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也喜歡什麽?我剛剛要說什麽?為什麽覺得哪裏很不對勁?
窗外的煙花還在燃放,歡喜浮上每個人的臉,韓堯環顧四周,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沒有動作。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挖走了一塊,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消失了,可是他想不起來。
符惜書被拉到了一個純白的空間,她身上還穿著那件白色的禮服,而韓堯手上的溫度好像還停留在她發間。
她擡眼看了茫茫然的四周,微微一動手指,手上有種陌生又熟悉的力量。
這種力量陪伴了她走過大半輩子,隻是離開了她幾個月,如今在這個跳換空間回到她身上了——就是飛升期冰靈根的靈力。
這種空間在修真界叫做儲物空間或者是靈識空間,隻是在這裏,系統稱這個空間為跳換空間。
“宿主可以在這裏小憩片刻,稍後進入下一個世界。”系統說。
符惜書皺眉,說:“我要回去那個世界,我不會去下個世界。”
系統刻板地說:“任務完成後每個世界不得停留。”它剛說完,發現符惜書正在逛商店,以為以符惜書的思維這麽快就想通了。
卻看符惜書的手指移動到□□上,1000金幣。
原來她並不是和系統商量,而是通知它而已。
系統冷靜地說:“宿主,作為電子産品,系統不會隨著宿主生命的消亡而消亡,如果宿主自盡,系統會被安排給別的宿主。”
換言之,如果符惜書想弄所謂魚死網破,那也隻會是魚死,而網毫發無損。
符惜書似乎冷笑了一聲。
她翻到下一頁,挑出了一柄同樣價值1000金幣的槍,但這把槍和“星空顯現槍”一樣隻是一種雞肋科技産品,系統正疑惑她要幹什麽,隻看符惜書結賬,將槍從商城中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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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波幹擾槍”,商品簡介中說明了這種槍隻是具有電波幹擾的作用,不過唯一特別的是幹擾電波後可以篡改其中的數據。
系統略顯無奈:“宿主,這種科技産品不能對系統産生幹擾。”
系統制造商也不是傻的,怎麽可能做出能幹擾系統的産物呢?
符惜書掂了掂手上的槍,隨後對著自己按動開關,半晌過後,系統確實仍毫發無損。
她再次拿起槍。
系統有點驚訝:“你也不是個死腦筋的,既然沒用為什麽還要再試一次呢?”
符惜書沒有聽它的話,隻是對著自己的腦袋,再次按動開關,這一次不同於上一次,系統明顯感覺到操縱後臺的震動。
雖然不知道宿主是怎麽做到的,但是系統從數據變化中感到了危險,第一個沒辦法操縱的就是符惜書的身體數值,以至於它不能及時控制符惜書的動作。
系統慌了:“宿主你在做什麽?三思而後行!”
符惜書知道,這下對藥了。
她加大了力度。
這已經不是一把普通的電波幹擾槍了,她將她身上的靈力全部灌到槍中,不止加強了槍的力度,而且通過電波,她試著將冰靈根的靈力化成能夠影響系統操作的靈氣,而且電子産品的克星是水,再防水的産品,也擋不住這種全方位的進擊。
她賭對了。
此時系統的聲音越來越慌張:“宿主,此行為損人不利己,這裏時間流速十分快,就算你要回去,我們說話的時間就過了幾年了,沒必要!而且強行解綁系統會造成……”
“不解綁呢?”她手上動作沒停,但聲音低低的,問。
系統連忙拋出許多好處:“不解綁自然有十分多的好處,不止接下來能體驗各種世界,還有大量攻略獎品,比如拿著現代武器到古代……”
“我想隻在一個世界。”
“抱歉,系統被制造出來的初衷便是遊歷多種世界,但是……”系統還在盡力辯駁。
符惜書加大了靈力輸出,嘴角留著一抹嘲諷的笑:“留你何用。”
自從韓堯參加了堂姐的婚禮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了,他本來就不愛和女生親近,現在更不願意和女生獨處,連世家的面子都不給。
韓家甚至以為韓堯是不是喜歡上男孩子,但此時韓堯就會為自己辯駁:“我有女朋友的。”
但一問是誰,他脾氣就上來了,冷冷地說:“我說有就是有。”
這下誰也不敢問他了。
小道消息傳聞,在堂姐的婚禮上,韓堯和一個女孩私定終身了,可女孩鴿了他,導致韓堯覺得沒面子,又舍不得忘記她,就一直在等她。
某天別人在八卦的時候,恰好被韓堯聽到了這個版本的八卦。
沒想到韓堯也不生氣,就摸著下巴思考:“或許你們說得對。”
就是有一個人,把他撇下了,撇在這裏,來的時候像彗星一樣突兀地闖入群星之中,走的時候更快,連星尾的光芒都不剩。
到底是誰?
