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繼妹非要和我換親 4485 2024-11-08 13:22:20

  謝堯臣搖頭嘆息:“可惜啊……本王送你婢女又有何用,宋大人的身子,早就傷了。”


  宋俊如遭雷擊,整個人眼前一陣眩暈,腳步一時不穩,竟是朝後倒去,辰安兩步上前,一把將宋俊拖住。


  宋俊扶著辰安,方才勉強站穩,他怔怔的緩了好半晌,忽地轉身,一個重重的耳光落在孫氏臉上,厲聲斥到:“毒婦!”


  一巴掌打完還不算完,宋俊伸出食指,指向孫氏,手指和手臂,因盛怒而顫抖不止,他眼中布滿血絲,已是全然顧不得形象,吐沫星子橫飛,厲聲道:“說!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


  孫氏心知完了,這次真的是完了!她臉色慘白,隻覺褲中一片溫熱,舌頭打劫發僵,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謝堯臣抬手,示意將朱彤押上來,朱彤被王府護衛扔在地上,朱彤忙起身跪好,眾人凝眸細瞧,發覺確實是孫氏身邊的貼身婢女,是見了許多年的熟面孔。


  朱彤私底下早就受過梅香和菊香的刑,已全無往日的精氣神,瑟縮跪著,咽了口吐沫,都未曾敢看孫氏一眼,顫聲道:“夫人當年生下二小姐後,損了身子,不能再有孕。夫人怕主君同旁人誕下兒子,日後威脅自己的地位,便尋來了個方子,此方、此方可使男子絕育,就在那匣子裡。”


  宋俊聞言,一把推開辰安,跌跌撞撞的上前,從梅香手裡搶過匣子,將其打開,找到了那張方子,將其拿在手裡,一遍遍的看。


  宋俊復又兩步繞到朱彤面前,厲聲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朱彤咽了口吐沫,接著道:“當年那一陣子,主君每晚入睡前,夫人會在屋裡點少量迷藥,叫你睡夢深沉,然後夜裡揭開您的被子,將窗戶打開,讓您受風著涼,第二日,便借口暖身子,燉了此藥給你服用。沙姜同生姜味道相近,主君隻當是尋常姜湯……”


  宋俊聞言,久遠的回憶,盡皆回到腦海裡,難怪那半年多,他的風寒總不見好,難怪……


  這些年為了要個兒子,他心力交瘁!尋了多少好生養的女子,又給他們尋了多少上好的坐胎藥,未成想,竟是他自己中了算計!那時孫氏還親自熬坐胎藥給妾室喝,多賢惠?多賢惠啊……


  宋俊看著手裡的藥方,苦笑不已,整整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啊!他竟是和這個害他至此的毒婦,同床共枕了十七年!


  宋俊再也顧不得什麼宋家臉面,也再也顧不得院裡有多少外人,他忽哭忽笑好一陣子,直到情緒平復些許,方才轉頭看向孫氏。


  那一瞬間,宋俊眼裡恨意盡顯。


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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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惡到頭終有報(3)


  孫氏驚恐的望著宋俊, 即便想救自己,卻也根本找不到能言語之處。


  謝堯臣和宋尋月在一旁冷眼看著, 心下都很清楚, 孫氏此舉,已是觸及到宋俊逆鱗,再無活路了,隻是不知, 宋俊會作何處置。


  宋瑤月面色慘白, 盯著地上的孫氏, 渾身震顫不止, 今日的計劃已然落空, 她的人生完了,徹底完了……


  這一刻,宋瑤月終於感受到後悔二字是何寫法。若上次從端順王府離開, 她便堅持和離, 找父親哭訴, 便能順利離開顧希文,至少還能找個差不多的人家。


  但她卻聽了母親的話,決定再搏一把,怎知事情卻到了這等地步。當時若不貪心,何來今日的一切?今日擅自揭露換親一事,已是將父親得罪了個透, 父親豈會再做主幫她和離?完了, 所有的一切, 都完了。


  宋俊眼底滿是恨意, 行止孫氏面前, 沉聲道:“今日京中官夫人都在, 我不會對你用私刑,事情既然鬧到了眾人面前,那咱們便公事公辦。”


  若換做往常,宋俊必然遮掩下此事,畢竟自己不能生,這等醜事傳出去極其難聽。可不想被人知,今日也鬧得人盡皆知了,他還顧忌什麼?


  尤其是提刑夫人在場,身為朝廷命官,更不好處以私刑。


  孫氏緊緊盯著他,卻不知宋俊要以何罪名送她去官府?


