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125章一更
大雨傾盆而下, 大樹下雖然能擋住雨水，卻也有一些水珠從葉片上落下，打在臉上, 冰冷刺骨。
明明是上午, 天色卻像是黑夜一樣暗沉。
“噼啪——”
雷電呼嘯，閃電照亮整個世界，禾玉的臉上十分平靜。
而萬人斬一張臉隱藏在黑暗中, 看不出任何情緒。
半晌, 他轉身看向禾玉, 聲音沙啞：“什麼秘密？之前真心話我不是回答過一次嗎？怎麼？你這是主動送上門來？禾玉，看不出你挺喜歡我呀。”
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調戲”話都會發怒, 就算不大打出手，至少也不會再搭理他。
然而，禾玉始終面無表情, 似乎絲毫沒有將對方的“調戲”放在心上。
他隻是漫不經心翻轉著綠葉, 而後平靜開口：“上一屆《頂流選秀》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死那麼多人？”
萬人斬微頓，隨即嘲諷：“哪一屆《頂流選秀》不死人？一千萬人，死掉9999999, 隻活一個, 上一屆參賽選手比這一屆少，這一屆會死的更多。”
這一屆是擴大了規模的，加入垃圾星, 所以有千萬人參賽，參賽選手多了, 贏家依舊隻有一個，當然要死更多的人。
“萬人斬，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不要轉移話題，會暴露更多違和之處。”禾玉神情一凜，緊緊盯著他。
萬人斬手指微微動了動，垂眸，遮擋住眼中的復雜情緒：“我沒說謊，禾玉，上一屆是出了點意外，但聯邦官方公布過，系統bug導致後期不能直播，廝殺變得激烈。”
頓了頓，他嘲諷道：“你來自垃圾星，而且還是一個閉塞的垃圾星，不知道這些消息也正常。”
上一屆直播中斷，等到恢復的時候，萬人斬已經取得最後勝利，觀眾怎麼可能不鬧事？不要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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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解釋——系統Bug，再加上唯一活人萬人斬的解釋，確定是直播系統出了問題，而在直播出問題的那段時間門，廝殺變得激烈，萬人斬獲得最後勝利。
當然，很多人不相信。
萬人斬是挺強的，但在上一屆絕對不是最強，在他前面的強者還有好些，最後怎麼就是他獲勝了？
觀眾意見很大，以至於萬人斬一進《頂流選秀》，證明自己。
禾玉：“是嗎？那你心慌什麼？”
萬人斬冷冷看著他：“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有什麼好心慌的，我得到上一屆第一是有些幸運，但這個比賽本來就是實力和運氣並存。”
禾玉似笑非笑：“你說得對，確實有可能運氣好獲得第一。”
高手們同歸於盡了，或者得到超強裝備打贏其他人，都是運氣，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
禾玉話音一轉：“但是，你忘了我們是情侶關系，有心意相通buff嗎？”
甭管萬人斬說什麼，他心裡想的才是真相。
——這也是他一定要解除和小綠關系，綁定萬人斬的原因。
聞言，萬人斬面色大變，手握緊成拳。
他的修養功夫不到位，還做不到控制內心真實想法的程度……
禾玉抬腳，緩緩走到萬人斬面前。
他抬手，用手上的葉片在他心口點了點，聲音帶笑：“我好像已經知道了，這裡，藏不住真相，這個副本規則真好用。”
萬人斬呼吸一滯。
禾玉走到他的面前，戳穿他的秘密，甚至碰觸他的心口，都是為了擊潰他的心理防線，探索到更多隱秘。
