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隻不過那已經是在兩人在神父面前宣誓過生老病死和永遠,一個人每晚睡著後往他懷裡鑽的時候,他才發現的事情。
注定遲了。
姜明枝今晚拿路謙當工具人奚落蘇彥的小九九被他戳破,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她塌著腰,噘起嘴看路謙。
路謙靜靜等待她接下來的反應。
於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姜明枝又磨磨蹭蹭往路謙身前坐了一點,然後捧起他臉,閉著眼睛吻上去。
姜明枝其實不怎麼會接吻,從前拍戲大都是借位,一到現在要實踐就生澀的可以,此時努力回憶著自己腦海裡貧瘠的知識,伸出舌尖,貓咪一樣,細細描繪男人薄唇的稜角。
路謙慢慢把手掌握在她後腦,加深這個吻。
車內空氣安靜,偶爾路過幾個減速帶時會有輕微的震動。
陳中坐在副駕,餘光瞟了一眼身旁同樣大氣不敢出,一絲不苟開車的司機。
陳中默默往下坐了一點,呼吸聲都開始輕微,盡量讓椅背擋住他這個人。
後面兩人似乎忘了車裡還有其他人。
不過還是忘了好。
……
姜明枝一回到家就踢掉高跟鞋跑去給路謙拿禮物。
她把東西放在衣帽間,由於怕被每天要進衣帽間拿衣服的路謙提前發現,專門藏了一個很隱蔽的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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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看來藏得的確是很隱蔽,因為姜明枝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了。
她跪坐在地板上,一個一個拉開面前的櫃子,一邊努力回想一邊自言自語:“我放哪兒了?”
路謙也跟到衣帽間,看到跪坐在地板上找不到自己把東西放在哪兒的姜明枝笑了笑,過去蹲在她身邊,對著眼前一排櫃子:“我們一起找?”
第26章 翻車第二十六天
十五分鍾後,姜明枝望著眼前全都被拉開,每一個都被翻找過一遍的櫃子。
臉黑了。
路謙問她:“你確定是放在這些櫃子裡?”
姜明枝從路謙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明顯的懷疑。
好像在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工具人準備禮物,剛才那麼說不過是為了暫時討好他原諒,現在真的要讓她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就假裝放忘了位置找不到了。
姜明枝感覺自己從小到大誠實守信的優良品格此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直起身撲到一個她看起來最像的抽屜前:“我明明放在這裡的!”
這個抽屜裡平常放的是她的絲巾,姜明枝把絲巾一條一條扔出來翻找:“就放在這裡面的呀。”
可惜她把絲巾全都扔出來了,櫃子裡依舊空空如也,連那隻表的影子也沒有。
姜明枝泄氣地跪坐在地。
路謙此時也坐在地板上,姜明枝仍舊穿著她黑色的小禮服,裙擺鋪灑在地板上,她脖頸修長纖細,臉上表情沮喪又不服氣,像湖面落寞的小黑天鵝。
“或許你可以先送點別的。”路謙提議道。
姜明枝回頭看過去:“嗯?”
路謙對小黑天鵝的抵抗力向來不佳,告訴她想要她現在送什麼。
小黑天鵝得知後驚詫中又帶窘迫,遲遲找不到原定的禮物,現在似乎除了答應別無他法,畢竟今晚把他當工具人用的很得心應手,不補償點什麼說不過去。等她快要同意的時候,瞟眼看見地板上被她扔的七零八落的絲巾,莫名想起上次那條領帶。
兩者如果真的要用,異曲同工。
小黑天鵝手忙腳亂地把她的絲巾往抽屜裡收,似乎生怕他待會兒再拿來做什麼。
路謙抓住小黑天鵝的手輕輕吻了吻,告訴她不會。
那好吧。小黑天鵝這才舒了口氣,乖乖地予取予求。
可惜她的氣舒早了。
上次是什麼也看不見,那種黑暗中惶然無助的感覺令她害怕,隻能求助她唯一的侵略者,這次卻是什麼都能看見,低頭就能看見,她緊緊閉上眼,然後男人又在她耳邊細細咬著,誘哄她去睜眼去看看那面鏡子。
他甚至一邊讓她看一邊在她耳邊輕聲問,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這樣呢,他待她睜眼,甚至緩慢演示給她看。
小黑天鵝把每一個細節都看得很清楚,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自己,眼角飛著潋滟的水色,洇湿的紅唇微張,那聲喜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在某個點後腿一軟再也支持不住,把體重全都交給誘哄她看的壞人。
...................
姜明枝第二天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進衣帽間,一眼都不敢往鏡子裡看,找衣服時隨便拉了個抽屜,第一眼就看見自己要送的那塊鸚鵡螺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
“……”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該你遭遇的注定逃不過?
