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不相欠 3704 2024-11-07 13:11:41

他一邊嘴上說著我是他女朋友,一邊懷裡不停換著新歡。我知道,他是故意讓我難堪。


「但是,蔣既予,我不欠你的。」


放學鈴打響,學生陸續出來,三中外的街道瞬間熙熙攘攘。


忽然,一輛張揚的超跑飛馳而過,巨大的馬達轟鳴聲貫徹人耳。


「誒,那是蔣既予吧?剛車上是不是又帶了個女的?我其實一直想問他成年了嗎就開車。」


「嗐!公子哥還擔心無證駕駛這種事嘛。」


「你說他自己說的時沅是他女朋友,但天天和不同的女的膩在一起,這是幾個意思啊?」


「要我說,也不能怪他,時沅雖然也挺好看的,但和蔣既予其實挺不搭的,就看起來,倆人一點也不合適。」


「不搭可以分手啊!這樣也不太把時沅當回事兒了吧。」


同班同學的爭論一字不落地傳入身後時沅的耳朵裡。


這些話她已經聽了無數遍,來來回回就這幾句。


她低頭走著,眼睛看著地磚上的縫隙交替後退。


腦海裡卻回想到兩人的初遇。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和蔣既予相識於7歲,從小學到高中,他們都在同一所學校,至今已經11年了。


記憶中的蔣既予陽光,善良,甚至曾一度給了她極致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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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事兒的男生看她好欺負,悄悄把自己鉛筆盒藏在她書包裡,又告訴老師,是時沅偷偷拿的。


所有同學的目光都充滿了譴責,但那時明明也是幼小的蔣既予,卻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相信她。


