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自己娘是恨極了霍筠青,一提起來咬牙切齒,她怎麼可能不顧娘意願,非要嫁給霍筠青?還有自己若是嫁給霍筠青,那自己哥哥趙迎峰那裡怎麼辦?
香嫵想想這事,不免有些惆悵,她考慮著該怎麼告訴霍筠青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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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沒想到,這件事來得竟然這麼快。
當日晚間時候,霍筠青帶著雅達在莊院附近騎馬,誰曾想,她娘竟然從天而降,直接說要帶著她離開。
香嫵也是傻眼了,她不明白娘是什麼時候過來,又是怎麼突然找到這裡。
琪雅公主卻是冷笑一聲:“我自有辦法。”
說著間,不由分說,帶著香嫵離開。
香嫵自然是不願意:“娘,雅達還在他手裡,我們得等等——”
然而琪雅公主卻是挑眉問道:“怎麼,香嫵,你如今跟著那男人,竟然是不要我這當娘了,你還盼著他回來,和他在一起?”
琪雅公主這一說,香嫵險些想哭,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才道:“娘,他並不是不要我,他後來一直在尋我。”
琪雅公主:“他尋你做什麼,當妾當丫鬟吧?”
香嫵連忙辯解:“不是,他想尋我回來娶我,他沒娶過別人,他以為我不在認識,還為我立了衣冠冢,他把我當亡妻來對待。”
琪雅公主:“呸,你活得好好,用他來給你立衣冠冢?”
香嫵:“可是娘,他到底是雅達親生父親,雅達已經三歲了,他心裡其實也盼著能有父親!你是沒看他們父子相處,看到這情景,我怎麼忍心讓雅達再離開父親?”
琪雅公主嘆了口氣:“我傻女兒,做娘,也不是非說要棒打鴛鴦,姓霍想娶你,可以,但是他必須表現出誠意來,不是說他三言兩語哄哄你,我就要把女兒嫁給他,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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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聽著,恍然,自是覺得有些道理。
琪雅公主:“快跟我走,姓霍在這附近布置了人馬,我派人過去也不過是能拖片刻功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香嫵一咬牙,便不再說什麼,跟著自己娘走了。
她想著,娘說得也有道理,娘自然是不會坑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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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筠青是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莊院裡,人竟然活生生不見了。
他確實不曾防備,在這莊院附近雖有些人馬,但並不多。
畢竟這裡燕京城外,光天化日之下,安定國公私宅,太平盛世,還不至於哪一個大半天能公然打劫自己別莊。
但就是這樣,香嫵竟然不見了。
父子兩個人面面相覷一番後,雅達最先開口說:“我娘呢?是不是壞人拐走了我娘?”
他想想這事,開始對霍筠青懷疑了:“爹,你是不是把我娘偷藏起來了!”
霍筠青臉色鐵青,冷笑一聲,當即命人火速搜查各處,並迅速封住了燕京城前往各處官道,布置完這些後,他又命人帶來了一個人。
來人白色勁裝,卻是白簡。
原來那一日香嫵離開後,白簡一直相隨,並數次出手暗中相護,這才保得香嫵一路平安,直到後來,香嫵被人尋到,她才沒有繼續跟隨,而是守在遠處,故布疑陣,設下各種線索,繼續誤導霍筠青。
