到眼睛前,這才勉強看清屏幕上的字。
原來是大家在玩家群交換信息了,比如其他玩家都是怎麼死的。
據說,暴躁黃毛和另外三個男人為了爭奪3層,大打出手。
最後,黃毛險勝,入住3樓。
隻見黃毛剛敲開門,一個人身狗頭的詭異就走出來,張出血盆大口,直接把黃毛整個吞了進去。
最後還嚼吧嚼吧嘴,吐出了幾根沾著皮肉的白骨。
在狗頭半開的門裡,其他玩家看見了一大堆白骨,他們猜測,也許那全都是以前玩家的屍骨。
目睹這些,基本上所有新玩家的腎上腺素都增高了。
現在除了紅姐和俊哥,每個人的驚悚值都高達50,這才第一天!
還有一個中年大叔,是在走進10樓大門的那一瞬間,驚悚值飆升至100,直接死了。
其他玩家也是各種五花八門的死法,要麼被驚悚殺死,要麼被嚇死。
當然,這些都跟我無關。
我站起身,趁著小蘿莉在睡覺,勤快地從浴室裡找到拖把,把整個房子都打掃了一遍。
紅色的地板磚被我硬生生地拖成了白色,我可真能幹!
墻壁上凝固的那些紅色,實在清理不掉,我便拿鏟子把紅色鏟掉。
等我忙碌完,已經是下午,我累得腰疼,趴在小蘿莉旁邊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正被一道冰冷的氣息籠罩著。
房子裡很是暗沉,我面前站著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
雖然看不太清,但他說的第一句話,我就被這把子嗓子拿捏了。
04
他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輕笑:
「呵,有趣,居然能在思思手裡活到現在。」
緊接著,小蘿莉思思陰冷的聲音也響起:
「你最好別動她,這個媽媽有點意思,我要留著好好玩。」
男人沒有回應她,大手一揮,名叫思思的小蘿莉就從沙發上倒飛出去,撞上陽臺的玻璃,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還有骨頭散架的聲音。
男人冷笑:「誰允許你跟我這樣說話的?真把自己當我女兒了?」
我忍不了了,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同時嘴裡念叨:
「誰允許你這樣跟孩子說話的?哪有你這樣當爸爸的?」
我本想一巴掌拍在男人臉上,不知怎地,手一滑,一巴掌薅住了他的腹肌。
嘖,這手感,我沒忍住多摸了兩把。
眼見男人瀕臨暴怒,渾身冒黑氣,我急忙找補:
「思思是我的小寶貝,你是我的大寶貝,我們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其實,那個,老公,你身材挺不錯的,就是怎麼看著有點矮?
「沒事,現在我來了,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們做好吃的,保證你們父女都長得高高的。」
彈幕瘋了:
【救命,她在說什麼?她怎麼敢在斷頭大Boss面前說這些的!】
【終於等到了斷頭大Boss,他應該是幸福之家副本最強Boss了吧?當初明神就死在他手裡。】
【可是,大Boss臉上為什麼可疑地紅了?嗑到了。】
【樓上,你真是餓了。】
直播間都在等著男人擰斷我的脖子。
之前的玩家都是這樣的下場。
05
沒想到,下一秒,男人抬手,忽然把手裡拎著的腦袋安在了脖子上。
然後湊近我,高冷邪魅的形象不復存在,聲音夾雜一股莫名的委屈:
「我矮?我可是實實在在的一米八六,你再仔細看看呢?」
這年頭,哪怕是詭異,隻要他是個男的,都在意身高啊!
「寧念,我勸你,好好看。」
男人忽然叫我名字,好聽得我心臟「怦怦」直跳。
我一邊猛地拽他領帶,讓他完全壓在我身上,一邊矯揉造作地呢喃:
「看不清,再近點。」
盯著面前清晰放大的俊臉,我暗爽:
幸好幸好,這個破恐怖遊戲隻看驚悚值,不看心跳值。
不然,我指定死翹翹。
見男人一直不說話,我擔心他生氣,立刻星星眼點頭,諂媚地說:
「哇!你一米八六,我一米六六,最萌身高差,我們真是天生一對哎!」
西裝革履的男人臉色暴紅,他正要說話。
下一秒,剛把自己骨頭組合好的血衣蘿莉沖過來,一腳把男人踹上天花板,讓他摳都摳不下來。
然後,小蘿莉無辜地看著我,和我貼貼臉,眼神濕潤:
「媽媽,思思,餓餓,飯飯。」
這誰頂得住啊!
我立刻從冰箱裡翻出食材,瞇著眼睛,屁顛屁顛去給小蘿莉……和老公做飯了。
我這一手廚藝真不是吹的,父女倆把碗盆都舔得幹幹凈凈。
我去浴室洗澡時,似乎聽到他們父慈女孝地在交談:
「思思,其實留著這個女人也行,她做飯挺好吃的。」
「可是,爸爸,明天那兩位回來,知道我們以後不吃他們做的飯會爆炸的。」
「那也叫飯?他們敢有疑問,我先殺了他們。」
「好的,我給你放風。」
洗完澡的我很自覺地佔領主臥,鬼鬼祟祟地從被窩裡探出腦袋,看那道黑影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
於是,我柔聲柔氣地開始展示自己的賢惠:
「老公,要不你自己去浴室洗身體,我幫你在廚房洗頭吧?這樣快一些。」
彈幕:【這是什麼魔鬼建議?】
06
更離譜的是,斷頭大Boss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同意了我這個提議。
最終,我和他進行了分頭行動。
我在廚房一邊洗著男人的頭,一邊哼著歌。
彈幕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依我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寧念也是個死變態。】
他們哪知道,對我這個高度近視而言,手裡其實就是在洗一個長了毛的黑皮西瓜而已嘛。
忽然,我手裡的「黑皮西瓜」說話了:「你心情很好?」
我坦言:「當然啦,我覺得我和你們父女相處得非常好,肯定能順利通關的。」
黑皮西瓜凝視著我,忽然咧嘴一笑,詭異又俊俏:
「你會如願的,寧念。」
我溫柔地看著他……其實也看不清,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黑皮西瓜,哦,不,是斷頭大Boss忽然整個頭飛走,和剛走出浴室的身體完美銜接上,又變成了那個帥氣逼人的一米八六大個子。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聲音喑啞:
「我沒有名字,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幫我取一個。」
說完,男人快速離開,情緒低沉地跟我說,他去客房睡覺。
嘖,這老公,真小氣,就不能讓我摸著腹肌睡覺嗎?
我撓撓頭,一時之間也沒想到好名字,便回房間繼續想了。
正思索時,下一秒,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我被子裡出現,小臉散發著幽光。
簡直是咒怨現場。
幸好我看不清,隻看到一團模糊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