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秦謙宇拐他一胳膊肘:“你現在牢騷挺多啊?”
任炎突然說:“走吧,我們去吃火鍋。”走了兩步,他把車鑰匙交給秦謙宇,“我車子後備箱有酒,去拿來給大家喝。”
秦謙宇怔了下。任炎今天不僅主動參加他們的聚餐,還主動提出了喝酒要求?! 破了天荒了……
他連忙問:“領導,拿幾瓶?”
任炎淡淡地說:“都拿來吧。”
當秦謙宇按開任炎後備箱的時候,他驚了。六瓶茅臺,都拿……
領導這是打算喝死他們幾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任炎: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打算借酒澆愁的。
第77章 一人飾三角
楚千淼被譚深開車帶到不遠的一家全羊館。
落座點菜時, 譚深情緒飽滿地發問:“這麼一個曾經誕生過我的偉大日子,你不給我叫碗長壽面嗎?”
楚千淼怔了下,挑挑眉, 隨後幫譚深叫了碗面。
譚深一臉心滿意足:“有你給我叫的這碗面,我這個生日過得值!”
楚千淼笑一笑。
烤羊肉端上來, 肉香彌漫, 肉裡向外翻著滋滋響的細膩油星。美食松懈了兩個人被工作繃緊了一天的神經。
譚深一邊吃著烤羊肉一邊問楚千淼:“你對我的新頭銜, 一點都不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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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咬著肉說:“還真有點好奇,要不您老給講講?”
譚深神採飛揚:“其實這趟本來應該是我領導過來,來看看力涯這一年的營運和收入情況。但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領導打算跳槽, 前天他把辭職信都交了。公司就決定由我來頂他的位置, 所以我現在是我自己的領導了, 我手下有一整個項目部!”
譚深說完,微揚著下巴, 眼神發光地看著楚千淼。
楚千淼忙著吃肉,半天沒給他送出回應。
譚深不樂意了:“哎我說你這人,沒聽明白我剛才說什麼嗎?”他扣了下桌,“這位同學, 你的阿深老師升職了, 你都不送一聲稱贊或者祝賀嗎?!”
楚千淼吃肉的動作停了停,抬起頭,用沒握筷子那隻手對他送出一個大拇指:“深哥牛逼!”
“……”譚深帥臉一撂,“你還是不是女人??怎麼跟個大直男似的??”
楚千淼笑:“阿深老師博學, 還知道直男梗呢!”她不逗他了,真心祝賀,“恭喜你升職,譚總!”
譚深臉上又染上了愉悅神色。
把碗裡剩下的長壽面吃完,他撂下筷子,看著吃肉吃得不亦樂乎的楚千淼,忽然發問:“你最近怎麼都不問我題了?不學財務了嗎?”
楚千淼覺得嘴唇被油沾得痒,下意識地用舌尖舔舔嘴巴,結果舔得嘴巴油花花的粉潤,頭上燈光一晃,誘人得讓對面人一眯眼,喉結上下一個浮動。
她自己不自知,隻覺得嘴唇越舔越油,幹脆抽出一張面巾紙,使勁一擦。
對面人神色恢復到如常。
“我們部門有個財務大拿,我有不會的問題就就近問他了。”楚千淼擦完嘴巴回答說。
譚深沉吟了一下,臉色微微沉:“你是故意要跟我保持距離,所以找了別人問嗎?”
楚千淼用公筷夾了塊羊腿肉,放進譚深盤子裡:“嘗嘗這塊肉,巨好吃!”
譚深不為所動,呵地一笑:“楚千淼,你不知道吧?你一默認什麼事兒的時候後,就愛打岔!”
楚千淼第二次勸他:“你先別廢話,嘗嘗那肉,涼了就膩了。”
譚深連筷子都不碰了,後背靠在椅背上,雙臂環抱在胸前,瞪著楚千淼,問了聲:“給你講題的是任炎嗎?”
楚千淼一怔,忘記了打岔,直接回答:“當然不是。”
“那是男的嗎?”譚深又問。
楚千淼:“嗯。”
譚深聲音一沉:“不許再問他。”
語氣祈使又命令,不容絲毫反駁,展現著極度的佔有欲。
楚千淼:“???”
“為什麼不許問?”楚千淼不服了,“您是我祖宗啊,這都管?”
譚深臉色微慍:“你能注意點男女之間交往的關系和尺度嗎?”
???
