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闫允強說自己明天凌晨四點的飛機出差,晚上就不去了,得回家收拾行李整理材料。
於是最終參加歡迎聚會的人,隻有楚千淼的老相識們,秦謙宇、孫伊、盧仲爾和王思安。
秦謙宇又在微信上安慰楚千淼:“別上火哈,那仨貨經常一起搭伙做項目,劉立峰說不去,另外倆就算想去也要顧忌著劉立峰的感受找茬說不去。沒事兒,別鬧心,等時間長了老劉會明白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的。”
楚千淼回消息告訴他:“秦哥,我沒上火,我就是想問問,要是那仨不去的話,給他們預留出來的花銷能折現發給咱們幾個不?”消息後面跟著一個咧嘴笑的表情。
秦謙宇剛回她一個大拇指,還沒等用文字稱贊她如此會薅領導羊毛,他的座機又嘟嘟嘟地響起來。
接聽,還是任炎。
這回任炎是讓他去辦公室。
秦謙宇一放下電話就說忍不住說:“領導今天對我怎麼這麼難分難舍?”他轉頭看著楚千淼,一邊起身一邊說,“我覺得領導是在特意寬我的心,他在用行動告訴我雖然他給了你皮本子,但我還是他最放在心上的左膀右臂!”
楚千淼抿嘴笑。她身後劉立峰又是一聲冷笑。
“呸!你是領導最放在心上的左膀右臂?你當我死了嗎?”
楚千淼:“……”
原來投行是這樣的。一群老爺們也能互相爭寵爭得這麼你死我活,簡直沒眼看。
秦謙宇進到任炎辦公室,任炎向他詢問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告訴他:“準備準備,珠海那邊有個項目,你可能隨時得跟著我一起出差。”
秦謙宇說聲“好嘞”,覺得事情已經交代和被交代得完畢,於是準備起身告辭。
但任炎突發的問句又把他拍回到椅子上。
“晚上聚會的事情你們安排好了?”任炎淡淡地問,仿佛問得隻是一個隨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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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秦謙宇說,“還在純k。”
“晚上都誰去?”任炎又隨口地問了句。
“劉立峰、崔西傑、闫允強不去,其他都去。”
任炎聞聲挑挑眉,看著秦謙宇,用眼神告訴他,他與他之間還應該有其他對話繼續進行。
秦謙宇愚鈍,實在不能像楚千淼那樣能夠用眼神代替舌頭和任炎進行交流。
“??”秦謙宇迎著任炎不發一言但勝過發言的眼神,有點懵逼,“領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我啊?”
任炎看向他的眼神,從期待漸漸變得嫌棄。
“你們沒人問問我嗎?”任炎隻好自己挑明。
“……?!”秦謙宇愣了好大一下才回神,“因為領導你是默認不去的模式啊,我們之前哪次問你不都是多此一舉?!”
頓了頓,他整理情緒,滿懷熱烈期待地一問:“那領導,晚上你跟我們一起聚會嗎?”
任炎表情冷淡:“不去。”
“………………”
秦謙宇覺得自己又被沒人味的領導給套路了。
秦謙宇眼珠一轉,忽然開了個竅似的說:“領導!但你晚上要是去的話,那仨就也能去!那到時候咱們部門就達到了空前統一!所以領導,你去,你得去。”
任炎挑著一邊嘴角不帶溫度地一笑:“不,我不去。”頓了頓他說,“她自己的人際關系靠她自己搞好。”
晚上最終還是秦謙宇他們四個熱烈歡迎了一下楚千淼的加入。
他們的聚會和上次給任炎過生日的聚會幾乎差不多。秦謙宇就問楚千淼:“咱們幾個和任總拉的那個群還在呢,你要不要像之前那樣把咱們聚會的照片發給任總,逗逗他,沒準他就又來了呢?他來了大家就都來了!”
楚千淼笑著搖搖頭:“不了吧。”
秦謙宇借著點酒勁兒有點好奇地問:“怎麼的呢?為什麼不呢?”