有時候半夜他會爬起來,然後開始莫名其妙地生氣,生一個他也不確定存不存在的人的氣。
氣她為何如此佔據他的心情,氣她為何既然如此佔據他的心,卻又從不出現。
就這樣春去冬來,幾年的時間過去了,韓堯已經成了K大研究生。
時間改變人的手段和風細雨。此時的他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眼鏡,脾氣已經不再像高中的時候那麽不知收斂,不過也時常沒有好臉色就是了。
但即使如此,喜歡他的女生繞K大三圈都數不過來。
之後K大招生辦的操作更是直接,某一次在社交媒體上以官方身份不小心發了張實驗室研究圖片,裏面正是韓堯。
照片裏他手上拿著某份報告,長眉微微皺起來,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抿著薄薄的嘴唇,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亮了他半邊的面孔,清俊得像誤入實驗室的明星。
這張照片惹得一大群小師妹的尖叫後,官方賬號又假裝發錯了,不過,這波宣傳效果很不錯,至少第二年報考K大的人遠超前年的人數,當然,能不能考上是個問題。
“唉,有點自知之明好吧。”師兄方進嘀咕,“K大招生徒的啥,這分數線就篩選掉多少人了。”
韓堯摘下無框眼鏡,揉了揉鼻梁。
方進瞥了他一眼,又說:“師弟啊,你家裏有礦,幹嘛非往K大跑啊,隨便出國鍍鍍金,回來接手企業,多簡單啊。”
韓堯懶得搭理他。
子承父業是件容易的事,但若他想和家裏對抗,不服家裏聯姻的安排,那就得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至少從大一到現在,他靠著以前積攢的錢炒股投資掙錢、拿獎學金等,再沒有和家裏再要過一分錢,現在選了化學的方向,而不是金融的,自然就是因為有底氣。
要是沒有這點底氣,怎麽讓家裏答應讓他娶她呢?
他一愣,嘴邊勾起一抹無奈的笑——這也是家裏最不能理解他的地方,因為他連這個她是誰也不知道。
從實驗室出來,方進和韓堯去了飯堂。
一路上人熙熙攘攘,方進看著許多帶著稚氣的面孔,感嘆說:“這麽快又開學了啊,我們都不知道在實驗室泡了多久了,感覺現在見到陽光都像喪屍見到陽光一樣……”
方進像和尚一樣絮絮叨叨,韓堯已經習慣了,隻是隨手拿出手機,翻看著最近的新聞。
他偶爾會覺得這種絮絮叨叨的事好像在哪發生過,不過,主角自然不是他,而是那個她,她一定也是一邊聽著周遭朋友的念叨,一邊做著自己的事。
“喂,韓堯,喂!”
方進叫了韓堯好幾句,韓堯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方進:“有事快說。”
“不是啊,好多小師妹盯著你看呢,估計等等就有幾個過來跟你要聯系方式了。”方進看著周圍那些女孩子躍躍欲試的神情,提醒說。
韓堯不耐地皺眉,把手機收了起來。
這時,正好一個女生上前來:“師兄你好,我能跟你要個聯系方式嗎?”
韓堯:“手機沒帶。”
方進小聲吐槽:“好爛的借口!”
女生不想放棄,仍想說什麽來著,而此時韓堯越過她,看到不遠處一個女生自己一個人拉著行李箱。
她側過身來,擡頭找指示標,臉龐正好對著韓堯的方向。
她皮膚白皙,眼睛明亮,眼仁和黑葡萄一樣,小巧的嘴巴輕輕張合,念著指示標上的地名,時而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報道證。
她妍麗的容顏很快引起了周邊的注意,而她卻沒有察覺,隻微微皺著眉頭,認真地看著地圖。
那一刻,韓堯覺得那顆彗星終於來了,而且來勢洶洶。
他有預感,他要是不僅僅抓住她,她又會忽然消失,突兀且毫不留情。
身邊所有聲音都慢慢消失,隻剩下耳鳴的聲音,還有韓堯胸腔裏心髒瘋狂的跳動——不要錯過,不能錯過。
更不敢錯過。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啊。
即使他不知道她叫什麽,即使她不知道他心裏一直思念著他,即使他們兩人現在形同陌生人。
這一段路,不到一百米的路,他覺得自己跑了半個世紀那麽長。
身後、身邊的一切全部被他拋開,隻剩下眼前那個看著自己跑過來而有點呆愣住的人。
韓堯把氣息喘勻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她微微抿著嘴唇,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有點戒備的樣子。
韓堯站直了身,他認真看這個女孩,深邃的眼中映出她的身姿,他輕笑一聲,問:“你叫什麽?”
女孩沒有避開他的目光,面上淡定,毫不猶豫地回道:“符惜書,你呢?叫什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