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明燭咬著唇,不說話了。
陸焯峰捏捏她的臉,嘆了口氣,語氣軟了,“撒嬌生氣也沒用,不行就是不行,小學可以去,後天上午我送你去機場。”
她還是不說話。
他直接把人打橫抱起,走到床邊,坐下,讓她斜坐在他大腿上。
明燭自己站起來,抬起右腿,跨坐在他腿上。
陸焯峰挑眉,明燭看著他:“談話要面對面。”
他低笑:“行,去把燈打開。”
“哦。”
她走到門口按亮門邊的開關,又回來坐到他腿上。
明燭是真的想去看看,以後怕是真沒這樣的機會了,可陸焯峰什麼脾氣她也很清楚,說之前就猜到他不會同意,但她還是想爭取一下。
萬一呢?
明燭親昵地勾著他的脖子,小聲問:“真不能去麼?以後就沒機會了。”
陸焯峰往後仰了仰,雙手撐在床面上,還是那個冷淡的態度,“不行。”
明燭蹭過去,想貼近他,他又往後靠。
一來二去,她始終碰不到他的臉,最後,直接趴在他身上,泄氣得不想說話。
陸焯峰盯著她的腦袋,抬手揉了揉,有些無奈,“在我這裡,一般情況下你想做什麼我都能縱容,但明知有危險,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可能讓你去的,更何況這不止是萬分之一。萬一你出什麼事,我怎麼辦?誰賠我老婆,誰給我生孩子?”
Advertisement
明燭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聲音悶悶地:“誰要給你生孩子!”
“你兩分鍾前說的。”
“……”
好吧,她確實說過。
陸焯峰沒答應,明燭早有準備,所以鬱悶了一會兒,就想開了。
仰頭,在他喉結上親了一下。
感受到他身體僵了僵,得意地站起來,準備去洗澡,下一秒,又被人拽著跌坐回去,陸焯峰扣著她的腰,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往上,鼻尖親昵地蹭著她的,“去哪兒?”
門外,張武林抖著膽敲門,大聲喊:
“報告隊長,韓隊長說有事跟你商量,讓我過來叫你……”
明燭驚了一跳,轉頭看了眼門板。
陸焯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拍拍她的腦袋,“在房間等我。”
明燭爬到床邊坐下,“我能先去洗澡嗎?”
陸焯峰點頭,“去吧,別洗太久,洗好就回來。”
……
從洗浴室出來,明燭跟那個外國軍官迎面碰上了,明燭記得他的名字,叫卡扎迪,很年輕,28歲。他手裡夾著根煙,擺了個自以為挺帥的姿勢,笑著看她:“陸少校沒陪你?”
明燭點了下頭,不想跟他多說,快步走了。
剛轉彎,就看見陸焯峰拎著衣服走過來,他看了眼前方,眯了下眼,“怎麼走得這麼急?”
明燭高興:“沒事,你談完事情了嗎?”
陸焯峰看見那個軍官走進浴房,收回目光,“嗯。”
“那我回房間等你。”
陸焯峰走進浴室,脫掉上衣,一邊解皮帶,一邊走過去,卡扎迪直接站在水龍頭下,光著身抓了把湿漉漉的頭發,半眯著眼看向陸焯峰。
陸焯峰冷著眼看他,把褲子扔了,走到另一個水龍頭下。
卡扎迪看了他一眼,挑了下眉,陸焯峰瞥了他一眼,“看什麼?”
都是男人,總有喜歡比較的地方,卡扎迪瞥了眼,訕訕了笑了下,轉回去往身上撲水。
陸焯峰迅速洗完,回到房間,明燭已經乖乖坐在床上等他了,他走過去,彎腰,她便抱住他的脖子。他順勢壓過去,把人抵在床上,“以後看見卡扎迪繞路走。”
明燭啊了聲,想到那個人看她的眼神,“好。”
“還有幾個?”
“什麼還有幾個?”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有些紅,揚眉瞪他,“還有幾個你不知道嗎?”
自己用了多少個不知道嗎?
昨晚兩人做了三次,明燭這段時間跟著劇組跑,體力比之前要好一些,但還是有些受不住,最後一次的時候,陸焯峰隻做了一半,她就哭著求饒了,說坐飛機又坐車跑了一天累得不行,來到這裡好不容易見到他,話都沒說多少,就被拖上床,說好的一晚上兩次的。
陸焯峰被她說得沒忍心做下去,中途停止,就浪費了一個……
他低笑出聲,低頭去吻她的唇,輾轉廝磨,氣息交纏,“今晚用完好不好?”
明燭被他親得迷迷糊糊地,“用完嗎?”
後天她要走,明晚不做了?
“好啊,明晚我們就聊天,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嗯。”
……
第二天,明燭醒來,迷迷糊糊地去抓手機,看了眼時間,瞬間清醒了。
她忙爬起來,慌慌張張地套上T恤牛仔褲,穿上襪子,把腳塞進鞋子裡,正要彎腰系鞋帶,門邊開了,男人一身作戰服走進來,關上門,徑直走過來。
在她面前蹲下,修長的手指利落地幫她把鞋帶系好,塞進裡面,鞋面光禿禿的,很男人的系法。
明燭愣了一下,轉著鞋子看了看,“你給我打的死結麼?”
