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誰願意投誠的？這座城，很快就要被我們瀚金人攻破了。”伯利站在牆頭，慢悠悠問著。
在死亡的威脅下，有些人開始動搖了，顫抖著身子邁出了步子，不過還沒喊出就被後面的同伴殺了。
“呸，要老子投降，你做夢！”
“我大夏子民，豈可投降你等外族！”
“怕什麼死！寧死不做賣國賊！”
伯利拍了拍手，喟嘆一聲，笑著道：“大夏軟弱至此，偏居一隅，偏偏還有這樣一群血性人，那麼，你們就提前給大夏陪葬吧，成全你們的忠義。”
“放箭！”
陸疏清手握著短劍，用力揮擋著射來的箭矢，牢牢護著後面的沈晏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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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少武林人士已經倒在了血泊裡，仍舊沒有放棄抵抗。這裡是偏郊，也不知城門那裡是什麼戰況。
伯利還要繼續讓手下的人放箭，手勢突然停住了，有些意外回頭看向遠處。
在場還活著的人趁機喘息著，也不知接下來是什麼情況。
“怎麼會？”伯利大驚得差點掉下去。
那遠處隱隱可見的旗幟，竟然是大夏的，他們的瀚金鐵騎沒有攻入城內？
現在的情況再待下去，可不是明智之舉，伯利思索再三還是帶著手下離開了這裡。
危機散去，劫後重生的人都癱坐了下來，不過喜悅很快被滿地的屍體衝散。
那四處散發的死亡氣息讓眾人心裡都很沉重，大夏恐怕真的難以支撐了。
“阿清，真的是你們！”
一聲驚喜的呼喚讓眾人都看向了門口，大門那裡齊聚了不少大夏的兵卒，一個穿鎧甲的少年正滿臉驚喜跑進來，直奔陸疏清而去，“太好了，太好了，你們沒死。”
陸疏清一時還沒認出，直到那少年笑著走近，她才不敢置信的訝道：“徐遙啟？”
眼前這個風塵僕僕鎧甲還染血的少年將軍竟然是徐遙啟，這和昔日那個驕縱的世家公子實在相差過大。
尤其他竟然還帶著這麼多的精銳趕來救他們，更加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是餘叔叔讓我帶兵來解此城之困，沒想到還見到了你們，我一直惦念著你，你們。那日，你讓我表姐帶著詩集和沈晏闲離開，半路遭遇張度的埋伏，我和表姐都身受重傷，沈晏闲也不知所蹤。”
“我一直以為沈晏闲出事，很害怕見你，不過幸好，沈晏闲沒死，我也放心了。”徐遙啟看了眼重傷的沈晏闲，也著實松了口氣，“我知道他在你心裡的份量，他要是出事，你肯定很傷心。”
沈晏闲半晌沒有開口，最後低聲道：“阿清手裡的詩集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這都是陸姑娘的計劃，真的早就到了餘叔叔手裡。”徐遙啟有些納悶。
【恭喜宿主，沈晏闲黑化值下降百分之四十。】
54. 魔教妖女VS正道公子 不用你說，我自……
瀚金人的猛烈攻城, 造成城內一片狼藉，屍體無數，到處都是焚燒屍體的難聞氣味。
陸疏清心情沉重走在街衢上, 記得前兩天剛來時，這裡還是熱鬧得很，現在死一般沉寂。
若不是徐遙啟帶兵及時趕到，恐怕死傷會更慘重, 烽火一起, 最苦是百姓。
“現在瀚金人的攻勢很猛烈, 鐵騎過處, 幾乎無堅不摧。”徐遙啟語氣有些沉重，“可朝廷竟然還想著議和, 對不少守關的良將一再提防，導致我們很被動。”
陸疏清看了眼身側的少年，烽火狼煙中早已褪去早些時候的青澀,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永遠做那個碧海門的少主, 直到我去了邊關，國都沒了, 我這個少主算什麼？”徐遙啟嘆了口氣而後笑了笑，“我一路上聽說詩集在沈晏闲手裡, 還十分納悶。還以為是你又想出了什麼計策，為我們拖延時間，吸引瀚金人的注意, 可這也太冒險了。”
