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顧栀冷漠臉:“別憋了快說吧。”
古裕凡從一堆報紙裡翻出今天的《今日名媛》,給顧栀念了念:“題目是……嗯……如何買到顧栀身上的衣服。”
顧栀:“………………”搞了半天就是這個?
古裕凡掃了掃這條新聞:“覺得你穿的這身旗袍款式和紋繡很好看,全是在分析你身上這件旗袍是哪個服裝店的手藝和風格,在哪兒能買到。。”
顧栀“哦”了一聲,頗有些得意:“我那是自己找裁縫做的,款式也是我自己定的,買不到。”
古裕凡伸了個懶腰:“那上海的裁縫們要忙嘍。”
果不其然,顧栀再出門,發現裁縫店裡不少女人拿著報紙,指著她身上的那件旗袍說要做同款,成衣店櫥窗裡也擺上不少類似的款式。
古裕凡又興奮地打電話過來:“你上次在報紙上穿的那件旗袍火了,裁縫店好多女人拿著報紙去做同款,好幾家成衣店現在打電話給公司想讓你做廣告,接不接接不接?”
顧栀:“什麼是廣告?”
古裕凡:“就是讓你穿他們店的衣服,然後把你的照片掛在店裡或者登在雜志上,吸引顧客來買,當然,他們肯定會給你廣告費。”
顧栀想了一想。她最近不缺錢,不僅不缺錢,錢還跟會下蛋似的越生越多,勝利唱片每個月有分紅不說,永美珠寶行自從上次的富婆同款風靡上海之後直接把店帶火了,在她的教育下店裡員工每天朝氣蓬勃煥然一新,每天顧客踏破門檻兒,生意好的不得了。
隻不過自己穿的一件衣裳,一張照片就能把這件衣服帶火,顧栀覺得這還是不錯的,以後說不定能利用起來。
然後她果斷回絕古裕凡的盛情邀請:“不用了。”
第21節
古裕凡似乎已經料到了這個回答:“不要又跟我說你不缺那點廣告費。”
顧栀幹笑了兩聲:“嘿嘿,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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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裕凡想掛電話,顧栀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叫住他:“等等!”
古裕凡:“怎麼了。”
顧栀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顧楊給她說的請老師學認字的事,隔著電話臉都漲的通紅:“我想拜託你件事,就是額,幫我找個老師。”
古裕凡眉頭一皺:“老師?什麼老師?”
顧栀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我想……學認字。”
古裕凡一聽樂了:“你要學認字,行啊,什麼要求?”
顧栀松了一口氣,慶幸古裕凡沒嘲笑她這麼大了才開始學認字:“也沒什麼要求,工資什麼的都好說,隻要教的好就行。”
古裕凡答應下來,說一定給她挑個好老師。
顧栀掛掉電話,赤腳在沙發上激動地蹦了好幾下。
她終於說出口了,她要找老師了,她要學認字了!
顧楊說得對,現在是富婆是顧老板是當紅歌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認字怎麼行呢?
霍廷琛有個留洋的未婚妻有什麼了不起,她以後也要有學問,比那個未婚妻還有學問,氣死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人!
