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了地點說要問我點事情。
一直吊人胃口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我赴約。
薄遠志跟薄謙用了同一個爹，長得卻差了幾個等級。
我調整好表情走到他們對面坐下。
薄遠志打量著我，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他上來就沒禮貌地問道：「你是 gay？」
我看了他一眼，沒控制住有點反胃。
他的眼神太過明顯，難怪薄謙一開始咬死了不讓我來。
我適時表現出一副厭惡的樣子，厭煩道：「以後不是了，看見 gay 就煩。」
我表現得對薄謙越憎恨越是合他們的心意。
果不其然，那兩人對視一眼，止不住露出得意的笑，開始忽悠起我來。
他們大概的意思就是想問我跟薄謙交往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什麼秘密。
我回答沒有，他們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他們讓我回學校之後跟他們保持聯系。
他們有辦法讓薄謙付出代價，讓我隻要幫忙傳播一些「事實」就行。
我在心裡冷笑，表面上表現出十分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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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們分開後，我一通狂轟濫炸給薄謙吐槽：
【你這哥哥怎麼長得妖魔鬼怪的？你倆確定一個爹嗎，你可能還有個別的首富爹也說不準！
【那個孫澤想造謠你包養小男孩，天吶我覺得他們在侮辱我，我差點動手！
……
我說了一堆，薄謙每一句話都會回復。
他最後說：【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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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他們倒是沒有馬上行動。
校慶表演的海選我順利通過。
薄遠志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要跟我出去慶祝。
他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跟我示好。
我在跟他日常的交流裡埋下了一個「我很缺錢」的鋪墊。
薄遠志這次直接跟我說他幫我想了個辦法，我自然「欣喜」地答應。
我到了餐廳，薄遠志直接搞了個燭光晚餐。
他甚至以「恭喜」我為由準備了一大束玫瑰花。
我看到這個就想到薄謙，感覺薄遠志更不順眼了。
然而我還是裝作不明白什麼意思拿過來。
薄遠志選的這個餐廳吃得我渾身別扭。
他對著我獻了半天殷勤，又扯了很多有的沒的。
我忍無可忍，這才強行把話題扯到了重點上。
我嘆了口氣，有些懨懨地戳著盤子：「實不相瞞志哥，我現在真的太需要錢了。」
「我這段時間啊確實也把你這個事放心上了，你要是信得過我，我給你推個人，他能給你錢。」
他說得隱晦，然而我一下就懂了。
我想了這輩子所有傷心的事才控制住自己沒笑出聲。
我抿了下唇，認真地看著他：「哥你說，我肯定信得過你。」
他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地拿出手機，給我推了個名片。
我裝作驚訝的樣子，驚呼道：「這是高利貸？」
「什麼高利貸，我能給你那麼不靠譜的東西？」
「你從他這走手續，他手續費能給你低一點，你放心，這錢我也在用，沒問題。」
我怔了下，好奇地問：「你現在還在用嗎？你也需要借錢？」
薄遠志嘆了口氣，開始賣慘：
「沒辦法，我們家情況其實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好。
「我爸不靠譜先不說，薄謙也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我這也是沒辦法，隻能偷偷借點錢去投資，哪怕將來出現意外，我總要保障我跟我媽的生活不是？」
他說得情真意切。
要不是我知道真相還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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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薄遠志非要送我回去。
我推託不了，讓他送到學校門口，他竟然還想來抱我。
我嚇得溜得飛快，剛進學校就看見了薄謙正站在不遠處，一臉陰沉地盯著我。
他大步走過來，我才想起來手裡還抱著花。
薄謙抿著唇，一把奪過我手裡的花扔進垃圾桶，眼神陰沉沉地盯著不遠處：
「薄遠志那個混蛋果然不懷好意，我非要去揍他一頓不行。」
我趕緊拉住他，讓他再忍忍。
我把跟薄遠志今晚對話的內容告訴他，然後把那個人的名片也推給了薄謙。
薄謙點了點頭，表示這就足夠了。
他跟我並肩走著，一路氣場都很低，一直到寢室樓下才說道：「你現在可以不跟他們來往了吧。」
我看著薄謙的樣子，強忍著笑道：「你在堅持一下嘛，不要功虧一簣。
「既然都做一次了，孫澤那些人也別放過了。」
我看得出來薄情館其實很不爽，但他還是尊重我的行為，這讓我內心又柔軟了一些。
我為了做戲做全套還是加了那個人的名片。
之後薄遠志他們再叫我出去我也會去。
我會跟他們說我現在多討厭薄謙多想出口氣。
還會說他現在過得多好，要錢有錢要老婆有老婆的。
這種話說得多了，孫澤果然最先沉不住氣。
他準備搖人去打薄謙一頓。
我主動提出給他們做接應，我這會兒已經跟他們混很熟了，孫澤不動腦子地就答應了。
我回去後扭頭把他們的計劃告訴了薄謙。
薄謙冷笑一聲，躍躍欲試：「終於能揍他們了。」
我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薄謙明明勢單力薄，但我就是覺得孫澤他們好可憐。
孫澤他們的計劃是把薄謙騙到校外，然後動手。
她故意被孫澤的人碰到，我就煽風點火，攛掇他們用她做威脅讓薄謙出來。
薄謙單槍匹馬地來赴約。
蘇澤領著一堆人，冷笑著看著薄謙：「薄謙，你今天就是大羅神仙，我也要讓你在這趴下！」
薄謙的耐心早就到了極限。
我知道他這次來隻是想打架。
