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空間內的關韶光身影越來越透明,即將消失了。
尤正平跪在草叢裡翻來翻去,什麼也沒有,他盯著草坪看了一會兒,發現雨水把草坪淋出一道小溝,把不少碎石碎沙衝下去。
尤正平順著水流的方向,找到了一撮纏在石頭上的狗毛。
哈士奇夏天掉毛很厲害,即使是年幼正在長身體的哈士奇,也會掉不少毛。鬱華那麼注意整潔的人,也會不小心帶一兩根毛回家,每當發現狗的毛發,鬱華都會很不開心,說著要將那條狗燉了。
但現在,這撮狗毛會成為連接小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通道。
尤正平開心地跳起來,他感受著狗毛上的能量,終於找到一處能量扭曲的位置。
關韶光身體越來越淡,他在空間中對尤正平道:“就算進去,你也找不到他的,那是久遠的過去,鬱華的容貌、力量、氣質與現在截然不同,你認不出他的。”
“不用你管。”尤正平冷冷道。
空間中的能量消散了,關韶光消失,尤正平收回空間,果斷地利用能量扭曲打開了小世界入口,跳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關韶光:你聽我說
尤正平: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鬱華(寬慰笑):小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向很專業
關韶光: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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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韶光:你認不出他的
尤正平:我肯定會一見鍾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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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關韶光的姓名,我還是特意想的呢!韶光是指美好的時光,“關”也有留住的意思,是留住時光的意思。
第87章
鬱華做了個夢, 夢裡有個人對他說:“你可以無視那一人一狗的性命,再次殺了我,也可以為了救他們進入小世界中, 所有狀態回溯到最初,任人宰割。”
夢裡的自己很冷, 冷得像塊冰, 他聽到“自己”傲慢地說:“根據時間法則,法則主人也要一同回溯, 身在其中, 無可避免。”
“我知道, 所以我的本體早就在裡面等著你了。”那個穿著黑衣服仿佛來自舊日時光的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傘說道。
“你總是喜歡做多餘的事情。”夢裡的鬱華徑直走向一個扭曲的空間。
在鬱華即將踏入空間內時,黑衣男人忽然說:“你竟然會為了一條狗和一個小孩甘願回到一無所有的時候,難道你不知道, 在回溯小世界中,一切都是假的,唯有死亡是亙古不變的真實。”
夢裡的鬱華停下腳步, 輕蔑地笑笑:“一條死狗和一個陌生的小孩有什麼可救的?我不過是想告訴你,再來一次, 我還是會殺了你。”
他側頭看了黑衣男人一眼, 眼中寫著“你與我的差距,不是重來可以彌補的”。
面對鬱華的嘲諷, 黑衣男人淡笑道:“傲慢、專制、獨裁……你還是你,多少年都沒有變。既然你這麼自信, 可千萬不要解開封印, 畢竟以現在的局勢,一旦解開封印,就會……”
就會什麼?鬱華猛地驚醒, 他敲敲自己的腦袋,這夢怎麼不再多做一會?
夢裡的他與記憶中的自己截然不同,鬱華是個有些理想主義的畢業生,高中以前他一直在做班長,協調班級關系,大學一路做到學生會主席,並在畢業那年考了支教老師,想去偏遠地區做教師。
他性格好,願意團結同學,幫助老師和同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經常組織班級活動,從來不會冷臉待人。
夢裡的他卻真的如那個黑衣男子所說,傲慢、冷漠、無情。
大概夢都是反的吧,他怎麼也不可能變成那副樣子,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導致的。
畢竟他目前深陷一個逃生遊戲中,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裡。
他從草堆裡爬起來,拍了拍腳邊的狗。
腳邊是一條哈士奇,它抱著一個小男孩睡得香甜,被鬱華拍醒時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腦袋在小男孩脖子上蹭了蹭。
這條狗和小男孩劉軍軍是與他一同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鬱華本能地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他們,一直盡可能幫助他們。
他們現在隻能露宿野外,晚上收集附近的草掩蓋氣味。夜晚寒冷,小孩子抵抗力沒有大人強,幸好軍軍帶著一條狗,哈士奇毛發旺盛,是個天然大型暖手寶,軍軍每晚抱著它睡覺,倒是比其他人睡得更好。
“讓你守夜你怎麼睡得比我還死?”鬱華戳了下狗頭道。
哈士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到鬱華的瞬間,藍色的眼睛中充滿恐懼,“嗖”地一下躲在軍軍身後,尾巴夾得緊緊的,好像軍軍的身體能夠擋住它那龐大的身軀一般的。
從相遇闖關開始,這狗就怕他怕得要命,鬱華記得自己挺有小動物緣的,沒想到在這條顏值相當高的哈士奇心中顯得那麼恐怖,這讓鬱華有些挫敗感。
他叫醒幾個同伴,吩咐道:“去洗漱一下,把救濟糧吃了,精神一下,今天還要繼續PK。”
同伴們也艱難地爬起來,他們昨晚沒吃飯,早晨起來體力不是很充足。
這是鬱華的第十一關,前十關是新手模式,大部分任務都是活下去就可以,體力好、運氣好、腦筋好的人活下去的概率更大。例如一個世界是學校中隱藏著一個殺人狂,在殺人狂被捕之前活下去就好。運氣好的闖關者沒碰到殺人狂就躺贏,體力好的闖關者遭遇殺人狂後逃脫存活,腦筋好的闖關者通過線索分析出誰是殺人狂,成功將其捕獲。
奇怪的是,鬱華對前十關的印象並不深,仔細回想,的確有自己闖過關卡的模糊記憶,但細節想不起來了,仿佛是好久好久之前發生的事情。明明他闖過前十關隻用了不到半年,怎麼好像過了幾千年那麼久一般?