——
霍氏,身著歌星顧栀同款旗袍,腕戴神秘富婆同款手镯的女秘書進門,給霍廷琛端上一杯剛煮好的美國咖啡:“霍總。”
霍廷琛“嗯”了一聲,結果一抬眼,就看到秘書從衣服到首飾全身上下的“顧栀同款”。
“……”
“別再穿了。”他淡淡開口。
“啊?”秘書正轉身,突然聽到霍廷琛的話,隻得又茫然地轉回來,“霍總,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霍廷琛:“去財務領錢買兩身新衣服和首飾,身上的,以後別再穿了。”
秘書聽得一頭霧水,正想問為什麼,她身上這些全都是上海最流行的款,大家都在穿,難道有什麼問題嗎,然後又想到霍廷琛的話嚴格意義上是一條命令,她能做的就是服從,於是隻好幹練點頭:“好的,馬上去換。”
秘書走了,帶上門,
霍廷琛仰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內眦。
他告訴自己不用再去管那顆歪脖子樹,而且他確實沒有主動在管,隻是他每天有看報紙的習慣,有些東西,他想不看到也難。
還真是無孔不入。
到下班的時間了,霍廷琛沒有回霍家,而是讓陳家明去了楠靜公館。
自顧栀搬走之後這裡便空著,陳家明把車開到楠靜公館樓下,還是忍不住說:“霍總,趙小姐和老爺夫人,他們還都在等……”
霍廷琛坐在車後座,閉了閉眼,打斷他的話:“你先回去,告訴他們不用等了,我今晚有點事情。”
陳家明似乎還想再說什麼,隻是最後又沒有說出來,答道:“好的。”
霍廷琛下車,陳家明看著他背影的眼神那叫一個欲言又止,上海那麼多從根兒上就長的倍兒端的好樹不選,怎麼偏選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霍廷琛用鑰匙開門,然後按亮電燈。
屋裡靜的連根針掉下的聲音似乎都能聽見。
霍廷琛進屋,坐到沙發上,然後看了一圈這個地方。
他發現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每個地方都有那顆歪脖子樹的身影,臉上表情也很生動,笑著的,撒嬌的,委屈的。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下一秒,歪脖子樹就會從臥室裡出來,然後抱住他胳膊黏在他身上叫“霍先生”。
在公司很累,他是少東,肩上有數不清的擔子,在霍宅也很累,他是出身煊赫,被寄予厚望的長子獨子。隻是好像有顧栀在時,在這個地方,他完全放松。
即使現在她不在了,他就待在這個地方,似乎也能放松了一些。
霍廷琛索性閉目養了會兒神,然後他醒過神來,發現剛才眼前的顧栀不見了,笑著的撒嬌的委屈的,全都不見了,整個公館安安靜靜,空空蕩蕩。
是空空蕩蕩。
霍廷琛又掃視了一圈這個公館,突然發現這裡比他想象的,還要空空蕩蕩一些。
哪裡出了問題?
不見的似乎不止隻有顧栀,好像還有——
壁畫,落地燈,水晶瓷器,古董花瓶……
這些不見的東西似乎都有同樣的特點,值錢,能搬動。
怪不得最近陳家明說二手家具市場好像有霍家的東西流出去。
霍廷琛:“………………”
臉又黑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天踹了
夜裡,顧栀躺在自己的豪華席夢思大床上,突然間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栀揉了揉鼻子:這大半夜的有誰不睡覺在想她。
她找不出來到底有誰大半夜會想她,最後覺得應該是顧楊。
顧栀翻了個身,幾個噴嚏之後精神了不少,先在床上一陣激動自己要開始學認字了,然後又琢磨起了古裕凡給她說的事。
大家都很喜歡她登報時穿的那身旗袍,成了現在上海最流行的款式,好幾家成衣店給錢想讓她打廣告。
顧栀突然覺得與其讓別人賺這個錢,還不如她自己賺這個錢。
永美珠寶現在的生意那麼好,雖然是誤打誤撞,她也多多少少算是積累了一些做生意的經驗,請幾個裁縫找個成衣鋪子,以後專門兒按照她的喜好給她做衣服,同一款式不用做太多,做幾件就夠了,她穿一件,再把剩下的幾件同款賣出去。