可是，萬人斬從上往下看，禾玉也正看著他，精致的臉就在他眼前，離得這麼近，似乎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萬人斬喉結微動，心思紊亂，心理防線徹底崩了。
卻和禾玉預想的崩不一樣，反而變得……曖昧氤氲。
禾玉：“？”
他“盡在掌握”的笑容微頓，奇怪地看了萬人斬一眼。
——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果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這個傻子的心思。
禾玉深吸一口氣，放下手，退後兩步，葉片都被他嫌惡地丟開。
萬人斬耳朵動了動，微微泛紅。
“噼啪——”
天空中依舊電閃雷鳴，那個家伙顯然還在悲傷。
真是小氣。
禾玉眼神無奈，搖了搖頭。
他再次抬頭看向萬人斬，這一次，他的眼神如刀，似乎能破開一切迷障，他的聲音意味深長：“NPC造反？上一屆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嗎？”
他根本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從萬人斬這裡知道真相，立刻捅出，在全宇宙直播中平靜說出。
萬人斬面色大變，什麼氤氲心思，全部消失不見。
彈幕瞬間門炸鍋——
“他們在說什麼？”
“什麼NPC造反，我怎麼聽不明白？”
“上一屆果然有問題！！頂流選秀這麼多屆從來沒出過問題，怎麼可能突然有什麼bug影響直播？”
“禾玉快逼問萬人斬，我們想知道！”
……
秋刀站起來，呼吸急促：“禾玉！他到底要幹什麼？萬人斬這個蠢貨，這麼重要的秘密都藏不住！”
他緊緊盯著前面投影，生怕他們再當眾說出更多的秘密。
投影中，禾玉一臉平靜，而萬人斬則面色蒼白。
愛情星。
禾玉和萬人斬面對面，隻有他能看清萬人斬眼底深處的警告和忌憚。
他將明面的對話轉到“心意相通”，用心聲開口：‘萬人斬，原原本本告訴我吧，你想要交換什麼都可以，戰鬥力提升方式也可以。’
從知道規則，他就考慮過用“心意相通”探知萬人斬的秘密，甚至在此之前，同鎮星練習過，現在用到萬人斬身上已十分熟練。
禾玉沒張口，但萬人斬卻似乎“聽”到他的聲音，從心裡感知到的。
他有些驚訝，卻很快鎮定下來。
耳朵動了動，萬人斬微微皺眉，也在心裡試探著回答：‘能這樣溝通？’
禾玉：‘當然能，捅出一點秘密就可以了，全部的秘密，我怎麼可能直接說出來？’何必打草驚蛇。
萬人斬深深看他一眼：‘你不要再調查了，會死，不管你有什麼算計都贏不了，我們在《頂流選秀》系統中，無論多強大，都會輸。’
禾玉：‘因為外面會幹預選秀？可以抹殺很多存在？包括NPC，也包括……我們？’
什麼完全不能幹預選秀系統，禾玉不相信，可能幹預是很難，但絕對不是不能幹預！
萬人斬抿唇，看禾玉的視線極為復雜。
他真是想不到，禾玉竟然僅從幾句話就推出了一些真相……
這家伙的腦袋太聰明了，真的能騙過他嗎？
禾玉再添一把火：‘我已經走進這個旋渦當中，你完完本本告訴我，我掌握更多信息，我們才有可能不被人隨意操控，這是救我，也是救你自己，誰讓你一進選秀呢？’
他的眼神認真，哪怕在萬人斬看來十分瘦小，卻始終有自信的底氣。
萬人斬和他對視。
好一會兒，萬人斬無聲嘆口氣，回憶起上一屆的事。
禾玉與他“心意相通”，瞬間門知道了上一屆發生的事情——
上一屆的選秀和這一屆差不多，隻有副本不同，參賽選手不同。因為死亡率太高，哪怕有可能成神，進來的天之驕子也沒有這一屆多。
可縱使這樣，也是高手雲集，那個時候的萬人斬根本排不進前十。
萬人斬想沒想過第一？
當然想過！想進來的人，都是奔著第一來的。
進入《頂流選秀》，幾乎所有人都是重新開始，暫時不如別人也沒有那麼可怕，萬人斬隻管埋頭闖副本。
前面一切正常，可進入廝殺賽後期，突然就變了。
NPC造反。
——這個判斷還是離開《頂流選秀》後才知道的。
在裡面的時候，他一直是處於疲於奔命狀態，裡面的NPC反了，原本的副本任務做不了，還必須要不斷躲閃，才能保住一命。
