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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梟雄入贅後 3363 2024-11-07 15:4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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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是你讓我跳的,哼,就是在馬車上吧,實在施展不開,否則我非得助跑一段。”


      “是嗎,再給你個機會,你去二樓廊閣往下跳。”


      “你當我傻呢!”


      楚楚仰頭看著拌嘴的爹娘,方才的低落一掃而空,胖乎乎的小手捂著肥嘟嘟的臉頰,發出“嘰嘰咯咯”的稚嫩笑聲。


      薛進不經意間一垂眸,被女兒彎彎似月牙的眼睛可愛到,又將她抱到懷裡,輕聲細語地問:“寶寶餓不餓?”


      “餓啦。”


      “走,爹爹給找肉吃。”


      薛進抱著楚楚轉過身,正要往客棧裡走,一個約莫十六七的妙齡少女擋住了他的去路。


      隻見少女眉眼含羞,臉龐緋紅,竟是看薛進看的出了神。


      這不是第一次了。


      說來也真奇怪,薛進摘下了“西北王”“江南王”“薛軍主帥”等諸多光環,身著布衣,發束布帶,打扮的像個貧民百姓,反倒比從前招蜂引蝶了,走到哪都要開一朵小桃花,甭管是春心萌動的小姑娘,還是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瞧見他必要生出一點小心思。


      對此,楚熹不得不承認,薛進的確是個萬裡挑一的帥哥,哪怕披著麻袋,哪怕有妻有女,也還是一個能經得起任何考驗的帥哥。


      相較一旁矮小瘦弱微微駝著背的店小二,薛進當真是高大挺拔,品貌非凡,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俊逸之姿,楚楚那麼敦實一個小孩,坐在他的臂彎上別提有多穩當,單看他衣物硬挺的輪廓,也能感受到內裡結實的軀幹。


      那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少女會對他心生傾慕,實為情理之中。


      可惜薛進眼睛裡隻有他女兒,估摸著連小姑娘的嘴巴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意識到前面站著個人,微微一側身就繞過去了。


      楚熹啞然失笑,深覺薛進這種器大活好,那方面欲望又不是很旺盛的男人應該批量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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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老公嘛,就得找這種,有事他真上,沒事他真消停。


      “在那傻站著做什麼,你不餓?”


      “哦!來啦!我要先去方便一下。”


      “嘖……”薛進皺起眉頭,很是嫌棄道:“你想去就去,用不著知會我,我還要吃飯呢。”


      楚熹想,如果薛進是個啞巴,她一定會愛薛進愛的無法自拔。


      ……


      過了應臺,再往西便是合臨,合臨乃千年古城,官道平坦而寬闊,馬車一路疾馳,趕在四月初抵達了東丘。


      時隔多年,楚熹又見到了那隻鴛鴦眼的獅子貓,它仍是從前那般懶洋洋的模樣,趴在屋檐底下舔舐著自己的爪子。


      不過當有人湊上去,它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敏銳的躲開了。


      楚熹撓撓它的下顎,笑道:“不怕人了呀。”


      一個斷臂的傷兵在旁道:“少城主有所不知,我們不怕它就不錯了,李善大將軍開拔前特地交代過要精心照料,我們可不敢讓它有什麼閃失。”


      當初薛進把它帶到西丘城,交給自己的親信看顧,沒多久,薛軍攻佔了東丘,那名親信被派遣到東丘城看守李玉的衣冠冢,順便把它也給領來了,自此之後它就在城門口扎下了根,李玉衣冠冢前那座漢白玉墓碑成了它打盹的溫床。


      據傷兵所說,李善鎮守東丘抵御兖州軍那兩年,經常在城牆上遠遠看著這隻獅子貓,經常一看就是兩三個時辰。


      想必,對於李玉的死,李善心中也是覺得惋惜的,那是他一手帶大的兒子,他怎能無動於衷,他命人精心照料這隻貓,大抵是不願李玉太寂寥。


      楚熹不由地望向薛進,試圖從薛進的臉上捕捉到一點如自己這般的感慨。


      可薛進隻是神態如常的問楚楚:“不想摸摸嗎?”


      “它會不會抓我?”


      “你輕一點摸,它不會抓你的。”


      安陽府養了許多細犬,善於捕獵的細犬眼裡最見不得貓,每每有野貓闖入,免不得一場亂鬥,楚楚對貓的印象就是那些弓著背豎著尾巴低吼的野貓,所以會害怕。


      不過有薛進在,她膽量總是很大。


      湊上前飛快的摸了一把,忙捂著臉竊喜道:“軟軟的,好乖,我們可以把它帶回家嗎?”


      薛進笑笑:“它年紀大了,不能走太遠的路。”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楚熹忽然萌生一個念頭。


      或許薛進在東丘城為李玉立衣冠冢,便是要李善時時看著,看著他的兒子因他長眠於此,再也不能忍著委屈,輕輕地喚他一聲父親。


      作者有話說:


      淦!我以為我今天能日六!直接換地圖!結果手機突然間變搬磚,去買手機又耽誤了好長時間!(華為垃圾!我再也不買華為了)


    第150章


      初到東丘城的第一夜,薛進睡得很不安穩,他在外屋的軟榻上翻來覆去,楚熹在臥房聽的一清二楚,心裡明白是為著李玉,不知該怎麼勸他,也昏昏沉沉,始終睡不踏實。


      天兒剛擦亮時,薛進起身穿衣,驚醒了楚熹。


      楚熹替身旁的楚楚蓋好被子,披著外袍靸著鞋走出門,小聲問他:“起這麼早。”


      “嗯,想出去轉一轉。”


