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唔?”林尋舟模仿她的語氣,“桃桃不要發出這種聲音,作為債主的我會忍不住即時開吃的。”
她警惕的捂住自己的嘴搖頭如撥浪鼓,“我、我、我還要給你刻章呢!”
口不擇言晏檸橙小寶貝兒。
林尋舟饒有興趣地繼續逗她,“可我、可我、不著急用桃桃的刻章哎。”
最後還是沒有打亂她的刻章進程,林尋舟按得正經許多,晏檸橙再度專注起來,很快就有了大致的雛型,橫刀開始往下挫產多餘的石料。
工作間的吊燈是魔法小熊,每到一個整點,會有小熊跳出來揮舞魔法棒跳段舞。
跳舞到第三回 ,林尋舟反手敲桌提醒,“可以了寶貝兒,明天再繼續工作?”
平時的晏檸橙是摸魚大師和工作狂魔來回切替的,不想畫畫的時候躺半個月打遊戲追番,來靈感的時候通宵達旦挑戰人體極限。
林尋舟幾乎沒有在她畫畫的時候叫過停,兩人婚後晏檸橙有次通宵畫插畫,出門上衛生間時發現餐廳亮著燈,有尚溫熱的宵夜和便籤條,到清早來覓食時林尋舟已經上班,同樣準備了早餐,沒有叨擾過。
他始終對晏檸橙的作息和工作表示百分百尊重。
猛然來了提示,晏檸橙還有點兒不習慣,鑑於刻章比畫畫枯燥無味許多,剩下的步驟基本是重復,倒也不是不能停。
反正是為了林尋舟刻章,作為“甲方”的他,總有對交貨期限提出建議的權利。
但如若晏檸橙知道後來刻的私章會印在自己的後腰、大腿和月匈上,她可能會直接放棄當“乙方”。
人要是給自己挖坑往裡跳,天都救不了。
Pad再度傳來語音提示聲,晏檸橙正著性感的吊帶睡裙在盥洗室裡敷面膜,行動不便,以為是哪個女朋友打來嘮嗑,半掩著門縫喊林尋舟,“哥哥幫我接一下唄?”
算來她幾乎沒有林尋舟不認識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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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舟應好,然後劃開接聽,清越的男聲透過擴音器傳出來,“學姐。”
晏檸橙一噎,隻聽林尋舟磁性低沉的嗓音響起。
他慢條斯理地回,“你學姐在洗澡,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就好。”
70五十六隻桃浴室旖旎。
世人多少對“藝術家”有些偏見,為他們貼孤僻、怪胎、冷冽的標籤。
晏檸橙從前覺得是誤解多,現在則覺得所謂世人,不就是她嗎?
林尋舟明明說得夠直接,夾木倉帶棒火藥味十足,闡明了時間地點人物,很完整的回答。
但萬俟略仿佛是沒聽懂人話,反問他,“你是哪位?”
“……”沉默是今夜的康橋,晏檸橙想說智障就別聯系了。
林尋舟難得“好脾氣”地解釋了下,“有資格等你學姐出浴室的那位。”
說完根本沒給萬俟略一丁點兒回答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通話。
“怎麼?”林尋舟掀眼皮,掃來道銳利危險十足的目光,衝晏檸橙晃了晃手機,“你準備跟你學弟敘敘舊?”
不知為何,晏檸橙感覺林尋舟咬字到“學弟”時格外的重,她立馬搖頭,舉起手掌發誓講,“我對燈發誓,我跟他除了是一個老師教過外,再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看得出。”林尋舟挑眉,瘦長的手指點擊幽藍屏幕,淡淡道,“有人打了你微信語音,備注是萬俟,桃桃要自己接嗎?”
纖細的手指虛空裡探出又收回。
晏檸橙試探性地發問,“我接的話,你會生氣嗎?”