萬人斬闖副本時重傷，本來就在東躲西藏，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隱約聽說一些參賽選手們也跟著NPC反了。
為了穩定這件事，《頂流選秀》系統對裡面造反的NPC和參賽選手進行清剿。
是的，清剿。
上一屆在直播中斷期間門，根本不是廝殺變得激烈才導致大量死人，而是系統清剿。
換句話說——
造反的參賽選手不是死在比賽當中，而是死在系統清剿。
萬人斬本來也是要死的，莫名其妙活了下來。
他甚至成了唯一一個活口，也就理所當然成為上一屆“頂流”。
離開《頂流選秀》之後，他被官方關押了起來，聯邦的王宮以及主辦方不斷審問他發生了什麼。
等他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後，聯邦官方勒令他不許對外講，將這件事爛在心裡。
萬人斬敢講嗎？
裡面那麼多人都被清剿了，而且顯然和官方、主辦方有關系，他敢說，他就一定活不了。
畢竟，官方都讓他封口。
沒有禾玉的時候，萬人斬一點也不蠢。
‘所以，你覺得這件事和官方有關？’禾玉微微皺眉。
這件事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與NPC有關他知道，隻是沒想到……還和其他參賽選手也有關系。
參賽選手竟然跟著NPC造反？
萬人斬在心裡冷笑：‘你覺得沒關系嗎？我知道的線索很少，但官方聽完卻不調查，隻是封我的口……’
那些人對他反反復復審問，不就是要確定他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確定他不知道後，那些人才放松，讓他封口。
要不是上一屆必須有活人，他們也不會讓他活著出來！
禾玉不置可否，繼續追問：‘就這些嗎？’
遲疑片刻，萬人斬又說：‘其實，在我和聯邦官方接觸的過程中，偶爾間門還聽到了一個字——神。’
也就是說，上一屆NPC造反，不止與官方有關，還和“神”有關？
什麼神？
《頂流選秀》造出來的神嗎？
《頂流選秀》隻造出一個神——離湛。
‘那你又為什麼要再次進來？’禾玉問。
‘當然是想要證明我自己……也是，主辦方勸我進來的。’萬人斬這麼說。
禾玉看著他，眼神玩味。
此刻他們“心意相通”，基本上一個念頭，他們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思。
主辦方勸萬人斬進來，顯然是準備滅口，萬人斬有這個念頭，禾玉也能清晰感知到。
一進《頂流選秀》的萬人斬如果死在裡面，是不是再也沒人知道上一屆的事情了？
不過，事情尚未弄清楚，任何結論都不能蓋棺定論。
萬人斬挺狂的，但這麼狂妄的一個人，還是不敢和聯邦官方作對。
禾玉倒是不害怕，直接在心裡道：‘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這個問題，不僅教你修煉，等我推出真相的那一天，也一定告訴你。’
‘什麼問題？’萬人斬深呼吸。
禾玉開出來的條件真是讓人拒絕不了，他可以不要提高戰鬥力的辦法，但卻很好奇後者。
禾玉：‘那些參賽選手為什麼主動跟著NP造反，你知道NPC用什麼說服了他們？還是操控了他們？’
萬人斬搖搖頭：‘不是的，那些人沒被操控，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加入NPC，但我知道，他們是自願的，被操控的應該是NPC！’
禾玉點點頭，眼神思索。
上一屆的真正問題是NPC造反，但NPC是被制造出來的，所以NPC造反是被一個“人”或者一個“NPC”操控。
參賽選手們在清醒的狀態下跟著NPC造反，總不會是真的跟著NPC？而是……跟著操控NPC的存在才對。
——“那個存在”用什麼讓參賽選手信任？
——還是“那個存在”隻要出現，參賽選手就會信任他？
可惜，造反失敗，他們被系統清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