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敲門聲又響起來,許栀清揚聲問:“謝嘉珩?”
門外傳來一聲很輕的:“嗯。”
許栀清不知道他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麼瘋,但還是下床給他開門。
謝嘉珩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單手抱著枕頭,神色闲闲地,瞧不出情緒。
“幹嘛?”
他直截了當:“我認床,睡不著。”
“......”
第18章 18
“你認床?”許栀清不可思議地重復一遍。
她從來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 他們在外面旅遊時,睡過很多家民宿酒店的床,她記得他睡得挺香, 日上三竿都不肯起。
許栀清秉持著相信他的態度, 想著或許沒有見的半年他開始認床了, 追問一句:“什麼時候的事?”
謝嘉珩說:“剛剛。”
“......”
許栀清給聽笑了,退回臥室想反手
關門,被謝嘉珩用手肘頂住, 一本正經道:“側臥的床太短, 硬梆梆的,房間也陰冷, 睡得不舒服。”
如果不是她自己家,許栀清真的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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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臥的床長兩米,他雖然身高接近一米九,但不至於躺不下。房間裡開著暖氣,雖然沒有到穿短袖的地步,但蓋個棉被是肯定不會冷的。
“你自己覺得編的合理嗎?”她反問。
謝嘉珩誠懇道:“床真的很硬。”
床是許母買的,她當時是為自己選的, 方便今後偶爾飛來北京住, 所以買的硬床。
“硬床對腰好。”許栀清搬出許母的說辭。
“我腰很好, 你知道的。”
“......”
許栀清看著他,抱臂道:“謝嘉珩, 你大晚上不睡覺, 故意來給我找不痛快呢?”
他輕輕哦一聲,很自然地接話:“我錯了, 對不起。”
不等許栀清反應過來,謝嘉珩又抱著自己的枕頭走了, 自覺的回到側臥裡睡覺。
她站在原地愣了兩秒,才慢慢地關上房門,重新躺回床上,復盤他剛剛的行為和講過的話。
謝嘉珩特意過來胡攪蠻纏一頓,就是為了......跟她道歉?
是因為先前駱向文的事情,抹不開臉面說自己錯了,所以隨便找個理由胡鬧,然後順其自然的講出對不起。
真是別扭啊。
許栀清想通後,不由輕笑一聲,再次播放助眠音樂,漸漸入睡了。
早晨七點鍾,不等鬧鍾響許栀清就自然醒,洗漱過後換衣服下樓晨跑。
北方和深城的天氣不同,十二月初已經是寒冬,清晨氣溫在零下,風呼呼吹拂,許栀清沿著花壇跑兩圈後才感覺暖和點。
她上樓回到家裡,想用浴室洗澡,推門的瞬間正巧撞見半裸著上身的男人,寬肩窄腰,頭發湿.漉漉的,發梢的水滴順著胸膛緩緩流下,腹肌線條分明,性感而緊致。
“大清早的,你也不用這麼急色吧?”他拖著長長的腔調,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這兩年許栀清很少能見到謝嘉珩早起。
他愛睡懶覺,而且有起床氣,上學時會去早課,但一直撐著腦袋打瞌睡,周末休息肯定會睡到中午才起來,在自家公司實習也總愛遲到,在她家時更不用提,和床完全黏上了。
誰能想到,他今天八點鍾不到會起床。
許栀清掃了他的身材兩眼,維持著平靜的神情,默默退出去,順便提醒:“下次記得鎖門。”
他如果鎖門,她也不會見到所謂的‘男色’,造成這樣尷尬的局面,他們各佔一半原因。
許栀清在沙發上坐著等了片刻,謝嘉珩包裹得嚴嚴實實出來了,邊走邊往這邊瞥,那模樣就好像她真的對他圖謀不軌。
她又不是沒有見過,能圖他什麼?
不僅見過,她更是上手摸過,都已經不是純情少男了,弄得跟個貞潔烈夫似的。
許栀清懶得理會他的矯揉做作,起身準備進浴室,聽見謝嘉珩輕哼一聲。
“你哼什麼?”她停住問。
謝嘉珩倒著熱水道:“你心裡清楚。”
許栀清上下打量他,猜出來了:“你覺得我是故意的?”
他輕輕吹著水,語調欠欠地:“畢竟我的身材呢,一般男人比不上,小許總眼饞也很正常。”
“......”
謝嘉珩的身材確實無可挑剔。
他能練出好身材,全靠大學室友是個健身狂魔,拉著全寢室的男生去盛南旁邊的健身房辦卡。
最後堅持下來的隻有謝嘉珩,因為室友總愛把“男人沒有好身材是會被女朋友拋棄的喲”這句話掛在嘴邊,還不停地給他們看健身博主評論區,證明女生有多偏愛腹肌男。
但他們全寢,隻有謝嘉珩不是單身。
“小謝總可能不懂,見得多了,是會免疫的。”許栀清淡定的回一句,進浴室洗澡換衣服。
謝嘉珩到嘴邊的那句“你還見過誰”沒有來得及問出口,耳邊傳來嘭的關門聲。
等許栀清拎著包再走出臥室時,忽然聞到很香的面包味道,她走到廚房,瞧見謝嘉珩正在裡面忙碌。
“你在幹嘛?”
