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連忙搖頭把這種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箜篌摸著下巴道:“桓宗,你說吉祥閣弟子能夠算出妙筆客什麼時候出新話本嗎?”
桓宗:“……”
“還是讓他們幫著算上哪兒能找到妙筆客吧。”箜篌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可能性,“這樣我也知道,他究竟是誰。”
“不過一個寫書人,何須知道他是誰?”桓宗道,“若是一個形容醜陋之人,豈不是壞了你們這段緣分。”
“嗯?”箜篌問,“此話從何而起?”
“他寫書,卻無人賞識。你喜歡看書,又剛好欣賞他的作品,那便是一段緣分。緣分到如此地步,便是剛剛好,若是強求反生不美。”桓宗看著箜篌,“留有想象的緣分,恰到好處。”
“你說得也有道理。”箜篌點了點頭,隨後笑道,“看來你真的也很喜歡妙筆客,竟然為他說了這麼多話。”平日提起不相幹的人,桓宗想來是能隻說三個字,就絕對不說四個。
桓宗看著她,再度沉默起來。
兩人在豐城逛了一圈,見識了一番豐城的風土人情,回去的路上,看到那個叫胡半仙的鐵口神算,正拉著一對外地來的小夫妻,說得頭頭是道。
“二位當真是龍鳳呈祥的面相,夫旺妻,妻旺夫……”
看到小夫妻被胡半仙哄得掏出了一枚靈石出來,箜篌小聲跟桓宗道,“這個胡半仙除了龍鳳呈祥,就沒有別的說法了?”
對她跟桓宗說是龍鳳命,看到其他男女就說龍鳳呈祥,龍鳳命太不值錢了。
桓宗目光落到那對年輕夫妻身上,大約是胡半仙說的話取悅了他們,男人又給了胡半仙好幾枚靈石。
看起來就像是養尊處優富家公子的男人,卻很敏銳地注意到了桓宗的眼神,他轉過頭與桓宗視線對上,面上的表情看起來若有所思。
桓宗對他略點了一下頭,收回了目光。
眼見白衣男子與漂亮女子走遠,季暄收回目光,對身邊的女子道:“如意,有沒有覺得方才的男人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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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位穿著白衣,相貌出眾的公子?”被喚做如意的女子朝兩人離開的方向望了望。那對男女相貌如此出眾,走在人群中就像是最亮眼的反光體,讓人很難做到忽略他們,“殿下認識此人?”
“或許是我看錯了。”男子緩緩搖頭,但凡認識他的,又怎麼會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他。修真界的皇室地位雖不比十大宗門,但由於他們是被天道承認的天龍之子,所以在凌憂界有很獨特的地位,就算是各大宗門的宗主,與他們皇族相處時也是客客氣氣。
“人生百態,形形色色,相貌上有相似之處也不奇怪。若不是他與殿下你的眉宇有幾分相似,我也不會注意到他。”如意把手放到男子掌心,對他溫柔一笑。
男人嘛,該哄的時候還是要哄的,尤其是有長得比他好看的人出現時。
這次他們是來請吉祥閣閣主出山算卦的,可不能因為一個容貌好看的男人,鬧出矛盾來。
“真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眉尾,難怪他總覺得那個男人似曾相識,原來是因為他們長得有些相似。不,應該說,那個男人與太廟裡很多祖宗的畫像有些許相似之處。
不過……他們褚家歷代祖宗畫像裡,沒一個有這個男人好看。
此刻某個門派中,因為得知一個驚天大秘密而興奮不已。
“老祖宗的往事記載中,當真提過雲華門有鮫人鱗這件事?”坐在主座的男人國字臉,高鼻梁,相貌十分端正公正。
“千真萬確,老祖宗的回憶錄中也提到過。回憶錄中說,雲華門開派祖師曾在海邊遇到鮫人,後與鮫人成為密友,鮫人便贈了他幾片鮫人鱗。”
“我記得去年琉光宗宗主親自傳信到各個宗派,詢問藥材一事,其中一味藥就是鮫人鱗?”門主那張正義凜然的臉,在此刻多了幾分幸災樂禍,“若是讓金嶽知道珩彥手裡有鮫人鱗卻不願意換給他,雲華門與琉光宗的關系會不會因此變得惡劣?”
“門主,這樣會不會太過了些?”另外一人不安道,“現在邪修不安分,若琉光宗與雲華門因此心生嫌隙,讓邪修乘虛而入怎麼辦?”
“這……”國字臉門主的內心滿是猶豫與掙扎。這麼好的離間機會,不利用一下,他連打坐都不感興趣了。做了,怕邪修跑來搗亂。不做,他怕心魔來他心裡搗亂。
算了,琉光宗那麼厲害,肯定不會讓邪修趁虛而入的,他還是去挑撥一下,不然內心是無法平靜的。
“來人,把有關雲華門如何獲得鮫人鱗的記錄抄錄下來,再安排一個臉生的弟子,去驛站把東西寄到琉光宗,記得去其他地方寄,不能讓人看出他的身份。”這個世界上沒有敲不斷的幫門兄弟情,隻有不努力的門主,他一定要讓宗門進入十大排名。
十大宗門裡,雲華門最大的特色就是弟子和睦齊心,與各大門派都保持著友好和諧的宗門友誼,也正是靠著這些,雲華門宗才能在修真界一直屹立不倒。
若是失去這些優勢,雲華門與沒牙的老虎無異。
不能怪他隻盯著雲華門下手,誰讓雲華門看起來是十個宗門裡最好攻破的?
