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楚楚吃了一驚。
“因為槍。”薇拉開口。路易十五執政時期,步槍已經是軍隊標配,熱武器比起冷兵器更容易淘汰選手。
此時不僅巫瑾四人,視野中匆匆經過的選手不少也有佩槍。大理石庭院一側,零散有救生艙在陽光下晶晶發亮。
一行人快速走過回廊,藏書室零星有一兩組選手在翻查。
“蓬帕杜夫人……讓娜……”巫瑾眯著眼睛一排排掃視,衛時徑直從旁邊抽出了一本《侯爵夫人》遞給巫瑾。
少年趕緊道謝,迅速翻看,旁邊一左一右湊了薇拉楚楚。
“她知道用最巧妙的方法去討好國王,已經對任何事物厭倦的路易十五很快被她迷惑,因為她而重燃起了快活的興味。蓬帕杜侯爵夫人非常清楚知道國王想要什麼——”
巫瑾翻向後一頁。
“——路易十五,一生都活在曾祖父路易十四的陰影之下。”
“??”楚楚一臉懵逼:“國王到底想要什麼?”
“榮耀,愛戴,名聲,開疆擴土。”巫瑾解釋:“路易十四有的一切,路易十五都夢寐以求。作為太陽王的繼任,無論他做出什麼都會用來和舊王比較。”
“蓬帕杜夫人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是對普魯士開戰的堅定支持者。她用來固寵的不是容貌、談吐,而是無條件支持君王的理想。”
巫瑾快速合上書,在地圖上查找議會大廳。
“路易十五治下的法國並不適合開戰,”巫瑾向隊友科普:“七年戰爭起始於羅布西茨戰役,原本是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的戰爭。奧地利轉而向法國求援——路易十五有充沛的理由拒絕,但他的野心讓決策動搖。”
“他想讓法蘭西重回歐洲霸主。就像太陽王當年做到的那樣——找到了,議會在北翼樓!”
薇拉率先推開門,巫瑾道謝,跟著隊友走出:“凡爾賽絕大多數貴族都是反戰派,路易十五想要開戰,必須有人替他做那把政鬥的尖刀。蓬帕杜夫人就是那把刀,她抓住機會,從情婦變為國王的政治伙伴。”
Advertisement
“她的政治手段太熟練,不僅凡爾賽無人可敵,就連普魯士國王腓特烈都畏懼她。”
楚楚張大了嘴:“那……最後開戰了嗎?”
薇拉替巫瑾點頭。
楚楚好奇:“贏了嗎?”
薇拉攤手:“七年戰爭,法國是最大輸家。如果不是蓬帕杜夫人的開戰提議,就算是31世紀,聯邦通用語裡面,法語也該排在英語前面。”
“到了。”巫瑾推開大門。
幾人齊齊抬頭。議會廳燈火輝煌,顯是在舞會之後才被節目組分割而出。六張椅子整整齊齊擺在下首,最中是一張高高在上的王座。
王權高於議會,王權高於一切。
“路易十五接納議會的建議,但國王才擁有一票決定權。”巫瑾貼著玻璃彩窗,輕輕道:“國王上任後的一件事就是效仿太陽王自任首相,即使他並不具備擔當首相的能力。”
六把椅子之後,分別是通往議會廳的六道緊鎖的入口。
“6把椅子,6票。”衛時說道。
巫瑾點頭:“要讓國王籤下戰令,穩妥起見我們要至少搶到一半椅子,最好能搶到4個。”
衛時低頭看向腕表:“還有一小時。”
楚楚猛地反應過來:“我們要投開戰?等等,這場仗不是不該打——”
薇拉安慰:“我們隻為卡牌行事。記住,這場比賽裡,我們不是歷史的參與者,隻是歷史的見證者。”
巫瑾點頭。在窗戶上趴著趴著,思緒又飄到隊長那裡,也不知道隊長還生不生氣找到副本沒找到槍沒吃了沒冷著沒……
衛時伸手把巫瑾一拎,看向窗戶:“怎麼把自己黏上去了?”
巫瑾:“!!!”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在其他選手趕來之前,我們埋伏兩個門。”
薇拉詫異:“不是要搶四扇門?”
巫瑾摸了摸窗戶板:“找兩個大櫃子,把門窗都堵了。別被其他選手看見。4個門我們守不過來,先偷兩個!”