霍筠青在大昭國有滔天勢力,尋個人,本不在話下,但問題就出在這白簡,本就是霍筠青一手培養出高手,自然知道霍筠青底下人尋人本事,也知道如何應對,布下各路疑陣,反倒誤導了霍筠青,以至於霍筠青被琪雅公主帶走。
霍筠青屢次尋人未果,自是明白有高人守護香嫵從中作梗,最後總算捉住了白簡。
被霍筠青捉住白簡跪在那裡請罪,究其緣由,不過是當初霍筠青是把白簡送給了香嫵,既然是送了,白簡便不會認二主。
是以白簡跪在那裡,鏗鏘有力地道:“白簡感謝侯爺栽培之恩,但如今白簡主人為香夫人,隻效忠於香夫人。”
霍筠青倒是沒為難白簡,他確實將白簡送給了香嫵,白簡效忠於香嫵,並沒有錯。
他隻是要從白簡口中得到更多消息,接下來,各種刑罰下去,白簡險些去掉半條命,九死一生後,霍筠青隻確認了一點:香嫵離開,確實是因為自己沒有要娶她想法,她想嫁給自己。
隻是這一個消息,他放過了白簡,饒了白簡一條命。
霍筠青看著白簡,一臉莫測高深。
白簡也不敢說話,三年前重刑,她左手隻剩下三根手指了,但跪在那裡,依然脊梁骨挺得筆直。
霍筠青在許久沉默後,才緩緩地道:“當年帶走香嫵那個北狄人,又回來了。”
霍筠青查過後,大概也知道,最近北狄人就在這附近出現過,至於那些人和北狄使團關系,待查。
白簡聽聞這話,神色微震,看向霍筠青。
霍筠青眸中泛起一絲寒光。
看來他追查方向並沒有錯,當年帶走香嫵是北狄人。
這一次,也是。
他命人將白簡帶下去,當即換上朝服,直接帶著兒子雅達,前往宮中。
第88章 帝王之怒
霍筠青帶著雅達直奔宮中, 先去宮中見了皇上,誰知道皇上此時正在接見外客,竟然不便見他,這倒是從未有過。
霍筠青並未多想, 便幹脆過去了偏殿, 一時自有宮人過來伺候。
霍筠青讓人準備了一些小孩子愛吃吃食送過來,先喂雅達吃了。
雅達倒是頗為喜歡吃宮裡頭這些, 不過心裡還是惦記著他娘:“爹, 我娘呢, 她在宮裡嗎?”
霍筠青眯眸望著殿外長出嫩枝一株柳樹, 淡聲道:“並不在。”
雅達納悶了:“那我們過來這裡幹嘛?我們不是應該找我娘去嗎?”
霍筠青收斂起鋒芒畢露眸光,望向自己兒子,他順手為兒子揩去嘴角糕點碎屑:“有時候找人,並不需要親自去找。”
他已經布置下人馬, 堵住了燕京城內外官道,那些人再想將香嫵順利送回去, 那是難如登天。
他要來一出瓮中捉鱉, 而這瓮中捉鱉, 他是要在皇上這裡施壓了。
這一次, 就算是要用搶,要用強權傾軋,他也必須留下香嫵。
這麼想著時候, 他望著雅達目光變得溫柔起來,看著雅達那貪吃小樣子,倒是像極了以前香嫵, 他不由挑眉, 低聲問雅達:“等爹找到你娘, 我們一家子在一起過好不好?爹每天給你吃好吃糕點,還教你騎馬射箭。”
小孩子家嘛,哪裡有什麼不喜歡,一聽這個自然是高興,也就不記得之前說什麼始亂終棄爹了。
霍筠青看著雅達那樣子,一時倒是笑了。
雖然香嫵如今落在別人手中,不過他倒是有十足把握。
隻不過——
霍筠青抬眸看了看這天,一時問起旁邊太監:“皇上呢?”
那太監忙點頭哈腰地回道:“在御書房會客。”
霍筠青不免疑惑,是什麼人,竟然這麼長時間?不過隨即一想,他就明白了,想著皇上真是越發不正經了,怕不是竟然在御書房胡鬧!
一時霍筠青又問起來太子趙迎峰,回說卻是好像過去了後宮,霍筠青聽著,難免越發疑惑,想著等下見到詳細問問。
——其實後來霍筠青回想,如果他再機警一些,也許應該已經感覺到異樣了,隻不過趙迎峰素來對他敬重有加,皇上也是處處依賴他,以至於他從未想過,這兩個還可以反手給他來一刀。
於是等到終於,皇上那裡“外客”離開時候,霍筠青過去拜見皇上了。
他看到皇上時候,皇上神情恍惚樣子,好像經歷了多大衝擊。
皇上一看到霍筠青進來,忙道:“筠青,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我真是沒想到——”
霍筠青忙道:“皇上,有一件事,我也想和皇上說——”
於是兩個人同時閉嘴停住了。
然後霍筠青道:“皇上,微臣之事,十萬火急,關系重大。”
比起皇上事,當然是自己事重要了。
皇上顯然也有滿心話想對霍筠青說,不過看他這樣,還是道:“那你先說吧。”
霍筠青:“微臣已經尋到了微臣妻子。”
皇上聽這話,自然為他高興:“大喜,大喜!她在哪裡?”
