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已經醉得幾乎不省人事了，安安靜靜地睡在旁邊，越靠近，冷淡的雪松味就越發濃鬱。
陳璟這樣沉睡的模樣，似乎也沒那麼令人討厭了。
直到他因車速太快帶起的顛簸嘟囔了一聲，我才逐漸回過神來。
「劉叔，開慢點吧。」我順手摁下他那邊的車窗，直到風吹了進來，雪松味的信息素才慢慢變淡。
車慢慢駛進陳家，我拍了拍陳璟：「醒醒，到家了。」
可他依舊是不省人事。
最後我隻好和劉叔一起把人送回他房間裡。
一夜折騰，原本是累得不輕，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總回想起陳璟喝酒後微醺的那張臉來。
磨蹭到兩點，還是沒睡著，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給陳璟發了條消息：
【明明不會喝酒，為什麼還要替我擋酒？】
消息過去沒兩秒，瞬間就有了回復：【我願意為你醉。
我的眼神定格在屏幕上，我呆呆地看著這幾個字，突然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
心跳突然跳得很快，我甚至能想象到陳璟發這條消息的所有表情。
明明陳璟以前不是這樣的，難不成他壓根就沒喝醉？我按捺住爬墻過去找他問個清楚的沖動。
【你不是喝醉了嗎？】
【剛上廁所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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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那你早點睡吧。】
7
第二天早上六點，張悅的電話打了過來。
「鬱哥，快去看學校論壇，你和陳璟被偷拍了，還有人爆出來，說……說……」
我用手揉了揉眼，嘗試讓自己清醒：「說什麼？」
「說你是 Omega，你分化成了 Omega？」
張悅的聲音不大，可我聽到他的話卻是瞬間就清醒了。
「什麼？？？」
我當即掛斷電話，進入學校論壇。
果然那天陳璟密室抱著我和昨晚我扶著陳璟的照片被拍了，頂上的標題居然還是：
【驚！二中校霸竟然分化成 Omega，昔日死對頭竟成曖昧戀人！】
對方甚至把我在醫院的診斷證明都偷偷搞到了。
陳璟的消息在這時候發了進來：
【鬱程，論壇上的事，不是我幹的。】
【我知道不是你，諒你也沒這個膽。】
我飛快地給陳璟回了消息，腦海裡已經有了目標人物。
……
果然在去學校的路上，一中那幾個之前被我打趴的幾個小癟三出現了。
「你們倒是心急，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們麻煩，你們就自投羅網了？」
我把書包在旁邊樹下一扔。扭了扭脖子往前走。
「鬱程，別裝模作樣了，現在誰還不知道，你他媽分化成了個破 Omega，還有什麼資格在我們面前囂張？」
那幾個之前分化成 Beta 的小混混跟在一個 Alpha 後面，手裡還拿著棍子。
他丫的，剛出門的時候居然忘帶家伙事了。
「就憑你們，哪怕我就是分化成了 Omega，打你們也綽綽有餘。」
就在我空手準備上前時，一個黑色衣服的人手裡拿著棍子沖在我前面，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下一秒，對面的 Alpha 已經被打趴在地了。
來的人……居然是……陳璟。
「你怎麼來了？」
「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到你？」陳璟朝著我走過來，目光熾熱，仿佛要將我穿透。
這樣帶著憤怒氣息的陳璟是我以前從沒見過的，而他此刻憤怒的來源，似乎是為了我。
但下一秒我就徹底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裡剔除了。
想什麼呢？陳璟這種人，我太了解了。從小就高傲慣了，怎麼可能會隨便為了一個人就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呢？
「我沒事，這會兒都上課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今天早上起來頭有些痛，磨蹭了一下就晚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
看吧，我就說他就是湊巧經過。
「好你個鬱程，打架歸打架，居然還帶男朋友？你這是勝之不武。」
好你個勝之不武，你踏馬帶一群小弟來的時候我有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鬼？他不是我男朋友。」
很明顯他們不相信我的話，互相攙扶著離開了現場。
「那我應該是你的什麼呢？」這時又輪到陳璟不淡定了。
「你是我……死對頭，對，死對頭。」
「可你之前不是說咱們已經化敵為友了嗎？」他語氣平淡，卻仍舊步步緊逼。
「那咱們就是朋友，是朋友。」我吞了吞口水，假裝淡定地回答。
誰知陳璟隻是懶懶地笑了笑，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可他怎麼笑得我心裡有些發毛是怎麼回事？