上次的富婆同款手镯風靡全上海,因為價格也和普通珠寶首飾的價格差不多,買的人很多,這次顧栀想同款不用做太多,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就那幾件同款手工旗袍,不同開工廠批量定做,她賣的貴一點,買的人雖然少了,但價格利潤提上去了,即使不賺肯定也不會虧。
顧栀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不錯,她這人就喜歡穿各種各樣的漂亮衣服新衣服,隻要能把自己給自己做衣服的錢賺回來就很棒了。
不過這關鍵是得請幾個好設計師和裁縫,做出點別的店做不出的花樣才行,否則別的店比著照片一下子就做出來了,像這次一樣,滿上海都是。
顧栀一邊盤算一邊睡著了,然後第二天一早,帶著謝餘,跑去找到上次給她訂做旗袍的那家裁縫店。
這家裁縫店店面不大,裝修什麼的都非常一般,看起來跟街邊普通的裁縫店沒什麼兩樣,跟上海那些名媛太太們常逛的豪華制衣店差遠了,但是顧栀好幾件旗袍都是出自這家。
隻有一個原因——這家店的兩個裁縫手藝奇好。
隻是這家店的老板是個貔貅隻進不出,賺了錢也不肯進好料子,然後裁縫再好的手藝配上劣等衣料也就埋汰了,所以生意平平。
顧栀也是某次誤打誤撞才發現的這家店,上次的那件旗袍,就是她自己買了好料子來讓這裡的裁縫給她做的。
裁縫店裡最近接了不少歌星顧栀同款旗袍的訂單,老板一看歌星顧栀本尊來了,忙把她奉為座上賓。
“顧小姐,您怎麼有空又過來了,是要做新衣服嗎?要什麼樣式的?還是用您自己拿的料子做?”老板戴圓頂帽穿長馬褂,笑嘻嘻地問。
顧栀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下,她要買下你這個店,然後帶走你店裡的兩個裁縫。
老板一聽顧栀要買店,一雙小眼睛瞪得圓圓:“這,這這這……”
顧栀仰頭看了看頭頂老舊的結了一層蜘蛛網的電燈:“你就賣給我吧,比你自己經營下去強。”
她衝老板點了點頭:“開個價吧,我不還價。”
“這……這……”老板樣子似乎有些為難,摘下帽子,抓了抓頭頂為數不多的頭發,然後看到手心又好幾根被他抓下來的頭發時心疼的不行,把被抓下來的頭發寶貝似的重新放回頭頂,然後重新戴上帽子。
老板:“顧小姐,不是我不肯賣,隻是你知道我這個店,是我的祖產啊。”
“我沒想要你的祖產。”顧栀說,“我就想要你的裁縫,隻是我這人還是比較仗義,你裁縫被我挖走了留你一個空店,你肯嗎?”
顧栀知道他是想抬價:“沒關系,說吧,我說了不還價就是不還價。”
老板說自已要考慮考慮,第二天再給顧栀回話。
顧栀點頭答應下來,第二天果然收到了老板的回話,開了個高於市場估價不少的價格。
老板點頭哈腰狀:“顧小姐,您也知道這是我的祖產,所以這個價格真的……嘿嘿。”
他本來以為顧栀會被這價格嚇一跳,甚至當場走人也說不準,再怎麼也要生氣一下,結果沒想到
顧栀聽後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可以,就這麼定了,擬份合同吧”
老板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感覺自己把價格報少了,明明已經是開的正宗黑心價了。
顧栀拿出自己已經提前擬好隻差金額和雙方籤字的合同,再次感受到了有知識有文化的重要性,她特意那合同古裕凡給她看了,條例沒什麼大問題,而且籤了合同又反悔的話賠十倍違約金。
兩人各籤好一份合同,顧栀又拿出提前開好的支票籤了字遞給老板,收好自己的那份合同站起身:“你交接一下,把店裡已經接下的訂單清完,過些天我就來收店。”
老板攥著支票眉開眼笑:“好的好的,顧小姐慢走。”
顧栀想到自己又置辦了一處產業,雖然跟她的永美珠寶行比起來一家小小的裁縫鋪實在不值一提,但是店裡那兩個裁縫手藝實在是對她胃口,以後拿上等的衣料專門給她做漂亮衣服,想想就開心。
顧栀鑽進自己的大汽車,謝餘問她還要不要去哪裡逛逛,顧栀讓直接回家。
她坐在車裡,突然有些緊張。
古裕凡動作果然很快,她才跟他說了沒幾天,就拿了好幾個老師的簡歷讓她選。顧栀最後選了個聖約翰大學法律系的在讀學生,勤工儉學出來做兼職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