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唐幼反駁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似乎隻是公事公辦,她接替了原主的人生,自然是全盤接受,該是原主的,她全部都要拿回來。
有些人的孽也不該原主承擔,該讓真正有罪的人得到懲罰。
小狗子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感激到現在的不可置信,然後一點點的轉為憤恨,他恨死了這個要他家破人亡的所謂福星。
他飛速衝上去,想要和唐幼拼個你死我活,卻被元季一把拽住,但即便是被控制住,他依舊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唐幼,甚至梗著脖子不怕死道:
“你們要殺要剐隨意,隻是放過我弟弟妹妹,他們還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
小狗子的弟弟確實對父母的事一無所知,他抱住按住哥哥的元季廝打,一邊打一邊哭,“你放了我大哥…啊…你是壞人…嗚嗚……你們都是壞人!”
元季剛想把這小孩也提起來,就被誤以為他要傷害自己弟弟的小狗子狠狠咬住了手腕。
這一口咬得極狠,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元季也見了血。
他想拽起小狗子,見拽不動就厲聲呵斥道,“你以為自己做得對?還認為自己是英雄?”
“依我看,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懦夫。”
他語調不急不緩,裡面有對小狗子的無盡失望。
“我觀你口齒伶俐、出言又有條理,一看就是讀過書的,那豈會不知徭役一事並非公主之過?”
元季直視著小狗子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他的心底深處,“你知道,知道不是公主的錯,是朝廷不作為,克扣銀兩、官官相護。”
“可你也知道,自己報復不了這些惡人,所以就把這些仇恨轉移到公主身上,這樣也可以讓你的內心好過一點。”
他的語氣又冷又冰,像是能凍出一堆冰碴子來,“最愚蠢的是你竟然當場對著公主發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觸怒了公主會如何?”
小狗子不忿地叫喊,“大不了就是殺了我,你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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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弟弟妹妹的,”元季的話低啞又可怖,“如果沒有了你,你尚且年幼的弟弟妹妹又當如何?”
小狗子聞言果不其然愣住了,他眼底流露出後怕,似乎是害怕唐幼找他的弟弟妹妹麻煩,同時也害怕沒有了自己,還不記事的弟妹怕是根本活不下去。
他眼裡流露出哀求,徹底害怕了。
元季也不是有意要他擔驚受怕,但這人把一切都歸結於小公主的說法令他不滿,分明小公主沒有什麼錯,而且福星這個稱呼對於唐幼來說似乎是一道名為幸運的永恆镣銬。
看著憤怒對小狗子,唐幼沉默地垂下眼睫,抬眸轉身的時候留下了一句,“不是我要建的觀星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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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囂張跋扈的福星公主
唐幼走出門,外面早已經下起了雨,路上的行人大多都躲
唐幼走出門, 外面早已經下起了雨,路上的行人大多都躲在屋檐下躲雨,少數幾個急匆匆地趕路。
她伸出手, 抓住了屋檐上落下的一片落葉, 就像是一片浮萍抓住了自己的命運。
“元季,像他們一般人的人, 有很多嗎?”
她問的是像小狗子這樣因為建觀星閣而家破人亡的人, 元季沉吟了一下, 最終還是回答了。
從這一天起,很多侍女侍從都感覺從春日宴回來的長公主似乎變了不少, 她不像原來一樣愛發脾氣, 還好伺候得多, 即便是上次紅棗弄壞了她最喜歡的玉簪也沒有重罰。
這玉簪是先太後送的,公主愛惜得很,平日裡都不會拿出來戴的, 紅棗弄壞這玉簪的時候簡直人都要嚇傻了。
她哐當一聲跪在地上,忍不住磕頭謝罪,“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奴婢不是有意的!”
“起來吧。”唐幼並未生氣,這玉簪年頭長了, 難免會有些易壞, 紅棗也不過是整理的時候碰了一下, 卻沒想到這簪子上的金葉子便彎了。
她害怕地跪下,卻沒有想到長公主沒有生氣, 還詢問了她家裡的事。
紅棗雖然害怕, 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她家裡有兩個妹妹兩個弟弟, 家裡孩子多,她又是老大,飢荒那一年全家都吃不上飯,聽說進宮裡有五兩銀子拿,這才進了宮裡,之後就跟著長公主出宮到府裡做事了。
唐幼是她的第一任主子,也會是她的最後一任主子,明年她就到二十五歲,可以出宮了。
唐幼靜靜聽著她對未來的期待,興許是看長公主今日脾氣好,紅棗還說起這些年在宮裡贊了多少錢,到時候給父母留一半,剩下一半全當做嫁妝。
她對每一個銅板都如數家珍,一看就是做賬房先生的好苗子。
有些得意忘形的紅棗說到最後才反應過來,不敢再在公主面前放肆,乖乖閉上了嘴。
不過唐幼並不怪罪她,甚至還問起了玉鶯是為何進宮的。
玉鶯面色含苦,難言道:“奴婢家中父親患病,為了治病掏空了家底,宮裡錢多,奴婢就進宮來了。”
“是嗎?”唐幼玩笑一樣反問。
“當然是了。”玉鶯觀察著她的神色確認這隻是玩笑才回答。
【宿主,你是不是在針對女主啊?】以它對宿主的了解,宿主這絕對是在故意和女主過不去,隻是因為什麼它卻不知道。
【有嗎?】唐幼笑了笑,對系統的問題不置可否,她確實對女主有些懷疑,畢竟原主的死不太像是個意外。
而且若女主真的心地善良,怎麼會把劇情裡一個對她不錯的原主置之不理呢?
