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歲歲平安 2952 2024-11-08 10:52:40

  蕭延瞅瞅蕭缜,摸著下巴笑了:“二哥就是這樣的人,他真不講規矩,你三嫂嫁的就不是我了。”


  去年夏天,他們兄弟離開軍營回鄉路上,偶遇一行車隊被山匪所搶,主人家幾乎被殺光了,隻剩一個妙齡小姐跟她的丫鬟險遭侮辱。他們兄弟衝上去一陣砍殺,趕走山匪救了那小姐跟丫鬟。


  小姐長得十分美貌,無家可歸隻能投靠他們,蕭缜的意思是將二女送到附近村鎮安置,蕭延舍不得,徵詢過小姐的意思後當晚直接把人睡了,帶回家當了媳婦。


  四兄弟裡,蕭缜行二,本就為長,性情也能鎮住三個弟弟,如果他當時對那美人小姐有想法,根本輪不到蕭延成就好事。


  蕭野想到家裡的三嫂,再看看後面的花轎,心想如果二嫂不如三嫂好看,二哥豈不是虧了?


  “少說幾句。”蕭缜制止了三個弟弟關於舊事的更多議論。


  蕭延挑眉:“二哥是怕二嫂聽見,心裡吃味?”


  蕭缜反問:“無媒而合,你很光彩?”


  蕭延:“……”


  .


  佟穗淺淺地睡了一陣,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


  她挑起蓋頭,湊近西側窗簾,微微挑開一絲縫隙,就見紅日偏西陽光明亮,大概還要再走半個時辰。


  “歇一刻鍾。”


  隨著蕭缜的話音落下,轎夫們停下腳步,穩穩地將轎子放到地上。


  佟穗一邊聽外面的人語聲,一邊悄悄地捏著快要坐僵的雙腿。


  有腳步聲往這邊靠了過來,是佟貴。

Advertisement


  他看看坐在斜對面的蕭家四兄弟,低頭問妹妹:“阿滿,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佟穗:“我沒事,二哥呢?”


  佟貴瞥眼走向蕭家兄弟的方媒婆,腦仁一陣疼:“那婆子太能說了,聽得我想把她撵下去。”


  佟穗笑:“快到了吧,你再忍忍。”


  佟貴:“知道,你大喜的好日子,她就是住到我耳朵裡我也忍她。渴不渴,裡面有水嗎?”


  佟穗有點渴,隻是不敢喝水,到了蕭家還要忙活一陣,那麼多人盯著,總不好提出去茅廁。


  佟貴關心完妹妹,見蕭野朝他招手,便走了過來。


  蕭野主動將兄長身邊的位置讓給佟貴坐,從身上掏出一塊兒幹餅:“賢弟餓不餓?吃點東西墊墊?”


  佟貴今年二十,蕭家四兄弟裡,蕭缜二十六,蕭延二十四,蕭野二十三,隻有蕭涉比他小兩歲。


  好在佟貴長得人高馬大,被健碩挺拔的蕭家兄弟圍住也撐得起場面。


  “你吃吧,我晌午吃的夠飽。”佟貴道,看了眼蕭缜。


  蕭缜:“還有幾裡地,到家了再好酒好肉地招待賢弟。”


  佟貴笑得真誠了些。


  蕭野拍了一把他的膝蓋:“賢弟,咱們兩家離得遠,彼此不熟,現在二嫂嫁過來了,你先給我們講講她的脾氣,平時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們了解了,以後照顧她也方便,免得不小心惹惱了二嫂。本來想叫二哥直接去問二嫂本人,二哥非要守規矩。”


  蕭涉:“對對,我嘴笨,經常惹我三嫂生氣,可不想再得罪二嫂。”


  佟貴心中一動,玩笑似的問:“你都做什麼惹到你三嫂了?”


