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是校園文的故事背景結束了,定格在「惡毒女配遠走他國,癡情男主男二堅定守護」的大圓滿結局,可生活卻還在繼續,現在看,其中一位男主似乎厭倦了總是當救世主,厭倦了季甜甜好像還是像校園文女主那樣,除了努力堅強一無所有。
可這不是他曾經愛的樣子嗎?
我實在懶得再和他周旋,所以開口:「祁總,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要是想讓我當你的心理醫生,這是另外的價錢。」
他笑出來,很爽朗的樣子,笑了一會兒他才定定的看著我,開口說:「聽晚,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畢竟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我拎著包站起來,嘆口氣看著他,我說:「祁柏,我們早在七年前,就不是朋友了。」頓了頓,我補充一句,「我和你,也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話到這裏,我認為我們都算是說開了。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圈內遇見,隻是疏離一笑擦肩而過的客氣關系。
這件事在我這裏確實是劃上了句號。
第二天,我和他的照片上了頭條。
用的標題很聳人聽聞,說:季甜甜富二代男友私會美女,校園戀情或被插足?
當然這條八卦很快被祁柏找人撤下來了。
但季甜甜大概是看見了。
這條八卦的沒兩天,她出現在我面前。
身為一個公眾人物該有的掩蓋,她穿的很嚴實,用圍巾將大半張臉遮住,戴著墨鏡,直到走到在我面前才摘下墨鏡,抬起一雙杏眼,咬著下唇喊我:「謝……謝小姐。」
我回頭看她,從當年那件事之後,她一直有些怕我,這表現在站在我面前時,她一直有些瑟縮,可這次她鼓起勇氣站在我面前,還沒開口說話眼睛就紅了,她說:「謝小姐,我知道那張照片上的人是你。」
Advertisement
她擋著我的路,我隻好不耐煩的看著她,問她:「是我,怎麼?你沒有去問祁柏跟我說了些什麼嗎?」
她臉色煞白,語氣猶自強裝著鎮定,她說:「我相信阿柏,所以我不需要去問他。我隻是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
我笑了,第一次正視她的雙眼,我想自己的神色一定冷漠到了極點,我說:「這話我希望你能對你自己和祁柏說一下,我希望你們兩個都能離我遠一點。」
我不想理會她,推開她就走,她在我身後喊住我:「謝聽晚,我不會讓祁柏投資你們這部戲的,我也不會拍你們這部戲的。」
我腳步未頓,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後,祁柏的投資的確不了了之,因為他投資的要求之一是讓季甜甜演女主。
不過不像季甜甜說的那樣,是她不願意拍所以祁柏不投資了,而是祁柏提出讓季甜甜主演,李導直接拒絕了,兩個人談不到一處,這個投資就作廢了。
我覺得啼笑皆非,祁柏一邊覺得季甜甜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那晚找我聊那樣一番話不過是試探我們在一起的可能性,這個人清醒的很,季甜甜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所以他說我和他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許是覺得我這多年還不曾放下他吧,隻要他回頭,露出一點懷念往昔的樣子,我就會撲上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他想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也放不下救贖季甜甜的本能習慣。
真惡心。
我們劇組開機的那天,圈內另外一位導演也宣佈開機。
祁柏和傅硯池聯手的大投資。
圈內金牌製作人,知名編劇,眾多影星雲集,給季甜甜作配。
我當時看到這條營銷號,轉發給了顧含霜,她半晌回我六個點。
她和傅硯池的退婚已經鄭重其事的告知雙方的父母了,聽說傅硯池一直在努力挽回中。
隻是一邊挽回一邊還這樣的高調為另一個女人付出,也確實擔的上癡情男配的稱號了。
顧含霜笑著給我打電話:「我把那個消息發給我家裏人了,他們本來還希望我能給傅硯池一個機會,看見這條新聞也都不說話了。」
最後她長長嘆一口氣,疑惑的問我:「聽晚,你說我這些年,到底喜歡傅硯池什麼?真是奇怪。」
是啊,好奇怪,但還好,及時清醒。
6
十八個月後,季甜甜那部影片上映。