前十關大部分時間是單打獨鬥,十一關就出現了組隊模式。他們隊伍要與對面隊伍PK,抽取各種不同的對決遊戲,有體力型賭博型策略型等,獲勝的隊伍可以得到食物、生活用品、甚至舒服的房屋,失敗的隊伍不僅什麼也沒有,夜晚還有可能遇到野獸襲擊。
不是每個隊友都能抽中擅長的對決遊戲,昨天他們輸得很慘,好在鬱華有策略地在前一天獲勝時沒有吃掉所有食物,保留了一些,這樣今天他們還可以吃一點,免得遇到體力類的對決會因為沒有力量失敗。
鬱華也不清楚他的隊友是如何分配的,他進入關卡時,就有很多隊友在闖關了,大家也不清楚要怎麼過關,隻知道要不斷對決,可能對決出結果就可以過關了。
除了他以外,也會陸陸續續加入新隊員,大家茫然地過著每一天,有種活一天算一天的感覺。
鬱華是個非常有信心的人,他的到來給隊伍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是策略型闖關者,前十關都是靠著發現關卡漏洞過關的。他認為一定有大家全部通關的方法,隻要耐心去找就可以。
他很快成為隊伍中的精神領袖,大家相當信服他。
小男孩軍軍和哈士奇是和鬱華一同來到這個關卡的,這人狗組合非常奇怪,軍軍一問三不知,他沒有前十關的記憶,說自己就在小區遛狗,走著走著忽然來到這裡,什麼也不知道。
狗倒是鬼精鬼精的,系統把哈士奇和小男孩算作一個通關者,前天那場體力對決,是哈士奇帶著軍軍逃跑獲勝,換來了不少救濟糧,這些糧食幫助他們撐過了兩天。
實際上哈士奇贏來的糧食並不多,足夠他和小男孩吃一周,可是分給所有人就隻夠一天。
鬱華也不想欺負小男孩和哈士奇,但他知道,分出去一點,他們還能保留一些食物,死守這點吃點,有餓極了的人可能會搶奪他們的食物,造成更大的傷亡。
“軍軍,小哈,我做主拿走了你們贏來的大部分食物,是我不對,我會幫你們贏回來的。”在河邊洗漱時,鬱華對小男孩和狗說。
他們昨天輸了對決,從像賓館標間一樣的房間轉移到野外,睡枯草堆,用河水洗漱。據說夜晚有野獸,鬱華派了哈士奇守夜,結果狗比人睡得還死,真是多虧他們運氣好。
鬱華向人與狗道歉後,還摸了摸哈士奇的頭,用河水粗略地幫哈士奇洗了把臉,嚇得狗露出“見鬼了”的表情。
鬱華覺得有必要與軍軍聊一聊,他說道:“可能是我拿走小哈贏來的食物,讓它戒備我吧,小哈一直很討厭我。”
他說這話時,哈士奇一直在瘋狂搖頭,表示它區區一條狗,怎麼可能有資格討厭鬱華您呢?不過它的毛臉沒辦法做出“誠惶誠恐”的表情,軍軍和鬱華都將它的搖頭理解為厭惡和抗議。
“我會安撫好它的,小哈一向聰明,還特別懂事,它絕對會好好配合鬱華哥哥的。”軍軍點點頭道,“而且爸爸媽媽也教過我,有好吃的要分給小朋友們,我應該這麼做。”
“你不是應該這麼做,你自己贏得的食物,分給別人是道義,不分是情理之中。”鬱華為這個單純的孩子解釋,“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分比不分更容易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不要善良得過於聖母,也不要冷漠到無情無義,這才是團體相處的中庸之道,明白嗎?”
“我不太懂,不過我聽鬱華哥哥的。”軍軍爽朗地笑著,他天真得像完全沒有經歷過前十關一樣。
鬱華不明白軍軍是如何來到這個關卡的,或許這是個運氣型的闖關者吧。
軍軍偷偷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奶糖遞給鬱華:“鬱華哥哥,這是我私藏的大白兔奶糖,我媽媽說我在換牙,一星期隻許我一顆糖,不過我趁她不注意藏起來幾顆。這個給你,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軍軍一般會趁著溜小哈的時候偷吃,所以他每條褲子裡都藏著幾塊糖。
鬱華遲疑了一下,收起了小孩子的奶糖,並摸了摸軍軍的頭:“我肯定會帶你闖出這個世界的。”
收下糖果後,鬱華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他想了想,對軍軍道:“你叫我……哥哥?”
“是啊。”軍軍把另外一塊奶糖塞進口中補充體力。
“我大學剛畢業,你叫我哥哥倒也正常,”鬱華皺眉道,“可是我為什麼會覺得,你應該叫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