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丫頭!死丫頭!
快到晚上的時候,姜也才回一個電話過來,聽著那邊口音就知道已經不在國內了。
我壓制著脾氣:「趕緊給我滾回來,你這個新娘走了這婚禮算怎麼回事!」
姜也迷惑地「啊」了一聲:「他怎麼還沒有搞定?」
我沒聽懂她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哥拜託你了,我就不回去了,辛苦你跟那邊解釋一下了,哎呀我手機要沒電了,拜拜。」
「姜也!」
她掛了。
我不死心打過去,已經沒人接了。
不行,必須把這丫頭抓住問個清楚。
我剛走到門口,門就從外面開了。
薄從安走進來將門關上,眸光溫涼:「不是讓你等我嗎?你要去哪裡?」
「我要出國一趟。」
我光顧著去哪裡揪姜也,絲毫沒注意到男人的眼神變化。
「你要是走了,不回來了怎麼辦?」
我睜大眼睛說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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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嗎?」他垂眼喃喃了這一句,又抬頭目光對向我,「可你以前就這樣的。」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我努力回想,壓根想不起來見過薄從安這號人。
最大的可能是,他認錯人了。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男人臉色瞬變。
他邊走過來,邊轉動著手腕,將我圍堵在落地式窗前,咬牙切齒:「姜謹言,你就算是化作灰我也不可能認錯的!」
等等,等等。
誰能告訴我事情怎麼會轉變成這樣。
這家伙,看著柔柔弱弱的,這麼有力!
硬的不行就軟的。
「薄從安,你先冷靜一下,我覺得我們先——」
男人的五官在視線中放大,他壓下頭。
我愣在原地,身體僵住。
薄從安瘋了。
他像個瘋狗一樣啃咬著我,無處避免。
我氣得眼睛都紅了。
抬手就要揍人,被他抓住腕骨舉過頭頂,妥妥的壓制,完全反抗不了一點。
可是很奇怪的是,我並不排斥同行的這種行為,隻是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性取向的事情一直都是我瞞得死死的秘密。
害怕被異樣的眼光盯著,同時也怕給姜也帶來困擾。
多年偽裝的硬殼被眼前這個男人強制性撬開。
薄從安扶著我,抵額輕輕喘氣。
我和他的關系,也就是在這個夜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11
我被薄從安囚禁了。
也可以說是圈養.......
除了不能離開他的家,一切都還自由,要什麼有什麼,用的都是最好的,甚至他手下那些傭人管家對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好似一點都不意外。
薄管家躬身道:「姜先生,我們少爺交代了,你需要什麼盡管開口。」
我扶額:「我還有工作,失蹤兩天,那邊的人找不到我估計都要報警了。
還有,薄從安這種行為是違法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身後遠遠地,傳來某人的聲音——
「不是你說的,隻要我能原諒你妹妹的逃婚,你就什麼都願意嗎?」
薄管家見沒他什麼事了,頷首下去。
他們給我安排的房間在頂樓,有七層高,成功打消我跳窗逃走的想法。
「我說的補償,要麼是金錢,要麼是做牛做馬,什麼時候說過這種!」
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不簡單,真不簡單。
薄從安應該是剛開會回來,一身很商務的深色西裝,面上是還未完全消散的生人勿近。
「做牛做馬不需要,我隻要你做我的人。
「還有,我看起來很缺錢嗎?」
我忽地來一句:「你總不能說缺愛吧?」
他聽聞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
不否認就是承認咯。
我咬牙切齒:「薄從安,我真是看錯你了!」
薄從安一邊聽我講,一邊悄無聲息地反手將門鎖上。
「那你說說,第一次看到我是什麼印象?」
至少不是現在這樣禽獸。
我提出與他好好談談。
「不談。」男人搖頭。
薄從安坐在沙發上,點了點旁邊:「坐過來。」
憑什麼命令我!
我也搖頭:「不坐。」
「呵。」他笑了下,「其實讓我放你人身自由也不是不行。」
看他有松口的跡象,我也不磨蹭了,一屁股坐過去:「請講。」
薄從安懶懶散散靠著沙發:「你搬到這裡住。」
我氣笑了。
「和我現在這樣,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前者是我逼迫,後者是你自願的。」
賤人!
