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服不服 3487 2024-11-08 14:35:03

  但沒等她做出抉擇,王駿又給她打來電話。


  他壓低了的聲音裡有種異於平常的情緒,聽上去很刺激緊張:“千淼,就在剛剛,喬志新被人帶走了!連同他的電腦、他的硬盤、他辦公司裡所有的文件、他做過的所有相關項目的資料!”頓了頓,他告訴楚千淼,“他私下活動的那條人脈被人舉報了,沒人能再護著他!”


  掛斷電話後,楚千淼長舒一口氣。


  當一切終於塵埃落定,她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了,喬志新已經進去了。


  憑他做過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夠他喝一壺。他將面臨的不隻是吊銷律師牌照,還有幾項疊加在一起的刑事處罰在等著他。她稍後也會把今天的通話錄音交上去,順便正式起訴他當年對自己進行的性騷擾和強奸未遂。


  她想至此一刻,喬志新帶給她的傷害和屈辱,終於可以徹徹底底地翻篇了。


  下午過了下班時間,任炎回了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情。他回來時,楚千淼正帶著項目組加班在會議室過申報文件。


  過到業務與技術時,會議室的門響了咚咚兩聲。


  楚千淼回頭,看到推開門的是任炎。


  他對屋子裡的其他人點頭示了個意,算是打招呼,而後對楚千淼說:“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楚千淼讓項目成員自己先過著材料,她去了任炎辦公室。


  她剛坐下,任炎就對她說:“我時間有限,等下就得走,所以打斷你,臨時把你叫過來。”


  楚千淼點點頭。她看著任炎。他似乎還是從前的他,從容冷淡,帥氣禁欲。可也似乎不再是從前的他,他憔悴了些,眼底眉梢都帶上了莫可言說的一種疲倦情緒。


  想想也是,最近公事家事,一起找上了他。


  楚千淼忽然覺得有點替他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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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這點心酸中,聽到任炎問自己:“關於舉報喬志新的事,為什麼事先不跟我商量?”


  今天當他知道喬志新被帶走時,公文包裡藏著一把尖刀,而後據喬志新自己交代說,他是打算用它對一個女律師動手的,因為是她毀了他的人生。


  他當時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他連忙趕回公司來,就為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完好。


  楚千淼聞聲愣了下,因為任炎的開門見山,因為他已經知道所有事。


  “都過去了,都結束了。”她語氣和神態都很淡然,希望緩解他緊張的情緒。


  可他忽然就對她的淡然生了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這樣處理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如果喬志新他剛剛沒有被及時帶走,你晚上或許就……”


  他說不下去了,但很生氣地瞪著楚千淼。


  她從來也沒見他這樣有血有肉地憤怒過。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會為他有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感到高興。可是眼下她也有些生氣了。


  “我什麼都要告訴你嗎?”她張嘴時,發現自己在氣頭上講了這句話。她讓自己閉嘴閉嘴,不要在生氣時什麼都講,會後悔的。可是嘴巴不聽她的,它還在自己動:“那你呢?你有沒有應該告訴卻一直不告訴我的事?你那麼多的秘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明明有家,卻隻和我在公寓裡相處,不能把我帶去你家裡的原因,你什麼時候能告訴我?你外婆不許你和我談戀愛的原因,你又什麼時候能告訴我?你說你不記得我了,可為什麼你卻記得我對付熊孩子的事?你真的不記得我嗎?這些問題的答案,你會告訴我嗎?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當嘴巴自作主張把這些問題都說完,楚千淼才發現原來自己心裡積下了這麼多埋怨。這些埋怨不能見天光的,一旦見了天光,委屈就會隨波逐瀾而至,泛濫得叫人沒辦法堅強。


  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六點半。窗外太陽落了山,天色一片灰暗。辦公室裡沒有開燈,屋子裡暗沉下去的速度比窗外更快。楚千淼和任炎坐在比外面更灰暗的灰暗裡,直視彼此。誰的眼中似乎都有一點悲傷。


  許久後,任炎先開了口:“我怕有些事,我現在告訴你,你會沒辦法承受,我怕你離開我。”他聲音啞下去,“但如果我什麼都不說,讓你覺得這麼委屈和受傷,我會盡快找時間……就等我外婆的病情穩定下來吧,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楚千淼不知道自己和任炎算不算不歡而散。不過自從兩天前那晚他們的對談,他們沒有再見面、電話或者視頻,隻是每天睡前互相發送一個晚安。


  楚千淼的情緒陷入前所未有的一種惆悵裡,這惆悵讓她無論幹什麼都不覺得快樂。哪怕事業上的躊躇滿志,也絲毫抵消不了這些惆悵和不快樂。


  兩天來她一直帶著項目組會同會計師、律師一起對申報材料。


  傑亨集團從承攬到承做都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為完成的,現在到了申報這最後一步,她讓自己無論如何打起精神,踢好這最後的臨門一腳。


  兩天後的中午,趁著午休時,王駿和她聊天。


  王駿對她說:“我昨天回所裡一趟,何偉問我,認不認識鷹吉資本一個姓譚的副總。他說喬志新在被帶走之前,正和鷹吉資本的這個副總談什麼項目合作。他覺得喬志新雖然折了,但項目也一起折有點可惜,最好我或者他能聯系上這個譚副總,把項目再撿起來做。”頓了頓他問楚千淼,“我好像聽人提起過,千淼你有個朋友是在鷹吉資本吧?你這個朋友能幫何偉引薦一下那位譚副總嗎?”


