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穿成了反派的老婆 3451 2024-11-07 15:46:33

  空蕩的走廊隻有她的腳步聲回蕩,突然間,江糖聽到嘈雜的聲音從拐角傳來,是眾人的哄笑聲,她餘光瞥去,角落裡,四五個衣著華貴的女人圍成一團,目光隱約觸見男人略微褶皺的西裝,看不見臉,倒是一雙長腿格外奪目。


  看了幾眼後,江糖收斂視線。


  能出入這種地方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她又不是雷鋒,做不了什麼事都插上一腳。


  江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可是下一瞬,男人的臉暴露在聚光燈下。


  花白的燈光淺淺輝映在他墨水畫般的眉眼裡,他襯衫扣子被撕裂掉一顆,露出優美的脖線和性感的鎖骨,男人神色較為冷靜淡漠,後背抵靠著冰冷的牆壁,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由著一群女人胡來。


  “五千塊給你一夜已經很高了,這樣吧,看你也是剛出來的,不如就八千?”


  “哎呦,王姐真是小氣,這小模樣隻給八千不是委屈了?”


  “你也別在這兒幹了,就跟著姐,姐包著你。”


  江糖:“……”


  江糖:“……”


  這是把他當鴨子了?


  不過……


  江糖上下掃著夏懷潤,一身黑色西裝包裹著他略顯削瘦的身形,膚色白皙,眉眼出眾,一眼看去真像是哪家的小白臉,更別提……在這種地方。


  雖然和夏懷潤接觸時間不多,但也知道他為人,知道他做不出傷害女人的事兒。


  既然遇到了,不幫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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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糖憋著笑,踩著高跟鞋向他接近。


  她伸手推搡給這群女人,仗著個頭直接擠了進去。


  望著突然出現的江糖,幾個老姐們面面相覷,最後看向江糖,“你是誰?”


  江糖巧笑嫣然,自然摟上夏懷潤精瘦的腰身,她心裡有些驚訝,夏總這腰竟然比女孩子都要細。


  她唇邊掛著笑:“不好意思啊各位大姐,我家弟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走錯了路,我就先帶著他回去了。”


  說著,江糖踮起腳尖摸了一下他的頭,語氣寵溺:“小東西,都讓你不要亂跑了。”


  小東西……


  夏懷潤不禁沉默。


  最後衝幾人笑了下,江糖熟練牽起他的手,頭也不回離開。


  等脫離那些女人的視線後,江糖才松開夏懷潤。


  她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我還以為她們要打我,還好糊弄過去了。”


  說完,看向他:“你保鏢呢?”


  夏懷潤抬手整理著衣服褶皺,“哪有來這種地方帶保鏢的。”


  “……”


  也有些道理。


  襯衫的扣子掉了一顆,夏懷潤隨著衣襟敞開,他雙手插兜,垂眸看著江糖,“你呢?怎麼在這裡?”


  “我……”江糖眼珠子轉了轉,“我、我來抓奸。”


  “抓奸?”


  “嗯!”江糖重重點頭,咬牙切齒說,“我家那個死鬼來這裡尋樂,我要給他好看!”


  江糖演的逼真,憤恨的模樣像是要將那奸夫碎屍萬段一樣。


  夏懷潤不由想笑,又覺得直接笑出來不太得體,他半握拳抵在唇前,輕咳聲壓抑下笑意,“你一個人來可以嗎?”


  “不可以也要可以。”她語氣格外堅定。


  “那好吧……”夏懷潤雙唇輕抿,他看著她,眼神中似是有話要說,最終轉為一抹溫柔的笑,“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莫名其妙被誇的江糖面露茫然。


  他說:“世界色彩繽紛,你值得更好的。”


  他抬起手,修長冰冷的指尖輕輕觸及她黑色柔軟的發絲,短短一瞬後,快速拉開距離。


  江糖總覺得有些奇怪,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找到你了。”


  江糖一怔,尋著聲音回頭看去。


  林隨州那深邃迷人的雙眸鎖定著她的身影,緩緩踱步而來。


  江糖看了眼過來的林隨州,又小心瞄了眼夏懷潤,暗叫不好。


  她前腳剛和夏懷潤說自己來抓奸,後腳就被發現老公是林隨州,到時候肯定會被懷疑,懷疑她別有預謀,雖然她的確是有預謀……


  正當江糖胡思亂想時,幾個女人突然從邊兒上出來,把林隨州團團圍住。


  江糖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剛才騷擾夏懷潤的幾個大姐嘛。


  這群大姐又看上了林隨州,笑容親熱曖昧,她們上下打量著林隨州,發現這冷面禁欲又成熟的男人比之前那個小白臉強多了,心裡不由生出想徵服的欲望。


  “小哥兒,約嗎?”


  “小哥兒,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大明星?”


