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當太後這些年 5939 2024-11-07 18:05:46

寡婦門前是非多。

 

二十二歲的皇太後,正值青春,花容月貌,剛剛死了老公,楚楚可憐的像朵帶露的白茶花。

 

家族,家族不行,兒子,兒子是情敵生的。

 

權臣大魔王:為了國家,為了朝廷,太後應該和我聯手,所以咱們應該“結合”一下。

 

皇帝小魔王:為了國家,為了朝廷,我覺得太後應該改嫁。與其擱這互相看不順眼,不如大家共贏嘛。

 

著名太監甲:太後娘娘您要天上的月亮?臣這就給您搭梯子去。

 

著名太監乙:臣有罪,臣不說話,太後你要打便打。

 

大臣甲乙丙丁子醜寅卯:太後,太後,你看我,看我。我皮膚白,我腰細腿長身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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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你們想的都挺美啊?

 

第1章 暗暗

 

“太後正在召見李益。”

 

聽到這句話時,拓拔泓正將雙手放在銅盆裏,掬了一捧清水洗臉。

 

太監恭身在一旁伺候。宮女捧著盥沐用品,雪白的巾帕整齊疊了兩片,香膏盛在紫檀黑漆描金花卉的六角扁盒子裏。

 

鎏金雲龍紋黃銅大鏡中倒映出少年的身形。細腰長腿,修長舒展、如楊柳枝般柔韌的脊背裹在素絲單衣裏,空氣中盡是少年春雪柳葉般清新幹淨的氣息。宮女的彩袖披帛,華簪脂粉,在那一對瘦削挺拔的肩膀骨映襯下,統統黯然失色了。

 

那是一個尋常的早晨。

 

和往日也沒有什麽不同,大抵是寅時剛過,再過一刻鐘就要上早朝。作為剛登基不久的新皇帝的日常,拓拔泓習慣性地,每日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打聽太後那邊的情況。

 

問她醒了沒有。太後若醒了,他便順道去請個安。若沒醒,就等下了朝之後再去。皇帝才十二歲,尚未親政,朝廷大事悉由太後做主,皇帝自然時時刻刻要將太後的一舉一動放在心上。

 

就比如“太後正在召見李益”,拓拔泓記得,自登基起,類似的情景裏,這話他已經聽到不下四五回了。

 

準確地說不止,細算下,至少得七八回了。好像每天早上洗臉的時候,他都會聽到太監告訴說:“太後正在召見李益。”或“太後昨夜將李益召進宮去了。”

 

反正,不是在受召見,就是在受召見的路上。

 

拓拔泓聽到這個名字,心就是一陣不悅。

 

微妙的情緒在心中發酵,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拓拔泓按序淨了臉,帕丟回盆裏。轉身取了一塊折疊的四四方方的棉巾拭手,他語似好奇,貌似尋常問說:“李益怎麽這麽早入宮,這會宮門都還沒開吧?”

 

太監卻回答說:“李大人近日來都在禁中值事,不曾出宮的,太後隨叫隨到。宮門閉了,有太後的旨,也能從小宮門入的。”

 

拓拔泓就奇了怪了。

 

有什麽了不得的要緊事,要這麽點燈費蠟,晚上不睡,早上天不亮就召去的?真的是焚膏繼晷啊,是黃河發大水了還是草原降旱災了?拓拔泓真是想不通了。

 

拓拔泓是個敏感的人,凡事很容易多想,他自己也知道。心中不快,卻也不表示什麽。

 

太後醒了,拓拔泓本打算先去請安的。

 

隻是今日磨蹭的晚了,更衣又耽擱了點,到後來沒時間,他隻好先去早朝再說。

 

不是冤家不聚頭,禦輦剛行到太華殿外的宮道,拓拔泓就見到李益,朱服儼然,行色匆匆從太後所居的崇政殿的方向過來,正和禦駕對上。拓拔泓一身龍袍端坐在輦子上,密密的冕旒從額前垂下遮住臉上的表情,整個人好像深不可測。李益一見要撞上了,十分靈敏地後退數步,下跪磕頭,口呼萬歲,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灑練萬分。