幾百米開外,凡爾賽宮三樓。
被巫瑾牽掛的佐伊打了個噴嚏,眼神鬱鬱,手中攥著剛拿到的綠色卡牌,一位身份並不高的男爵。
文麟:“氣不過?”
佐伊一聲不吭看向手中的貴族名單。
文麟:“不說話了?”
佐伊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文麟:“咦,不氣了?”
佐伊忽然一掌把名單拍到桌板上。
正在墊著一本《英法七年戰爭考》吃飯的女隊友吃了一驚。
佐伊伸手向隊友索要書目。
隊友把油膩膩的書籍遞過來。
“這些,這些,和這些。”佐伊幾乎圈出了名單上的所有貴族:“都是蓬帕杜的政敵。”
文麟點頭,突然開口:“你不會是要——”
佐伊用指節敲了敲名單:“小巫和衛選手隻有一張卡牌,放在小巫手裡。如果他們再也拿不到第二張貴族牌,兩隊裡隻有一隊能晉級。”
佐伊目光轉涼:“我倒要看衛選手會不會搶走小巫那張。”
“如果他敢,”佐伊摩挲槍柄:“我就找個位置狙他出局。”
然後小巫會看透渣男,重投白月光溫暖大家庭懷抱!
“如果他不敢,那就等著淘汰降級,收拾收拾搬出701寢!”
第130章 貴族
鍾聲自凡爾賽宮外小教堂響起。
沉靜的皇宮突然被喚醒,侍女、侍衛匆匆奔波在走廊之間:“注意地毯, 窗簾上的灰塵……”、“還有要呈遞的議會文書”、“國王五分鍾後會到……”
當先的侍衛長抬頭, 向眼前的選手躬身:“侯爵夫人。”
巫瑾掌心扣著卡牌, 不動神色接受了蓬帕杜侯爵夫人身份,安安靜靜搬了張椅子坐在議會廳門口, 和薇拉輕聲交談。
侍衛小聲和值班同事議論:“侯爵夫人為什麼坐的這麼……乖巧?”
“……”巫瑾趕緊變換坐姿,企圖霸氣四射。
十幾米外,卓瑪娛樂秦金寶正嚴密監視巫瑾動向, 並和隊友嚴肅探討:“巫選手坐在那裡……此舉用意?”、“細推緣由——”、“何如?”、“跟。”
一分鍾後, 秦金寶與隊友痛快搬了椅子坐在巫瑾附近。
侍衛長再次向秦金寶躬身:“薩克斯元帥!”
巫瑾笑眯眯回頭, 和秦金寶友好握手,腦海中兩本大部頭戰爭史簌簌翻頁。
他壓低聲音向薇拉解釋:“法國三大元帥之一, 軍事理論對拿破侖影響極大。作戰擁有非常鮮明的個人特色——”
磨磨唧唧。這位元帥開戰前能和對面就“請英國紳士先開槍”還是“請法國紳士先開火”理論半天。
薇拉做出口型:“主戰派?”
巫瑾不動神色比劃出一個平向手勢。中立派。英法七年戰爭開始前, 秦金寶手中的薩克斯元帥就因縱欲過度離世, 歷史上自然沒有對這場戰爭表達過立場。
一分半, 薄傳火寧鳳北,並紅毛等四人組出現。寧鳳北似乎與紅毛的隊友妹子關系極好。
侍衛長問候薄傳火:“湯森主教……”
巫瑾趕緊揮舞手臂和薄傳火熱情握爪, 背身和薇拉做了個向下的手勢暗號。紅衣主教湯森, 反戰派。
三分鍾, 井儀雙C姍姍來遲。明堯迅速瞪起眼睛:“他們怎麼都搬了把椅子坐著!隊長隊長小心有詐——放著我來!”
明堯迅速搬了把椅子,哐啷放在巫瑾對面。
剛要開口質問巫瑾,突然質問內容一變:“還沒讓我摸下就把衣服脫了, 小巫你不夠意思!”
巫瑾一呆:“等、等等……”
明堯轉頭問秦金寶:“秦哥,你們坐這兒幹啥!”
旁邊侍衛躬身向明堯問候:“香檳總督蘇比茲閣下……”
巫瑾眼神一亮, 趕快站起抓住明堯握手握手。明堯抗拒:“哇你別gay我!放手放手!隊長他非要摸我手!”