  蕭涉摸摸後腦勺,舉例今早剛出的一件事:“迎親隊伍來我們家等著,我見三嫂盯著花轎看,問她是不是想坐,三嫂臉色就變得特別差,肯定是生氣了。”


  蕭延彈了弟弟一個爆慄:“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缜朝蕭野使個眼色,蕭野忙催促佟貴開口。


  佟貴想了想,爽朗道:“我妹妹性子靜,手腳勤快,隻要你們待她如家人,她就很好相處,沒啥明顯喜惡。”


  蕭野樂了:“跟我二哥一模一樣,我二哥也是話少能幹,等闲不發脾氣。”


  佟貴記住這些,動身前又去花轎前找妹妹說話,猜測道:“之前方媒婆說,蕭三哥的媳婦是他在外面娶的大戶小姐,八成不是明媒正娶,沒坐過花轎。”


  佟穗:“嗯,知道了,多謝二哥替我費心,馬上出發了,你快過去吧。”


  佟貴見蕭延頻頻往這邊張望,拍拍花轎走了。


  後半程佟穗十分清醒,當窗外透進來的光線變暗,迎親隊伍終於來到了靈水村外。


  嗩吶師傅們賣力吹奏起來,四個轎夫大幅度地晃動起花轎,為的是叫鄉親們看得盡興,喝彩聲越大,喜氣就越足。


  佟穗雙手撐著兩側花轎,腳底也緊緊蹬著地,好在她隻是面相乖柔,臂力腿力都遠勝尋常姑娘,便也抗住了這番顛簸折騰。


  隨著一陣爆竹聲響,花轎再次落地。


  佟穗快速整理一遍頭上的紅蓋頭,雙手放下來時竟隱隱發抖。


  “新郎官踹轎門嘍!”


  花轎輕輕一顫,下一刻,方媒婆挑開轎簾,說了一堆喜慶話,笑眯眯地將佟穗扶了出去。


  簇擁在蕭家門口觀禮的村民們一個比一個激動,那喧哗聲仿佛就響在佟穗耳邊。


  不知是誰推了搡了,方媒婆朝佟穗撞了過來,佟穗看不見,傻傻地站著,隨即一隻手穩穩扶住她肩背,將她與方媒婆隔開了。


  “哎,新郎真會疼媳婦啊,沒進門就護上了!”


  佟穗驚覺貼在自己背上的居然是蕭缜的手。


  與此同時,那手馬上撤走了。


  重新站穩的方媒婆笑罵一頓,繼續主持新婚禮。


  蕭缜父母雙亡,端坐堂屋的是老爺子蕭穆。


  蓋頭擋著,佟穗沒去費事地觀察諸人的腿腳,由方媒婆扶著與蕭缜完成了三拜。


  “禮成,送入洞房!”


  當初說親時方媒婆就提過蕭家的三座院子,中院住著蕭老爺子,大房在東院,二房在西院,其實就是並排蓋了三戶房,中間院牆全部打通,平時吃飯都在老爺子那邊。


  佟穗跟著新郎從中院走到東院,再拐到新郎居住的東廂房,也就是今晚的新房了。


  鄉下喜事沒那麼多禮數,男女客大人孩子都往裡擠,將屋裡炕下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隻留新郎身邊略空些。


  蕭野三兄弟伸著手護在蕭缜身後,既是幫忙擋著看客,也是急著最先一睹二嫂的風採。


  鬧鬧哄哄的,方媒婆把秤杆遞給蕭缜:“新郎官,快掀蓋頭吧!”


  蕭缜接過秤杆,掃眼新娘搭在膝蓋上不安攥動的纖白手指,頓了頓,往上一挑。


  蓋頭飛落,露出新娘子未施脂粉的臉,細眉烏眸,微垂的臉頰紅如晚霞。


  佟穗根本不敢抬頭,不敢去看離得最近的新郎,也不好意思去面對那烏泱泱的一片人。


  人滿為患的屋子裡出現了片刻靜寂,後面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美啊”,眾人才又熱鬧起來。


  “好了好了,讓新娘休息休息,大家伙去外面吃席吧!”


  新房禮走完之後,蕭家幾兄弟招呼著賓客們出去了。


  宛如風暴過境,新房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方媒婆與四個年齡不等的婦人。


  佟穗當然不認識,方媒婆笑著給她介紹。


  四旬年紀面帶英氣的是蕭家姑母。


  杏眼桃腮的溫婉女子是蕭缜親大哥的遺孀,也就是佟穗以後的大嫂柳初。


  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美人是蕭延的妻子林凝芳,佟穗的三弟妹。


  挨著蕭姑母的精明女子乃是喪夫後搬回娘家居住的蕭延親妹蕭玉蟬。


  佟穗一一喊了人。


  蕭姑母體貼地問:“累不累?南屋有水,先去洗個臉?”