 

那時清晨,天還未大亮,霧色朦朦的,李益恭身退到道旁,拓拔泓目光從冕旒的空隙裏望外瞥了一眼這人,就見他三十少許的年紀,朱服齊楚,身材玉立挺拔,皮膚異常白皙,鳳目修眉,容色恭謹。正是白璧無暇的美君子。

 

拓拔泓想起他曾聽說過的關於這人的傳言。

 

英國公李慕的次子,有朝第一大才子李羨的弟弟。這位李二公子璀璨的光芒卻沒有被其名頭蓋天的父兄所掩蓋。他年僅三十餘歲,卻已經歷侍三朝帝王了。十五歲就出仕,受拓拔泓曾祖父太武皇帝的賞識,任國子博士,是有此官以來最年輕的博士,當時一舉成名。十九歲時,被聘為當時最受寵的南安王王傅,風頭無兩。南安王篡位被誅後,他卻仍得先帝,也就是拓拔泓先父的重用,累官太子太傅、中書侍郎,尚書省從事等職。

 

到拓拔泓這,越發高升了,二品中書令。

 

當然不是拓拔泓任命的,拓拔泓不太喜歡這個人,但是太後很喜歡這個人。先帝在位時,太後就曾推薦過他任太子太傅。

 

太子麽,自然就是當時還是太子的拓拔泓。然而事實上這位太子太傅一天也沒有教過拓拔泓讀書,倒是在太華殿教了太後兩個月寫字。後來因捲入**,貶官去職,這位太傅也就沒有再同拓拔泓扯上關系。倒是先帝一走,太後一垂簾,就大大提拔了他,一下子成了臺省機要,禦前的近臣。太後擬旨都要召他,什麽事也愛同其商議。拓拔泓不喜歡此人。

 

這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這人是有才幹的,為人也謙恭謹慎,對拓拔泓也畢恭畢敬,言行得體,舉止也從未有任何不當,按理說拓拔泓不該如此厭惡他。

 

可能是拓拔泓曾聽過一些流言,說他和太後有某種關系。

 

流言是真是假拓拔泓無從探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可能是有人詆毀。畢竟,天下人都知道,太後和先帝彼此一往情深。但那流言的內容,拓拔泓是記在了心上。每每看這二人的行跡,便覺得越看越像,越看越可疑。再看這李益人物出衆,相貌英俊,他就越懷疑那傳言可能是真的。

 

這隻是拓拔泓心底的想法罷了。捕風捉影的事,總不能拿出來說。隨口問了兩句李益因何入宮,那李益答說是太後召見。這不是廢話麽?拓拔泓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他便起駕上朝去了。

 

早朝一如既往的無聊乏味。

 

拓拔泓坐在禦座上,望著下方一色的朝臣。服飾、外貌都差不多,也分不清誰是誰。大臣舉著笏板念奏,他在心裏琢磨這人叫什麽名字,擔的什麽職位。

 

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了,那奏疏的內容又沒注意到。

 

整個朝會,除了“衆卿平身”,“退朝”,拓拔泓總共沒有說到兩句話。僅有的那兩句,不是“準奏”,便是“此事等退朝之後再同太後商議”。大臣上了幾十本奏,甭管說什麽,別想從他嘴裏得到明確的回答。他隻有一句:“退朝之後同太後商議。”

 

這是太後教他的,不懂的事,不要在朝堂上表態,等下朝告訴太後再拿主意。

 

禦座後懸著一道水晶珠簾,安放著一把鳳椅。隻是無人坐,空落落的。雖然空落,卻裝飾華貴,擦拭的一塵不染,錦席鋪陳,椅身反射著金輝。

 

那是太後的座位。

 

原本太後應該坐在這裏,陪拓拔泓上朝,順帶聽政的。自從半月前太後被大火燒傷之後,這座位便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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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太後

 

拓拔泓草草結束了朝會,即往太後宮中去請安。

 

內給事楊信早已在宮門侯著,一見皇帝出現,即命人去稟報太後,同時拂了袖,殷勤趕上來迎駕,口中笑說:“皇上可算下朝了,太後一直擔心呢,今兒朝上沒遇到什麽事吧?”

