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證明我功能沒有退化,隻需適當刺激,便可啟動……」
我又羞又惱:「宋路,你現在臉皮怎麼這麼厚?」
他語氣竟有點嬌:「啟動我無法控制,但我跟你保證,今日不使用。」
「再讓我親一下,你比以前更甜了。」
我正要嗔他,他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
是劉芝。
她又要做什麼妖?
宋路接通後開免提。
劉芝嬌怯慌亂的聲音傳來:「宋醫生,嫂子和松松跟你在一起嗎?松松奶奶出事了。」
明明有我電話,卻偏偏要打給宋路。
但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劉芝說她今天見到鄭姨,就聊了幾句,沒想到鄭姨突然間暈倒了。
眼下人已經送到醫院。
我很慌,手一直在抖。
鄭姨如果出個岔子,松松就太可憐了。
還好有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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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聯系車,一邊吩咐我現在收拾東西,跟老師那邊聯系。
手上事情不停,反而不容易胡思亂想。
松松睡得很死,宋路直接拿毯子裹著抱上了車後座。
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到了醫院,鄭姨還在手術室裏。
劉芝一見到他,哭著迎了上來,就往他肩上靠:「宋醫生,怎麼會這樣啊?」
「我都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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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路側身避開:「作為護士,碰到這樣的情況隻知道哭,這讓患者和家屬怎麼信任我們。」
劉芝臉色一僵。
她朝我看來,看到松松後,她立馬皺眉:「夜裏涼,醫院病菌又多,你為什麼要把孩子帶過來?」
我簡直要氣炸了,直接懟回去:「難道把他一個人放車上放家裏?」
「劉護士沒帶過孩子,就別逼逼。」
劉芝被懟得眼淚汪汪,想找宋路主持公道,可宋路壓根不瞧她,反而寬慰我:「別氣壞身體,回頭還把松松吵醒了。」
「我現在去問問具體情況,你在這等等我。」
他走後,劉芝接了個電話。
她神色不耐煩,聲音放低:「我知道了。」
她眼眶紅紅的:「你想死就去死,不用總拿這個威脅我。」
掛斷電話,她恨恨看我:「好奇嗎?我哥惹事了,對方要三十萬,不然就送他去坐牢,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來找我要錢了。」
她是個扶哥魔,當初她拋下松松,選擇拿那麼多錢,就有她哥和爸媽的攛掇。
要她隱瞞生過孩子的事,給她許個好人家。
但不知後來為什麼沒成,她還是單身。
也因為怕這一家子糾纏,鄭姨後來還搬家了。
松松在我懷裏哼哼兩聲。
我趕緊拍了拍他,冷冷道:「劉芝你是不是有病?是你自願被他們吸血的,在這裝什麼悲慘?」
劉芝盯著走廊的盡頭,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宋醫生他個性很堅定,之前院長把留學回來的侄女介紹給他,他都拒絕了。」
「我就在想,如果我找他當老公,他一定可以幫我擋住我爸媽和我哥吧?」
簡直不可理喻。
「你自己不堅定,就想拉別人當救命稻草?」
「還是你的血不夠你家裏人吸,所以要吸他的血?」
劉芝泛著血絲的眼盯著我,笑得讓人頭皮發麻:「看來男人是撈不到了,我隻能多撈點錢。」
我預感不太好:「你什麼意思?」
「聽說鄭姨的老房子馬上就要拆遷了,她遲早要死的,她死後,所有的財產都會是松松的。」劉芝陰森森的,「隻要我做松松的監護人,那不就是我的嗎?」
「鄭佳佳,你選擇吧……要麼帶著松松離開宋醫生,」她眼神惡毒,「要麼跟宋醫生快快活活在一起,別管松松這個便宜兒子的好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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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把所有的好處都佔了吧?」
好處……
她覺得我幫忙照顧松松,是佔著好處。