      “我陪你。”


      薛進猶豫了一瞬。


      這一瞬至多五秒鍾,可楚熹卻想了很多,她隱隱能感覺到,出於男人的自尊心,薛進不想在她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那她也沒必要掠奪薛進這一點空間。


      正欲改口說算了,忽見薛進微微頷首,同樣小聲道:“清早有些涼,你多穿件衣裳。”


      於是楚熹穿戴整齊,跟著他出了門,走到街上,才發現天陰沉沉的,東方地平線上的朝陽被一層積雲裹挾著,晨曦比月光還要冷淡,風拂過臉頰,自帶一種潮湿的氣息。


      楚熹眼睛一亮,仰起頭對薛進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如今沒有什麼事比春耕時節下一場雨來得更令人欣喜。


      薛進看著神採飛揚的楚熹,彎起嘴角道:“看樣子,用不上半個時辰。”


      楚熹張開雙臂,眯著眼睛深吸了口氣,有點刻意的耍寶:“我聞到了豐收的味道!”


      “叫楚豐收吧。”


      “什麼?”


      “楚楚。”


      楚熹本想逗薛進開心,沒承想反被他先逗笑:“得了吧,這好名字給你兒子留著。”


      “楚鳳仙,楚豐收,不太像姐弟倆。”


      “我怎麼覺得像極了。”楚熹說完,一巴掌揮到薛進肩膀上:“誰要叫楚鳳仙!”


      不知為何,被楚熹狠狠打了一下,薛進的心情忽而明朗起來,身體也跟著輕松許多。


      他說:“趁著還沒落雨,陪我去看看李玉吧。”


      “好啊。”楚熹挽起那隻剛剛被自己拍過的手臂,像小女孩似的依偎在上面:“你去哪我都陪你。”


      薛進覺得她變臉變得太快,那句“惡心”都輕車熟路的湧到了嘴邊,但因心髒跳動的太厲害,沒能說出口。


      天色愈發陰沉了,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鐵灰色。


      漢白玉墓碑矗立在一望無際的荒涼中,那麼孤獨而又平靜。


      薛進伸出手,指尖劃過李玉的姓名,已經很久沒有泛紅的雙目頃刻間蓄起濃鬱的血絲。


      “他若是還活著,今年也有二十七了。”


      “隻比你小幾個月嗎?”


      “兩個月。”


      薛進沉默片刻,站起身道:“要下雨了,回去吧。”


      話音剛落,一滴雨砸在楚熹的臉上,冰涼涼的,簡直像冷卻的眼淚。


      久旱逢甘霖,這場雨來的很及時,不僅滋潤了枯窘的土地,也掩蓋了一些不應人知的小秘密。


      ……


      薛進原本的計劃是在東丘城停留個三五日,便從此處登船返回安陽,可雨水不停,江水湍急,難以逆流而上,需等天兒徹底放晴再啟程,就這麼耽擱了足足十日。


      第十日傍晚,安陽那邊來了消息,是老爹的親筆書信。


      上面寫道,皇帝祭祀祈福,召來大雨,救天下蒼生,夜有聖者託夢,指引太子姻緣,國師觀其星象,一語道破天機,稱江南福相寶地,楚氏之女乃異日太子妃,皇帝遂下旨宣楚夫婦前來朝觐。


      落款,吾兒速歸。


      楚熹看完這封信當即就惱了:“議和的時候說好了互不幹預!這算什麼意思!竟然把主意打到楚楚身上!還祭天祈福招來大雨!還聖者託夢!真會給自己戴高帽!他們忽悠傻子呢!”


      “小點聲。”楚楚剛睡著,薛進怕吵醒她,拉著楚熹走到屋外廊下:“管他們怎麼說,你不理就是了。”


      楚熹咬牙切齒的吐出四個字:“真不要臉。”


      薛進從楚熹手裡摳出那封皺皺巴巴的信,從頭至尾又看了一遍,皺著眉頭道:“為何忽然讓我們去帝都。”


      “這還用想,請君入瓮,一網打盡唄。”


      “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是你想的太復雜!難不成,你要去?”


      “看看情況。”


      楚熹瞪起眼睛:“看看什麼情況!朝廷這幫人準沒憋著什麼好屁!不準去!”


      薛進笑了,把信重新折好揣到懷裡:“眼珠子要掉出來了,怪嚇人的。”


      “反正不準去,咱們方方面面都佔盡優勢,何必去冒這份險?”


      “回安陽再說吧。”


      楚熹明確感覺到薛進有去帝都的心思,煩躁的渾身骨頭縫都痒痒,幹脆踢了他一腳,這一腳正踢在小腿前,薛進彎下腰,微微張開嘴,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


      楚熹一點不可憐他,扭身回了屋。


      薛進在屋檐底下站了一會,方才跟進去。


      楚熹沒睡,盤膝坐在軟榻上生悶氣,屋裡沒點燭燈,昏昏暗暗的,薛進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從那略顯急促的喘息中捕捉她的憤怒。


      朝廷把主意打到楚楚身上,犯了楚熹的忌諱,於楚熹而言這是一種挑釁,是要吃掉她的軟肋。


      薛進湊過去,坐到她身旁,低聲說道:“瑜王意圖弑君,扶持幼主登基,好能光明正大的獨攬朝政。”


      “那又如何?”


      “常德一戰,瑜洲兵馬死傷最為慘重,此事一定有蹊蹺,若我猜的沒錯,朝廷那邊最先主張議和的便是瑜王,他想先穩住江南,待掃清隱患,奪取大權,再回過頭來和薛軍鬥法。”


      攘外必先安內,是兵家政客一貫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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