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像劇嘛，主要就是兩個人談戀愛。
青梅竹馬姐弟戀，過程很暖很溫馨，即便有些誤會也都因為男主的直球操作迎刃而解，最後大團圓結局。
劇本沒什麼難度，就是臨近開拍，男主角貌似還沒定下來。
「在看什麼？」熟悉的少年音在背後響起。
我猛地回頭，就看到喬楚語戴著鴨舌帽，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墨鏡，手上拿著剛摘下來的口罩。
「劇本，下了飛機就進組了。」我朝他舉了舉手上的劇本。
「什麼劇？」喬楚語順勢坐在了我的旁邊，目光落在我身上，並沒有看向劇本。
「校園偶像劇，和青梅竹馬小奶狗談戀愛的故事。」我收好劇本，沖他笑道。
喬楚語的眼中明顯劃過一抹詫異，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男主角是誰啊？」
「好像還沒定下來。可能對方聽說女主是我，就罷演了，哈哈哈。」我調侃著。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劇本，站起身，將口罩戴上：「我要登機了。」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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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後，順利到達劇組，導演熱情招待，說是晚點找編劇過來聊聊劇本。
我回到酒店的房間，剛放下行李，門就被敲響了。
拍攝地在錦城大學，酒店就定在周圍，為了安全，劇組將整個酒店都包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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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編劇老師來聊劇本。
我轉身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喬楚語。
「你怎麼在這兒？」我愣了一下，側過身，讓他進來。
喬楚語從背後拿出劇本，笑道：「來聊劇本啊。」
「啊？」
什麼情況？
男主角是他？
不會這麼巧吧！
難道在機場的時候，他是裝作不知道，想給我個驚喜？
別了吧，驚嚇還差不多。
那句「和小奶狗談戀愛的故事」還在耳畔回響。
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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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編劇和導演站在門口，叫我倆去會議室，我還沒從「喬楚語是男主」中回過神來。
他七歲開始拍戲，到現在滿打滿算已經入行十三年了。
說是老戲骨也不為過，怎麼就突然接了這個不溫不火的校園偶像劇，好奇怪。
難不成這部戲有潛力？
金姐誠不欺我，我一定好好努力，演好這部戲，爭取火一把。
我打定主意，在開會的時候就格外認真記筆記，比高三時還認真。
導演和編劇看到我如此，更加激動，原本打算開半個小時的會，愣是開了一下午。
開機儀式定在明天，當晚我們一起吃了飯後就回去休息了。
我正準備關門，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門框，我趕忙拉開。
「有事嗎？」我抬頭看著喬楚語。
他抬手動作輕柔地揉了揉我的發：「沒事，晚安。」
我微微皺眉，小臉微醺，拍掉他的大手，嗔怪道：「別沒大沒小的。」
「誰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前輩。」喬楚語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我比你大，叫姐姐。」我不甘示弱。
「就差一歲，也沒差很多。」
「大你一天也是大。」
「好，以後有的是機會叫，快去睡吧。」他轉身離開。
我猛地關上門，捂住發燙的臉頰，猛地搖頭。
這部戲的挑戰還真不是一般地大。
我得念念經，去去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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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儀式後一切都很順利，喬楚語在拍戲時很專注，認真對待每一場戲。
因為年齡相仿，我與喬楚語相處的還算融洽。
就是他偶爾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拍戲一個月後，很快就迎來了我們的第一場吻戲。
情節是男主回國給女主驚喜的場景，溫馨且帶糖。
「弟弟，借位就好了，不要太有壓力。」我看他在旁邊緊張地連吃了三塊口香糖，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實這話也是對我自己說的，天知道我昨晚緊張得一宿都沒睡好。
他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口香糖，放在嘴裏。
一切準備就緒，導演喊開始。
冬天的初雪，黃昏路燈下的相遇。
我站在路燈下，鼻尖凍得通紅，抬頭看著落雪，伸手接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喬楚語站在不遠處，目光灼灼，邊朝我走來邊解下脖子上的紅色圍巾。
「我回來了。」他停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
他的頭上、肩上落了雪花，黑色的呢大衣襯得他皮膚白皙透亮。
修長的大手拿著圍巾，靠近我，動作輕柔地為我系上圍巾。
「不是說今年不回來嗎？」我抬眸看著他的眼睛。
他解開大衣的扣子，順勢將我攬在懷裏，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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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畢業了。」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些許鼻音。
我伸手環住他精瘦的腰肢，踮起腳，發現隻能夠到他下巴。
弟弟長得高就是麻煩。
下巴就下巴吧，反正下巴和嘴唇都是皮膚，沒什麼區別。
我親在他稜角分明的下頜上，明顯感覺他身子僵住。
就在我準備拉開距離的時候，他輕而易舉地把我抱了起來。
劇本上沒這段啊！
導演怎麼還不喊「哢」。
我在攝像機照不到的地方給他使眼色，可他隻是笑笑，眼中柔情似水。
什麼情況？
他突然湊近，雙眸微閉，睫毛輕顫。
熱烈而不失溫柔。
我大腦一片空白，呆愣愣的忘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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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導演的一聲，我慌亂地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大口呼吸著。
