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會的,許音音,爸爸媽媽那麼愛你,一定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他們隻是去買東 西了!
「媽,你們去買東西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呀?」
「爸爸,幾點的機票呀?你們動作快點,一會兒別誤機了!」
「媽媽,不用買太多東西,省得不好拿,到時候我們到了那裏可以再買。」
「媽,我們是去哪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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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大概是心虛,一條資訊都沒有回。
等了兩個小時,發現他們還沒回來時,我終於接受了我被丟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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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上飛機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自己落下什麼了?你們的女兒沒帶啊!」
「女兒呢?你們那麼大一個女兒呢!」
當代父母的行事準則難道是寧可苦了孩子也不委屈自己?
氣抖冷,也不知道剛放開去醫院做 DNA 方不方便。
現在好像流行短視頻尋親,等下我也發個視頻,問問有沒有人在20年前丟了個 聰明可愛的女兒。
「哎呀,反正你每天也是淩晨睡,下午起,頓頓外賣,你在家還是在海南都一 樣。我跟你爸都好久沒有過二人世界了,你就不要做電燈泡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拍了張我爸牙刷的照片發到群裏:
「電視劇裏說牙刷就能驗DNA, 爸,這是你的牙刷嗎?」
「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瞞你了。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 夜晚,我和你媽加完班經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
「我覺得你肯定講不清楚,要不我打電話問問我奶,她肯定知道!」
我爸媽平日裏不管多不靠譜,一提我奶,他倆保準老實。
反正我家是他倆聽我奶的,我奶聽我的!
我發了張吃剩的泡面圖片到家族群裏,配上一首歌曲:
「爸爸媽媽去度假,我吃速食麵。爸爸媽媽去度假,我吃速食麵 ……
好說歹說,撒潑打滾,一通威脅下來,他們給了我五千,讓我哪兒涼快哪待著 去 。
我是會被區區五千收買的人嗎?
我是!有錢人的快樂我以前不懂,現在終於懂了,哈哈哈哈。
結果還沒高興兩天,我就陽了。
高燒40℃的我依稀見到了我太奶,她問我今天怎麼不去籃球場挑冰箱了。
我現在沒空挑冰箱,我隻想躲進冰箱。
蘇格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燒懵了,還以為他是外賣員。
「師傅,辛苦你了,香菜雙皮奶就放樓下吧,我備註了雙份辣椒油不要大蒜的哈
!」
「你口味還挺獨特。」
「淘特?不好意思,我不是新用戶,不掃碼,雞蛋我就不要了。」
「許音音,你在哪裡?你聲音怎麼回事?你不會陽了吧?」
「都說了,快遞要送上來,你這樣,我就給你差評了啊!地址?翻鬥花園7棟 1203,快遞單上不是寫了嗎?」
掛了電話之後,我莫名其妙開始背誦《甄嬛傳》的臺詞,門鈴響起的時候,我正 背到高潮部分。
臣妾要告發熹貴妃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正背到興起,我本來不想理會。但門鈴響了實在太久了,聽起來有點煩,我隻能 起來開門。
本宮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我翊坤宮放肆,馬上就讓人賞你一丈紅。
「幹嗎?」我一臉不耐煩地打開門,就看到一臉著急、喘著粗氣的蘇格。
「你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
「發了點小燒,不礙事,要成為熱血青年,我這個溫度可不行!小免,接著奏 樂,接著舞!」
「小免是誰?」
(五)
「我的免疫細胞啊,怎麼,你沒有嗎?我自己還要用呢,不能借給你!」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認真了,蘇格半晌沒說出話。
「算了,她現在就是個傻子,別跟她一般見識。」默念這句話三遍之後,蘇格把 我拉到沙發前坐下。
「吃藥了嗎?」
我點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布洛芬,表示我吃過了。 「別動,我看看你現在幾度。」
蘇格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凍得我打了個寒顫,那感覺就好像一隻沸騰的麻辣小 龍蝦掉進了冰鎮可樂裏。
「我覺得我是一隻麻辣小龍蝦!」
「是挺像的,臉燒得通紅,別亂動了,我送你回房間睡覺。」
「我現在有點熱,我得把我的龍蝦殼脫下來涼快一下。」
我現在感覺渾身滾燙,頭暈目眩,哪管得了那麼多,隻想趕緊降溫,迷迷糊糊就 解了好幾粒紐扣。
蘇格趕忙拉住我亂動的手,邊閉眼邊大聲道:
「你清醒一點,別亂來啊,我可是良家婦男,我是不會屈服的。」
這人真是,我脫我的龍蝦殼,他喊什麼,我像那種酒後,不對,是燒後亂性的人 嗎?