楚千淼措了措詞,告訴他:“以前我不是他手下,怎麼隨便都不算越距。但現在不一樣了,作為他的直系下屬,我得懂點規矩。”
秦謙宇一拍大腿,“嗨呀”一聲:“千淼你這就想得有點多了!平時我們這些人,除了在工作相關問題上嚴守規矩,在其他方面可從來不跟任總講規矩,反正他性子淡也不大在乎。”
楚千淼笑一笑,沒再往下接茬。但她心裡有句明明白白的話:可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又沒向他告白兩次失敗過,當然不用守規矩以明志了。志是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志氣的志。
歡迎會兩天之後,楚千淼接到譚深的電話。
譚深在電話裡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低落和疑惑。他問:“千淼,你跳到力通了?”
楚千淼說是的。
譚深在電話那邊沉默半晌,再開口時祈求她賞一頓午餐的相會。
“中午能一起吃個飯嗎?我就在金融街附近。”
反正沒事,楚千淼說了聲好的。
他們約在力通對面大廈的日料店吃午飯。
楚千淼到的時候,譚深已經等在包間。落座後一打量,楚千淼覺得譚深似乎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樣子外貌還是帥的,身高體型還是修長勁瘦的。楚千淼覺得譚深看起來似乎是精神面貌不大一樣了。他好像變得有些深沉。
菜品上齊,譚深看著低頭吃東西的楚千淼,忽然說:“我讓你到我這來你非要到任炎那去,你也說你告白之後他都拒絕你了,你說你這麼上趕著是圖什麼?”他話裡有戲謔也有醋意,還有一絲憤懑。
楚千淼不受他的情緒影響,就事論事:“我圖事業啊。”
譚深說:“到我這你也能在事業上大展宏圖!”
楚千淼放下筷子,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阿深啊,你覺不覺得,你有很多時候太幼稚了?”
譚深一抬屁股就要往門口走。
楚千淼沒有挽留他。
譚深走到門口,停住。站了一瞬,他轉身走回來,又坐下。
他像換了個人似的,冷靜自持地問楚千淼:“你說說看,我都哪裡讓你覺得幼稚?”
楚千淼看著他,有一瞬的奇異感覺。這一刻的譚深似乎成熟了起來。
她說:“你很話嘮。”
譚深認真回應:“我可以不話嘮。”
“你三分鍾熱度。”
“以後不會了。”頓了頓,譚深說,“以後我可以一輩子就一腔子熱度。”又頓了頓,他補充,“這話,我不是腦子一熱說說的。”
楚千淼:“喝起酒來就鬧情緒,像小孩子用哭鬧做威脅跟大人要玩具。”
譚深:“我以後再喝完酒鬧情緒我把我自己嘴剁了!”
楚千淼:“你情緒化得很,順心眼子怎麼都行,不順心眼子抬屁股就走,不考慮別人感受。”
譚深:“我以後克制情緒。”
“我以後考慮別人感受。”
“我以後再抬屁股就走你抽我!”
“千淼,”譚深看著楚千淼,眼神深沉, “這些我都改,你別pass我!任炎能達到的高度,我也能!我不會比他差,我做給你看!”
楚千淼有一點感動。有人願意花這麼大力氣對待她。
可時機不對,心境也不對。
她徐徐嘆口氣,對譚深說:“阿深啊,我現在隻想拼一拼自己的事業。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
接下來的日子,楚千淼讓自己盡快融入投行的工作狀態中。
劉立峰的情緒化針對沒有困擾到她,因為他在闫允強出差的第二天就跟著出差到同一個項目上,是個ipo項目。
孫伊盧仲爾王思安幾個人也去了另一個ipo項目上做盡調。崔西傑跑在這兩個項目之間,算顆靈活的螺絲釘,哪個項目需要他,他就往哪個項目上擰。
秦謙宇在幫任炎看北京本地的一個項目。
項目一部的辦公區,一時間隻剩下楚千淼一個闲人。
楚千淼在被闲置中一度有那麼點沉不住氣。她想知道任炎到底想怎麼派用她這個新成員,總不會是做一隻活體花瓶吧。
但任炎始終沒有給她明確地安排什麼事做。
實在待得有點心不著地,她給秦謙宇發信息,問:“秦哥,你說為什麼整個部門就我沒有活幹?”
秦謙宇說是啊好奇怪,但他馬上又說不過領導一定有領導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