  怕佟穗害羞,蕭姑母熱情地把人帶去了東廂房的南屋,佟穗進來一看,發現裡面居然擺了一個小恭桶。


  蕭姑母退到門口,笑道:“姑母是過來人,都懂的,你快洗洗吧,我在外面等著。”


  佟穗心頭湧上暖意,雖然她這會兒真的沒需要。


  洗過手臉,佟穗打開門,與蕭姑母一起回了北屋。


  大家讓她坐在炕上。


  因為每個人都在端詳她,佟穗基本都是紅著臉垂著眼的模樣,新嫁娘嘛,剛嫁過來都這樣。


  沒多久就開席了,有幫忙的婦人端了飯菜上來,蕭姑母幾人正是今晚新娘子的陪客。


  有雞有魚,再加上幾盤素菜,乃是佟穗這麼多年都沒吃過的豐盛菜色。


  蕭玉蟬有些酸溜溜地道:“二哥娶了二嫂,祖父高興,銀子跟水似的往外灑。”


  蕭家的事,方媒婆沒攙和,隻管飛快地夾著菜。


  佟穗往蕭玉蟬那邊瞄了眼。


  蕭姑母嗔侄女:“就你話多,忘了當年你出嫁的時候,家裡也是同樣的席面了?快吃吧!”


  蕭玉蟬撇撇嘴,一邊吃飯,一邊繼續觀察這位二嫂。


  吃過飯,天也黑了,蕭姑母等陸續離開,真正隻剩佟穗自己。


  佟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短暫地歇了會兒,一個眉眼機靈的小丫頭提著一桶熱水過來了,笑嘻嘻地道:“二太太,我是咱們大房的丫鬟阿福,給您送熱水來啦。”


  蕭家的條件還沒好到專門買丫鬟,阿福是戰亂年間逃到這邊的,被蕭老爺子收留,做些掃地洗衣的事。

作品推薦

  • 霸總的彈幕

    霸總的白月光回國了。 我火速收拾好行李,準備麻溜滾。 突然,頭頂上出現了一排彈幕:【別走啊!!他是個戀愛腦!】 【再熬一年公司上市,你可以分 10 億!】 啥玩意兒? 10 億?

  • 他死後的第十年

    我和傅清許是家族聯姻。 他有白月光,結婚後我們相看兩厭。 婚後十年,他因胃癌去世。 我中年喪夫,繼承他的巨額資產,簡直爽死! 我爽死後,重生了……

  • 你再躲試試

    叶遥发现,他爱上了自己的朋友陆寻。他们同吃同睡,几乎形影不离,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而据他多年的了解,陆寻是钢铁直男,又因为相貌英俊耀眼,非常容易吸引性取向为男的男生。 每当有这样的人出现,陆寻都会毫不留情的与之断绝联系。就算之前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也能毫不手软的拉黑,让人完全远离自己的世界。   这份不应该出现的感情很容易被发现,为了保全这一份友谊,叶遥尽量减少了和陆寻的相处时间。 陆寻想要和他单独旅行,他拒绝。陆寻想要和他一起洗澡,他拒绝。陆寻想要抱着他睡觉,他还是拒绝。

  • 校霸嗑上了他跟我的cp

    跟室友一起嗑校草跟校霸的cp,把游戲名改成了「偷穆城褲衩」「套李巖頭上」 當晚五排,對面打野跟射手追著我倆殺。 結束后對面打野加我好友,一周帶我上王者,我高興地邀請面基。 奶茶店里,我看著對面的校霸如遭雷劈。 穆城冷笑:「一周都沒改名,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當綠茶遇到戀愛腦

    將軍帶回來一個女子,人前柔弱無害,人后對我露出獠牙。 一日,將軍過來,綠茶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條件反射般,順勢摔在地上,捂著臉,梨花帶雨地看著將軍:「不怪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 綠茶蒙了:不是,你怎麼把我的詞給說了? 我:呵!小小綠茶,不過如此。

  • 灰姑娘的惡毒姐姐

    我成了灰姑娘的惡毒姐姐。瞎,被砍腳後跟的那個!為了抱大腿我只能使勁撮合灰姑娘和王子。但我發現,灰姑娘最近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舞會那晚,她雙手抱住我的腰不讓我參加,語氣帶著蠱惑勁兒:「姐姐,我害怕。」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