但蘇格不顧我的掙扎,把我扛回房間扔到床上,給我貼了個退熱貼之後,為了防 止我亂動,又用被子把我卷成一團
我想掙扎出來,但蘇格實在是卷得太緊了,我動都動不了。
就這樣掙扎著我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
燒應該退得差不多了,頭還有點暈,喉嚨很痛,像剛吞了碎玻璃一樣,退熱貼貼 得有點緊了,感覺額頭有點不舒服。
好不容易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想把退熱貼拿下來,卻發現一撕還是撕不太動。
怎麼回事?現在的退熱貼這麼黏了?
我用力撕了一下,這次撕下來一個角,但有點痛。
等等,我們家的藥都是我囤的,我記得當時我媽說用濕毛巾就夠了,所以我沒買 退熱貼呀。
那我頭上的是什麼?
從床頭櫃拿出小鏡子一看,一下子我的火比燒到40℃時還要大。
蘇格那個傻子,他貼的是脫毛貼!
關鍵是他貼的位置也很刁鑽,剛好下麵蓋住了我的眉毛。
也就是說,我要是想把它撕下來,就必須犧牲我烏黑濃密的眉毛。
想到我沒有眉毛的樣子,我一下子沒忍住就叫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怎麼了?」
蘇格聽到我的叫聲趕忙進了房間,手裏的鍋鏟都沒放下。
「蘇格,你賠我眉毛。你從哪兒找的脫毛貼啊,嗚嗚嗚嗚..!
「脫毛貼?我在你們家藥箱拿的呀,誰家脫毛貼放藥箱?」
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我放的。
但那又怎麼樣?拋開事實不談,蘇格就沒有一點錯嗎?
遇事要少反思,多從別人身上找找原因。
沒錯,我就是個素質低下,為了自己心裏好受就不要臉的仙女!
隻要我沒有道德,那世界就美妙多了!
「那現在怎麼辦?直接撕下來?」
見我一副恨不得跟蘇格同歸於盡的樣子,蘇格無奈問道。
「不行!你今日若敢為你門中弟子傷我眉毛一分,我便屠你滿門;你若敢為天下 人損我眉毛一毫,我便殺盡天下人!」
蘇格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說道:「度娘說用熱水敷敷有用,我去給你 弄點熱水。」
然後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熱水袋,兌了溫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額頭上。
房間的燈光灑下來,給蘇格蒙上一層朦朧的濾鏡,我竟覺得蘇格這樣有些溫柔。
許音音,你醒醒,他是蘇格啊!那個跟你從高中爭到大學,手裏握著你無數黑曆 史的蘇格啊!
(六)
敷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在沒掉一根眉毛的情況下把脫毛貼揭了下來,隻是頭上還 殘留了一層膠。
我和蘇格面面相覷,然後蘇格就猶豫著提出用風油精或許有用。
十分鐘不到,我被辣得邊流眼淚邊抽噎邊罵蘇格。
「嗚嗚嗚,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啊,辣死我了!嗚嗚嗚。」
沒一會兒,我眼睛就紅了,但額頭上還是黏黏的一層。
蘇格見我雙眼通紅還不忘罵他,也不敢回嘴,就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任我罵,弄 得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隻好轉移話題。
「你怎麼會來我家?」
「聽你電話裏的聲音就不對,啞著嗓子還在說胡話,感覺你下一秒就要嘎了,你 爸媽又不在家,我當然要來看看你啊。」
「你怎麼知道我爸媽不在家?」
「因為他們是跟我爸媽一起去的。而且,你不記得你前兩天在朋友圈發的破歌了 嗎?」
破歌?是那首爸爸媽媽去度假,我吃速食麵嗎?
