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與宿敵成雙對 3136 2024-11-06 15:40:35

  但能聽出公主殿下頗有微詞。


  隋策摸了摸鼻尖,低眉斂目,笑得眼角都飛了起來。


  “是,我不好……沒料到會有人深夜潛伏窗外,偷窺我沐浴,在下怎麼著也是個黃花大閨男,一時本能反應,對不住對不住。


  “我下手似乎沒多重,打疼你了嗎?”


  聽見他說沐浴,商音這才嗅出一點淡淡的皂角香。


  隋策已經把她遮擋的胳膊拉了下來,拇指在額頭泛紅之處輕輕摁了摁。


  “我瞧瞧——”


  他邊揉邊道,言語裡多有薄責,“我說你也是,有門不走偏要窺窗,這換了誰不得起疑,得虧我手上沒什麼大件兒的東西,不然傷了你,我還要自損一千。”


  商音任由他指腹按著眉心,白眼輕翻,目光偏轉,顯然是不服氣,不甘心,下次還敢的態度。


  隋策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並不計較地輕輕一笑,好似隨口那麼一說:“都什麼時辰了你來找我,恐怕不是闲得沒事來尋開心的吧。”


  他動作忽地頓住,懷疑地放下視線,“你難不成是……睡不著覺嗎?”


  商音:“……”


  重華公主怎麼可能承認這種大實話,當即連眼都不眨地反駁:“當然不是,我睡得好著呢。我隻是——”


  她舔舔唇,“白天睡太好了,悶得很,所以出來透透氣,恰好走到你這兒而已。”


  隋策面上在挑眉,內心卻腹誹:那不就是睡不著嗎。


  他一低頭,眼皮耷拉著,目光倒很專注,將信將疑地緊盯她,“是麼?我怎麼覺著你眼圈比從前黑了不少。”

Advertisement


  商音聽罷,太陽穴附近的筋突突直跳,連忙避開他的注視,慌裡慌張地去摸自己的臉,生怕讓他看出什麼端倪。


  但隋策那雙星眸實在過分執著了,仿佛一點沒有要收斂的意思,縱然是在如此星光黯淡的黑夜裡,也依舊耀眼得灼熱。


  她咬咬牙,忙梗起脖子嘴硬:“你懂什麼,這是我睡前特地往臉上塗的,能夠……”


  話剛道一半,正在此刻,頭頂熾白的光陡然大亮,猝不及防地照下來,商音臉色一變,當下驚叫出聲。


  她往前躲的動作和同樣下意識伸手去攬她的隋策一契一合。


  默契得幾乎像是某種心照不宣。


  青年的衣衫尚未攏好,挨上去便是結實滾燙的肌肉。


  沐浴後的湿氣頃刻盈滿了嗅覺,夾雜著寒山一樣清冽的氣息,是從前在房中時常會聞到的味道。


  他雙臂擁著她,一隻手先是撫著後背,而後想起什麼似的,轉而去捂她的耳朵,眼目卻警惕地環顧八方。


  商音既惶恐又驚詫地靠在隋策胸懷裡。


  能感覺到他掌心正兜在自己腦後,帶著安撫的意味輕輕地拍了兩下。


  有那麼一瞬百感交集。


  她惶恐是源於童年舊夢的惡意,驚詫卻是因為此情此景,還有不受控制的自己潛意識裡近乎糟糕的舉動。


  無論哪一樣,皆不敢去深想。


  “唰”一陣轟響。


  附近噴出稀裡哗啦五彩潋滟的華光,隋策仰頭一望,總算放松了身體,淺笑道:“我以為什麼……”


  “沒事兒,哪家黃湯喝多了放煙火呢。”他嘴裡寬慰,“這時候了,也是不怕巡夜的禁衛找上門……”


  隋策松開手時,商音的頭依舊是微微低垂著的。


  細若發絲的流光隨著一聲鳴叫交織散開,在她側臉打上變幻澄澈的顏色。


  見她久無回應,整個人傻了似的呆著,青年往前打了個響指。


  “喂?喂……不是吧。”他匪夷所思地擔憂道,“你這毛病連放煙花也怕的嗎?”


  商音仿若猛地神魂歸位,突然一把推開他,如避蛇蠍般惶急地後退兩步,扭頭就跑,那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


  隋策:“诶……”


  顧不得還在一頭霧水的隋策。


  商音從東廂回房,一路都在想。


  不對。


  不對,這太不對了。


  無論是數日睡不著覺,還是一時興起跑來偷看,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


  她是為什麼會有這些念頭的。


  “我不是應該專心和離,認真考慮對策,想辦法嫁到方家去嗎。”


  商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腦子清醒一點。


  她尚有血債等著清償。


  要扳倒梁家,要除皇後,就非得需要方氏的背景不可。


  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該放在方靈均那裡才對。


  這才是最要緊的重中之重,別的都不算什麼。


  沒錯……


  商音試圖冷靜情緒,將全數的精力都放在正事上。


  當務之急是得想法子制造機會。


  制造一個讓小方大人不得不改變想法的機會。


  眼下沒時間慢慢來了。


  不管宇文姝是真的打算下嫁方家還是假的虛晃一招,都已被她先下手為強。


  “我得用一記猛藥。”