陸疏清一怔，難怪那些人後來針對的目標都不是她了，原來都是他吸引了火力護著他。
她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急著想要見沈晏闲，剛轉身, 就見到站在身後的沈晏闲。
少年負手而立，眉眼含笑，溫柔注視著她。
她再沒多想，跑了過去，環住了他的腰，“你是傻子嗎？”
“是，我是。我若不是傻子，怎麼沒早點發現廣敖的離間計，怎麼會懷疑你想殺我，我真是笨得無藥可救。不知阿清還願意原諒我這個傻子，嫁給我嗎？”說到後面，明顯語氣都有些緊張了，生怕她說出不字來。
遠處的徐遙啟落寞笑笑，大步朝著城門走去。
陸疏清抬頭看著他的臉，噗嗤一笑，搞得沈晏闲也摸不著頭腦了，神情更緊張盯著她，“願意嗎？”
“你忘了？在別院我對伯母說過，會陪著你的。”
“我們成親吧。”
陸疏清腦海閃過一抹白影，有些出神直愣愣看著沈晏闲，直到他柔聲的催促著，方恍然醒悟過來，“好。”
沈晏闲大喜將她直接原地抱起，用力在她臉頰親了親，陸疏清羞赧看了看四周，還好沒人，連忙讓他將自己放下來。
“我終於等到了，阿清我們明日就離開這裡，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名山大川，西域諸國，我都陪你。”沈晏闲像個孩子一樣興奮計劃著他們將來要去的地方，完全沒注意到陸疏清的神色異常。
臨近夜間，城防也加嚴了，到處都是巡視的士卒。
“阿清，城內找不到多少食材，給你做了魚湯嘗嘗。”沈晏闲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走了過來。
陸疏清坐到桌前，喝了幾口，當即贊不絕口，果然還是沈晏闲的手藝最絕。
沈晏闲忙著收拾一些簡單的行囊，想來是為明天做準備，現在這裡到玉橫關都是兵禍的重要城池，得盡早離去。
“沈晏闲，魚湯還有多得嗎？給守夜的士兵送一點吧。”
“這是我給你做的，不相幹的人我不給。”
陸疏清坐近一些，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道：“他們為了城內的百姓很是不易，我也喝不完啊。”
“好，阿清說的，我照做。”沈晏闲摟過陸疏清的腰，將她帶入懷裡，手指輕輕拂過她額前的青絲，輕輕笑著，“我的阿清可真是善良，不似我，眼底除了你再也不會顧及他人的生死。”
陸疏清呼吸有些急促，隻覺得他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很是灼熱，讓她不由得微微低下了頭。
“阿清。”沈晏闲低聲喚著。
“幹，幹嘛？”陸疏清有些結巴。
“魚湯一時不會冷。”
“所以——”
她還沒悟出這話的意思，就被沈晏闲拉近了懷裡，低頭親了上來，不覺也摟住他的脖子，沉浸在此刻的溫柔繾倦。沈晏闲的氣息越來越灼熱，手指也不安分開始解開衣帶，不曾想被陸疏清握住了他的手。
“還，還要送魚湯呢。”
“哦，也是，免得給阿清留下不好的印象。”
陸疏清最初還沒回過味，而後醒悟過來，當即羞紅了臉，羞惱指著沈晏闲離開的背影，“流氓！”
夜風微涼，沈晏闲送完魚湯惦念著陸疏清，急著往回趕，沒曾想遇到了徐遙啟。
“你們明天要走了？”徐遙啟問道。
沈晏闲對他一直沒好感，“是又如何？徐將軍有何指教？”
“我不是什麼將軍，就是餘叔叔讓我來幫忙的，你們明天也要經過玉橫關，我也要去，一路同行，對你們也有保護，畢竟你們都受了傷。”徐遙啟誠懇說著，“我是真的希望陸姑娘可以和你安全的離開這裡。”
其實也有幾分私心，還想見一見她，這次一別還不知何時再見。
沈晏闲抱著手，思考了會，忽地一笑，“既然如何，多謝了。”
既然要同行，這一路也讓他見見兩人親密，讓他徹底死了心才好，除他之外任何人都別想佔據阿清的心。
趕回驛站，陸疏清已然睡著了，沈晏闲輕聲走了過去，替她蓋好被子，在她額前親了親，挨著她睡下了。
不曾想，他這一生還可以這樣，可以遇到陸疏清，可以替死去的娘親報仇，過上平凡的生活。
“沈晏闲......不要......黑化......”