“不會。”林尋舟黑眸幽深,極認真地講,“婚前我說過了,我不會幹預桃桃的正常社交生活,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僥幸能成為能在你酩酊大醉後接你的人,是我的榮幸,不許接的話,我就在這裡,等你回家就好。”
晏檸橙燦然,甜美道,“你最好啦。”
她接住林尋舟遞過來的語音,劃開蹙眉想問萬俟略什麼毛病,沒想到對方先聲奪人,上來就是一句令人智熄的。
“學姐,你手機被偷了?”
晏檸橙沉著冷靜,剛醞釀好句,“沒被偷,有話打字,而不是打語音,很難嗎?”
“沒被偷。”結果剛說出前三個字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就同時捻住了她下颌與握手機的腕骨,控著右手高舉。
清冽的東方木質調壓過來,晏檸橙長睫顫動,被林尋舟的動作帶著壓到牆角。
溫熱的唇瓣覆過來,柔軟舌尖頂開緊閉的齒關,晏檸橙錯愕地盯著林尋舟,思緒在被親吻的熱烈一點點奪走。
萬俟略還在繼續念著經,“沒被偷的話,怎麼可能呢?”
“會。”她在換氣的間隙裡輕輕咬林尋舟的唇瓣,粗喘著低聲提示,“會、會被聽到的。”
得不到一絲回應的萬俟略還在喊著,“學姐。”
林尋舟任由她咬,又壓下來親吻,舌尖舔舐著敏感的耳廓描摹輪廓,喑啞含欲的嗓音蹿進來,“怎麼沒聽過桃桃喊我學長呢?”
接吻帶出的水聲和呼吸的粗重無法掩蓋,晏檸橙眼裡含著淚花,墊腳去夠手機,急切講,“會被聽到的,唔。”
“早他媽的靜音了,憑他也配聽?”林尋舟放低,給她看早就按下的靜音鍵,接著直接掛斷了語音,揚手把手機扔遠。
力道掌握的好,藍白殼子的手機虛空裡劃出拋物線,精準無聲的落入厚羊毛地毯的包裹中。
晏檸橙松了口氣,雙手去抱他的勁腰,昂著腦袋軟音委屈道,“你說過不生氣的啊。”
“我沒有在生氣。”林尋舟解釋道,“我隻是在吃醋,你都沒有喊過我學長,憑什麼他可以喊你學姐?”
很合理。
而且從實際邏輯上說,兩個人都念港大,晏檸橙現下還沒畢業,理應叫他句學長的。
“學長。”晏檸橙用臉頰蹭他明顯的鎖骨,輕啄鋒利的喉結,甜美哄,“學長、老公、哥哥、阿舟。”
林尋舟垂眸看著懷中的大美人,晏檸橙明豔到帶著攻擊性,偏在自己懷裡軟乖的像是隻布偶貓。
他很難再“裝吃醋”不理她下去了。
“再叫。”林尋舟的音調沉悶許多。
晏檸橙又順著他的意重新叫了一次,摟腰的手指不安分的摩挲著脊椎骨,柔聲辯解道,“雖然他叫我學姐,可我從來沒有喊過他學弟,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備注,都是直接備注成姓,萬俟的。”
林尋舟輕哼,“嗯?”
晏檸橙繼續講下去,“還記得你給我當人體模特時候,我給你講過我少女時代在美院旁聽的事情嗎?當時教我的老師就復姓萬俟,她是單親媽媽,剛剛這個是她兒子。出於師門的情誼,我偶爾會在專業領域對他提出建議,包括上次你幫我抬上來的油畫,其實就是他即將展出的作品。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私交,我上一次跟他一起吃飯,是我老師處理完後事大家吃喪飯。平時也不嘮嗑聊天,沒什麼可說的,他是知名油畫家,我是不會現實裡爆馬甲的漫畫家,大家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啊不是,不是以職業來判斷的。”晏檸橙忽然意識到單論職業差異,自己和林尋舟才是天差地別,連忙往回著補,“就是,我是個不會主動交流的人,別人主動,我也有選擇性的回復……”
晏檸橙措辭著應當如何解釋更通順點兒,林尋舟卻幫她說了下去,“我明白的,就是桃桃愛我,所以願意跟我交流,但跟他沒feel、不來電,所以不願意講話是嗎?”