他眼皮子一撩:「你罵我?」
我呵呵笑:「不敢。」
「咬我都敢,罵我怎麼不敢了。」
又提起那晚的事情!
我嚴重懷疑薄從安是故意的。
不對!
我現在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男人身子一僵,慢慢坐正。
見他不說話,我自動認為是心虛了,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薄從安!你他媽是不是騙婚!老實交代!」
我不敢想象,若是真是這樣,要是姜也沒逃婚,中了這個狗男人的奸計,她以後過的該是什麼苦日子。
「不是,我沒有害姜也。」
「好,那你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
薄從安抿了抿唇:「其實——」
「其實我是雙性人。」
我:......
薄從安舉起四根手指:「但是我發誓,沒談過戀愛,男人女人都沒有,很幹凈。」
不知怎的,他最後一句話很意味深長啊。
12
談判到最後,我勉勉強強妥協。
答應住進來,他也不會限制我的出行。
但是當我從薄家離開後,二話不說搬離了先前住的那個家,重新找了個房子住。
至於薄從安留的名片,早就丟置了。
笑話,我堂堂一米八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真會那麼容易妥協嗎?
反正姜也這個軟肋也在國外逃之夭夭了,我也沒什麼好怕受威脅的。
連公司都沒去露面,而是給江河打的視頻報平安。
「姜哥你騙我!」
這小子一臉幽怨樣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拋妻棄子了。
「好好說話,我騙你啥了?」
「你的喜糖恐怕是從種甘蔗開始的吧,別說這幾天在跟你那個心上人甜甜蜜蜜,忘記了咱們這麼多人專門等著呢。」
我聽到這句話莫名耳朵燙。
現在滿腦子都是薄從安用著半是威脅,半是蠱惑的語氣說著一些耳紅的話。
賤人!
我有絲絲後悔,怎麼不刀了他!
我姜謹言這輩子還沒有在誰手上栽過,最大的黑粉就是薄從安!
為了不讓謊言越演越烈,我直接攤牌了。
「沒,失戀了,這幾天躲家裡傷懷,對了,我還要請一陣子的假去國外散心,你知道就行了,別到處囔囔。」
散心是假,逮姜也是真。
順便,萬一薄從安那邊生氣我言而無信,做出更偏激的事情怎麼辦......
我努力甩掉腦子裡一些可怕的想法。
13
聽說我失戀了,江河說什麼都要請我去喝酒。
他拍著胸脯:「失戀算什麼,不就是喝一杯酒就能消愁的嘛,放心,我絕對讓你乘興而歸。」
我猶豫了一下,想到也是為了我好,就答應去了。
直到,看到眼前情形時。
我挑著眉皮笑肉不笑道:「玩我呢?」
江河真是富二代這個事情,我算是接受了。
他穿著亮眼的紅色衛衣,脖子上掛著誇張的項鏈,頭發向後倒,浪裡浪氣的。
指著對面一排排的姑娘:「姜哥,這些可都是我這圈子能叫來的所有美女了,放心,都是情場高手,保證哄得你嘴角下不來。」
我一把推開他。
「你把我當鴨了?
「江河,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江富二代也是有軟肋的。
軟肋就是錢。
別看他家裡有錢,但是家裡有錢跟他有什麼關系?所以他大學畢業就被老母親趕出來自食其力了,除了提供基礎的房子車子,生活全靠自己。
表面他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公子哥。
實際上,申請個夜宵報銷都能跟我磨蹭老半天的摳子了。
江河慫巴巴地揮手讓那些人走了。γʐ
偌大的卡座,一下子空蕩蕩的。
我自顧自地倒酒,遞給他一杯,碰了下。
「謝了。」
心意領到了,他本意不壞,我也隻是擺擺樣子而已。
江河惆悵了三秒,又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靠近我耳朵:「姜哥,你不喜歡美女,是不是喜歡帥哥啊?」
剛下喉的酒上不去,下不來,咳得我眼淚都出來了,臉也緊接著紅了。
江河愧疚幫我拍拍背:「姜哥你也不用這麼大的反應,我隻是猜猜嘛,再說了同性戀也沒多稀奇啊,就你這行的,我真沒少見了。」
被我反扣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下,是有消息彈進來。
我打發他去給我倒杯溫水,看看來信人是誰。
一串陌生短信:【在哪兒?】
14
不認識的號碼一律當作垃圾短信,我正要關上手機,又有消息。
【看到不回,是想讓我當面問你嗎?
