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服不服 3810 2024-11-08 14:35:03

  “這個葉總啊,我猜他這麼積極,要麼是他自己在陶冶院線裡面有股份——當然了,是找人代持的,這樣陶冶院線被賣掉之後他也能跟著收錢;要麼是凌五一答應並購之後給他按點數返錢。不過看他這麼賣力氣,感覺是第一種可能,因為第一種錢更多。”


  楚千淼“啊?”的一聲:“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真是擋人發財了,他要是知道是我捅出來擔保這事的,不得拿刀砍我啊。”


  秦謙宇拍拍她肩膀:“任總一個人把事兒全扛了,沒漏你一個字。”他感慨著,“咱們的老大啊,雖然寡淡,但絕對有擔當。有好事的時候他想著給大家分,可有壞事的時候,全是他自己一個人扛。純爺們!”


  楚千淼回到工位後一整天都會時不時就想,任炎得是多信任她,又是多有魄力和擔當,才會聽了她沒什麼實質證據的話,都義無反顧選擇相信、毫不猶豫衝到第一線把她擋在身後,由他一個人去扛了所有的麻煩和記恨。


  然後他站在金黃色的銀杏樹下,抬起頭向她招手,笑著對她說:收拾東西,等下跟我回北京。


  作者有話要說:  任炎:回北京!我們肘!!!


第73章 融入團隊中


  上海的並購項目就這樣結束了。董事長很官方很張揚地表揚了任炎, 說他慧眼如炬,經驗豐富,能從項目上挖出別人都挖不出的潛藏危機, 為整個公司規避了風險、避免了整個公司會遭受處罰的情形。他號召投行一線的各位項目人員都要像任炎學習。


  這份表揚看上去很風光,但楚千淼知道, 董事長的官方表揚有多張揚, 葉浩榮記在任炎頭上那筆賬就有多重多厚, 因為這通表揚翻過去看,恰恰是力通對項目承攬人的敲打。


  董事長必定知道這個項目是葉浩榮承攬的,而挖出這麼個大問題後,他隻要前後裡外地仔細多想一想, 就能想明白葉浩榮和陶冶院線之間必定有點什麼貓膩。所以他是在借著表揚任炎, 敲打著葉浩榮。那些表揚任炎的話從敲打葉浩榮的角度翻譯一下其實是這樣的:誰也不是瞎子, 項目上暗藏的危機總會被人挖出來,想玩心眼兒的人注意點, 別拖整個公司下水。


  楚千淼有點擔心也有點放心。擔心是因為任炎在上海這個項目上是徹底得罪了總部領導葉浩榮了。有點放心是她品出董事長似乎對任炎頗有賞識,對葉浩榮頗有微詞。仔細想有這麼個三角關系在,任炎倒也是安全的,畢竟三角形最穩定。


  替任炎擔心又放心了一回之後, 楚千淼給自己在這個項目上的表現做了個總結。


  她攤開任炎給她的皮本子, 翻到最後一頁,開始記錄。


  這是她到投行後做的第一個項目,也是她第一次做並購類的項目,雖然沒做到最後, 但她學到了很多。


  她掌握了並購項目的盡調重點,負責在現場收集底稿和解決問題。


  她學會了財務的基本知識,並能夠利用這些知識獨立判斷企業持續盈利能力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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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交下了木介這個朋友,也是通過木介的幫助,才最終確定陶冶院線存在很可能會影響到公司正常運營發展的大額對外擔保事項。


  合上本子,她想起當初任炎問過她,那麼幫木介是圖什麼。她還真是沒圖過什麼。可是種善因總能得善果,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木介就是知道心懷感恩的一類人。她想謝謝木介,謝謝她幫自己找回了對人情人性的信心。


  年底,大家都從項目上回到了北京。任炎在部門郵件裡下發了一條通知:本周末全部門舉行一次培訓拓展活動,地點在城郊山上某別墅小院。


  培訓拓展的“培訓”,楚千淼從字面大致能推導出這倆字是什麼意思,八成像她剛入職時,任炎告訴過她的那樣,他要找幾個法律或者財務方面的專家來給大家講講課。至於“拓展”,她有點拿不準,於是問秦謙宇:“秦哥,活動當天用帶膠鞋手套什麼的嗎?”