「劉芝,你真的讓我見到了人性惡毒的底線。」
面對我的鄙視,劉芝毫不在意。
她伸手去摸松松:「松松,快醒醒,我才是你媽媽。」
松松被她弄醒,一臉茫然。
我側身避讓,劉芝卻伸手拽孩子:「松松,你是我生的,你是我兒子,她害死了你爸爸,你跟我走!」
松松被她嚇到了,嗷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再也忍不了,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地一聲,在走廊裏回蕩。
劉芝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我緊緊捂住松松的耳朵,怒道:「你要真的有一點點做母親的天性,就不該在孩子睡得熟時鬧醒他再嚇著他。」
「你不配做他媽媽。」
劉芝捂著臉,無所謂地笑了:「配不配,我也是他親媽。就跟我是我媽的女兒一樣,這是改變不了的。」
鄭姨是腦溢血,醫生說有可能是受了刺激所致。
宋路回來的時候,劉芝居然沒告狀。
據去接人的醫護人員詢問當時在場的人員,說她曾與劉芝有過爭吵。
我目光咄咄看向劉芝:「你到底跟鄭姨說了什麼?」
她本身有高血壓,情緒激動下很容易誘發腦溢血。
劉芝聲線弱弱,目光中卻閃過惡毒:「就問了幾句松松的事。」
我火蹭地一下就燃起來了。
劉芝絞著手,輕輕說:「我不是故意的。」
「等鄭姨醒了,我一定會去跟她道歉!」她頓了頓,撩起眼皮看我一眼,「除非你不想我去。」
她在威脅我。
醫生說了,鄭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後續一定要靜養,劉芝如果一再提起撫養權的事,後果可想而知。
宋路找人給鄭姨安排了個單人病房,也安排好了陪護床。
「先好好休息,我認識專業的律師,一切等明天再說。」
我心急如焚,卻也知道要打仗就必須有充足的精力。
何況宋路連軸轉了三天,眼下眸底都是血絲。
松松被鬧醒,我哄他奶奶睡著了,不要吵醒她,暫時將他穩住了。
他拱進我懷裏,輕聲問:「姐姐,那個女人真是我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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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松松伸出小手抱緊我:「姐姐,我不喜歡她,我想要你做我的媽媽。」
我親親他額頭:「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兒子呀!」
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
林芝想要松松,無非是為了錢。
隻要讓她得不到這些錢,反而還要掏撫養松松的費用,她自然會知難而退。
第二天宋路帶著專業的律師來了,竟然是陸運。
他穿著襯衫打著領帶拎著公事包還抹了發蠟,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
不過一開口就暴露了:「這就是松松呀。快,叫舅外公,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他還真從包裏掏出一盒費列羅。
不過他過於熱情,松松嚇得躲在我背後。
陸運也不覺尷尬,把巧克力塞我手裏:「他不吃你吃,買都買了不能浪費。」
我哪有心情吃這些。
宋路將巧克力接過去:「給我吃吧。」
他當場就把心形的巧克力盒子拆了,把巧克力都揣兜裏,盒子扔進垃圾桶。
陸運撓撓額角:「你狠!」
宋路用小豬佩奇支開了松松,先談了下自己看法,跟我昨晚的想法一樣。
所以,現在的重點是怎麼才能讓她拿不到錢。
我們齊齊看向陸運。
「這不難……」
他提出瞭解決方案。
最後補一句:「不過這得老太太心硬,就算是看著孫子受苦,也得咬住牙。」
「我……忍得住。」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松松立馬丟下手機,一溜煙跑到床邊:「奶奶你總算醒了,你睡了好久哦。」
鄭姨看透我心中所想,目光堅定:「我就是一下子被她氣到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養……身體。」
她抬起手,溫柔地撫摸著松松的頭。
「我還要看著他長大呢。」
我不想坐以待斃,談妥後主動去找了劉芝。
她今天輪休,我們約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劉芝到得比我早,她自信滿滿地攪著咖啡,笑問:「想好了嗎?」
