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梟雄入贅後 4023 2024-11-07 15:46:02

  楚熹明顯感覺左邊這一排人看她的目光變得炙熱了。


  “哎呦!”廖三最先回過神:“恭喜!恭喜啊!薛帥要請咱們喝酒啦!”


  眾人亦是連連道賀。


  這可是時隔六年!才等來的二胎啊!


  黃震身為西北官員的領頭羊,當機立斷,站起身來,中氣十足道:“首揆大人!我知道你嫌我們幾個老家伙管得多,我今日也不繞彎子了,隻要這孩子姓薛,日後不該我們管的事,我們一樣都不管!”


  “對!薛氏世代單傳!總不能在這一輩上斷了香火啊!”


  “若薛氏無人可繼,我死後都沒有臉去見元武!”


  楚熹有時候,真挺好奇薛元武是個什麼樣的人,過世二十餘年,仍能叫這些他年少時的伙伴一心一意為他著想。


  也難怪李瓊李善至今耿耿於懷。


  楚熹原本還打算晾他們一陣,這會卻心軟了,隻盯著黃震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黃大人可要考慮周全。”


  黃震這決定,並非臨時起意。


  的確,安陽勢力遍布宴國七州,楚熹也很得民心,可兵權十之七八都在西北派系手上,剩下那兩三分,不過是仇陽和廖三歪了鼻子。


  西北派系做不來治理國家的種種瑣事,便不能與安陽出來的門徒一拍兩散,總對著幹,絕無益處,非得有人先退一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楚熹這土匪做派,打死都不會退,薛進呢,活脫軟蛋!


  薛進不給他們爭這口氣,西北讓權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何不換一個正兒八經的薛家血脈。


  隻要攥緊兵權,將來他們照樣可以把薛家後人推上皇位!諒世人也不敢說三道四!


  思及此處,黃震斬釘截鐵道:“首揆大人盡管放心!我絕不反悔!你若信不過!白紙黑字寫下來!就裱在這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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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熹笑笑:“不至於,不至於,我當然信得過黃大人。”


  朝會散後,御閣的回了御閣,明臺的回了明臺,六部的回了六部,以黃震為首的一眾西北官員百般聊賴的朝著宮門走去,頗有些無所事事之感。


  “黃大人,我有一點顧慮,不知當講不當講。”


  “都這時節了,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講就是。”


  “這……並非我多心,畢竟賀旻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她楚霸王又不是安分的主,萬一,我說萬一……”


  黃震腳步一滯,扭頭問道:“你看她身形,得有幾個月了?”


  “四,四五個月?”


  “那就是在回安陽途中懷上的,她周遭也就仇陽是根刺。”黃震擺擺手,滿不在乎道:“不足為慮,不足為慮,旁的且不提,仇陽的模樣擺在那。”


  “嗯!也是!得虧咱薛帥生得俊俏!沒有梧桐樹!哪能招來金鳳凰啊!”


  “……我的意思是,孩子生下來,究竟像誰,一眼便可分明。”黃震氣急敗壞:“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啊!還梧桐樹!還金鳳凰!他薛進是靠臉吃軟飯的嗎!”


  “……”


  “頂多,懼內而已,他爹不也這樣嗎。”


  此話一出,西北官員紛紛笑出聲來:“我可還記得,李瓊剛有身孕那陣,哎呦喂,元武那叫一個鞍前馬後,是了,祖傳的!”


  黃震忽而正色:“說笑歸說笑,這天下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楚家人手裡!我回去就給各州府的將領遞信,務必牢牢掌握兵權!你們也不要闲著!定要延請名師!鑽研學問!那祝宜年一準歪鼻子!偏心眼!決不會像教導楚楚那般教導薛家的孩子!日後還得靠諸位!”


  “嗯!黃大人此言甚是!”


  “我這就回去看書!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肚子裡的墨水都流幹了!”


