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麼？」
從公司大門出來，我有些憤憤不滿地撥著微信電話。
沒人接。
腦子裡回蕩著那句。
【好像是去了江南水鄉。】
就是上次他帶我進的那家高級皇家會所。
駕車來到江南水鄉，在門口看到熟悉的 720s。
狗改不了吃屎。
他不回家，每天跑這裡來點男模了是嗎？
怪不得回家沒有精力。
活像被榨幹了的橙子。
25
我氣回了家。
晚上孟浪回來，滿是倦意的臉上不同往日地多了些歡喜。
「表哥，累，親親。」
孟浪洗完澡癱軟在我身上，他一隻大手揉了揉自己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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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腰早好了，他還痛？
這合理嗎？
還主動索吻，這是心虛了？
我用力將他推開。
「怎麼？欲擒故縱？」
「別碰我。」
「我不碰你誰碰你？」
他的語氣和之前一樣霸道，但今天我卻覺得變了味。
「你就這麼喜歡頂撞我？」
「我哪有頂撞你？」
孟浪耷拉下嘴角，委屈地捏了我一根手指。
我剛覺得自己語氣過分，他又幽深了眼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頂撞？嗯？
「我的確喜歡。」
他還是那麼流氓！
他邊說邊攬我入懷：
「最近好累啊，表哥親親我。」
他還好意思說累？
他怎麼累的，他心裡不清楚嗎？
「我也累了。」
孟浪可憐巴巴地嘆氣：
「那好吧，等這兩天我忙完，我們再好好地親親。」
那好吧？
他以前從來不說「那好吧」的！
更過分的是第二天他居然直接把男模領回家了！
敢舞到正主面前！
做總裁的男人就要甘願忍受妾室們的挑釁嗎！
26
眼前的男人戴一副金絲眼鏡，一身挺括的深灰西裝，眉目清秀。
這就是新進門的二夫人？
我承認他是有幾分姿色。
比我多那麼一分溫潤如玉的氣質。
「這是韓律師。」
律師？你們挺會玩啊，還整上角色扮演了。
我咬緊牙關問孟浪，
「怎麼？你是委託人？」
「是，也不全是，我們倆還是……」
不堪入目的畫面在我的腦中電流一般閃過。
我大喝一聲：
「孟浪！我是不會同意你納妾的！」
韓律師：「……」
孟浪：「……」
韓律師：「你誤會了，我們除了委託關系，還是好友關系。」
我：「……」
原來韓律師是孟浪委託調查姜連父母工地事故的律師兼好友。
而孟浪去江南水鄉也隻是為了找正在應酬的韓律師。
「你知道五年前鼎盛建築的負責人是誰嗎？」
「誰？」
「孟恩諾。」
孟何媽媽！
「這麼巧？」
「她瞞著老爺子偷偷接下的工程。
「我當時也隻是聽說她工地後來出了兩條人命的事，但也沒多留意。
「你那天說姜連父母雙雙在工地墜亡。
「我就聯想到了孟恩諾在工地出事後沒多久就棄了這個項目。
「寧可瞞著老爺子也要去接的項目突然終止，以她的性格如果是意外死亡事故她絕不會撒手。
我倒抽一口涼氣：
「你懷疑姜連父母不是自己沒系好安全扣意外墜亡？」
27
「事實也是如此。
「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韓律師幫忙搜到了當年的有力證據資料以及工友人證。」
韓律師放下茶杯開口道：
「姜連父母根本不是沒扣好安全扣墜亡，而是工地安全繩索質量嚴重不達標導致工人死亡。
「這批繩索是孟恩諾為貪汙故意扣除挪用公款，購買不符合安全指標的產品設施。
「而後她更是多年隱瞞事實真相。
「以上行為均已嚴重違反國家規定，應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
孟恩諾被壓上警車帶走的那天我撇頭看了眼身旁的姜連。