謝嘉珩轉過身來,手裡端著盤子,回道:“烤面包。”
“烤面包?你?你烤面包?”許栀清驚訝到說話都不利索。
她最初對謝嘉珩“不學無術紈绔少爺”的印象,因為全系第一去掉不學無術,因為和她戀愛去掉紈绔,但少爺是真少爺。
他自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下廚,估計連廚房都沒怎麼進去過。
許栀清家裡一直放著烤箱,可去年他來的時候,也沒有見他用。
“是啊,再等十分鍾。”謝嘉珩用夾子把面包翻面,又放進去烤,動作看起來非常熟絡。
許栀清詫異過後準備出門了,她不愛吃早餐,面包也不喜歡,在家的時候最多陪許母吃個雞蛋。
“小許總。”謝嘉珩開口喊住她,問道:“你幹嘛?”
“上班啊。”
“這裡開車去你公司隻用十分鍾,九點鍾上班,你八點鍾到,是想以身作則激勵員工們一起玩命?”
許栀清每天如此,七點鍾起床晨跑,早早地到辦公室刷新聞資訊,等助理來了再開展工作。
總辦的人非常熟悉她的工作方式,不會因此有壓力。
“我一直這樣,你難道不......”
許栀清倏地想起來,他確實不知道。
他在的時候,她不僅不能按時睡覺,也不能按時起床,晨跑更是天方夜譚,次次卡點到公司。
她講不下去,轉而道:“我習慣了,你自己吃早餐吧。”
“我不能一個人吃飯。”謝嘉珩慢吞吞道:“況且,我剛來北京,沒有買車呢。”
前半句許栀清聽得懂,他向來如此,後半句她有些不明白,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讓我每天送你上班?”
“真聰明,不愧是信安分公司的CEO。”
“......”
許栀清哪能讓他這麼舒服得意,結個婚又是住在她家,又是讓她每天送去上班的。
“憑什麼?”
“你如果不願意,我送你也行啊。”謝嘉珩一副好商量的口吻。
許栀清氣笑了:“你開我的車,送我上班?”
“入贅的男人,很適合當司機。”謝嘉珩說得坦蕩,揚唇道:“既然小許總這麼大方,今後你下班我也包了。”
“......”
請問她什麼時候同意了?
“你坐地鐵去上班。”許栀清毫不留情。
“我堂堂一個CEO坐地鐵去上班,碰到公司員工我活不活了?”
她又道:“打的也行。”
謝嘉珩輕嘖:“不符合我身份呢。”
“那你買車啊。”
“我這不是剛來北京嘛。”
行,兜兜轉轉,話題又繞回來了。
許栀清繞不贏他,趁機提出條件:“車可以給你開,合作項目的主導權給我。”
“诶,小許總難道不知道要公私分明嗎?”謝嘉珩義正言辭。
“讓你睡主臥,主導權給我。”
“好,沒問題。”
“滾!”許栀清沒好氣罵道。
他的性格她能不清楚?公私分明個屁,單純想佔便宜。
兩人聊天的時間,烤箱發出“叮”的聲響,到時間了。
謝嘉珩拿出面包,淋上蜂蜜,放到盤子裡順手遞給她,許栀清端到飯桌上,滿肚子氣的坐下來。
他拿著橙汁和牛奶過來,橙汁遞給她,面包盤也推到面前。
“第一次做,幫我嘗嘗。”
“?”
許栀清微抬著下巴,神情裡莫名透著一股大小姐的傲嬌:“想讓我給你試毒?”
謝嘉珩突然想起朋友們叫許栀清大小姐的原因。
大家最初不知道她是信安集團的千金,隻能看得出來家境不錯,見面都是喊“栀清”或者“許姐”。
有次謝嘉珩
和室友們在網咖打遊戲,玩的太過投入,忘記給許栀清回消息,她報復性地也不給他發消息。
他事後認識到嚴重性,帶著全寢來找許栀清道歉,跟在身後巴巴地解釋:“清清,我沒有去幹別的事,是和他們打遊戲贏了兩盤,一時入迷了。”
許栀清沉著臉不接話,他又哄:“你別不吭聲嘛,理理我好不好?”
她揚著下巴直直地往前面走,謝嘉珩寸步不離:“我錯了嘛,你別生氣,下不為例。”
一路哄到教學樓許栀清才終於消氣,後來他們聚餐提到這件事,室友打趣:“許姐當時的幾步走出了大小姐風範。”
“是的是的!”裴洛言附和:“你們是沒有看見,謝嘉珩的尾巴都搖成螺旋槳了,許姐也不為所動。”
常梓彤笑著說:“我們傲嬌大小姐是這樣的,誰讓謝嘉珩不聽話。”
“對,主要怪謝嘉珩。”
“滾蛋吧你們,一二三個單身狗,別再拉我打遊戲啊。”
“靠,罵誰呢!”
“......”
因為這件事,謝嘉珩戒掉了遊戲,許栀清也有了大小姐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