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舉起手，正要發誓，嘴被他捂住了。
「我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隻是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不感興趣。」
什、什麼意思？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所以宋大帥哥其實是直的？
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不感興趣，那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呢？
我好想問他，那我怎麼樣？
又害怕操之過急，微信打打刪刪，最後消息也沒發出去。
我點開宋牧言的朋友圈，果然幹幹凈凈。
誒，說不定隻是用小號加的我呢，或者我隻是帥哥魚塘裏不起眼的一條小魚罷了。
一夜無眠，頂著大黑眼圈的我看到日歷，瞬間清醒。
今天，是給宋牧言拍服裝照的日子！
12
「對對對，頭稍微再往上抬一點，露出你刀削一樣的下顎線！」
看著宋大帥哥穿著我設計的衣服，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完美的肢體比例，緊致有彈性的肌膚，因為不專業而透露出的青澀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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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的主題完全適配，我的主題簡直就是為他而生！
我激動地口頭指揮，「哢嚓哢嚓」地按著快門。
在地上翻滾跳躍地找最佳角度，像極了過年的蛆，蛄蛹者。
挑選，排版，設計，成冊，投稿一氣呵成。
按下 enter 鍵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輕得飄起來了。
我說什麼都要請宋牧言去本市最高檔的餐廳吃飯。
結果因為太興奮，出門太早，還有三個小時才開餐。
宋牧言突然從兜裏掏出兩張電影票。
《傲慢與偏見》重映了！我居然不知道！
電影還沒開始，我嘰嘰喳喳地跟宋牧言分享：「我超級喜歡這部電影，特別是達西先生，人間想都不敢想……」
我嘴角瘋狂上揚。
「尤其是最後一幕，達西先生叫伊麗莎白太太那裏，一個吻，一句 ，蘇爆了！」
宋牧言寵溺地看著我。
「我也喜歡。」
嗯？喜歡電影？還是——喜歡我？
心跳如雷，好在影片開始了。
優質的影片永不過時，看到最後一幕我心都化了。
突然，我感到額頭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電影院裏，宋牧言的目光虔誠，「。」
我人傻了，物理意義上的。
直到被拖走到了餐廳，我還暈暈乎乎，分不清南北。
隻感覺自己掉進了蜜罐，被甜蜜心甘情願地溺死。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浪。
就在我們旁邊的桌子，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兩個人拿著網紅的專業拍攝設備，應該是在拍素材。
服務員正在跟他們交涉，說本餐廳禁止攝像。
二位毫不領情，還把攝像頭對準了素人服務生，說他態度不好。
他們倆是有名的情侶網紅，如果不讓拍就抵制他們家之類的。
沒辦法，經理來道歉，並允許他們進行拍攝。
「怎麼了？」宋牧言將面前的牛排切好，跟我交換。
我搖搖頭地笑笑，「沒什麼。」
我隻是想到，之前沈浪一直求著我跟他一起做情侶賬號，我以事業為由推脫了。
因為我賺得不少，養著沈浪也不困難，他見軟磨硬泡沒用，後來也就沒有再提。
現在看來是找到跟他一起演繹愛情的人了。
沈浪拍攝全景的時候，看見我，帶著女朋友來我面前嘚瑟。