“是這樣的。”晏檸橙點頭如小雞啄米,“我是隻跟喜歡的人講話的。”
“好乖。”林尋舟垂下眼睫,笑著誇,“洗澡嗎寶貝兒?”
晏檸橙對他們會在浴室裡做的結果是了解的,氤氲的水霧彌散在彼此眼睛裡。
豐沛的泡沫折射浴霸暖色調的光芒,呈現出夢幻的色彩。
無論是潮湿的喘息,還是劇烈的心跳,都因對方而起,溫柔的吻被拉得綿長而逐漸粗暴。
晏檸橙被林尋舟拉著手,撐在湿滑的大理石的牆壁上,掌中的水珠也沒幹透,林尋舟抵在身後發力,幾次打滑後,整個身體都被壓到了光滑的大理石面。
豐盈被擠扁,不舒服的回眸看他求饒,被松了力道撈進懷裡繼續。
“說你愛我。”低沉喑啞的嗓音在耳側勸慰。
“什麼?”晏檸橙沉浸在身下的力道中,沒聽清楚。
於是林尋舟把她轉了面,正對著自己,微微彎腰,雙臂繞過膝窩,緊緊地鉗住她,將人託抬起來,後背抵在牆面。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晏檸橙驚呼,用力抱緊林尋舟。
林尋舟偏執地重復道,“說你愛我。”
他想深點兒的時候抱她的力氣要松點兒,兩人的結合處是下端唯一的支撐點,晏檸橙惶恐自己跌落下去,明明都眼底都泛著淚花受不住,還是跑不掉,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斷的貼近林尋舟、抱住他。
“我愛你。”帶著哭腔的回應,細弱地求饒,“可以慢點兒嗎?唔……”
回應帶來的是更為激烈的撞擊,晏檸橙咬到他的肩頭,嗚咽著念,“我愛你,我隻愛你。”
哪怕是被快感覆蓋過所有的感知,我都記得我愛你,你可以反復向我確認這件事。
事後林尋舟為她吹頭發。
同居後這類日常的小事幾乎都由他一力代勞。
晏檸橙是長卷發,漂後再染,護理的步驟比黑長直多了三兩倍,湿潤時不能梳動,吹到半幹要在發尾抹護發精油,全幹還要揉點兒固色的。
有時她自己煩了都跳步驟,偏偏林尋舟樂子不疲的謹慎。
吹風機先在手背試溫,然後溫潤問詢,“溫度可以嗎?”
寬大的手掌託起小半的發絲,緩慢而認真的吹著繞指柔。
晏檸橙穿他的t恤,懶散地趴在膝頭,林尋舟好像尤其喜歡自己穿他的衣服,入暑後更是對“情侶裝”有了不少執念。
一套運動服,她把上衣當短裙,林尋舟總是打赤膊穿下裝。
“哎?”晏檸橙想起什麼仰頭時正撞上他低頭,虔誠的親吻自己發絲,紅霞耳廓漫散到臉頰。
就是很奇怪,明明才做完最最親密無間的運動,嵌入彼此,距離為負。
可就是這樣溫情的舉動,還是能在心湖裡激起圈圈漣漪。
她去勾林尋舟的手指,含在唇舌間,眨著水藍的眸子賣乖。
林尋舟的喉結滾動,眸色幽深,“再來一次?”
“……”晏檸橙迅速的松口,“不了、不了,今天已經四次,達標了!”
林尋舟似笑非笑得盯著她,“哪個好學生不多做幾次題?”
“我是壞學生!我不復習!也不預習!”晏檸橙竭力爭辯。
“哦?”尾音拖腔帶調,仿佛有鉤子,刮扯著晏檸橙的皮肉,林尋舟換了粵語,慵懶之餘多了痞氣,“唔乖嘅女仔更應該補習。(不乖的女孩子更應該補習)”
晏檸橙摟著他有力的小臂,貼臉蹭蹭,乖巧道,“明天再嘛,我累啦。”
林尋舟在這種事沒開始之前,一向尊重她的想法,說不想做的時候,絕不會強求。
同樣的,開始後,絕不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