……
「鬱哥，你不會真的分化成了 Omega？」方文元一見我立馬沖了過來。
「嗯。」我突然想起那個醫生的話。
她說得果然很對，我也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快就接受了自己分化成了 Omega 的事實。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陳璟。
【今天放學有安排嗎？】
我：【沒。】
陳璟：【請你吃飯看電影去嗎？】
我：【理由？】
陳璟：【你說我是你的朋友，朋友一起去吃個飯看電影不過分吧？】
這……似乎的確很合理，我平常也經常和張悅、方文元他們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的。
我：【好吧。】
陳璟：【你想看什麼電影？】
我：【都行。】
8
當接過陳璟手裡的電影票，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給買了。
恐怖片……
陳丫，你小子故意的吧？
「我大概看了一下，今天這個時間段的隻有這一場。」陳璟抱著可樂和爆米花，一臉抱歉。
「沒事，聽說這部電影評分挺好的，我也挺期待的！」
期待個鬼啦！
電影開始，原本鏡頭還很正常，結果到後面男女主曖昧的時候，畫面突然一轉。
我手裡拿著的爆米花一抖，直接撒在陳璟身上了。
「害怕？」陳璟低冷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誰害怕了？」
我抱著爆米花盒子繼續瞇著眼往下看。
陳璟輕笑了一聲。
他媽的，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愛笑？
「怕可以拉著我的手。」冷不丁地他又蹦出來一句。
這次……我真的要生氣了……
就在我咬牙準備回懟他的瞬間，一個驚世駭俗的鏡頭掃過，兩個鬼出現在畫面裡。
「臥槽！」我瞬間感到背後一陣發涼。
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死死地拽住了陳璟的手了。
隻是，為什麼會是十指緊扣？
誰能來解釋一下？
「陳……」還有，我的聲音怎麼變了？
該不會？
「那怎麼辦？」我頓時又多了幾分害怕。
這可是在電影院，大庭廣眾之下，我和陳璟的信息素匹配度還是百分之百。
我轉頭看著陳璟，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汗。
而前面已經有人聞到我們這邊散發的信息素，開始頻頻回頭了。
「別怕，我包裡有抑制劑和抑制貼，你先貼上。」
我聞言趕緊拿起放在旁邊的包翻找起來，果然有兩片抑制貼。
我忍著難受，趕緊撕開一片給自己貼上，順帶撕開一片貼在了陳璟的後頸處。
電影最終還是沒能看完，我們坐了以前小學常坐的那輛公交車回家。
時間太晚了，公交車上沒什麼人，投完幣後，我原以為陳璟會坐在我旁邊的，結果他坐在了以前他最常坐的位置上。
最後兩排，永遠顛簸的位置。
我回頭，正對上他那張好看的眼睛。其實哪怕不回頭，我都能猜到陳璟在偷偷看我。
那時我家剛搬到陳家隔壁，我爸媽工作忙，總是忘記送我去上學，家離公司很遠，劉叔每次送她們上班總要花費很多時間，我隻好自己坐附近的公交去學校。
可現在回想起來，陳璟居然也每天擠公交上學。
還有從前的每一次交鋒，似乎經常是他故意在挑刺的。
而最近他怎麼又像是變了個人？
一路上，我看著窗外景色發呆，可心緒卻越理越亂。
車站離家有十分鐘的路程，我從前門下車，停下來等陳璟。
這居然是我印象裡第一次等他。
「陳璟，你是不是喜歡我？」既然想不明白，幹脆就直截了當地問好了。
陳璟那雙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突然就笑了：
「鬱程，我該說你反射弧確實有些長了，我都做得這麼明顯了，你居然才發現？」
這一回坦坦蕩蕩的人成了他，臉紅到心跳不止的人竟成了我。
「鬱程，我喜歡你，但我不希望這成為你的困擾，你就算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怎麼樣，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強迫你去幹你不喜歡的事情。」
……
更嚴重的是還出現了信息素紊亂的現象。
哪怕已經打過抑制劑了，渾身的燥熱仍然壓不下去。
這時我突然想起醫生說過，信息素紊亂藥物無法調節時可以採用物理調節的辦法。
就是讓同匹配度的人釋放出安撫信息素可以達到緩解的功效。
於是我拿起手機給陳璟發了條消息，讓他把後頸處的抑制貼摘了。
十秒鐘後，獨屬於陳璟身上的雪松味慢慢傳了過來。
可是卻總是若有若無的，距離太遠，稀薄的信息素不但沒能起到安撫作用。
反而我身上越來越熱，也越來越渴了。
真是瘋了……
就在我貼著墻站了十分鐘後，我舔了舔幹涸的唇，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一分鐘後，我敲響了陳璟房間的窗戶。
「你怎麼過來了？」陳璟顯然對我的舉動感到驚訝。
「我好難受。」我站在空調外機上。
「讓我進去吧。」聲音不自地發軟。
陳璟立馬側開身體讓我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