楚千淼真的很懵:“我沒跟他交往啊大哥,怎麼的21世紀了,我跟異性問道題還犯了女戒了?這都現代社會了,女戒那玩意是文化糟粕啊大哥。”
譚深看著她,半晌,宣布:“反正你以後不能問別的男人,想問異性你隻能問我。”
楚千淼放下筷子。她在醞釀。她想有些事光她自己心裡明白不行,她得把它們變成明白的話,說給譚深聽,讓他也明白。
醞釀得差不多,她叫了一聲:“阿深啊。”
譚深抬眼看她,等她說話。
“其實,你費心追我、為我解圍、對我用心,我領情,也很感動,我會把這些都記在心裡,以後有機會我肯定赴湯蹈火地報答你。”頓一頓,她斟酌著措辭, “但我跟你說過的,我短時間內確實不打算談戀愛,我想要拼拼事業。畢竟女人在職場能好好奮鬥的有效時間也就這麼幾年。”
“所以……我想說,你別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下去了。真的,我其實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我……沒法回應你。既然沒法回應你,還看著你為我東跑西顛的,這讓我特別有負罪感。其實今天如果不是想和你講這些話,我不會單獨來和你吃這頓飯,以後我也都會盡量避免……”
譚深聲音冷下去,警惕下去,打斷她:“所以你現在是想跟我說,讓我以後別找你了?”
楚千淼咬咬牙:“我很抱歉,阿深。”
她之前猶豫著沒講這些話,是知道一旦這話講了,兩人就連朋友也沒得做。從前他們不是與對方合拍的男女朋友,卻是令對方值得珍惜的好朋友。
所以她一直狠不下心講狠話。
可是現在看,就算她不講狠話,她和他也一樣再做不回清靜好朋友,他們的關系也會變得越來越亂。
所以還是快刀斬亂麻吧。
譚深呵地一聲笑起來:“楚千淼,你這個女人真的很殘忍。”
他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時,動作有點重。語氣卻是輕緩的:“但追你是我的自由,我愛找你我就找,你管不著。”他在以一種從容的姿態賭氣。
楚千淼嘆口氣,說:“可接不接受你的追求,回不回應你找我,是我的自由吧?”
譚深看著她,嘴角拉平:“那就你行使你的自由,我行使我的自由。”
他臉色黑沉沉的,像陰了天馬上要下起雨。
“反正你沒權利阻止我找你。”
楚千淼直覺他下一秒會發作起來,要麼摔筷子摔碗,要麼抬腿走人。
她提著氣,做好準備,讓那些預想的事發生時自己不至於驚訝。
但摔筷子摔碗或者抬腿走人的事,他卻都沒有做。
他甚至忽而一笑,然後說:“你說我追你,你領情、感動,這就好。能感動就行,沒關系,感動慢慢就會變成感情。”他笑著給楚千淼拿起筷子放進她手裡,“來,繼續吃肉,我愛看你吃,瞧著特香!”
楚千淼在心裡嘆氣。這就是她所怕的,她怕她講得很明白的話,送不進裝聾人的耳朵。
“阿深……”其實你明白我在說什麼,我回應不了你的感情,也不想再耽誤你。
譚深突來一聲斷喝,吼住楚千淼:“今天我生日楚千淼你閉嘴行嗎?!算我求你,行嗎?”
楚千淼其實知道他今天生日這個事,之於他和自己都是個託詞。她以前陪他過過一次生日,他說過他身份證上那個出生日期,其實他的陰歷生日,報戶口那天是他奶奶給報的,老人家習慣講陰歷。他可能已經忘了這事了,於是以今天是生日為借口邀她出來。其實他的生日要等到陰歷的這一天才是。而來的時候她並不戳破這事,也是想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和他說明白吧。
但眼下看著他手裡的筷子在微微地抖,她選擇閉嘴。
直到吃完飯,直到譚深把楚千淼送回酒店的一路上,兩個人都待在沉默中,對彼此全都未發一言。
最後是楚千淼下車後,譚深落下車窗玻璃,叫了她一聲。
他笑著對她說:“回房間好好休息,過一陣子我再來看你。”
楚千淼告訴他:“阿深真的,你別來了……”
但她話音還沒落,譚深已經一腳油把車子踩走,速度極快地揚長而去。
楚千淼站在淡淡的尾氣裡,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覺得他現在就像給她講題時那樣,如果有道題他做不出,他就要一直要做下去,過程中他不肯問人也不許她去問別人,直到解出答案來為止,他才肯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
她無奈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