霍筠青嘆:“皇上,本來微臣已經尋到了微臣妻子,誰知道她卻被人劫走了,且就在燕京城外別院,太平盛世,大昭國都之外,竟然有人搶走了微臣妻子,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還微臣一個公道!”
說著,他作勢就要跪下。
皇上連忙阻止了,之後納悶地道:“這是何等人也,竟然如此大道,跑到你別院去搶人,這還有王法嗎?”
霍筠青:“所以微臣過來,是請皇上為微臣下旨,下旨賜婚,這樣微臣自然會挾聖旨去搶回微臣妻子。”
皇上越發疑惑:“何必多此一舉,你自己去搶不就行了?”
就霍筠青這性子,他去搶自己妻子還要自己下令嗎?皇上對此表示很疑惑。
霍筠青:“既是妻,那自當名正言順才好。”
皇上略想了想,倒是明白,當下正要提筆,誰知道就看到旁邊小娃兒,卻是生得玉雪可愛,眉眼如畫,仿佛天上掉下童子一般,不免震驚:“這,這是?”
霍筠青低頭看了看自己兒子,眉眼間泛起一股為人父驕傲:“皇上,這是微臣親生骨肉,他叫雅達,今年已經三歲多了,人雖然小,但倒是還算機靈聰穎。”
“還算機靈聰穎”幾個字,自然是故作謙虛,其實那言語中滿是驕傲,大有我兒子我驕傲顯擺意味。
皇上微驚,之後細看一番,果然那眉眼實在是熟悉得很,像極了霍筠青,當即感慨不已:“我前幾日還說,你一把年紀,連個妻兒都沒有,實在可憐,不曾想才幾日功夫,你竟然是連兒子都有了!”
霍筠青當即讓雅達拜見皇上,雅達這小小人兒,歪頭打量著皇上半響,才道:“我怎麼覺得皇上叔叔看著好生親切,竟比父親看著還眼熟,倒仿佛哪裡見過?”
皇上看著這小人兒生得實在是惹人喜歡,一派天真稚氣,說起話來卻是這麼討人喜歡,當即自然是大喜,一疊聲地說:“筠青,你這兒子生得好,人也聰慧,和朕也有緣分,極好,極好!”
其實他哪裡知道,琪雅公主對他恨之入骨,將他容貌做成畫像,偶爾射箭時便用那個當靶子,雅達見過幾次,自然覺得眼熟,隻不過那畫工技術並不好,畫得不十分像,是以雅達並沒有認出這就是他姆娘每日拉弓射箭那個男人。
一時皇上起身,忍不住蹲下來,親自和雅達說話,竟是越看越喜歡,嘆道:“此子劍眉虎目,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極好,極好!”
霍筠青聽著,自然是心中頗有一股為人父驕傲,想著香嫵,為自己生下雅達,撫養至今,教養得又這麼好,更是越發想著,以後兩個人定是要好生過日子,說不得再生幾個,到時候——
他瞥了一眼頗為羨慕眼饞皇上,他怕是終於知道,生孩子這種事,不在晚,關鍵是生得好。
當下心花怒放,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哪裡,哪裡,皇上謬贊了,不過是區區一小兒罷了,不值一提。”
於是順勢道:“皇上,請先行下旨賜婚吧。”
雅達聽著納悶:“父親,你和娘還沒成親嗎,怎麼還要皇上賜婚?”
霍筠青:“已經成親,不過若是皇上能賜婚,那自然是錦上添花。”
雅達不懂,不過也就不問了:“喔……這樣啊。”
皇上自然是沒有不許,當下摸了摸雅達腦袋:“小雅達,那朕就給你爹娘賜婚了。”
雅達趕緊點頭:“謝謝皇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