  ……


  西北派系這隻攔路虎一退場,朝廷的辦事效率可謂成倍增長,短短幾月便重整了新律法,完善了科舉、租庸、賬籍,稅收等等制度,宴國七州各城皆建立女學,又增添上百所書院,並由十月初起正式推行簡體字,白話文。


  三言兩語,說不清其中艱難。


  尤其是楚熹極力主張的女學。


  雖有富可敵國的楚貔貅獨家贊助女子書院,也有不少人家願意跋山涉水送女兒登門求學,但沒幾個學究肯屈尊降貴為女子授課。


  千百年來的枷鎖,千百年來的壁壘,哪裡是那麼容易打破,書籍和知識都掌握在極少數上位者手中,縱使貧寒人家的男子求學,也要傾注本就為數不多的錢財,好不容易學成了,誰不盼著入朝為官,做一番事業,怎會想著教書育人,桃李天下。


  在這種局勢中,老師實在是很稀缺的資源,且書讀的越多,越重禮教,越迂腐古板,怎會抬腿邁進女人堆裡,以至於宴國七州,不足三十所女學,竟湊不齊百名學究。


  楚熹連威逼帶利誘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強強把女學辦起來了。


  可想讓女子與男子一樣,讀書,科舉,入朝為官,恐怕要很多很多年之後方能實現。


  好在,第一步邁出去了,隻要找準方向,一百步,一千步,也隻是時間問題。


  二胎出生在九月中旬,是個健康活潑的小男孩。


  和楚楚不同,二胎生下來白淨的像個糯米團子,顯得眉眼格外烏黑,李瓊說他和薛進小時候一個樣。


  薛進這麼多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兒子,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心裡的歡喜雀躍自不必說,哪怕在朝會上,想起自己白白胖胖的小兒子都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在楚熹鄭重其事的警告他不能因為二胎冷落楚楚之後,他對小兒子的愛就如同抽絲剝繭一般淡化了,由最初的愛不釋手,到後來的一再排斥。


  楚熹覺得他矯枉過正,還苦口婆心的勸過他。


  可薛進沒辦法。


  他隻要抱起二胎,腦海中就會浮現楚楚淚眼朦朧的模樣,不論楚光顯還是李瓊李善,誰隻顧對初來乍到的二胎好,忽視了楚楚,他就不由自主的替女兒感到委屈難過,倘若有人對楚楚說“爹娘有了弟弟就不疼你了”,他能提刀追殺到千裡之外,甚至,晚上做夢都是楚楚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畫圈圈。


  想象力太豐富!


  楚熹一度這樣評價薛進。


  當然,想象力豐富的不止薛進一個,二胎滿月宴那日,在阜康練兵屯田的仇陽特意趕回來陪楚楚玩了一晌午,陸深陸遊遠在沂都,無旨不得擅離,仍託人送到常德上百匹價值不菲的綢緞,專給楚楚做衣裳,更別說祝宜年,分明近在咫尺,卻看也不看二胎一眼。


  這在一眾西北人眼裡,就是明晃晃的站隊。


  怎麼著?瞧不上薛二胎?


  沒錯,二胎的乳名,就叫二胎。


  一開始隻有楚熹這麼叫,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接一個的叫開了。


  二胎二胎的,實在有點難聽,何況西北派系為了證明那是薛家的後人,一口一聲薛二胎,更他娘的難聽了。


  楚熹不得已,早早給二胎取了名字,隨著他姐姐清晏,取名清懷。


  薛清懷滿周歲時,帝都傳來消息,稱周文帝久病成疾,恐時日無多。


  瑜王死後,周文帝得以施展拳腳,憑借鐵血手腕很快穩住了朝廷,將已然積重難返的大周往正道上扯了一扯。


  薛進原本還擔憂長此以往,大周會起死回生,沒成想周文帝自己先垮掉了,高興的不得了,忙調遣各州府兵馬,傾巢而出,揮師北上。


  永安二年,十一月初,薛進以李善為帥,陳正,魯衫寶等人為將,統兵十五萬攻打兖州;以鍾璋為帥,陸遊,司其等人為將,統兵十萬攻打信州;以慎良為帥,慎瀚文等人為將,統兵十萬攻瑜洲,最後自領一軍,十餘萬兵馬,任廖三,仇陽等人為將,由晉州殺入楚州,直逼輝州帝都。


  如此大的調度,後方一應糧草軍需是萬萬不能斷的,楚熹又要料理朝廷,又要兼顧一雙兒女,實在焦頭爛額,便將小兒子送回了安陽,交給老爹照看。


  而這,是她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每每想起就悔不當初。此乃後話,暫且不提,隻道周文帝雖重病臥床,但仍不甘心祖宗留下的基業斷送在自己手中,吊著一口氣遣兵布陣,不叫薛軍攻破城防。


