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宗年的眉宇微蹙。
他沒想過和這樣一個女人扯上關系。
但荒謬的是。
強女幹未遂那件事之後。
他離譜地常常會想起那個夜晚。
想起她扒他衣服騎在他身上的樣子。
想起他扣住她手腕不許她作亂。
她委屈得眼淚直掉的樣子。
如果說是見色起意。
這些年想要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脫光了貼上來的也不是沒見過。
但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反應。
甚至後來,他時常會後悔。
那天晚上,為什麼沒有順水推舟。
就乾脆坐實了那個罪名。
以至於,他覺得自己如今完全成了一個變態。
Advertisement
讓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李蔓和顧今晏。
在她從顧今晏家搬出來那一分鐘開始。
他就像是一個跟蹤狂一樣,跟上了她的車子。
將李蔓帶走那一刻。
他把一切都歸咎於了自己的報復欲在作祟。
可明明是想要報復她的。
但卻又忍不住地關心她的感受和體驗。
甚至之前那兩次,他一直忍著克制著。
根本沒有完全放縱。
饒是如此,李蔓卻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就在剛才,還在幫顧今晏那種人渣開脫。
其實他當時真的很想直接把她丟到外面的大雨中淋個清醒透徹。
但最終,卻是自己去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沈宗年十分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他自小就覺得,一個男人怎麼能被女人給拿捏住。
他這次肯定不會再心軟了。
可李蔓低著頭掉眼淚的時候。
他的心卻又被她的眼淚給泡軟了。
沈宗年抬起手。
她人生得嬌小纖瘦。
但那張櫻桃色的小嘴,卻有著飽滿的稍顯肉感的唇瓣。
吻上去的感覺是真的很好。
以至於比起和她做,他好像更喜歡親她。
更喜歡惹哭她,弄臟她。
11
「哭什麼?」
沈宗年捏起我的下巴。
我不得不抬起臉,眼淚卻又顆顆滾落。
「我隻是說你兩句,你還什麼都沒做。」
沈宗年將我眼角的淚拂去:「你就哭成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當真強女幹你了。」
「對不起……」
我怔怔望著他,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行了。」
沈宗年忽然直起身,又將我從他身上抱了下來。
順手扯過一邊的薄被裹住我:「你現在不哭,我們就睡覺。」
我不敢置信,就那樣瞠大含著淚的雙眼望著他。
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沈宗年勾了勾唇:「怎麼,不想睡?」
我使勁搖頭,立時閉了眼。
沈宗年也掀被躺下。
我下意識地蜷縮了身子,想要離他遠一點。
可沈宗年直接就將我拽到了他懷裏:「李蔓。」
「嗯?」
「睡覺老實點,別亂動。」
「不然挑起火來,你自己負責滅。」
「知道了。」
我老老實實躺著,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沈宗年的呼吸趨於平穩。
我才試探著,小心翼翼動了動快要僵硬的身子。
可剛要從他懷裏出來,
沈宗年卻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李蔓。」
「說了不要勾引我。」
「我沒有……」
「我說有就有。」
黑暗裏,沈宗年低頭吻住我。
他好似格外喜歡接吻。
而這一次的吻,又是格外的綿長。
等到親吻結束時,我才猛然察覺。
不知何時,我與沈宗年早已深深契合。
而這一次的體驗感,明顯和前兩次不同。
我有些恐懼地抓緊他的手臂:「沈宗年……」
真的太深了,我怕得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慄。
沈宗年結實有力的手臂撐在我身體兩側。
他俯下身,呼吸擦過我的耳畔:「李蔓。」
「他到過這裏沒有?」