她承認自己是惡人,但劇情裡女主的善良是不是摻了水分也未可知。
眨眼就到了秋獵的時候,這次唐幼是帶了康白輝和元季一起去的,經過上次那件事,元季已經被升為了侍衛長,平日的事情便是守在唐幼左右。
秋獵是大禹朝三年一度的盛會,與在皇家獵場的小打小鬧不同,秋獵可是要深入大山腹地的,山裡驚險,便是有豺狼虎豹也未可知。
唐幼雖然是公主但她自小箭術精湛,堪稱是百發百中,因此每一次秋獵的成績都不錯。
老皇帝穿著龍袍站在高臺上宣布秋獵的規則,皇子們自成一派,隻等著待會大顯身手。
公主們則是坐在下手的觀賽區,而唐幼則是與其他公主不同,她身上穿著一件火紅色的騎裝,這騎裝比之上次的那一件更加張揚,還隱隱蓋過其他皇子們的風頭。
老皇帝贊賞地看著她,眼底卻是深深的厭惡,他說出口的話卻飽含關心,“我兒今日再颯爽不過,若是獵得一隻白狐來,朕便許你一個願望。”
“什麼都行?”唐幼興致勃勃地問。
“自然什麼都行。”老皇帝似乎頓了一下,又似乎沒有。
看著騎馬進入深林的唐幼,他渾濁的雙眼微微眯起,給手下人打了一個手勢,立刻有人領命離去,這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
唐幼進了林子就舉箭射了不少獵物,一路走一路停,收獲倒也不少,跟著她的元季看她拉弓手都磨紅了,有些心疼地開口:
“公主不若讓屬下來。”
唐幼搖搖頭,“我要自己贏得父皇的獎勵。”她說的是方才老皇帝給的願望。
“公主可是有什麼心願?”康白輝也有些好奇,唐幼除了對美人感興趣之外,沒看對其他的有興趣。
“我想要父皇給那些難民修建房屋、發放糧食,也讓那些年幼失怙的孩子能活下去。”
這話倒是叫康白輝有些詫異,他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唐幼一樣打量她,發現小公主面容堅定,語氣裡都是認真,就連眼眸都是對勝利的渴望。
他拉緊韁繩,馬兒不適的叫喚才喚回了他的神智,他看著唐幼和元季遠去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事已至此,他再反悔也是沒有辦法了。
唐幼一路往深林裡走,察覺到危險氣息的元季還想勸解,看見一道白色影子的唐幼以為是白狐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縱馬追了上去。
她騎的是汗血寶馬,腳力與普通馬匹自然不可同一而論,元季看著人越跑越遠,他才想出聲叫住唐幼,就聽到了下屬夏河的信號。
他眼神一凌,原本在唐幼面前老實本分的眼眸變得深邃內斂,面色凝重地取出暗哨回應。
他一停住,前面的唐幼自然是沒了影子。
唐幼一心隻想著要獵到白狐,根本沒注意康白輝和元季沒跟上來。
那知她剛追上白狐,深林間就有無數聲響,甚至還驚飛了一眾山鳥。
唐幼抱著白狐下馬,掏出箭羽,往遠處射了一箭,箭像是碰到什麼兵器一樣改變路線直直插向地面。
緊接著就是一大批穿著黑衣的刺客從林中竄出來,他們手拿武器,武器發出的冷光直對著她。
唐幼根本沒害怕,她掏出火紅色的鞭子,甩動間鞭子在空中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那些黑衣人二話不說就朝唐幼攻來,每一下都帶著凌厲的氣勢。
系統看著都心驚肉跳,它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影響了宿主發揮,宿主要是在這裡死了,以它的那一點能量,估計根本不夠復活宿主的。
不過好在元季來得快,他吹著脖子上帶著的暗哨,用哨聲傳達信息,讓所有人立即停止行動。
對他的命令有所遲疑的下屬遲遲為動手,倒是前面的與唐□□手的黑衣人對她恨意頗深,隻當做聽不見元季的命令。
這舉動無疑是惹惱了元季,或許說是元子都,如果說他一開始對小公主是有厭惡和憎恨的,到現在就是滿滿的心疼和欣賞了。
小公主確實是不知人間疾苦,但她有努力去聽、去看,甚至為了能讓難民過上好日子而努力練習騎射,兩個月的時間裡,唐幼的騎射本領突飛猛進,每日都要勤加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