“阿清？我不會的，睡吧。”
沈晏闲溫柔哄著，將她抱在懷裡，安心的入睡。
翌日，徐遙啟早早就帶著一隊親兵等在了城門。
遠遠地，就見到了兩人相擁著走了過來，果然是很親密，親密的完全注意不到任何人。
他稍稍一遲疑，策馬迎了過去，“陸姑娘，這兩匹馬特意為你們挑選的。”
“謝謝！”陸疏清笑著牽過一匹馬，翻身騎了上去，“徐少主和以前真的差別太大，現在喜歡你的姑娘想必更多了，有沒有心儀的啊？”
徐遙啟一怔，而後大笑著道：“那是，本少主向來不缺姑娘喜歡，咳，也就陸姑娘偏偏看不上我！你看我現在哪裡比沈晏闲差！好了好了，沈晏闲你別瞪我，我開個玩笑嘛！我也有了喜歡的姑娘。”
陸疏清好奇的笑著，“是誰啊。”
“不告訴你！走吧！”徐遙啟策馬走在最前面，笑意也漸漸沒了，一騎出關將兩人落在了後頭。
這裡距離玉橫關很近，策馬不過兩日的路程。
晚間，幾人露宿在山野。
“喲，徐遙啟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烤鴨？”陸疏清驚訝笑著，“還這麼熟練的處理這些帶血的野鴨。”
徐遙啟笑了笑，“打仗嘛！自然學得會！再說了，以後遇上個颯爽的姑娘，我也可以哄哄她，給她烤鴨吃。”
聽到這裡，陸疏清有些訝然，還沒問，就被沈晏闲拉著走開了。
“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醋味。”陸疏清瞧著沈晏闲這不高興的嘴臉，當即明了，捏了捏他的臉，“心眼真小。”
“是小，小到隻有你。”沈晏闲抱過她，極快在她唇角親了親，“我的娘子，決計不能讓他人有覬覦之心。”
烤鴨很快就烤好，香味飄遠，徐遙啟當即讓人熄滅了火。
畢竟戰亂，即便在大夏的境內也不得不多提防，這是第一次為她烤鴨也是最後一次，也算破例一次。
不遠處的少女正抱著劍四處張望，聽到有烤鴨吃，歡喜拉著沈晏闲走來。
他提著劍有些疲倦坐了下來，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他著實有些累了。
山野夜靜，林深樹密，幾人吃完烤鴨，都靠著樹幹稍做休息。
沈晏闲抱著陸疏清卻是睡不著，近來不知為何，常有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每段記憶都有陸疏清的身影，他有時喚她師尊，有時喚她師侄，實在是奇怪得很。
可每次記憶的最後都是極其痛心的別離，讓他感同身受的從夢中醒來，一身的大汗淋漓。
“有響動！”
“什麼人！”
沈晏闲和徐遙啟同時叫出來，兩人拔劍的同時叫醒了其餘的人，沈晏闲牢牢護著陸疏清，緊張盯著草叢。
不一會兒，草叢躍出數十名蒙面人，齊刷刷揮刀撲向他們。
這些人的武功不弱，而且還不是中原的武功，打鬥了一陣子，這些人自知不敵轉頭就要逃竄，隻是還沒走出多遠，全部中箭暴斃當場，樹林後出現得火光瞬時照亮了這裡。
“表姐？！”徐遙啟擠開人群驚喜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許落辰給了徐遙啟一記爆炒慄子，“你啊，都不提前通知我，想找死嗎？最近這裡多了不少瀚金人，想必是有大動作了，都上過戰場了還是毛毛躁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