巫瑾毫不猶豫給薇拉打出暗號。蘇比茲,蓬帕杜夫人寵臣,不出意外,整個凡爾賽宮唯二的主戰派!
議會室隻剩4個出口。薄傳火4人反戰,井儀雙C主戰,秦金寶中立。幾乎已經確保萬無一失……
走廊上,密集的腳步聲傳來,路易十五終於將在議會廳露面。
秦金寶依然和隊友面面相覷。
巫瑾已經把椅子還回去了,他們跟巫瑾坐這兒幹啥?薄傳火更是懵逼看向秦金寶,你不知道你坐這兒幹啥?害的我們也跟著——
寧鳳北突然醒悟站起,冷冷開口:“選手過來一個,侍衛就報一次身份。現在巫瑾知道我們所有人身份,你們又有誰知道他的身份?”
明堯:“……臥槽,小巫套路我們!”
走廊遠處的腳步聲正在此時逼近。
國王帶著白色假發走在最前,侍衛紛紛躬身行禮。正對選手的四扇大門碰的敞開,議會室中六張座椅正中王座閃閃發光——
巫瑾嗖的向議會室衝去,突擊位秦金寶卡在0.1秒極限反應過來,眼疾手快扯住巫瑾胳膊,扒住門框就向裡面擠!巫瑾手肘回擊防守,徑直託住秦金寶動作,給隊友創造機會——薇拉第一個進門!
薄傳火眼睛一眯:“要搶椅子!”
寧鳳北瞅到離她最近的門框,剛要疾跑過去,紅毛卻比她還快。寧鳳北折身的一瞬突然被明堯攔住:“隊長衝——快快快!”
混戰一觸即發。前兩張座椅被薇拉、紅毛到手,緊接著第三張給左泊棠。明堯薄傳火在一邊打的不可開交,寧鳳北正要趁機鑽入——
巫瑾突然把秦金寶往議會室一推。
秦金寶瞬間懵逼,一臉警惕捉了第四把椅子。還沒回頭看眼巫瑾,會議室四扇大門猛然關上。
4主戰,1中立,1反戰。
足夠。
巫瑾拔腿就跑。
所有選手被留在門外,許久,薄傳火突然開口:“關門怎麼有六聲?還有另外兩扇門?!等等,還真有兩扇門被書櫃藏著,哎,巫瑾呢?”
走廊盡頭腳步漸遠,連著套路選手兩次的巫瑾竟是跑的比兔子還快。薄傳火暗罵一聲——與此同時,議會正中。
偷了兩扇門的衛時楚楚卡著點出現。近侍向國王遞上議題文書,恭敬開口:“是否與奧地利結盟,同英國開戰,國王需要諸位今天商討一個答復……”
半小時後,躲在廚房角落啃餅的巫瑾腰側一熱,放在作戰服口袋的卡牌終於解封。
蓬帕杜侯爵夫人(1721-1764),紫色貴族卡牌。
任務一(羅布西茨的沙盤)達成。
任務二(七年戰火)達成。
巫瑾再次掏出上一輪次中的國王情婦卡牌,牌面中的貴婦已經褪色為黑白。
蒙特利潘夫人(已銷卡)。
兩張卡牌被再次放回。巫瑾慢吞吞把餅從滿月啃成半圓,整個遊戲機制已是基本摸清。
第一輪次路易十四,所有獲取卡牌隊伍晉級。第二輪次路易十五,隻有獲取貴族卡牌隊伍晉級。卡牌身份優勢能給下一輪帶來先發優勢——選手在舞會上依次挑選隊友、結盟,但上一輪次獲取的卡牌無法用於下一輪次。
他要盡快給大佬楚楚找到第二張貴族牌。
廚房大門吱呀開啟。巫瑾抬頭,楚楚嗷嗷叫著撲入,扯了個餅就往嘴裡塞。此時桌上隻剩最後一張餅,薇拉眼疾手快舉起舔了一口,得意看向衛時——
衛時伸手。
巫瑾趕緊交出自己吃了一半的餅。
薇拉露出後悔萬分表情,在看到衛選手順著巫瑾咬痕直接開吃之後更是青筋直跳。好在楚楚很快含糊不清開口:“妥了。投票的時候毛秋葵選手都傻了,秦金寶幫他投了一票反戰,不過最後還是4比2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