我隻覺腦子裏轟然一聲炸開。
眼底的淚決堤一般湧出,卻又辨不出是生理性的愉悅,還是從未有過這種體驗的害怕驚懼。
但抓著他手臂的手指已經綿軟無力。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大雨泡過的港島。
下一秒,就會被那強悍的外力,沖撞得分崩離析。
雨聲喧囂。
昏暗的房間裏,沈宗年忽然抓住我的手,貼在他小腹上。
緊繃的肌肉上,全都是水痕。
「李蔓。」
他聲音沙啞低沉,卻又帶著饜足的一絲愉悅。
「你看,你比外面的大雨都厲害。」
我整個人昏昏沉沉,就如波濤洶湧的海面上,隨波逐流的一艘小船。
他的話我聽不懂。
我隻覺得自己這艘小船,下一秒就要被海浪撞碎了。
「港島這麼大的雨都沒淋濕我。」
「你卻把我弄得渾身都要濕透了。」
「李蔓,你說要怎麼賠?」
12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雨過天晴。
沈宗年並不在房間裏。
我去了浴室,泡在浴缸裏許久。
腦子裏卻還是一團糟。
從浴室出來,將手機充電開機。
無數短信和未接電話湧入。
有幾個是顧今晏打來的。
我沒有撥回去,隻是將他的聯絡方式通通刪掉了。
之前請了假,這幾天暫時不用去臺裏上班。
搬家公司也已經將我的行李都送到了新租的小公寓。
不到二十平的租屋,月租近兩萬。
對於我來說,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好在這些年,顧今晏對我還算大方。
我也存了一筆錢,不用擔心日常生活。
眼下的麻煩就隻有沈宗年。
可下樓後,我根本沒有見到他人。
在餐廳用了餐,我試探著提出要走。
沈家的傭人也沒有阻攔我。
我琢磨了一路。
最後得出結論。
我和沈宗年之間那筆債,應該是兩清了。
這個結論,讓我不由松了一口氣。
兩清是好事。
畢竟沈宗年這樣的男人,實在太難伺候了。
隻不過一夜,我就感覺自己被榨幹掏空了。
如果夜夜在一起,我小命都要不保。
13
新租的公寓不大,我的行李也不多。
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就歸置妥當。
一房一廳的小戶型,我自己住是夠了。
雖然比不上顧今晏的大平層豪宅。
但如今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卻也是安心的。
下午的陽光很暖,我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夢裏面又回到了十九歲那年。
顧今晏哄著我,我們在酒店房間裏,偷嘗了禁果。
事後,我一直在哭。
因為疼,也因為害怕。
他緊緊抱著我。
將一枚素戒套在了我的中指上。
「蔓蔓,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
我在夢裏落了淚。
可我心裏很清楚,那淚不是為顧今晏掉的。
而是為十九歲傻乎乎的李蔓。
為那個渴望有一個家的孤苦伶仃的李蔓。
14
將顧今晏的聯絡方式都刪除後。
他再也沒有找過我。
曾經的那些圈子,我也淡出,遠離。
所以有關他的消息,幾乎就很少再聽到了。
假期結束,我回臺裏上班。
卻忽然聽到了一個很讓我意外的消息。
一向與我不太對付的另一個女主播薛昭儀。
竟然請到了如今港島新貴顧今晏上她的節目。
整個臺裏都轟動了。
顧今晏這個人從不參加任何節目。
甚至連採訪都從不接受。
我坐在辦公桌前,有些怔愣。
當初我的節目因為檔期太冷,收拾不佳。
差一點被臺裏砍掉。
那時候顧今晏剛剛嶄露頭角。
因為生的英俊風流,十分受人追捧。
臺裏領導幾次想要請他上節目或者接受採訪都被拒絕了。
我也有過這樣的念頭。
甚至隻是求他接受一次不露臉的書面採訪。
不會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
顧今晏也拒絕了我。
可現在,他卻要上薛昭儀的節目。
甚至沒有提出任何苛刻的條條框框。
臺裏準備的問題亦是涵蓋面十分廣,
還有觀眾們最喜歡的感情問題。
但他明明知道,薛昭儀和我關系很差。
我們從畢業開始實習的時候,她就一心想要把我踩下去。
顧今晏是故意的吧。
隻是我想不明白。
他有了外心,有了新歡。
我分手搬走給新人騰位置。
他不是應該感謝我才對?