「呦！這不是夕淼嗎？介紹一下，這我女朋友瑤瑤。」
瑤瑤非常可愛，一身水手服，打扮得很二次元，跟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她十分配合地靠在沈浪的肩膀上，笑得很甜，很招人喜歡。
我知道網紅很賺錢，但沈浪一副「我很能耐」的樣子真的非常欠揍。
他目光一轉，看到宋牧言，下意識排斥道：「怎麼？離開我以後隻能找老的了？」
說完他像很驚訝似的想起來，「啊，我忘了你也不小了。」
淦！他怎麼敢？他怎麼敢說我們宋帥哥老？這不能夠！
「從前養著你，不過是看你的皮相能及宋先生的十分之二三。」
我站起身，笑著催錢，「現在看來小毛孩也能自己賺錢了，那……就把我的東西都還回來吧？」
沈浪被戳到軟肋，儼然氣勢已經不足。
我估摸著他花錢大手大腳，也攢不下來錢，這不，穿的衣服還是我給他設計的那套。
沈浪把衣服一脫扔地上，色厲內荏，「還就還！」
眼看這死小孩不知好歹，我笑了，用眼神示意繼續。
笑死，一邊罵我的人，一邊穿著我給他的衣服，誰給他的勇氣？
今天我高低得@梁靜茹！
「繼續啊，我坐下晃了晃紅酒杯。」
宋牧言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溺，絲毫沒有被沈浪影響。
在一眾人的目光下，沈浪沒有臺階，隻能繼續脫。
跟他一起的女生，覺得丟臉，給他扔了件女士外套。
走之前沈浪惡狠狠地回頭，小聲罵道：「跟我裝 NMD 清純，碰一下都不讓，還不是被人強？」
13
「嘭」的一聲，沈浪被宋牧言打倒在地。
拳拳到肉，我真怕他把人打死，趕緊去拉他，順便補兩腳。
一時間，餐廳裏雞飛狗跳。
服務人員報警，我們四個被帶到了警察局。
我撓撓自己並不富裕的頭發，心想這次回去得拜拜了，怎麼三天兩頭往警局跑？
沈浪一反囂張常態，咬定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說是單方面的毆打，哭唧唧要賠償。
對不起，我沒忍住笑了，可不是單方面毆打嘛？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小女友卻一副「唯唯諾諾」地擔心樣，總是問跟她沒關系，可不可以先走。
我拿起宋牧言的手，誒，打得也太狠了，指節都破了。
「痛不痛？」我輕輕地呼呼。
他把我抱在懷裏，「本來不痛的。」
「誒誒！注意點形象！」員警小姐姐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看是我，她也笑了。
「正好有事要找你。」
我？我指指自己，跟她去了屋裏。
原來是之前恐嚇我的那個人找到了。
沈浪還在地上打滾撒潑，他的小女友已經被帶走。
房間裏隻剩下我，員警小姐姐，還有沈浪的小女友。
看著視頻證據，她沒什麼好辯解的。
員警小姐姐問我的意思：「你想要怎麼處理？」
我說：「和解吧，條件是外面打架那件事也和解。」
小女生瞪大雙眼，不敢相信我沒有質問，輕描淡寫地就把這件事過去了。
她反倒哭得稀裏嘩啦，情緒激動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好不容易把那件事情忘記了，你們非要提醒我？」
「你就乖乖地不要報警，不好嗎？」
她又哭又笑，語無倫次地說：「哦，我知道了，因為、因為你是幹凈的，所以你就不顧我們的死活！都是你害的！你憑什麼跟我們一樣卻幹幹凈凈？！」
面對她撕心裂肺的控訴，我沉默了好一會，等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就算我被玷汙了，我也一樣會報警。」
真正的幹凈，從來都不是我被捅了一刀，後面的人也要被捅一刀。
而是我被捅一刀以後，後面的人不用再挨刀子了。
她愣住了，我繼續開口：「我理解你的心情，同情你的遭遇，也請你不要指責我的勇敢。」
這世界上有千千萬萬朵花，我欣賞任何一朵，但我要成為最勇敢的那朵。
我的設計作品獲得了 品牌大賽的最佳設計。
一時間引起時尚界的爭相報道。
本來我還挺美的，刷著微博，突然看到有人曝光「我靠潛規則上位」。
這個獎本來就是內定給我的。
我？！
我把這條微博當笑話一樣跟宋牧言分享。