那樣一部大製作、老戲骨雲集的電影撲的轟轟烈烈,季甜甜作為主演,被群嘲上了幾個熱搜。
十幾億的投資票房堪堪隻過三百萬,也不知道那些資本會不會想生吞了季甜甜。
哦,不對,投資人是祁柏和傅硯池,他們為愛投資,如今虧成這樣應該是甘之如飴。
一個月後,我們這部被季甜甜「拒絕」的電影上映,因為內容深刻,討論和傳播範圍霸佔各個社交軟件的熱搜,票房破紀錄,被網友拿來做鮮明的對比玩梗,季甜甜又被拿出來群嘲。
票房破二十億那天,我和祁柏那天那張吃飯的照片重新上了熱搜。
標題重提舊事,說季甜甜富豪男友私會熱映電影主創,疑似被插足。
然後適當的,有狗仔又拍到季甜甜深夜和好友買醉憔悴的畫面。
一時間畫風瞬間改變。
也不知道那樣模糊的一張照片,是怎麼有人精準的扒到我的資訊的。
沒人討論我新電影的內容,隻討論季甜甜怎麼慘,有人說我高中就霸淩過她,逼她退學,有人說我和祁柏本就是青梅竹馬,這些年一直想找機會插足。
有人說這部電影本來就是要季甜甜出演的,隻不過被我惡毒的截胡了。
後來還有季甜甜的好友爆出一段錄音,話裏是上次季甜甜來找我時說的話,她說好友季甜甜隻是和她抱怨兩句,她放出這段錄音隻是為自己好友打抱不平。
「謝小姐,我知道那張照片上的人是你。」
「是我,怎麼?」
「我相信阿柏,所以我不需要去問他。我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
沒人再去討論季甜甜那撲街的票房和災星的體制,都紛紛來攻擊我,連正上映的電影都受到影響。
我第一次主動聯系祁柏:「你不出面澄清解釋嗎?」
那邊猶豫很久後,才說:「聽晚,當我欠你一個人情,甜甜需要話題轉移注意力,你的票房三天破二十億,前途無量,你什麼都有了,但甜甜,她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我冷靜的問:「所以你不打算澄清是嗎?」
那邊沉默,我笑了笑,其實也不是生氣,隻是惡心,我說:「祁柏,我又不是你和季甜甜這對癲公癲婆的老媽子,我有什麼東西跟你祁柏和季甜甜有什麼關系嗎?我活該要給你們承擔話題?我是腦子有病嗎?」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這通電話是我最後的仁至義盡。
當晚我出了聲明。
第一點是我高中霸淩季甜甜的傳聞,很巧,她媽媽當年勾引我爸的短信記錄都還在。
第二點是那晚祁柏約我吃飯時我們兩個的聊天錄音,是的,這年頭誰還不會錄音啊,隻是季甜甜是掐頭去尾,我是完完整整,我還附上了我讓祁柏澄清時他跟我說的這句話。
第三點是這部電影的主演本來應該是季甜甜的,我附上了季甜甜的試鏡視頻以及李導當面的點評還有後來祁柏以投資威脅被李導拒絕的資訊。
證據確鑿,條理分明,最後我了季甜甜和祁柏,我說:找過梁梯惹錯了人,不要裝死,跟我道歉,不然我就以誹謗和造謠發起訴訟了。
吃瓜網友津津有味,畫風極限反轉,我要是季甜甜,我已經想換一個星球生活了。
祁家的股價直線下跌,不過我就喜歡網友的細心,有人通過季甜甜試鏡的視頻挖到了傅硯池,說:「這個人和季甜甜為什麼挺曖昧的。」
自然什麼都能扒出來,季甜甜那邊裝死一樣不回應,對這個消息卻回應極快,說隻是朋友和老闆。
這時候,含霜注冊了微博, 傅硯池發了一條退婚聲明,將這兩個人算是定在曖昧柱上了。
輿論沸反盈天,電影票房節節攀升。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看著外面的黃昏,我想,真是一副絕美的畫面。
後來傅硯池來找過我,他狼狽憔悴,問我顧含霜在哪。
哦,含霜和她的師兄在一起,上周回家見了父母,傅硯池大概聽見消息,所以來問我。
他找不到含霜,也見不到她,國家研究院,沒有通行證他永遠都見不到顧含霜了。
我說:「怎麼了,大騎士,季甜甜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找什麼顧含霜。」
他苦笑,一言難盡的搖頭,最後失魂落魄的走了。
祁柏最近似乎在相親,他家股票被沖擊,生意市場下滑,要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挽回局勢。
隻不過那件事鬧的太大,似乎沒什麼進展,畢竟誰沒聽過他對我說的那句「聽晚,當我欠你一個人情,甜甜需要話題轉移注意力,你的票房三天破二十億,前途無量,你什麼都有了,但甜甜,她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他聯系不上我,後來也託人找過我,不過我不動於衷。
後來他也就放棄了。
他們的這本劣質的青春校園小說,我是無可奉陪了。
從今以後,也不會再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