想不明白,我也就不再多想。
不管怎樣,這也是薛昭儀自己的本事和運氣。
眼下,我也沒其他辦法。
隻能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但下午的時候,再次收到了新晉影後經紀人的拒邀。
我並不意外。
畢竟,這檔節目一直不溫不火。
能請來的嘉賓,多數都隻是糊咖。
「蔓蔓,要趕緊想辦法了。」
「薛昭儀這期節目肯定爆火。」
「到時候砍掉我們的欄目就順理成章了。」
「我知道,我再想想辦法吧。」
「如果能把沈宗年沈大佬請來就好了。」
「當然,我也隻是在做夢。」
搭檔嘆了口氣,又搖搖頭:「薛昭儀運氣是真好。」
「其實本來臺裏是打算砍掉她的欄目的。」
「誰知道她竟然請來了顧今晏。」
「蔓蔓你說,她和顧今晏之間,不會有點什麼吧?」
我想了想:「聽說顧今晏有女朋友,薛昭儀應該和他沒什麼關系吧。」
但我很快被打臉了。
下午時,薛昭儀收到了999朵紅玫瑰。
六點下班時,顧今晏的賓利就停在了電視臺樓下正門口。
薛昭儀換了一條很漂亮的抹胸裙,歡喜雀躍地上了顧今晏的車。
15
晚上九點的時候,我刷到了薛昭儀的ins。
顧今晏帶她去的餐廳,是我最喜歡的旋轉餐廳。
照片上有三道菜,都是我的最愛。
握著刀叉的男士修長的手指,中指上還戴著一枚素圈戒指。
我看了六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顧今晏的。
我笑了笑,放下手機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時。
從前的一個朋友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我按了接聽,耳邊傳來的,卻是顧今晏的聲音。
「李蔓。」
他的聲音有些微冷,染著明顯的醉意。
「你搬回來,我就上你的節目。」
我忍不住笑了:「顧今晏,我走那天就決定了,不會再回去了。」
「李蔓,你應該很清楚。」
「如果我真的上薛昭儀的節目,你的欄目會被砍掉,你會失業。」
「所以呢?」
顧今晏的聲音忽然變得溫和:「我已經把那個實習生開除了。」
「還有,我沒有碰她。」
「李蔓,你沒有家人,親人也都很疏遠。」
「你該很清楚的,隻有我才是你的依靠。」
「顧今晏,曾經我是這樣想的。」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李蔓,你不要這麼任性。」
「以後,不要再打給我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朋友的電話也被我放入了黑名單。
那些朋友本來也就是顧今晏的朋友。
我們分手了,自然也就沒了再繼續來往的必要。
手機忽然又響。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自然以為是顧今晏打來的,直接掛斷,又拉黑。
片刻後,又一個陌生號碼發了一條資訊過來。
「李蔓,你再掛我電話試試呢。」
我有些怔愣,回了一句:「請問哪位?」
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
卻是沈宗年的聲音,「李蔓,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的電話……」
「那你以為是誰的電話,顧今晏?」
「是。」
電話忽然就掛斷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卻也沒有再打過去。
直到快睡著的時候,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李蔓,開門。」
16
我的臥室很小,床更小。
浴室也小的可憐。
沈宗年洗完澡進來,看了一眼我的床,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睡沙發吧。」我站起身就要出去。
一米二的單人床,睡他一個人都憋屈。
沈宗年卻直接關了臥室門。
「我是來睡你的,又不是睡床的。」
我的臉有點燙;「你小點聲,別亂說,這房子不隔音的。」
沈宗年摘了浴巾丟到一邊。
他居高臨下睨了我一眼,「該小聲的是你。」
將我壓在床上時,沈宗年又說了一句:「哭也小點聲。」
「免得隔壁聽到了,以為我在強女幹殺人。」
我實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上。」
沈宗年一邊脫我的睡裙,一邊很無所謂地勾了勾唇:「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無言以對,隻能閉嘴。
床太小,施展不開。
房子不隔音,我咬緊了嘴唇一點聲音都不肯發生。
沈宗年不盡興:「明天你就搬家,別住這裏了。」
「搬哪?更好的房子我租不起,港城的房價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給你買套房子。」
沈宗年又低頭吻我:「明天就搬。」
我剛要拒絕。
沈宗年卻又說了一句:「你聽話搬過去,我就上你節目。」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但有一點,採訪的問題,由我提供。」
17
沈宗年要上我節目的消息,第二天就在臺裏傳開了。
沈宗年的秘書帶來的那個核爆級別的重磅新聞。
「沈先生會在節目上官宣一件喜訊。」
「我能透露的隻有一點,是感情方面的喜訊。」
臺裏的領導簡直樂瘋了。
我的搭檔也興奮的不行。
沈宗年這樣的傳奇大佬,平生第一次上電視臺參加直播節目。
這比顧今晏上節目有看點一百倍啊。
畢竟十幾年前,沈宗年還在碼頭搬貨呢。
如今卻是攪動港島風雲的大人物。
誰不對這樣的男人好奇不已?
熱鬧褪去後,我自己煮了一杯咖啡。
坐在辦公桌前,一個人發了會兒呆。
沈宗年要在節目上官宣一件喜訊。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和他的婚事有關。
他的未婚妻會是誰?
如今港城青睞他的名媛不知凡幾。
好幾個世家大族都有和他聯姻的意向。
沈宗年出身不大好,雖然如今事業有成。
但論起根基,還是比不上那些豪門大族。
他應該會娶一個出身優渥的千金小姐吧。
這一切自然與我沒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