  宋俊唇邊忽地劃過一抹笑意,事到如今,他還要什麼臉?隨後怒道:“當年你同下人私通一事,我看在你誕下孩子的份上原諒了你,你竟不知珍惜,我當真是看錯了你。”


  宋俊話音落,在座眾人面上沒有驚訝之色。大家心知肚明,孫氏要真的私通,宋俊豈能忍?此時他作為“人證”說出這樁事,恐怕是為了私通之刑的刑法。


  孫氏聞言,全然明白了宋俊的意思!眼裡驚恐愈盛,她膝行上前,死死拽住宋俊衣擺,甚至沒有為自己分辨,隻連連告饒道:“主君!主君!看在十幾年夫妻份上,求你賜我一個痛快!求你,求求你!”


  孫氏哭嚎不止,宋尋月不禁蹙眉,抬手遮了下唇。私通的奸情,這罪名,無論是奸夫還是□□,都會被處以裸杖之刑,不僅杖斃要命,還要裸著,死前必定受盡屈辱和折磨。


  看來她父親,當真是恨極了。


  宋俊一聲冷嗤,後退兩步,一把從孫氏手裡拽出了自己衣擺,厲聲道:“來人,送官!”


  “慢著,慢著。”謝堯臣忽地開口。


  宋俊等人轉頭看向他,謝堯臣看了眼孫氏,又看了眼朱彤,慢條斯理道:“本王方才揭發此事,無非是因宋大人不肯將孫氏苛待繼女一事公之於眾,恐落得個為父不慈的罵名。事到如今,孫氏的嘴臉想來你看清了吧?”


  說著,謝堯臣含笑看向宋俊,神色間頗有些玩味。


  宋俊見此,心口忽地一陣絞痛。驟然明白過來,琰郡王選擇在此時揭露此事,不僅要處置孫氏,還要叫他顏面掃地,剝掉他最在乎的東西,為的就是還長女一個公道。


  宋俊還能說什麼,隻能暗自吃了這個悶虧,行禮稱是。


  謝堯臣抬袖,手撐於膝,朗聲道:“提刑夫人方才讓本王王妃同顧夫人各自舉證,實在是極其公正的好主意。”


  孫氏已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且渾身癱軟,根本沒有回話的能力,謝堯臣隻好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朱彤,道:“你說!”


  朱彤身子一顫,結巴了幾個字後,忙捋直舌頭,對眾人道:“自琰郡王妃八歲時外祖家離京,夫人便開始克扣王妃的一應所需。冬季不給炭火,換季不給新衣,便是連月錢,都不曾再給過。每年魏家送給王妃的東西和銀錢,也全被夫人扣下。夫人擔心主君知道後怪罪,便故意在王妃屋裡藏了些炭火,王妃那時年紀太小,什麼也不知道,去找主君要炭火,結果被搜出屋裡藏了炭。再加上夫人給主君耳邊吹的枕頭風,說王妃似是不喜她這個繼母,主君便以為王妃是故意嫁禍給繼母,對王妃生了厭惡,從此對王妃的求告,一律不予理會,夫人便更加明目張膽的克扣。”


  “當年主君攜妻女,舉家參加恆昌伯府宴會,二小姐得夫人授意,偷取主家擺件,以主家贈送為由,轉贈於王妃,王妃自以為妹妹心裡在乎她,捧著擺件喜不自勝。怎知卻被二小姐故意揭發,叫眾人以為王妃手腳不幹淨,以此敗壞王妃名聲,為的便是叫主君和旁人都不喜王妃,叫她孤立無援。”


  恆昌伯夫人亦在賓客之列,聞言立時想起了當年的事,不禁詫異道:“原是如此,當年我還奇怪,這孩子偷了東西,怎麼不藏好,還大喇喇的拿在手裡,原是被繼母和妹妹故意栽贓!”


  說著,恆昌伯夫人上前,宋尋月行禮道:“王妃娘娘,當年之事,是我等疏於調查,冤了王妃娘娘,娘娘若不嫌棄,要求盡管提,我恆昌伯府,願以任何形式補償娘娘。”


  宋尋月衝她一笑道:“你們也不知情,不知者無罪,退下吧。”謝堯臣那麼小心的不攀交權貴,處處將自己摘幹淨,她自然也不會和這些人扯上關系,補償根本用不著。


  恆昌伯夫人見宋尋月已不看她,隻好行禮退下。


  那朱彤接著道:“不僅如此,當年王妃娘娘屋裡少了炭火,隻好拿著生母留下的嫁妝,外出偷偷買炭,卻被夫人告知主君,添油加醋,說她小小年紀,府裡一應所需寬裕俱全,她還濫用生母嫁妝,並告知主君,王妃年紀太小,恐會揮霍生母嫁妝,不如交於她保管,主君同意。夫人至此,便一點點將王妃生母的嫁妝,據為己有。”


  朱彤舔了舔發幹的唇,又道:“我看過夫人的賬目,不算王妃生母的嫁妝。這些年,夫人從王妃身上省下來的銀子,還有魏家每年送來的銀子,足有八千九百三十七兩。”


  話音落,滿座哗然!在座賓客,好些都是早已成親生子的夫人,他們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養一個孩子所需的花費。


  立時便有人怒道:“好啊,王妃十六歲出嫁,八歲至十六歲,僅僅八年時間,便能從一個孩子省出這麼些銀錢來。那王妃豈不是缺衣少食,連飯都吃不飽?宋夫人,你好狠毒的心!”