「是要男人,還是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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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要!」
劉芝攪咖啡的手一頓,面色沉了下來:「聽說鄭姨已經醒了,那我現在去知會她一聲我起訴的事。」
鄭姨的身體如今經不起折騰,她料定我不敢冒這個險,一定會任由她擺布。
我不為所動:「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我退出,你跟宋路也不可能。」
「今天律師提醒我,你更想要的還是錢。」
「要回撫養權隻是你威脅鄭姨的手段,你現在急著用錢,你希望我們用錢買回松松……」
「三十萬夠嗎?」
劉芝坐直身體:「五十萬。」
「但你哥出事,對方隻要三十萬。」
劉芝不鬆口:「五十萬,不然我就起訴。」
果然如此。
還是陸運這個當律師的更知道人心險惡。
我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面錄音的手機,笑了:「鄭姨和我,一分錢都不會給!」
我從包裏拿出幾份檔遞給她:「這個你看下。」
「這是鄭姨當著律師的面簽的遺囑。上面寫得很清楚,她死後,財產都給松松,不過要松松二十歲才能繼承。」
「也就是說,十七年之後。」
「到時候他已經成年,你能拿到這個錢嗎?就算拿到,你已經四十多,還有意義嗎?」
「你哥和你媽,又是不是等得起?」
「是做一個美麗的單身女郎,還是做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單親媽媽,你自己選吧!」
劉芝握著咖啡杯的手氣得直抖:「你就不怕我豁出去,真的起訴嗎?」
我不想多做糾纏:「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你實在要起訴,我也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護士是份不錯的工作,別鬧到最後,兒子沒搶到,工作還丟了。」
劉芝氣得眼眶發紅:「鄭佳佳,你威脅我!」
「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
劉芝怒極,端起手裏的咖啡朝我潑來。
這時,斜刺裏一隻手伸出,緊緊控住她的手腕。
宋路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劉護士,你真的不配待在兒科。」
劉芝眼眶通紅,裏面蘊著熱淚:「可你以前說我認真上進……」
宋路神色厭惡:「那是我錯看了你。一個對自己孩子尚且沒有愛的人,又怎麼會善待小病人?」
劉芝緊緊咬牙,抬起下巴,一字一句:「你們會後悔的。」
「我不僅要爭撫養權,我還要拆散你們,讓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還真的找到了給我和宋路添堵的辦法。
兩天後,宋路跟我說,他爸媽要跟我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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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地點就約在醫院附近。
我們趕過去後發現陸運也在。
他朝我擠眉弄眼的:「外甥媳婦來了?」
宋媽媽皺眉:「有點做長輩的樣子。」
宋路牽著我的手:「爸,媽,這就是佳佳。」
我乖巧打了個招呼:「宋叔叔,陸阿姨。」
宋路的爸媽都是高知,宋叔叔瞧著眉眼溫和,陸阿姨則冷冷淡淡的。
飯吃了沒兩口,阿姨率先發難:「我聽說幾年前,在小路最難的時候,你跟他分手了,是最近才又重新好上的?」
「媽,這是我跟佳佳的事。」
陸阿姨淡淡看向我:「我也不是那麼固執的人,你跟小路想結婚也可以。」
「就是那孩子,你們不能帶在身邊。」
看來這飯,是不能好好吃了。
我把筷子放下,溫和表明態度:「松松爸爸救了我,他是我的責任,我不能拋下他。」
宋路握住我的手:「媽,我跟佳佳已經決定好一起撫養松松。」
陸阿姨語氣拔高:「他又不是你親生的,你跟阿路總會有自己的孩子。」
「人精力有限,阿路工作又忙,你怎麼顧得過來?」
「他媽媽不是想要撫養權,那你就給她。」陸阿姨緩了一口氣,「你要覺得良心不安,就每個月給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