  “對,是那個……那個林隨州!不過人家是大總裁,不是明星。”


  林隨州陰沉著臉,淡淡開口,“滾。”


  他氣場頗強,冷冽的眼神令人如墜冰窖。


  眾人這才發現這男人不像是普通討生活的鴨子,她們細細一看,不由倒吸口涼氣,鬼扯的像林隨州,這不就是林隨州嗎?!媒體從來不敢寫他的八卦,關於他的日常生活少之又少,但也從隻言片語中得知他不是那種尋歡作樂的人,如今,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


  老姐們不敢得罪,一哄而散。


  林隨州抬手松松領帶,目光穿過周遭景物,直直落在她身上。


  江糖覺得腦袋開始疼,她揉著太陽穴,不由避開林隨州視線。


  “真是巧,林總也有闲情逸致來這兒。”


  林隨州這才發現江糖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他眼神掃過,眉頭蹙起,“是挺巧的。”


  兩人是競爭對手,商場上沒少碰面,林隨州向來不喜歡夏懷潤,覺得他虛偽;夏懷潤自然也瞧不上林隨州,覺得他假正直。


  彼此生厭,卻要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我還有些事情,就回去了。下次再見,林總。”


  林隨州淡淡應了聲,眼神卻避開夏懷潤,錯落到從開始就靜默的江糖身上。


  他微垂下眼睑,眼波溫柔:“很晚了,你最好回去吧,免得遇到什麼危險。”


  江糖連連點頭。


  “周六見。”


  臨走時,他又說:“我知道不應該過問你的私生活,可是……當斷則斷。”


  江糖再次點頭,等夏懷潤走遠後,她感覺後背傳來針扎一樣的視線。


  她小心抬起眼,衝男人嘿嘿一笑。


  她表面穩如山,內心慌似狗,最後轉念一想,她慌個毛,她又沒亂搞也沒出軌。江糖立馬挺直腰板,“都快十點了,我們回吧。”


  “嗯,淺淺他們也說累了。”


  兩人並肩向包廂走去。


  走到門口時,林隨州一把拉住她放在門把上的手。


  他生有一雙好看的手骨,手指修長,骨骼分明,因為用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江糖心裡一沉,抬眸便對上他幽邃的目光。


  “夏懷潤剛才說的當斷則斷……是什麼意思?”


  “呃……”


  林隨州身影逼近,壓低的聲線低沉危險,“你和他說什麼了?”


  江糖張張嘴,眼神不由閃避:“什、什麼也沒說。”


  他繼續逼問:“周六見是什麼意思?”


  江糖縮了下脖子,整個人都要貼上門,“你能……離我遠點嗎?”


  “不能。”


  “可是你有口臭。”


  林隨州湊近江糖,故意在她臉上哈了口氣,“臭死你!”


  “……”


  “…………”


  幼稚鬼!


  江糖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索性放棄求生欲,直接說了:“我在他家當家教。”


  “還有呢?”


  “我說我老公水性楊花,亂搞女人,我婚姻悽苦,沒人疼沒人愛像是地裡小白菜,他聽後大為同情,給我漲了五倍工資。”說著,江糖伸出五個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隨州死死咬著後槽牙,他深吸幾口氣平定下怒氣,耐著性子說:“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老公是林隨州。”


  “那多不好。”


  “哪裡不好?”


  “我要是說了,我們關系不就暴露了。”


  林隨州呼吸一窒:“你就那麼害怕我們的關系被人知道?難不成做我的妻子,讓你感覺很丟臉?”


  江糖皺眉:“林先生,是你隱婚,是你不公布我們的婚姻,怎麼把鍋全甩在我頭上了?請你做人不要這麼林隨州!”


  還全成他的錯了?


  他之所以不和媒體公布,是因為想保護自己三個孩子,想讓他們有個安靜的童年,但也沒說,不讓她告訴別人和自己是她的丈夫。


  林隨州氣的抿緊唇瓣,雙眸定定:“好,那我明天就開記者招待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滿意了?”


  江糖嚇得倒吸口涼氣,連連擺手:“別別別,到時候夏總不就知道我撒謊了,說不定還會開除我。”


  他的怒氣終於達到極點,林隨州怒極反笑,道:“你是怕丟掉工作,還是怕不能再在他身邊?”


  林隨州原本以為會得到其他回答,哪成想江糖垂眸很認真的思考著,最後仰起頭看向林隨州,“都有吧。”


  “……”


  都有。


  她竟然說都有。


  很好。


  林隨州啪嗒聲打開門,沒再看她一眼。


  包廂內,三個孩子靠在一起昏昏欲睡,林隨州單手背起梁深,另外一隻手又抱起梁淺,目不斜視道:“帶著初一。”


  莫名其妙。


  江糖皺了下眉,沉默著推了推初一的小身板。


  他揉揉睡眼,茫然看著江糖:“媽媽?”


  “我們要走了。”江糖收羅起東西,“要背你嗎?”


  初一搖搖頭,從沙發上起來乖巧拉住了她的手。


  一路上林隨州沉默寡言,直到送他們到了小區都沒說一句話,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影,江糖覺察出反派老公再生悶氣,至於氣什麼……是氣她說的那些話?還是氣她在夏懷潤那邊工作。


  淡淡收斂視線,江糖帶著初一上樓。


  深夜的馬路蜿蜿蜒蜒看不到頭,車影單隻,他看向前方的眸深邃。


  林隨州心裡堆了一股怨氣,這股怨氣從江糖和她提出離婚後便一直積壓著。


  自從得知初一生病後,林隨州用了一個晚上考慮了很多事,他的童年,他的婚姻,他的生活。


  見證過生離死別,人間殘酷的林隨州像是失去感知的動物,麻木的遊走在世間,他無喜無悲,無知無覺,後來結了婚,有了孩子……


  林隨州想過離婚,可是上流社會的婚姻不像是普通人家那樣隨意,他要顧慮很多很多,最為重要的是孩子太小,他不能讓他們沒有母親,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辜負養父的臨終囑咐。


  養父說江糖可憐,要好好待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拋棄結發妻子。


  他固執,便一直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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