  在座但凡生過孩子的夫人,無有不怒的,畢竟有子,下意識便會代入自己的孩子,各個義憤填膺:“孩子多小?你這麼省,你是要讓她餓死還是凍死?宋家先夫人難產亡故,同王妃一日的母女緣都沒有,那麼小的孩子,你完全可以當成親生的,你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娘,你何苦呢?”


  想想有些人家生不出孩子的主母,為了從妾室手裡搶來孩子,去母留子,費多大功夫?她明明有天賜的機會,可以有兩個孩子傍身,卻偏偏將事情做得這般歹毒。


  “怕是貪心錢財,一個別人生的孩子,哪有錢財握在手裡來的踏實?這後娘當得,可真是狠呢。”


  眾人嘴上都在罵著孫氏,但心裡卻跟著連宋俊也罵了。一個個的眼睛都往宋俊身上瞥,眼裡大多都藏著鄙夷。這是個什麼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叫親生女兒受了八年的苦,卻渾然不知?


  遇上這種眼明心瞎的父親,當真是琰郡王妃的不幸。


  方才斥責宋尋月不孝的那名夫人,此時也不說話了。隻心下暗罵自己嘴快,難怪琰郡王妃要和爹撇清幹系,這種爹,喚她也不想要!這張嘴啊,說話那麼急幹什麼?


  待朱彤全部說完,宋尋月輕嘆一聲,道:“我當年在家中就是這般處境,家中下人們,除了我的貼身婢女星兒,還有廚房的餘伯肯偷偷幫幫我,其餘人,各個都看著孫氏臉色行事,我豈有能耐逼迫宋瑤月換親?又豈有能耐挾持孫氏,以命相挾?若大家伙還不信,大可隨我走一趟宋家,看看我住的院子,再看看我妹妹的居所,事實如此,若有心,證據絕不會少。”


  眾人聞言,深以為然,提刑夫人笑道:“如此看來,琰郡王妃的證據,當真是極有說服力。卻不知這位顧夫人,這般理直氣壯,言辭犀利的搬出換親一事,可有什麼證據嗎?”


  宋瑤月聞言心顫,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她沒有證據,她哪來的證據?當時換親,就怕留下證據,她做得很是幹淨!


  宋瑤月眼珠在眼眶在中亂轉,急忙想法子,半晌後,她忽地道:“我娘親同儀妃娘娘關系親近,實為至交!儀妃娘娘一直想要我做兒媳,若無宋尋月換親,嫁去王府的,怎麼可能會是宋尋月?”


  這時,忽地有位夫人道:“我也同儀妃娘娘有些交情,前兩日去宮裡瞧娘娘,她說宋家夫人,為人陰狠,慣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堪為友。哎呀……”


  那夫人尋摸著看向宋瑤月,疑惑道:“我同娘娘交情不深,都聽到了這種話,眼可見娘娘厭極了宋夫人,又怎麼會想讓你做兒媳?”


  宋瑤月聞言一怔,她尚不知儀妃同孫氏決裂一事,忙反駁道:“不可能的!我娘和儀妃娘娘關系極好,宛如親姐妹!”


  “行了……”這時又有位夫人道:“儀妃娘娘退回孫氏所贈一切禮品,這風聲早就傳開了。”


  宋瑤月驚駭不已,怎會如此?


  這一瞬間,宋瑤月隻覺天旋地轉,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虛幻不實的幻境,她偷偷覷一眼宋尋月,又覷一眼謝堯臣,又覷一眼父親……眼神宛如做賊般,從好些人面上掃過,他們莫不是謝堯臣提前安排的人?莫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宋瑤月強自冷靜下來,似是想到什麼,忽地又理直氣壯起來:“你們也不想想,我娘親既然苛待宋尋月,又怎麼會給她找琰郡王府這麼好的親事?宋尋月這婚事,根本就是來路不正!”


  “呵。”謝堯臣冷嗤一聲,沉聲道:“當初本王母妃為本王擇親,選了好些適齡的姑娘,宋家亦在其列。本王便特意在一些宴會上留意過,唯獨王妃樣貌出眾,本王對王妃一見傾心,便定下了同宋家的婚事。從一開始,本王要娶的人就是宋尋月,內務府問名呈上去的名字,也是宋尋月,皇家宗譜上,和本王名字挨著的,還是宋尋月,你說換親?還是成親當日?當真就敢這般信口胡扯嗎?”


  宋尋月聞言看向謝堯臣,信口胡扯的是你吧?還一見傾心……


  宋瑤月詫異看向謝堯臣,震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可能的,前世分明遞的就是她的名字,怎麼可能會是宋尋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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