多年來他以為的無法承受的意外竟是另一種結局。
看他瞳孔呆滯，我實在擔心他心裡再次承受不住。
安慰的話不知從何開口，總怕適得其反，說出什麼令他更傷心的話。
「情敵，振作點，你不會這麼弱吧？」
孟浪雙手插兜，跨步上前，假裝故意氣人地來了這麼一句。
姜連低頭沉著臉，眉目被碎發遮住，似是輕輕一聲：
「怎麼會？」
他抬起手肘拂落下巴上的淚珠。
嗓音摻雜著極克制的哽咽：
「謝謝。」
他的聲線有明顯的顫抖，我伸出的手落在空中：
「姜連……」
姜連抹了淚水抬眼望過來：
「放心吧，我不會再像五年前一樣放棄生命了。
「五年前你在天臺救下我，五年後我救下弱弱。今後我會照顧他，就像你當初照顧我。」
弱弱是被困天臺邊緣那隻白貓。
28
壓抑的心情緩和了好久，生活也回到正軌。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更冷一點。
到家卸下外衣，我拎了筆記本徑直向書房走去。
「表哥！這是你第 4 次無視客廳裡的我了！」
孟浪疾言厲色地推開房門指責我。
我站在書櫃前正取資料，他一個箭步上來把我抵在書櫃上：
「別鬧，去客廳等我，今天任務少，做完這個解剖的課題我就去找你。」
孟浪一把扯過我的衣領，另一隻手環住我，反身將我抱到書桌上。
他稜角分明的臉龐貼近我的鼻尖，低沉沙啞地喘氣壞笑：
「你先解剖我吧。」
……
課題事後熬了個大夜才做完。
老爺子生日那天，孟浪牽了我的手給老爺子道喜：
「爺爺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您看，我不是說著玩玩。」
回去的路上下了雪。
孟浪捧住我的手來回揉搓，他在我手上哈了口氣：
「冷不冷？」
「不冷。你幫我，摘下眼鏡。」
孟浪眼底悸動閃過。
每次我主動吻他，都會先讓他幫我把眼鏡摘下來。
他如同雪地裡一隻朝我搖尾巴的小狼狗，滿心期待地將我的眼鏡摘下扣入上衣口袋中。
我仰了下巴主動貼唇上去。
雪落在我們臉上，唇齒交纏在溫熱的口腔裡纏綿。
孟浪輕輕松唇，抬高我的下巴，瞳色下的冷峻又透著柔情。
他口中的熱氣打在我臉上，化了臉上的雪：
「陳則一，我好喜歡你。」
……
【完】【沒有完全完】
孟浪視角
1
我喜歡上表哥，被爺爺打斷了腿。
爺爺把斷了腿的我扔到美國五年，禁止我跟表哥有任何聯系。
我滿院子逃竄，嗷嗷嘶吼反駁：
「我信任您才告訴您的！您這老頭子怎麼還打人呢！」
老爺子抄著拐杖追著我跑：
「你這麼小懂個屁的愛！
「不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就輕易說出去，隻會傷害了你們兄弟間的感情！」
「我能證明我喜歡他！」
我捂著屁股抱著腿在地上疼得打滾，老爺子心軟了下來：
「你要證明？可以，去美國五年，上我安排的商學院, 這期間不許聯系則一，如果你回來還是喜歡，我就答應。」
就這樣我被老頭子扔去美國五年。
2
我怎麼可能忍得住不聯系！
我在美國下了國服 lol。
在表哥下班打遊戲的時間上號匹配。
想在茫茫人海中靠系統隨機匹配到他，如同大海撈針。
可惜我們佳偶天成。
三個月後, 我還真匹配到了他對面。
我拼盡全力絲血反殺激怒了他。
他要我開語音連麥。
那我的聲音不就被他聽出來了？
我隻好順著他的話說我是啞巴。
就這樣我以啞巴的身份跟他做了五年遊戲網友。
遊戲網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時差問題，為了匹配他每次的上線時間，我在美區時間裡熬了一個又一個大夜。
第二天，還要頂著烏青的黑眼圈去商學院上課。
不過我願意。
3
五年後回國, 我以遊戲好友的身份逗他誰輸遊戲就穿睡裙自拍。
沒想到他自拍被我撞個正著。
他好像很怕我說出去。
其實我根本不會說出去。
不過看他這樣子, 惹得我想逗逗他。