陸焯峰笑了下,“可能嗎?”
“你系太快了,我以為是死結。”明燭坐在床上,有些懊惱,“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
都快十點了。
陸焯峰嗯了聲,在她旁邊坐下,明燭靠在他肩上,還有些犯困,他低頭睨著她,“還想睡?”
明燭點頭又搖頭,“不睡了。”
他拉著她站起來,“不睡就去吃早飯,吃完我帶你過去。”
“啊?”明燭愣住,“你有時間嗎?”
“不去?”
“去去去!”
一個小時候,明燭和陸焯峰從車上下來,醫療分隊的護士已經在給難民小孩檢查身體了,一群衣衫褴褸的小孩排著隊等檢查,眼神或好奇,或呆滯,或迷茫……
陸焯峰瞥了眼,帶著她走過去,告訴她:“這裡有不少孩子已經是孤兒,四周圍觀的人不一定是家長,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想問的,都可以問我。”
他低頭看她,“我知道的,比你看到的,要多。”
所以,不一定要去前線。
她有他就夠了。
明燭仰頭看他,“好。我沒想去了。”
他摸摸她的腦袋,“乖。”
明燭覺得他像是在摸小狗,躲了一下,摸到包裡的幾包糖,拿出來,那群孩子一看見她手上的糖果,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看著她。
陸焯峰問:“哪來的糖?”
明燭把包裝拆開,“劇組不是有兩個小演員嗎?我跟唐馨買了哄她們的,不過口味好像沒買對,兩個小丫頭不太喜歡吃,一直放在包裡,我就帶過來了。”
她走過去,那群小孩立即湧向她。
陸焯峰眉頭微擰,擋在她前面,說:“排隊,不排隊沒有份。”
那群孩子愣了愣,推推搡搡一會兒,倒是認真排起隊來了,糖果不多,隻能一人分到一顆。
最後,還剩下一顆。
明燭攤開手心,伸到陸焯峰面前,問了句:“你要不要吃一顆?”
她知道他不愛吃甜。
陸焯峰拿過那顆軟糖,撕開包裝,看著她,懶懶開口:“啊。”明燭歪著腦袋,不明所以地啊了聲,糖便塞進她嘴裡,“自己吃。”
明燭:“……”
她咬著一顆糖,走到於護士身旁,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於護士想了想,看了眼陸焯峰,陸焯峰目光落在明燭身上,很快移開,看向四周。
下午,營區傳來消息。
韓靖帶隊出去遇襲了,彭戈受了傷。
陸焯峰立即帶明燭趕回營區,彭戈手臂上挨了一槍,邵駿正在給他做手術取子彈,兩人還沒走近,就聽見彭戈邊抽氣邊喊:
“騷軍醫,你輕點兒啊,我疼著呢。”
“騷軍醫,我這傷養幾天能好啊?”
“哎哎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說話有口音,嘴瓢……”
陸焯峰松了口氣,腳步緩下來,“沒事兒了,傷得不重。”
明燭問:“你怎麼知道?”
“聽聲音,彭戈心理素質很好,他就算斷了手也能跟你貧幾句,就那語氣,應該沒什麼大事。”
“哦。”
明燭點頭,就聽見邵駿冷笑了聲:“再喊一聲騷軍醫試試?給你傷口上撒鹽信不信?”
彭戈立即安靜了。
韓靖走出來抽煙,看見他們,笑了下。
陸焯峰走過去,“怎麼回事?”
韓靖把煙盒遞給他,陸焯峰沒接,他抽出一根,點燃後連同打火機一起塞回褲兜,“幾個武裝分子想搶車和槍,張武林反應慢了些,彭戈推開他的時候挨了一槍,最近軍政那邊出了問題,又亂了……”
陸焯峰沉默不語,往裡面看了眼,邵駿拉下口罩走出來,看他一眼,“沒事兒,養段時間就好。”
陸焯峰帶明燭去看了下彭戈,彭戈精神狀態還不錯,還能貧嘴:“嫂子,你給我拍張照片,到時候幫我發給我女朋友,讓她心疼我一下。”
明燭:“……你確定?”
不是報喜不報憂嗎?
彭戈右手撓撓頭,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跟你說,我女朋友跟我鬧別扭呢,我怕她跟我分手,得讓她心疼心疼,這樣她才舍不得我。”
明燭看了眼陸焯峰。
陸焯峰:“歪理。”
彭戈:“……”
明燭抿嘴笑,還是拿出手機給彭戈拍了照片,張武林站在旁邊,忍了半天,才小聲問:“嫂子,子瑜……她沒來這邊,對吧?”
“沒有。”林子瑜後期的時候,已經退出主創團了。
“哦。”張武林有些失落。
明燭看著他,“你有什麼話或者東西要我帶?”
張武林猶豫了一下,搖頭:“沒有。”
晚上吃完飯,張武林還是沒忍住跑來找她,塞給她一個小盒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嫂子,你幫我帶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