  秦謙宇愣了愣,差點笑岔氣:“你當去挖防空洞啊?這個拓展聽起來是個體力活動,但其實就是個幌子,它本質上就是大家一起吃一吃喝一喝玩一玩。這是每年年底任總犒勞大家的一個福利,費用什麼的都是任總自己出。”


  楚千淼真想問問任炎到底是什麼神仙領導,人格怎麼就能高尚成這樣。


  一轉眼到了周五。任炎從外面搞了輛商務車。他自己也開車,車上帶著秦謙宇和楚千淼、劉立峰,其他人坐商務車,整個部門向著城郊山上的別墅小院進發。


  秦謙宇坐在副駕,楚千淼和劉立峰坐在車子後座。


  別墅小院位置建得刁鑽,得盤著山路上到頂。盤山道繞來繞去,楚千淼坐過山車都沒暈過,盤山道卻把她走得一嘔又一嘔的,嘔得她旁邊座位的劉立峰一臉嫌棄,使勁往一邊躲,生怕被她噴濺到食物殘渣之類的東西。


  楚千淼想起來了,這人有潔癖,每天到了公司後,桌子都要用幹湿抹布各擦一次後才肯放下公文包。誰要是不小心踩他鞋一腳,他能恨不得把鞋皮擦漏。


  楚千淼其實隻是幹嘔,沒有真的想吐。但她看了劉立峰的樣子,心裡想使壞,就一個勁地往劉立峰那邊作勢欲嘔。


  劉立峰一臉要命的表情,整個人都縮得緊貼在車門上,避著楚千淼,聲兒都顫了:“你能不能往那邊嘔?!你那邊多大地方呢,你往我這擠什麼,我說你成心的吧!會吐了不起啊?”


  楚千淼不理他,就是往他那邊嘔,一路上嚇得劉立峰一直一驚一乍地,不停喊著任炎:“領導,你管管她啊——啊!老秦,你死過來,我要給你換地方——啊!要吐你離我遠點吐啊你!!”


  秦謙宇才不跟他換地方,他時不時回頭看戲,開心得不行。


  任炎偶爾抬眼從後視鏡裡看過去,趁著誰都不注意時,嘴角會輕輕挑一挑。


  部門裡從來沒有人能坐他的車坐出這麼熱鬧的動靜來。挺好的。


  他一臉冷漠地開著車,像什麼也聽不見似的。


  一路上劉立峰差點讓楚千淼逼瘋。


  車子終於到達別墅小院,一下車楚千淼就變了個人,剛才暈車快要嘔死的形象徹底不見,她仰著脖子深呼吸山間的新鮮空氣,一臉的陶醉。


  劉立峰在旁邊被她氣得臉都綠了,指出去的手指尖都在抖:“你剛才就是故意裝的吧你!你看你現在精神成什麼樣了,你像暈車嗎你?!”


  楚千淼呼吸夠了一扭頭,衝他使勁一笑,笑容燦爛得怎麼看怎麼能氣死人:“我不暈車,我暈人,我總有幾個一看見就想吐的人,沒辦法啊!”


  劉立峰看著她的笑容,臉都氣紅了,“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個完整句子。


  楚千淼就是想氣他,作勢又朝著他要嘔,劉立峰簡直是跳著腳地跑一邊去了。


  秦謙宇看著他們這出戲,笑得直不起腰,扶著一株樹前仰後合。


  “領導你看,劉立峰有克星了哈哈哈!”