男孩劍眉星目,鼻挺目邃,成績名列前茅,家境殷實,所有光環打在他的身上,但他隻偏愛時沅。


升了國中,學生情竇初開,不少女生對蔣既予少女懷春。


看到時沅總跟他形影不離,便總會有人時不時地針對她,給她下絆子。


每每這時,蔣既予都會站出來維護她,澄清兩人朋友的身份。


但初三那年,那個陽光一般,永遠充滿朝氣的少年身上發生了巨變。


每次回想到這, 時沅的眼睛都會變得酸澀,卻又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件事。


像是自虐般地,一遍一遍清醒地提醒自己,有多虧欠蔣既予。


她早已習慣了依賴蔣既予,從小形成的懦弱安靜的性格也從未有所改善。


所以,那天她在又被他的追求者欺負找茬後,再一次打了電話給他。


蔣既予得了消息很快就騎車從家出來找到她,帶她去吃霜淇淋,像往常一樣溫聲細語地安慰。


快到中午時,蔣既予問:「去我家吃飯嗎?今天我媽做了醪糟湯圓。」


時沅想了下,點點頭:「嗯嗯!我也想吃阿姨做的小湯圓了。」


蔣既予慢悠悠地騎車帶著她,光束透過綠葉蔥蔥形成光斑,映在地上,車上,男生的衛衣和女生的棉布裙上。


後來想起時,那竟是兩人最後一次和諧靜好的畫面。


蔣既予的笑容在看到別墅二樓的洶湧大火時戛然而止。


消防來的很及時,但擋不住乾燥的風裹挾著的漫天火勢。


蔣既予瞳眸裡映著火焰,扔下車子就沖進火場,卻被他父親死死抱住。


男生眼睜睜地看著火一點點被撲滅,一切變成廢墟塵埃落定後,媽媽也沒有走出來。


他脫力地跪在地上,怔怔地看向那片灰燼。


時沅滿臉淚水,伸手去拉他,卻被一把甩開。


蔣既予撐著膝蓋踉蹌站起來,黑眸看了她很久,像攤死水毫無情緒。


良久,才慢慢開口,他聲音沙啞:「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


以他的成績,完全可以升上市內最好的高中。


但經歷了這場大變故後,成績一落千丈,最後和時沅同樣來到了三中。


後來時沅一直想找機會跟他說話,跟他道歉。


但那一年,他幾乎像個孤魂野鬼,誰也不理,隻是獨自遊蕩。


大學聯考結束後,時沅去到他家門口站了一下午也未等到他出來。


一直到高中剛開學時,她再次看到了三個月不見的蔣既予。


但他忽然像變了一個人,明明還是那麼俊秀的外表,眼神卻不再那麼澄澈。


即使這樣,他一來學校也立刻成為了風雲人物。


某天他忽然主動找上她,他說,「阿沅,做我女朋友嗎?」


男生背對著太陽站在她的面前,讓人看不清神情。


那時,時沅還不知,這句話會像根結實的尼龍捆繩束縛住她兩年。


......


時沅回到家,想起剛才他車上的女生似乎是艾寧,打開手機給蔣既予發了條資訊:你回家了嗎?


她曾在廁所見過艾寧抽煙,怕蔣既予跟她在一起久了也會染上,不免有些擔心。


他提出在一起時,她正被巨大的愧疚感壓得窒息,於是沒多猶豫便點頭答應,這就好像她給自己找的心裡慰藉。


曾經國中時代,她似乎是對他有過一些懵懂的悸動,但現在全被莫大的自責所代替。


蔣既予高調地告訴所有人他和時沅的關係,卻又和別的女生曖昧不清,是有意讓她難堪。


她又不傻,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每每聽到那些帶著嘲諷貶低甚至憐憫的言論,她也會感覺很疲憊。


但隻要想到那年男生撕心裂肺的哭聲,就似乎永遠無法對蔣既予說出拒絕。


......


金屬樂器的擦彈聲貫穿著人的耳膜,刺激著人的腦神經,促使其亢奮。


蔣既予單手搖著骰子,聽他們叫數。


兜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來摁亮。


「時沅:你回家了嗎?」


他嗤笑一聲,又摁滅螢幕,隨手扔在沙發上。


懶洋洋地掀了掀唇,說:「6個3。」


下家眼睛一亮,喊道:「予哥,開!」


「我一個也沒有!」


「我也隻有一個,嘿嘿。」


兩人說著已經興沖沖地把酒給他倒上了。


蔣既予沖他們揚揚下巴:「自己打開。」


「予哥輸得都很驕傲啊。」


一人邊說邊拿開盅,4個3和兩個1。


「......」剛才嘚瑟的兩人瞬間沉默。


艾寧穿著超短熱褲,晃著一雙性感的蜜色長腿悠悠走過來,看向他們:「又輸了吧?」


其中一人抱怨:「蔣哥這也太神了,搖了個豹子出來,我們怎麼玩的過。」


她瞥他一眼:「你怎麼不說自己菜。」


蔣既予磕出一根煙點上,又慢慢吐出霧,靠回沙發,像是沒在意他們說了什麼。


......


第二天很早,還不到6點,時沅就自然醒過來,像是記掛著某事。


她第一時間摁打開手機,沒有未讀資訊。


他一直沒回。


時沅眨了眨眼,有些酸澀,不知是沒睡好還是因為別的。


她索性起了床,洗漱穿戴整齊後,在餐桌上給媽媽留了一張自己今天買早飯的字條就靜悄悄地離開。


時沅到教室時,空蕩蕩的教室隻有一個人。


忽然,眼神在她身後座位上頓住。


她的座位是倒數第二排,他們班的最後一排都是空出來的,以便考試時座位佈局的變動。


但現在,她後面的座位坐了一個人。


時沅慢慢走近,是個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臉埋在臂彎裡,看不清五官。


但從外形和髮型來看,這似乎不是他們班的人。


是轉校生嗎?時沅看著他想。


不知是不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熟睡中的人似有感應一般忽然醒了,抬頭看向她。


時沅被嚇了個猝不及防,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男生淡淡瞥她一眼後繼續趴回去睡覺。