單純地——找一群冤大頭發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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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話沒說，直接沖上去跟對著孫澤的臉就來了一拳。
孫澤人都蒙了，反應過來之後一群人瞬間圍上去打起來。
我把林曉月拉到一邊，叮囑她躲好，就準備去幫孫澤。
林曉月突然拉住我，小聲說：「別打太明顯的地方，不行讓他們揍你們兩拳，我報警了。」
我：「……」
她無辜地對我笑了下，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沖了進去。
我把一個要往薄謙身上打的人踹飛。
孫澤看到我怔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勃然大怒道：「沈行之，你騙我們！」
我微微一笑，順腳又踹飛一個人：「怎麼能算騙呢，你就說薄謙來沒來吧。」
薄謙輕笑了一聲。
我找了個機會拉住薄謙，跟他說了林曉月報警的事。
薄謙立馬轉變策略，當即開始隻守不攻，還趁亂給林曉月打了個手勢。
我看了林曉月一樣，她已經很有默契地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我立馬迎著幾個人的拳頭上去挨了幾下。
那幾個人自己都沒想到我會主動挨打，人都愣了。
我順勢在他們身上不容易查到的地方補了兩腳。
就這麼我跟薄謙身上都掛了不少彩，反觀其他人還幹幹凈凈，警車終於來了。
孫澤他們這個時候才徹底變了臉色。
我們一起去了警局。
薄謙不說話，我就在一邊憤怒地控訴他們以多欺少圍毆我們。
林曉月也適時地開始哭，說自己走得好好的被這群人抓住，還要欺負她毀她清白。
她說得頭頭是道，連我都快信了。
加上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林曉月的錄像裡又的確是我們在單方面挨打，而且他們把林曉月帶走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看見了。
警方最後扣留了他們，判了我們正當防衛，讓我們走了。
林曉月離開警局後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
薄謙立馬抓住我的肩膀左看右看，半晌才憤憤道：「他們別想輕易出來了！」
我心裡其實還挺痛快的。
打了這麼一架, 感覺這段時間憋屈的心情都好了。
薄謙硬拉著我去藥店買了藥，給我在傷處都擦了擦。
這個時候我甚至突然覺得, 兩個男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們擁有同樣的先天條件，完全地平等，互相保護、互相照拂, 可以毫無顧慮地並肩做任何事。
或許氣氛確實到了。
我看著薄謙認真給我上藥的表情, 突然道：「關於那個回答, 我已經想好了。」
薄謙僵了一下, 緩緩地抬起頭, 眼睛熠熠閃爍。
我牽起嘴角，扯動了臉上的傷口, 火辣辣地疼, 我卻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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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澤的事最終被學校記了大過，直接退學。
我跟薄謙雖然也被記了處分，但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受害者」，所以這也就是做做表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我用最後的時間連夜滑鏟出了新歌。
校慶當天，輪到我上臺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薄謙的身影。
我對他揮了揮手，做好準備後對著他的方向唱了起來。
我把我的心情都寫進了歌裡。
「或許一開始是錯誤的。
但這未嘗不是一種緣分。
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所以如果你願意。
就請上臺來擁抱我吧。」
我唱完後，薄謙毫不猶豫地跳上了舞臺, 在眾人的歡呼中將我緊緊抱住。
我跟薄謙因為這件事又火了。
老師來警告我們低調, 卻意外地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的 CPF 開始成倍地增加。
我們走在學校裡, 對著我們露出奇怪笑容的女生也變多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薄遠志透露出來的高利貸的信息讓薄謙輕易查到了他之前挪用公款還債的證據。
薄遠志被整個董事會抵制, 連帶他媽一起陷入了經濟官司裡。
而薄國謝的事情還在調查。
薄謙說薄國謝不像薄遠志那麼蠢, 要徹底扳倒他還需要時間。
不過我知道這就是早晚的事，因此也沒有太擔心。
我跟薄謙確認關系後又碰到林曉月, 卻是她在跟薄清清擁吻。
我整個人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薄謙拉著我就走，我一直到看不見他們了還在震驚，結結巴巴道：「她、她倆是？」
薄謙好笑地看著我, 他跟我解釋之後, 我終於知道了薄清清為什麼一開始就看我不爽。
原來林曉月是我的粉絲, 我以前在網上發歌的時候她就關注了, 還追得很狂熱。
所以薄清清非常吃醋，知道是我本人後自然不可能給我好臉色。
反倒是薄謙輕笑道：「其實我很理解林曉月, 我一開始知道你也是聽了你的歌。
「就是那首《海洋》，那段時間正好是我最難的一段時間，是你的歌給我了力量，從那之後我就一直想看看, 能寫出這樣音樂的人是什麼樣子。
「之後在學校裡見到你，我發現你真的是跟我完全不同的人，說得簡單一點的話，你是一個正向情緒很強的人，所以我被你吸引了。」
他突然對我眨了眨眼, 帶著幾分狡黠。
「當初來叫清清的人其實沒有叫錯，我正跟她在一塊吃飯，不過那個人說漏嘴你要告白，所以我攔住清清自己來了。」
時隔許久, 我才終於知道真相。
這人竟然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我之前那麼久的愧疚都喂了狗了！
我越想越氣，最後實在氣不過，猛地拉下他的領子吻了上去。
這筆賬就讓他用以後的時間慢慢來還吧。
這次我可不會再提前離開他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