可他支支吾吾的樣子，讓我心裏發毛。
達西先生？宋牧言？難道？
趁著宋牧言去洗香香的時間，我第一次偷偷摸摸地走進他的書房。
我驚呆了，他的桌子上擺的是我大學時候的照片。
看得出來是從年級大合照裏摳出來的兩個離得很遠的人，那個時候的宋牧言有點胖，五官還是標志的。
我們是一所學校的？
我怎麼沒有印象？
他的電腦桌面是 的後臺。
宋牧言穿著浴衣進書房的時候，正好看見我在偷偷摸摸地看他的工作介面……
我以為他會兇我，可是他沒有。
相反他笑得很如釋重負，「我以為你能早點發現呢！」
14
原來他很早就喜歡我了。
隻是那個時候我一心學習，殘忍地拒絕了他。
後來他又在我室友那裏聽說我有男朋友了，隻能放棄，但又沒徹底放棄。
他說我談起夢想的樣子很迷人，全身都在發光。
他想要把光留住，所以創立了品牌 。
「你不是因為我沒答應你，所以現在故意報復我吧？」我帶著哭腔調侃。
他卻慌張地擦掉我的淚珠，溫柔道：「怎麼會呢？我要感謝你的拒絕。」
「嗯？」
「不是你說出我太胖了，我也不會下定決心減肥，哈哈哈哈……」他幽默地活躍著氣氛。
「我沒說什麼更傷人的話吧？」
他摸摸我的頭，「即使說了，我也知道你的骨子裏很溫柔。」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
他卻認真地把我的臉扶起來，盯著我的眼睛說：「我要謝謝你的拒絕，是你讓我明白光不僅需要追趕，還可以吸引。」
我們在相同的歲月裏朝著不同的方向前進著。
但最終我們會再次相遇。
我感動得不行，突然想到微博上的事情，一拍腦門，「哎呀，這不就坐實了我是靠潛規則上位了嗎？」
宋牧言揉揉我的腦袋說：「沒關系，我已經知道是誰造謠的了。」
是那個一直從中作梗的大學室友，她之前還靠手裏有我的資訊在 工作過。
嫉妒讓人迷失，盡管我對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但還是被人家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宋牧言得知我大學沒有男朋友後就把她開除了。
經協商，對方並不願意刪帖，事情越發酵越大。
我們倆這個關系，也確實說不清楚。
「沒關系啦，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果我不正呢？」
…………
宋牧言把我推回房間，讓我安心地等著。
半小時後，微博熱搜爆了。
置頂是品牌 的聲明，簡明扼要：
1. 就是為了 Lizzie 小姐創立的，不存在潛規則上位一說，即使是潛規則也是創始人對 Lizzie 小姐蓄謀已久。
2.本次設計大賽確實因為 Lizzie 小姐才會舉辦，但票選結果公開透明，附件可查。
不愧是設計品牌，公關聲明都做得十分精緻。
我往下拉，是一封 Lizzie 親啟的信：
我對其他女人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隻有你。
世上千萬個角落，多如沙礫的人，過去跟未來的歲月，我隻愛你。
因為強硬的態度，還有創始人的真情告白。
品牌反而多了一大批關注和熱度。
好多人留言羨慕伊麗莎白有達西先生。
直到我國外的比賽獲獎消息傳回國內，熱度再度引爆。
官方賬號隻追評了一句：「是我的眼光好。」
「所以你的網名也是專門為我改的？」
跟宋牧言走在母校的林蔭路上，我好奇地問。
「因為一次學校舉辦的設計大賽。」
他笑著回憶，「那個時候你作為優秀設計獎的獲得者去解釋自己的設計理念，你說你喜歡《傲慢與偏見》，希望每一個女孩都能像伊麗莎白一樣，拋棄偏見和傲慢，遇到屬於自己的達西。」
走到情人湖，他停下腳步，雙手支在我的肩膀上，認真開口：「你還記不記得答應我一件事？」
我點點頭。
看著他拿出一枚戒指，作勢要單膝跪地。
我扶住他，說：「不行哦……」
宋牧言眼睛「唰」地就紅了。
我卻拿起戒指戴在手上，吻上他的眼睛。
「我願意嫁給你，不是因為恩情，不是因為感動，隻是因為是你。」
天才也害怕被拒絕，我要給你完整的安全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