「怦怦怦」的心跳根本控制不住。
「這段加的好，就是葉老師的反應有些僵，再補一條。」導演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下意識地看向喬楚語，目光不自覺地定在他微紅的唇上，臉燒得通紅。
「你還好嗎？」喬楚語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埋怨道：「下次加戲能不能提前說，弄得我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他上前一步，抓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氣氛到了就……」
什麼叫氣氛到了啊，難道他之前拍戲也都用這種蹩腳的理由給自己加戲？
真是渣男！
對他的好感瞬間降到了穀底。
「喬楚語！你以前怎樣加戲我管不著，可——」
不等我把話說完，他慌亂解釋：「之前都沒拍過這種戲的，我經紀人可以做證，這是第一回，就沒控制住……」
他見我惱了，有些急切：「我下次注意。」
我愣住了：「我記得你拍過偶像劇的。」
「都是借位，不是真……真親……」他耳根泛紅，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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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我竟有些暗喜。
沒想到，喬楚語的熒幕初吻給了我。
我這算不算是佔了個特別大的便宜。
收回罵他渣男的話，弟弟還是很乖的，起碼目前來看是乖的。
他看我不說話，湊近些，小聲說了句：「姐姐，別生氣了。」
哇~他真是……一句「姐姐」叫得我心都化了。
真拿他沒辦法。
我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這次就算了，再補一條吧。」
他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導演喊了開始。
喬楚語把我攬在懷裏，我環住他的腰，踮起腳的同時他低下頭。
在我的震驚中，他蜻蜓點水劃過。
額頭抵著額頭，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薄荷香氣，很清爽。
我捏著他衣角微微顫抖著。
這……怎麼和剛剛的不一樣？
我嚴重懷疑是這臭小子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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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場戲下來，導演笑得合不攏嘴，直誇我們演技好。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像被人算計了，又好像沒有。
我回頭看著在螢幕前仔細端詳的喬楚語，他正經得好像是在看紀錄片。
「導演，我覺得還得再來一條。」喬楚語看了半天後，十分正經地對著導演說道。
我剛補好妝，正巧聽到他說這句話。
「導演，我覺得——」我剛張嘴，導演就同意了。
「一條不夠，我覺得還得再來幾條，葉老師，你過來看。」導演沖我招手。
我硬著頭皮過去，一切為了電視劇，一切為了藝術。
還有什麼比看自己吻戲更尷尬的事情嗎？
有！那就是得從中挑出有問題的地方，在下一條的時候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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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楚語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低氣壓，湊到我跟前，小聲問道：「葉甜，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啊？」我被他突然的問題弄得一愣，「沒有啊。」
「那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的眼神中帶著受傷，乖得像極了我之前養的大金毛。
我擺擺手：「沒有啦，就是覺得尷尬而已。」
「有什麼尷尬的，你之前不也拍過曖昧戲份麼。」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更加可憐了。
「跟你一樣，借位的。」我也不知怎麼了，竟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
喬楚語的眼睛明顯亮了：「真的？」
「騙你有糖吃嗎？」我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
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但為什麼呢？
「那你有男朋友嗎？」他猶豫著開口，聲音小到根本聽不清。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我朝他挪了半步。
他湊到我耳邊：「你有男朋友嗎？」
「少多管閑事，拍戲了。」我沒回他，拉著他走向拍攝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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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喬楚語的演技一流，分分鐘進入狀態。
好在有前兩場戲的鋪墊，我也不那麼緊張了，倒也拍得順利。
接下來的一個月，喬楚語有事沒事就會借著對劇本來找我，旁敲側擊地問我戀愛史。
這天，他又問起。
「你怎麼這麼八卦，我的事兒少打聽。」我放下劇本，盯著喬楚語，微惱。
「就問問嘛，別生氣，你也可以問我。」喬楚語嘿嘿一笑。
他不知道他的語調像極了在撒嬌，我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這部戲還要一個月就拍完了，竟有些捨不得。
「我沒談過。」他認真說道，目光直直地看著我。
我抿抿唇，心跳如鼓，佯裝鎮定：「你談沒談過，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在意。」
他傾身向前，靠近我：「真不在意？」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點點頭：「當然，我為什麼要在意。」
他長臂一伸，將我拉到他的懷裏，腦袋搭在我的頸窩處蹭了蹭。
我去！這什麼操作！
我攤牌了，我不想推開。
那就不推開，我還怕他不成？
我沒掙扎，而是拉過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把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