  五州的糧草和兵馬並不遜色宴國七州,這場仗越往後打,越不容易取勝。


  當年薛元武強闖月山關,朝廷下旨,兖州出兵,才釀成了那一樁慘劇,李善不摻和朝廷爭權,一心守在東丘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殺進兖州,報血海深仇,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積攢的滿腔血性再也按捺不住,怒戰半月,殺人無數,斷旗投誠的機會都不給,一鼓作氣連奪兖州三城。


  此舉把那四州都給嚇壞了,打也不敢打,降也不敢降,帶著糧草一個勁的往後退,竟落得十幾城兵馬死守輝州的局面。


  雙方僵持不下,拖了足有小半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轉機出在周文帝的心腹重臣謝燕平身上。


  永安三年,七月初八。


  謝燕平率六萬兵馬,不戰而降。


  周文帝得知後,急火攻心,溘然長逝,幼子繼位不足兩日,薛軍大勝,帝都城破。


  多年亂世,終落下帷幕。


  作者有話說:


  下章完結!(謝燕平投降和周文帝病死都是有原因的,下章會交代!不是倉促的推動劇情呀!求生欲極強了hhhhh)


第177章


  帝都城破,少不得一場殺戮,用鮮血洗去根深蒂固的前朝餘跡。


  最先歸順的謝家人幸免於難,但仍然以階下囚的身份被楚熹的舅舅鍾璋親自押解回常德。


  “外甥女婿的意思是,怎麼處置你看著辦。”鍾璋說完,幾乎迫不及待的補了一句:“想必這是在試探你呢,外甥女聰明一世,可不能糊塗一時啊,為了過去那點舊情,使得夫妻離心就不好了。”


  舅舅和老爹差不多的年紀,到底是長輩,楚熹沒法辯駁:“舅舅多慮了,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早點回去歇著吧,我心裡有數。”


  鍾璋還想說什麼,可見楚熹面色不虞,便也不敢再開口。


  他這外甥女,掌印監國,執政御閣,又是明臺百賢之首,雖非天下之主,但勝似天下之主,薛進都忍氣吞聲的把舊情人送到她眼皮子底下了,他一個不算太親近的娘舅何苦多嘴多舌。


  鍾璋走後,楚熹伸了個懶腰,提筆擬旨,命人送往明臺。


  隨即起身去見謝燕平。


  天下人皆知謝燕平曾與楚熹有過婚約,如今宴國朝廷近乎是楚熹的一言堂,押解謝燕平的將領唯恐楚熹秋後算賬,哪裡有膽子怠慢,隻將他拘禁在常德城內的一家客棧裡。


  “卑職參見首揆大人!”


  “喊這麼大聲幹嘛,嚇我一跳。”


  “卑職,卑職一貫如此,還請首揆大人恕罪!”


  楚熹正想囑咐他幾句,客棧的房門忽然從裡面開了。


  謝燕平身著一襲簡樸素衣,卻不顯落魄寒酸,反倒透著一股豐神如玉的溫雅,眼底仍舊是波瀾不驚的沉靜。


  楚熹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從未變過。


  可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波折,心境怎會一如從前。


  “皇城夜宴,我欠你一個人情,輝州這場戰事能早早了結,你也幫了大忙。”楚熹輕嘆:“我不喜歡欠人家的,所以,有什麼我能做到的,你盡管說。”


  謝燕平若死在帝都,楚熹欠他的,就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我的確,有事相求。”謝燕平垂眸,看著自己掌心那道長疤:“當初,西北軍奪取合臨城,我父親率五萬合臨兵馬奔逃沂州,多年來,受盡遠徵之苦,受盡客死他鄉的驚懼,時至今日,隻剩不足三萬。我想求你,讓這些背井離鄉的將士重回故土,解甲歸田,與父母妻兒團聚。”


  原來是這樣。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始終是合臨公子謝燕平。


  為了合臨,入贅楚家,亦為了合臨,與陸家聯姻,不論是殺陸廣寧奪權,還是輝州不戰而降,皆為保住合臨將士,為帶他們回家。


  “……好。”楚熹點點頭:“我答應你。”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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