路謙也進到衣帽間,順著姜明枝發呆的視線看過去,他的禮物正安安靜靜躺在抽屜裡。
路謙站到姜明枝身後:“看到了,謝謝……路太太。”
他第一次用“路太太”這個稱呼叫她。
姜明枝人生崩塌了,似乎連老天爺每天都喜歡看她被資本家吃幹抹淨,想起昨晚自己在這個空間裡遭受的種種對待,聽到路謙叫她路太太,覺得路太太這個位置不是常人能當。
昨晚怎麼找都不出來,今兒一大早東西就冒出來了,她這個叫什麼,她這個叫賠了夫人又折兵,既送了禮物又獻了身。
姜明枝突然有一種昨晚自己被資本家狠狠白嫖了一頓的錯覺。
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吃虧。
自覺吃虧的姜明枝拿起表盒,扔給身後的男人:“給你。”
她送完禮物就悶著頭走了,今天剛起來,走路的姿勢甚至還不太自然。
路謙打開表盒,一隻藍色表盤的鸚鵡螺,銀灰色金屬表帶,在空氣中折射出品牌獨有的質感。
他記得姜明枝似乎有一隻類似的,女款。
路謙合上表盒,眼前是昨晚姜明枝穿著那條小黑裙的模樣,舉手投足都是小黑天鵝的優雅與舒展。小黑天鵝身上掛著她凌亂的裙子,裙擺下兩條修長纖細的腿緊緊纏在他腰上,眉眼都是羞,終於低低地跟他說喜歡。
.................
韓芹今天一早就在群裡對姜明枝進行信息轟炸:
【昨晚君港總裁的生日會你跟資本家都去了???】
【然後資本家還跟你跳了支舞!!!】
毛毛:【哇~~哦~~】
【小~夫~妻~共~舞~好~浪~漫~哦~】
姜明枝:【……】
昨晚那種公開場合,在場的人那麼多,初來平城卻聲名在外的路二公子非但沒有醜拒姜明枝還和她共舞一曲,消息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姜明枝對此表示很淡定。
傳出去就傳出去唄,不過就是跳了個舞,大不了這個跟她跳舞的人特殊了點兒,晚宴上任何人都可以一起跳舞,他們又沒有跳完舞當眾擁吻然後宣布我們是兩口子。
於是姜明枝在微博上搜了搜有沒有人營銷號爆料,結果卻很意外,空空如也什麼也搜不出來。
她以為消息一晚上過去肯定會發酵的,可是現實卻好像戛然而止了。
姜明枝發消息給韓芹:【芹姐你給我公關了?】
韓芹:【公關什麼?】
姜明枝:【我不是在生日會上跟路謙跳舞了嗎,那麼多人看著,為什麼現在網上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連個匿名八卦爆料貼也沒有。】
毛毛冒出來:【對哦對哦】
【舞都跳了還不傳點緋聞?看不起誰呢。】
韓芹:【是這樣的,大家後來傳的是你那天晚上人品爆發走狗屎運剛好碰到路謙心情好,才有了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世一舞。】
【畢竟在資本家突然走眼看上你和你隻是單純撞了大運之間,大多數人更願意相信後者。】
姜明枝:【……】
看不起誰呢。
姜明枝又抽空去了趟工作室。
還是為了戲的事兒,之前姜明枝看了覺得矮子堆裡拔高個兒還湊合的兩個劇本,劇方那邊都表示要等著姜明枝,姜明枝什麼時候決定好他們什麼時候開機,片酬也都給的很高。
隻不過姜明枝這幾天思來想去,還是讓韓芹幫她跟那兩個劇組說聲抱歉。
姜明枝推了兩部不想接的戲,葛優躺在工作室的沙發上:“如果是前幾年,為了賺錢我也拍,現在沒那個動力了。”
她不是貪心的人,這幾年賺的已經夠多了,有時候看到資方給她開的價甚至都會惶恐,我賺這麼多我配嗎,現在比起賺錢,其實更想尋求點別的追求。
她拍了這麼幾年戲,結果爺爺大伯甚至姜明崇都沒有看過她的一部作品,一是他們對古偶現偶的實在不感興趣,二是即使感興趣,姜明枝也不好意思把自己被男演員公主抱在花雨中轉圈圈的劇拿給他們看。
盡管爺爺看了應該也會很給面子地誇兩句不錯,我們枝枝就是好看。
韓芹剛打完一通電話,回來看到葛優躺在沙發上的姜明枝。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韓芹踢了踢姜明枝的鞋,問。
姜明枝:“好消息?”
韓芹:“楊樹華前天秘密抵達平城。”
姜明枝聽到“楊樹華”這個名字,眼睛噌地亮了一下,坐起來:“真的?”
韓芹:“我還沒告訴你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韓芹抱起手,“現在平城所有女演員都跟你一樣知道了這個消息。”
如果說邱丙德是圈子裡仗著名氣過分活躍的導演的話,那麼楊樹華就像個遺世而獨立的隱士,鮮為露面,但每一次露面,不是在三大電影節的紅毯,就是在三金的領獎臺。
姜明枝還在電影學院念書的時候就很喜歡楊樹華的片子,有部文藝片甚至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十遍。
楊樹華這次秘抵平城,據說為的就是新片選角。盡管這部電影到現在一點風聲都沒有,甚至連名字和類型都在保密狀態,但這不妨礙平城的女演員們已經開始聞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