  她暗道。


  作者有話說:


  小方大人:你別過來,我害怕。


  掐指一算,快表白了。


  是真的!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suezzheng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稚藻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海生悶氣、想名字好累 10瓶;晉江純情一姐、⊙?⊙! 5瓶;shinecherry 2瓶;沐子覓覓、婆婆納系花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五章


  在那之後沒幾天, 隋策正在抱竹軒外由今秋指點著給花草松土的時候,重華公主便踮著腳,神神秘秘地在院門口招手, 將她的貼身大宮女給叫走了。


  看那樣子,似乎是要背著他說什麼悄悄話。


  隋某人內心充滿鄙薄, 往地上把花鋤一戳,也沒了求知的心思, 隻兀自走到石桌邊坐下, 有一搭沒一搭地朝嘴裡塞糕點, 目光懷疑地盯著不遠處竊竊私語的主僕二人。


  他耳力在軍中是數一數二的, 想避開他, 這點距離還不夠, 甚至不用過分留意都能聽得明明白白。


  “少陽院到龍首池的路上有一棟舊書庫,你知道的吧?”


  今秋頷了頷首。


  “那是開國時修建的庫房, 至今許多年頭了,由於地方偏、書冊陳舊, 現在早已荒廢,雖說仍舊對朝官開放,但去的人寥寥無幾, 平日就一兩個太監輪流鎖門。”


  商音神採飛揚地盤算道,“我現在有一個想法。”


  大宮女可太熟悉她這表情了,直覺接下來八成沒什麼好事兒。


  果然就聽她說:“明日黃昏翰林院下職前半個時辰, 你替我去將小方大人約到舊書庫——別報我的名號, 便說……便說裴茗找他。”


  “我讓顧大叔邀了那值守的太監喝小酒, 屆時他會提前鎖上門。”


  見她三句不離老本行, 又是在籌劃這個, 隋策手撐著石桌, 翻起白眼沒滋沒味地啃了一口糕餅。


  公主殿下言至於此,簡直是眉飛色舞,“到那時偌大一個書庫就隻我們兩個人,孤男寡女同過一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他還如何護住自己的清白。”


  今秋:“……”


  這話的語境真是怎麼琢磨怎麼奇怪。


  商音興致高漲,“我聽人講,舊書庫裡冬寒夏冷,四五月的天夜間一樣凍得人打哆嗦,明日我得穿單薄些,剛好可以給他發揮的餘地。比方脫衣披個外袍呀,敞開胸懷取取暖呀……”


  隋策塞甜點的動作越來越快,眼睛倒是狠狠地盯著這處一轉不轉。


  某人握拳在胸前,仰首望天,一臉的憧憬,“整整一個晚上,足夠與他交心了吧。我決定幹脆告訴他這樁婚事其實名存實亡,我同隋策遲早會和離,他不就是擔憂此事麼?大不了過兩天我親自去找父皇談判。”


  今秋盡管對公主的命令素來毫無二話,但照做歸照做,還是免不了猶豫:“殿下,行得通嗎?”


  “有什麼行不通的。隻要能穩住方靈均,一切都好說。”她對此胸有成竹,“春典的事父皇待我本就有愧,趁機提出和離是最好不過的,他哪怕不高興,看在上回我受委屈的份兒上,也不至於太苛責……”


  話音沒落,院中隱有清脆的杯盤磕響聲。


  二人同時望過去,卻隻能看見隋策的一個背影大步流星轉過回廊,盤子裡裝著的糕點則被吃得一幹二淨。


  大宮女窺著商音的表情小聲提醒:“殿下,驸馬走了。”


  瞧著似乎還不大高興啊。


  “嗯……”


  她目光未收,態度有些模稜兩可,很快不在意地恢復了神色,“唉,不管他啦。”


  “我再與你探討探討細節。”


  *


  翌日是個小晴天。


  永平城進了四月下旬,天氣就愈發古怪起來,日中時烈日如夏,曬得人酷熱難耐,然而早晚又冷得僵手僵腳,實在不像凡間四季。


  商音趕著申初就混進了舊書庫。


  這地方是真的僻靜,比她預想的還要偏遠,整個建築背靠第三道宮牆,讓四五棵古榕遮得密不透風,而近處又是龍首池,潮湿陰寒,能不冷嗎?


  她跨門而入時周遭都沒見著看守,也不曉得上哪兒偷懶去了。


  說來不能怪人家。


  畢竟一年到頭都不見得有人造訪的舊屋,誰知道重華公主會摸進來搞事情呢。


  還是大下午,外面的豔陽熾亮沸熱,書庫內卻彌漫著陰嗖嗖的冷意。


  商音不由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屋宇年代雖然久遠,建造得倒十分恢宏大氣,當中立著一尊“聖祖像”,四壁都是櫃格,抬頭能見得幾根抱柱岿然在頂,其架勢竟不輸和元殿幾分。


  舉目環顧,滿屋皆是林立的書架,既可遮掩身形又能打發時間,她幹脆繞到雕像背後,行至最深處的犄角旮旯,信手取了本泛黃的雜記來看。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