  楚千淼的思緒還停在王駿的前半截話上:“王律,你剛才說,是誰在跟喬志新洽談合作?”


  王駿說:“一個鷹吉資本姓譚的副總,據說挺年輕的。怎麼了千淼?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楚千淼勉強一笑:“沒事。”停了一瞬,她接著說,“王律,我先出去一下。”


  楚千淼聽到譚深和喬志新洽談合作那一瞬,整個人都驚了起來。


  她不知道譚深為什麼會這樣做,難道他忘了那個夜晚她在喬志新那裡遭遇過什麼了嗎?他忘了他當初為了她和喬志新拳頭相向了嗎?她真的不理解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價值觀了,曾經用拳頭捍衛過的東西,原來可以為了利益這樣輕易的一筆勾銷。


  而她為了維護任炎和他,別被喬志新告發傷害罪,偃旗息鼓等了兩年才有所動作,這些難道在男人們的利益面前也都變成了笑話嗎?


  她回到辦公室,想了又想,還是沒能忍住,給譚深打了個電話,問他:“你為什麼會跟喬志新合作項目?我以為你把他當成人渣。”


  譚深在電話那邊倒很狀況外地一愣:“千淼,怎麼了?我和他合作項目,有什麼不對嗎?”


  楚千淼噎在那。噎了半晌,她問譚深:“你不記得他對我做過什麼了嗎?”


  譚深的聲音一下沉下去:“他對你做過什麼?”


  楚千淼腦子裡發亂,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那一晚的事忘得如此徹底。


  她從電腦上翻到喬志新被帶走前和她的那通通話錄音,放給譚深聽。


  錄音聽完,譚深暴跳如雷:“我他媽去廢了他!”


  楚千淼叫了他一聲:“你冷靜點!”然後告訴他,“你不知道嗎?他已經被帶走調查了。”


  譚深又是一愣:“他被帶走調查了?我家裡最近有事情,我一直在陪家人,沒顧上外面這些事。”


  楚千淼先把納悶的情緒往下壓,然後對譚深說:“我不知道你和喬志新的合作談到了什麼程度,從什麼時候開始談的,不過你最好還是趕緊自查一下的好,有問題及早交代解決,沒問題劃清界限,別受他牽連。”


  譚深先對她道謝,又對她道歉:“千淼,我不知道喬志新他曾經這麼對你,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給這個人渣任何的合作機會!”


  楚千淼覺得腦子裡亂紛紛,對他說:“你還是趕緊自查一下吧。”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楚千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譚深說他不知道她曾經被喬志新欺負過。但他當晚給她打電話時,明明說過,他把喬志新打了,因為喬志新居然那樣對她。


  她深呼吸,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然後從自己的腦子裡提取她被喬志新強暴未遂那晚的記憶。(59)


  那晚她從律所跑出來,撞到任炎。


  後來她回了家。


  再後來她接到譚深的電話。


  他對她說:我把他揍了!他他媽敢那麼對你!我打死他!


  然後他吐了。


  吐完他又對她說:我問他是不是又騷擾你了,他居然罵我,我打死他!


  ——她當時想,譚深說的“他”,一定就是喬志新了。譚深去找自己,發現喬志新欺負了她,於是打了他。


  後來第二天,任炎來找她。她看到任炎臉上有傷。她於是知道他和喬志新也打了一架。而他臉上的傷應該就是喬志新打出來的。


  喬志新後來打電話罵她的時候也說,找他們給你出頭很爽吧?他們,說的不就是任炎和譚深嗎?


  可譚深為什麼好像忘了那晚的事?


  楚千淼越想越覺得思緒堵進了死胡同,過程和結果完全對不上,似乎有哪裡出了差錯。


  她想來想去,忽然想到或許有樣東西可以給她腦子裡的疑惑一個答案。


  那天晚上,走廊暗角的監控視頻。


  她在事發第二天的時候,曾經去大廈物業那裡要求看前一晚的監控視頻,但被物業小哥告知,那個暗角的監控視頻已經被人提走了。


  後來證實,提走視頻那人就是喬志新,他企圖拿那份視頻文件威脅她,去告給她出頭打了他的兩個“姘頭”的。


  現在距離那時已經太久,大廈物業的視頻錄像保存時限隻有幾個月,所以她想從物業那裡看到那時的視頻是不大可能了。


  隻有從喬志新那裡看。


  可喬志新已經被帶走,他的電腦、硬盤、文件也全都被帶走了。


  楚千淼不停地把頭發往耳後掖。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動作,這個泄露她內心緊張或不安的動作。


  忽然她的手停在耳邊。


  她想到了!


  那個王駿交給她的優盤!那優盤裡有很多喬志新旅遊時的照片和視頻,她當時整理舉報資料的時候把它們跳過了。


  說不定那晚的監控視頻就在那個文件夾下的某個文件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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