【我其實是很樂意的。】
這語氣!
除了薄從安還能是誰!
我憑著直覺猛然抬頭。
這家酒吧很大,樓上是給貴賓消遣的。
正對面二樓憑欄處,站著一小群人,臉一個賽一個的好看,瞧那氣質,俗人仰慕的那種圈子。
其中一個男子微微低著頭,彎腰雙手搭在欄桿上,黑襯衫,灰白頭發,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臉嘛乍一看還有些雌雄莫辨,朦朧神秘。
我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個詞。
病嬌。
嗯,對,病嬌。
所以從一開始,薄從安就看到我了。
然後一直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男人像是讀懂了心思,略微高貴冷眼地勾了下唇。
【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笑死。
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啊,把我當什麼。
所以我轉頭重新坐好,對於身後炙熱的眼神自動忽略。
江河沒敢出幺蛾子了,跟我談了會兒心,見時間不早,我提出散伙。
「這麼早,姜哥你養生啊?」
我此時的屁股跟扎了針似的,完全坐不住,隨意敷衍一下起身準備走。
前方半米不到處有人擋住去路。
不用抬頭我就知道是誰,正要換個方向走,手腕被人抓住。
「姜謹言,騙我好玩嗎?」
為什麼我會從這句話解讀出自己是個穿褲子不認賬的渣男錯覺呢?
江河還愣在原地,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薄從安。
「你們......你們,難道是......」
「河兒。」說話的是跟在薄從安身後下來的那群人其中一個,我認識,正是唐州的男人——陸棠。
而我,笑死。
沒逃走。
15
我被薄從安堵在洗手間。
「真打算一輩子關住我啊?」
「也不是不行。」他臉色太過於淡定,淡定得太反常了。
我受夠了,推開他就要走:「我要回家。」
腰間被纏上手,男人將我拉回去。
有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逼近,但是眼前這個把我壁咚的人絲毫不慌,一點都不怕被看到的樣子。
我慌了:「薄從安,有人來了!」
「來就來,怕什麼?」
他垂眼盯著我的唇,完全不關注除外的事情。
我咬著唇:「薄從安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好啊,我挺想看看你怎麼不客氣的。」
「是用嘴,還是——」他視線慢慢向下移動......
混蛋!
我用膝蓋頂,被他先一步制止住了。
「吻我。」男人眼裡的欲望不加掩飾,赤裸裸的。
「不要!」
腳步聲已經在門口了,是幾個喝醉酒的男人,嘻嘻哈哈進來。
腰間的手收緊。
「姜謹言,我不想逼你,可是你要走了,我怎麼辦?」
他這個樣子,跟他現在所做的行為實在違和。
可是壓根沒時間細問了。
靠!
我扶過薄從安的頭,稍稍偏過臉吻上去。
心跳加速,更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還是一個男人。
直到整個人被塞進隔間裡,薄從安克制地抱著我喘氣。
外面人聲嘈雜,他靠在我耳邊說——
「所以,我決定跟隨著你走,死也不放手。」
確證了,薄從安就是個病嬌。
我臉還是紅的,又不敢大聲說話,隻能低罵:「有病!」
時間若是能回到一個月前,我死也不會招惹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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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被送到薄家時,我也沒有第一次那樣拘束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一件事情。
薄從安這人,到底是圖我什麼?
說一見鐘情,這種哄小孩的話術我是不信的,可是我身上又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做的。
但是顯然這會兒薄從安沒時間理會我。
薄家來客人了。
聽管家說,那是他唯一的叔叔。
其實看起來也就比薄從安大五六歲的樣子,但是他走姿奇怪,撐著一根拐杖。
我後面才看清,他的左腿是截肢的,安裝了一條機器腿。
薄家的男人沒一個長得差的,就拿薄從安來說吧,好看是好看,就是笑意藏著針似的,隨時感覺下一秒這男人就能要你命。
而眼前這位稍微年長點的,世家養出來的貴公子氣場,溫文爾雅。
「姜先生。」
我也收起些許不正經,頷首回應:「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