  任炎站在他身後,沒應他的話。


  腦海裡還是她剛才燦爛至極的一副笑容。她上次這麼笑,是他拒絕她的告白後,她燦爛地笑著對他說:學長,以後你別對我太好,那種很特別的好。


  想一想,原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她再叫他學長了。


  大家到了別墅小院,第一項活動是到會議室裡接受培訓。


  任炎從會計師事務所請了一位專家過來,給大家講授項目實務中的一些財務問題。


  楚千淼剛到力通那會兒,開例會的時候大家討論財務問題,她基本上聽得一頭霧水。但現在聽著這位專家的授課,她發現自己居然能聽懂了。


  在上海項目上拋頭顱灑熱血地學習財務課程真是沒白費力氣。


  財務專家用投影儀講著ppt,他的語調有點催眠,好多人被他催得有點昏昏欲睡,但楚千淼卻精神百倍地邊聽邊記筆記。


  “下面我給大家講講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的方法,有的人啊是真不怕麻煩,為了做高利潤,都不惜費力跑到國外去,比如跑出去,搞個空殼公司什麼的,然後讓國內公司和國外空殼公司自買自賣,一進一出就把利潤做出來了。這怎麼說還算用了腦子使了力氣的,有的老板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直接刻蘿卜章,造假銷售合同做高利潤……”


  楚千淼認真記著筆記。寫完筆記一抬頭,她發現隔壁位的劉立峰正滿臉蔑視地看著她。


  “這也用記?這不是常識嗎?”


  楚千淼想了想,小聲說了一條法規:“企業債券的轉讓,應當在經批準的可以進行債券交易的場所進行。”


  劉立峰一臉的“這我也知道”。


  楚千淼話鋒一轉問:“知道這是什麼法規的第幾條嗎?”


  劉一峰:“……”


  楚千淼做出和他剛才一模一樣的輕蔑表情:“這是《企業債券管理條例》第二十二條。”


  劉立峰:“……”他憤憤地漲紅臉,轉過頭。


  離他們的位子不遠的任炎不動聲色地撩著眼皮看了他們一眼,嘴角無聲一抬。


  在怎麼給自己找回場子這方面,她已經不用他擔心。


  培訓結束是晚飯聚餐。因為有任炎在,大家都顯得有點拘謹。聚餐結束後,天已經發黑了。任炎說要走,大家知道他不愛參加聚會,也就不多挽留。


  秦謙宇提出去活動室,那裡可以打牌也可以唱卡拉ok。大家於是對任炎人人奉獻一句“任總再見”就魚貫尾隨秦謙宇移動到了活動室去。


  任炎看著他的那些手下就這麼頭也不回地再見了,站在原地一時有點哭笑不得。


  他走到車邊,解鎖車門。拉開車門又關上,他人還在車外。


  他轉身,靠在車前,掏出煙盒彈出一支煙。


  點燃,慢慢吸,抬頭看看天,好像還沒有黑透,好像時間還早。


  一支煙吸完,他從車身前站直,把車重新鎖好。


  他打算過去活動室看一眼。


  任炎站在活動室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裡面的人分成兩伙。一伙在唱卡拉ok,代表人物是崔西傑。一伙人在打牌,核心人物是劉立峰。秦謙宇是個牌迷,正在和劉立峰紅眼廝殺。


  楚千淼遊離在兩伙人之外,坐在沙發上,一副從容樣子,但她不斷抬手向耳後掖著頭發的動作出賣了她。


  她不安緊張或者無措的時候,總會那樣掖頭發。


  任炎無聲嘆口氣,推門進了屋。


  面朝門口的秦謙宇最先發現任炎的降臨,他手裡捏著撲克牌,一抬頭,嘴巴張得下巴能直接砸在桌面上。


  “領導?領導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是來和我們一起玩耍的嗎?!!”


  大家都回頭,唱k的也停了,全是一副掉下巴的表情。


  坐在沙發上的楚千淼仰頭看著任炎從自己面前走過去,看著他把大衣脫掉,搭在沙發上,又走去牌桌前,往秦謙宇給他狗腿兮兮拉開的椅子上,一坐。


  “扎金花吧。”他說,“陪你們玩幾把我再走。”


  立馬所有人都雀躍起來,唱歌的不唱歌了,打牌的不打牌了,所有人圍攏上來,準備扎金花。


  任炎扒拉開擋住他視線的秦謙宇,用手指輕敲桌面,吸引了楚千淼的注意力。他看向她,很隨意般地問了句:“扎金花會嗎?會就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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