兩天後,寄託著某個門派躋身十大排名希望的包裹,由飛劍使者送到了金嶽手上。金嶽以為又是徒弟寄來的土儀特產,但是當他拆開包裝得十分精致的錦盒後,發現裡面隻裝了一張紙,紙上抄錄著幾句話。
“映塵真人與鮫結為好友,映塵贈其修煉法冊,鮫以鱗甲回之……”
第62章 誤會(捉蟲)
映塵真人是雲華門的祖師爺,這幾句話是想告訴他,雲華門有鮫人鱗,但就是不願意給他們?去年他寫信到各個宗門求取鮫人鱗,得到的所有回復都是沒有。
寫信的紙張很普通,凌憂界很多地方都能買到。字體工整得看不出任何個人特色,背後告密之人不敢暴露身份,說明這個人是他們琉光宗還有雲華門都認識的,並且還知道他曾經求取鮫人鱗之事。
是十大宗門的人?
金嶽很快否定這種猜測,現在邪修蠢蠢欲動,十大宗門唯有同心協力,才能讓邪修無處下手。就算他們知道雲華門有鮫人鱗卻不給他,也隻會想辦法攔著,然後私下去勸說金嶽改變主意,絕對不會以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告密。
難道是想挑撥離間的邪修?
“豈有此理!”金嶽把信紙往桌上重重一拍,“邪修竟如此猖狂!”
在這些邪修眼裡,他們琉光宗難道就是如此不講理的宗門?鮫人鱗何其珍貴,雲華門願意拿出來,是他們的幸運,若是不願,也是人之常情,難道他們還能因為這個記恨上雲華門?
更何況珩彥道友並不是見死不救之人,早已經偷偷把鮫人鱗送給了他們,甚至沒有提任何要求。雲華門如此高風亮節,竟還有人在背後如此算計他們,他豈能坐視不理?!
“來人,傳令下去,嚴查邪修潛藏在各地的蹤跡,大力宣傳邪修各種挑撥手段,讓修士與百姓提高警惕。”信紙在金嶽手中化為灰飛,但這並沒有讓他心情變好。但凡有些血肉的人,都無法對這種事坐視不理。
他本打算閉關衝擊修為,看現在這個情況,暫時是不能閉關了。修行可以暫緩,但是邪修此舉卻絕不能容忍。今日這些邪修可以挑撥他們琉光宗與雲華門的關系,明日就能挑撥其他宗門的感情。
邪修果真是一群躲在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老鼠,隻會這種下作手段。
松河剛教完內門弟子的劍法,回洞府途中見一名親傳弟子匆匆從主殿出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便多嘴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師叔祖。”親傳弟子作揖道,“宗主方才下令,要加大力度宣傳邪修的各種不入流手段,讓修士與百姓提高警惕,注意人身安全。”
“讓大家有警惕心也不錯。”松河心中暗暗疑惑,前幾日宗主還說小心行事,怎麼今日突然改變了主意。實際上他本人也贊同這種做法,什麼低調行事,藏著捏著還不如讓修士與百姓都了解事情的真相,也好有防備心理。
老百姓安穩日子過得好好的,誰願意讓邪修破壞?
有些人瞧不起普通百姓跟資質不好的修士,但是他們卻忘了,這部分人才是凌憂界最多的。群眾的力量,有時候大得無法想象。
交代了這名弟子幾句,松河走進主殿找到金嶽,把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弟子一事說了。
金嶽也沒有瞞他,把雲華門贈鮫人鱗以及邪修挑撥兩宗門關系的事情告訴了他。
“信呢?”松河道,“這事還是提早告訴雲華門一聲比較好,讓他們也有個準備。”
“信被我毀了。”金嶽面上的表情一僵,隨即很快道,“你放心,此事我會轉告給珩彥道友。”
看著面帶怒意的金嶽,松河想到了很多年前,他與金嶽一同拜入琉光宗門下,那時候的宗主還是個喜怒於色的少年郎,遇到不平的事,就恨不得拔劍制止。隨著時間的流逝,宗主變得越來越穩重,在他臉上已經很難再看到明顯的情緒。今天的他,似乎有了幾分當年的模樣。
“毀了便毀了吧,隻要珩彥門主相信我們的話便足以。”松河道,“剛好我有事要去雲華門走一趟,不如這件事就由我親自來說。”
“這樣也好。”金嶽點頭,疑惑道,“雲華門那邊有什麼事需要你親自趕過去?”
“也不是什麼大事。”松河神情如常道,“前些日子約好與忘通道友論道,又豈能說話不算數。”
“那你便去吧。”金嶽知道師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當下也不攔他,“那你早些過去,記得備份厚禮。”
國字臉門主早就派人蹲守著琉光宗的反應,聽到琉光宗的松河峰主親自趕往雲華門以後,他就知道自己這個計劃奏效了。琉光宗實力強大,劍修又是愛恨分明的性子,雲華門哄瞞琉光宗,琉光宗哪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讓下面的弟子都警醒些,若是發現可疑的人物,一定不能讓他們作惡。”國字臉門主強調道,“打不過就跑,找琉光宗、昭晗宗、九鳳門這些門派求救,千萬別找雲華門,這個宗門的弟子靠不住。”
打擊邪修刻不容緩,把雲華門拉下十大宗門之列,也是重中之重。
一個都不能放棄。
國字臉門主並不知,松河峰主到雍城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掩飾了自己的身份,在雍城一家酒樓裡點了一桌子酒菜,吃得心滿意足後才去了雲華門,把“邪修告密”事件告訴珩彥,還送上了一大堆厚禮,順便跟忘通論了半天的道。
忘通與松河的道並沒有太多相似之處,忘通的道講究順心而為,松河的道是遵循原則,不可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