 

楊信著一身靛青色錦袍,腳蹬了雙簇新黑色緞面宮靴,頭戴一頂黑漆攏紗冠,腰上系著青佩,宮牌垂著紅纓,整個人精神十足。他入宮還不久,年紀也才三十多歲,卻已經是太後的親信。

 

拓拔泓說:“沒什麽大事。”

 

他隨走隨問道:“太後今日好些了嗎?”

 

楊信說:“昨日換了新藥,試了試不錯,這兩日應該能見效。”

 

拓拔泓說:“又是哪個禦醫開的方子?”

 

楊信說:“不是禦醫開的,是那李益前次入宮贈的,一直沒用。前日太後想起了,才讓禦醫驗了驗,沒想到竟有奇效。”

 

拓拔泓又聽到這個名字。

 

他習慣性地,心又一跳,道:“李益還會行醫了?”

 

楊信笑說:“他哪會行醫,也是從別人手裏得的。不曉得是什麽地方的名醫,李大人也不肯說,否則也好想辦法將他請到宮裏來專門給太後診治。”

 

拓拔泓心說:宮中禦醫多的是,輪得到一個村叟野夫獻殷勤?

 

太後還真是信得過他。宮外的東西,來歷不明,不幹不淨的,連出自誰手都不知道,送過來就往嘴裏吃。都不曉得自己是怎麽尊貴的身份嗎?要是對方別有用心怎麽辦?這李益身為人臣,怎麽敢這樣做事!簡直胡鬧!

 

拓拔泓皺眉說:“太後淨信這些東西。是好的醫生哪有不出名的,有本事的都在宮裏,草野能有什麽能人。”

 

楊信說:“皇上說的在理,臣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李大人那藥送了有些時日了,也沒給太後用。可這段日子禦醫的藥方不都試過,不太好使麽,所以就說試試別的。這也真是奇怪,太後身上的傷先前一直化膿,敷了李益那藥隻一夜,紅腫就消退,兩日就結痂了。所以才趕緊將那湯藥方子也一併找出來,讓人去煎了,配著那膏藥一起,昨夜剛喝了一服呢。”

 

拓拔泓說:“還有這種事?”

 

楊信說:“可不是。”

 

拓拔泓面色凝重,就沒再說話了。

 

這楊信是太後忠誠的好狗。太後說一,他絕不敢說二,太後說殺人,他絕不敢去放火。太後做了什麽,有什麽心思,他是瞭若指掌。拓拔泓忽想起早上洗漱時的事,很想問這位楊給事,太後召那李益做了什麽,但不敢問。

 

這有什麽不敢問的呢?

 

他是皇帝,想問什麽就問,還怕丟人不成?

 

但他就是不敢問。

 

總懷疑會被人瞧出什麽。

 

一肚子不爽,他也隻好硬憋著。

 

拓拔泓掀開珠簾。

 

太後馮氏在錦榻上坐著,據著象牙席子,背靠著絳底金色寶相花軟枕。

 

她一身素色衣裙,夏天了,穿的挺少。

 

宮中的料子質地極好,那白綢子白的發光,滑的似油,類似於上好的珍珠色澤。衣裳又素的很,沒邊沒紉,也沒花紋,人裹在裏面,整個人像是臥在雪中。

 

夏衣涼薄,膝上又蓋了塊金光熠熠的薄緞子,隻將一隻受傷的腳伸在外面。

 

她是個短頭發,直的,齊刷刷地垂到肩膀——原本是一頭好長頭發,前不久給絞了,就成了這樣子。也沒法梳起來,也沒法戴簪子首飾,隻好簡單剪了一下,額前留出幾綹劉海修飾。

 

沒施妝,連粉都沒有抹,皮膚本質是好的,白皙光滑,沒有一點瑕疵,就是白的太過了,兩頰缺了點血色。

 

說是沒血色,那嘴唇又是天生很紅潤的,好像染了胭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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