「所以,你爸媽也拋棄你去過二人世界了?你不會也是撿來的吧?」
蘇格瞥了我一眼就出了房間。
那短短一個眼神,我就看到了三分譏笑三分無語還有四分嫌棄。
很好,男人,你的扇形統計圖眼睛成功激怒了我。
穿上鞋子正準備去跟他理論理論,就看到蘇格又端著一碗粥走進房間。
「到床上去,被子蓋上。」
我乖乖爬上床蓋上被子,看到碗裏寡淡的白粥皺了下眉。
「我不想喝白粥。」
大概是還生著病,我說話有點鼻音,聽起來好像是在撒嬌。
「怎麼?那給你點個燒烤配冰可樂?」
「可以嗎?」
如果有一面鏡子,我就會看到我現在滿臉期待的樣子就像一條小狗。
「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大概是我苦大仇深喝粥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點可憐,蘇格歎了口氣問我:
「那你想吃什麼?」
雖然語氣放軟了,但表情還蘊含著我勸你想好再回答的威脅。
「清湯面,多放蔥,再煎個荷包蛋!」
蘇格點了點頭就去廚房給我下麵了。
我和蘇格是在初三時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媽專門租了學校附近的房子陪我備考, 蘇格他家就住在我家隔壁。
後來發現我們就在同一個社區,我媽和他媽就經常一起打麻將,雙方就成了很好 的朋友。
但蘇格似乎對我有什麼意見,總是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去問他,他又不說。
借用那姐的一句話: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之後,我和蘇格的關係說不上水火不容吧,但見面總會陰陽怪氣互相嘲諷,所以 他這次知道我生病還來照顧我,著實令我驚訝了一番。
正思考呢,蘇格就端著熱氣騰騰的清湯面進了房間。
我覺得那瓶風油精有毒,不然我怎麼覺得熱氣氤氳中蘇格的那張臉帥氣逼人,一 時之間我有點看呆了。
「發什麼呆,快吃啊。」
蘇格的聲音成功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做賊心虛般地低頭吃面。
等我吃完後,蘇格又收拾了廚房,等確定我沒事之後才回家。
蘇格回去後不久,我就接到了我爸媽的視頻:
「現在感覺怎麼樣?燒退了嗎?下午給你打電話,蘇格說你在睡,我和你爸買了 明天的機票回來。」
「燒退了,要不,你們就別回來了,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
「你這孩子,還真當自己是撿來的呀,都這樣了,我和你爸還玩得下去?」
「這次多虧了蘇格,他打電話問我醫藥箱在哪兒的時候,我還嚇了一大跳。」
「我自己一個人也行!」
大概是一直跟蘇格爭慣了,這時候我還不忘嘴硬。
「是是是,你行得很。你許音音多行啊,天塌下來,你的嘴都頂得住!你說你也 真是的,小時候見到蘇格,一口一個甜甜哥哥,怎麼長大了,看到他就鼻子不是 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蘇格是甜甜哥哥?」
(七)
甜甜哥哥是我上幼稚園時期最好的朋友。
真名是什麼我也忘記了,隻知道他的小名。
好像是因為他小時候身體不好,他奶奶說取個姑娘的名字好養活,就一直叫他甜 甜。
我和甜甜哥哥一直是幼稚園老師們最頭疼的兩個學生,因為他賊我欠,我們倆 湊在一起總會冒出無數鬼主意。
後來,甜甜哥哥轉學到別的城市,我為此還哭了好幾天,甚至還專門把我最愛的 橡皮分成兩半,當作以後相認的信物。
後來,二年級那陣,在學渣之間流行切橡皮,我一個不小心一個沒忍住就把那塊 橡皮切了。我記得我當時想的是:我和甜甜哥哥關係那麼好,就算沒有橡皮,
我也能一眼認出甜甜哥哥!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現在想想,我還真有點不是東西。
既然蘇格就是甜甜哥哥,那他一直以來的欲言又止就找到原因了。
此刻我好像一個渣女,莫名地有些心虛。
左思右想之下,我還是決定去跟蘇格攤牌加道歉。
「嘿,嗨咯嘿,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你,給我煮面的你,有點像甜甜哥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