我將計就計, 耍了個邪惡的小性子, 命令他跟我同吃一顆草莓！
啊！啊！啊！啊！我們這不是就間接性接吻了嘛！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一個月後是他的生日。
我怎麼才能出其不意地給他定制一套合身的西裝當禮物？
我的朋友老狗給我出了個好主意，舉薦了江南水鄉的領班：
「這個領班我熟得很，手底下男模一等一的好。」
「我又沒興趣。」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多年帶男模經驗，他的眼睛就是尺！用手一比，就能量出你表哥的三圍尺寸。」
於是我帶表哥去喊了一排男模。
領班的確靠譜, 隔空對著表哥打量比畫幾下，就把表哥的尺寸信息發到我手機上。
就是他為什麼給我說的本店招牌驚喜節目就是男模穿黑色真絲睡衣啊！
表哥萬一誤以為我在耍他，故意羞辱他怎麼辦！
我氣得讓他們趕緊都給我退下。
表哥沒陪我多久就被姜連喊走了。
他做我網友的時候就老是講什麼姜連姜連的。
煩死了。
我不開心。
4
想了很久, 我鼓起勇氣試探一下表哥，讓他幫忙出演我的出櫃對象。
還沒下定決心約他見面, 他就怒氣沖沖地闖入我家，不知道在說什麼快遞。
來得正好, 但他語氣不好。
我以為他不會同意這麼荒唐的請求。
沒想到他在就要踏出門的那一刻答應了我。
我開心地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生日這天，我帶他去領了已經精心定制了一個月的西服。
「你就穿白 T 去啊？好歹穿體面點吧, 我帶你隨便去現買個衣服。」
走出商場他對我說：
「孟浪，你還別說，這西服怎麼這麼合身, 貴的東西就是好。」
貴的東西是好，但貴的東西會這麼貼身嗎？
怎麼也不動動腦子。
還真是好騙。
也是，連我密碼鎖故意設成他生日這種小心思都看不出來的人能聰明到哪去。
老爺子看著牽著手的我們，履行了五年前的承諾——承認了我們。
我還趁機騙了表哥一個吻。
走出老爺子宅子後, 我把頭湊近表哥胸口挑逗他：
「表哥，你心跳好快啊。」
看他強裝鎮定的模樣我真是愛不釋手。
好想快點擁有他。
感情是需要時間的，我和他慢慢在住在一起的時間裡拉近關系。
但姜連這家伙居然給他表白了！
我本來還想慢點再接著遞進關系, 被情敵一下激怒了。
霸王硬上弓我也不能讓他被別人給搶跑了！
結果他居然絲毫沒有反抗。
他一副任君採擷的表情, 徹底觸發我心底的雄獅獵豹。
我終於得償所願。
5
姜連父母墜亡一事並不簡單。
雖說是情敵但我就算是為了表哥，想幫這個姜連一下。
再說，他的經歷的確挺讓人心疼。
為了不讓表哥擔心, 我偷偷聯系了律師朋友幫忙查案。
忙完公司的事是一刻不歇就去跑案子。
回到家進浴室前表哥喊住我：
「公司今天挺忙？」
我跨入浴室的腳停滯在空中。
他問我是不是公司忙，是不是公司忙……怎麼辦！怎麼辦！我要對我的甜心寶貝男人撒謊了嗎！我不能啊！我不能欺騙我的寶寶！不行！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在調查姜連父母的事, 如果他知道, 他又要操心了，他工作本來就忙，我的寶寶會累壞身體的！不行！不行！我的男人我來守護！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字：
「是。」
此時一個悔恨的男人跨進浴室。
我對我的寶寶說謊了，我從來沒對他撒過謊的！好難受！心好痛啊！啊！啊！啊！
我氣得在浴室裡洗了兩個小時的澡。
後來, 我平反了姜連父母墜亡的案件，把常年貶低表哥的孟恩諾送了進去。
老爺子壽誕那天我又牽了表哥的手挑釁他：
「您看，我不是說著玩玩。」
表哥都從了我這麼久了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