「......」


的確是一副陌生面孔,薄唇挺鼻,皮膚冷白。


雖然長相好看卻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時沅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單詞本默寫,不再去想。


學生稀稀散散地逐漸到班,不少人注意到最後一排的那個身影,好奇地張望了幾眼。


直到開始上課前,班主任進了教室才給出答案。


但她也隻是簡短地介紹了幾句,似乎不願多說。


所以大家也隻知道班裡來了一名轉校生,叫江忱。


而整個過程中,當事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


「時沅吶,你知道昨天放學後蔣既予又帶著個女生兜風去了嗎?那女的好像是艾寧。」


同桌錢琳猶豫地看著她,語氣有些擔心。


時沅記筆記的筆頓了頓,隨即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寫,她抬頭看著黑板,輕聲嗯了一聲。


錢琳看著她清秀瑩白的側臉,有些為她不值,「這就是純純的渣男啊!你還不跟他分手留著過年宰嗎?」


接著又小聲嘟囔:「你都不知道他們背後怎麼說你的...」


光她有意無意地就聽見不少:時沅這屬實是蔣既予的舔狗了啊,都這樣了還不分;聽說蔣既予想跟她分來著,但她一直哭鬧纏著蔣既予,這才沒分。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她又不能告訴時沅,她知道她不是這種人,但難堵悠悠眾口。


時沅看著本子上逐漸不認識的字跡,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寫什麼。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些人會說什麼,她隻會比錢琳聽到的更多更亂。


但現在更需要靜下心來聽老師講長難句的複合結構和語法。


灼目刺眼的陽光透進縫隙照射在江忱的臉上,男生懶懶地睜開眼睛,逐漸清醒。


他抬頭一瞬,聽見前面女孩的輕音:「可是我沒有一點辦法。」


高二是在排滿的課程和一摞摞作業中艱難度過的,這一學年隻是沒有高三壓力重,但學習內容根本算不上輕鬆。


很多科任老師甚至為了擠出時間,會提前幾分鐘上課,隻留給學生一個上廁所的時間。


比如下一節的地理課。


時沅正握著手機,緊抿唇看著螢幕。


「蔣既予:我沒吃早飯。」


這是要讓她買好給他送過去。


時沅皺著眉看了眼時間。


超市就在樓下倒是不遠,但理科在另外一幢樓。


隻猶豫了一瞬,她拿起小錢袋就連忙跑下樓。


時沅握著袋子站在他們班門口,喘著氣對坐在門邊上的人說:「同學,麻煩幫我叫下你們班蔣既予。」


她在樓道裡來回走著,幾秒鐘就抬腕看眼表。


就在她耐不住準備把早餐讓他們班人代為轉交時,蔣既予悠悠地走了出來。


時沅忙遞過去,「給你,牛奶也是溫的,麵包...」


蔣既予出言打斷她:「我給你又發了微信說我不用了,你沒看到嗎?」


時沅愣住:「沒有,我沒帶手機。」


蔣既予沒管她的怔愣,隻瞥了眼伸過來的袋子,不鹹不淡地開口:「你拿回去吧,我吃過了。」


說完就轉身回了教室,沒再管她。


時沅站在原地,勾住袋子的手握緊。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她才回神,忙跑回教室


「報告。」她喘著氣站在門口。


所有人的視線一瞬間被她吸引,包括百無聊賴的江忱也看了她一眼。


地理老師一個眼風也沒瞥過去,任由女孩尷尬地站在門口。


直到默寫完氣候分佈圖,最後一排同學站起來收的時候,老師才偏頭看了她一眼,「進來吧。」


時沅走回座位,身後的聲音卻沒停。


「有些人,如果對我提前上課有意見就去找你們班主任說去,要不然就別上。高二的學生了,馬上升高三,還不知道珍惜時間呢!」


「連最基本的按時到班都做不到,以後出身社會也不一定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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