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為什麼你們的精神麼穩定?”她問道。
種刨根究底的個性倒確是一致的,不安無咎覺得解釋起來復雜。
“說來話長,有機會再解釋吧。”他發動車子,車上的導航已經損壞,於是詢問[楊爾慈],“你知道沙文在哪兒,對嗎?”
“我帶你們去。”她說。
一路上,很多散著的汙染物襲擊他們的車,但都被沈惕解決了。
鍾益柔的腦海裡依舊不斷重復著楊爾慈死去時的場景,在看到身邊個[楊爾慈],理智值又降低很多之後,種狀況就愈發嚴重。
腦海中,那個蒙面人不斷出現,向她索要那份郵件。
對,郵件。
她問[楊爾慈],“你是不是有一個很重要的郵件。”
句話提醒了安無咎,他見楊爾慈沒有直接說,便補充道,“應該是你父親發的。”
“我父親?”[楊爾慈]皺了皺眉,“他根本就沒有聯系我。”
“是嗎?”沈惕想了想,“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你爸還活著。”
“對,一點我以確認。”
但是他們所處的世界裡,楊爾慈的父親已經死了。
安無咎大致說了關於郵件的事,包括楊策的死,以及楊爾慈的死。
[楊爾慈]聽完,覺得很奇怪,“他的郵件是之前就發了嗎?我沒有收到,一封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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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時間,鍾益柔想到什麼,“不,不是之前,就是昨晚,停電之前。”
她告訴眾人,“她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還提到,說幸提前備份了郵件……”
沈惕挑了挑眉,“那就奇怪了。”
死人是不能冒出來發一封郵件的,又是麼重要的,不能提前定點發送。
安無咎淡淡道:“或許是時空交錯。”
他看向[楊爾慈],“你的父親陰差陽錯將郵件發給了她,另一個楊爾慈。”
第140章 最高防御 “無咎,我們進不去,你可以……
聽完這, [楊爾慈]沉默了一陣子。
鍾益柔卻越想越不對勁,“如真的是這樣,那那個蒙面人為什麼會這麼精準地知道郵件會被發送到楊爾慈身上, 並且正好找到的就是我們?”
這未免太巧合了一點,要知道, 這份郵件是發給了“錯誤”對象的。
“所以我才一直認為, 這個蒙面人也是有回溯能力的。”安無咎淡淡開,說出來的話卻令其他人心驚,“如不是這樣, 他是不能在人人逃亡的時候,那麼準確地在途中截住你們, 再趕來你家斷後,即便蒙面人不止一個, 也做不到這麼有備而來。”
“你說得對。”[楊爾慈]垂眼, “這樣一說,你們那個世界的楊爾慈, 其實是枉死了, 那封郵件原應該是發給我的。”
“不能這樣說。”鍾益柔搖,“就像無咎說的, 假如那個蒙面人真的以回溯,那麼他也經歷過許多次這樣的劇情,所以他是有經驗的,他知道這封郵件會出現在誰的手中,這都是我們無法避免的。”
她說這番話倒是提醒了安無咎。
蒙面人如若真的和他一樣以回溯, 他的回溯起點看起來也遠遠比自己更前,畢竟在他一次經歷回溯的時候,那一位似乎就已經經驗十足了。
他的確是個麻煩的對手。
“現在我們有兩個任務, ”沈惕伸出兩根手指,“一,找出幕後主使,這肯定是所有遊戲的終極目標,二個,恐怕就是應付這個蒙面人了。”
吳悠聽到他說的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主次順序搞反了吧。]
“我樂意。”沈惕故意說。
事實上,沈惕是真的這麼覺得的。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這麼俗套地發展,譬如蒙面人其實是沙文的爪牙,是一個丟出來的武器,解決了他就以進一步攻破沙文裡的ceo。
他不認為會這麼簡單。
沿路都是曾經的繁華街區,高樓林立如鋼筋叢林,現在卻殘破無比,處處殘留著焚燒和摧毀留下的痕跡,過去的繁榮煙消雲散,留下的隻有一片狼藉和長久的寂靜。
顯然,他們行駛過的這條街區已經被汙染掃蕩過,他們現在就算想去收集點時間,也難碰到。
但安無咎是注意到了路邊的一個死去的汙染,他臃腫龐大的軀體上,殘留著衣服的碎片。
那是警察的制服。
這一刻他忽然感到了一絲絕望,盡管他清楚地知道,在所謂“神”的力量下,即便是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人,也不過是一隻隨時以被碾死的螞蟻。
他們都是。
“感覺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沈惕看著窗外,一棟棟建築掠過,凌亂街道上殘留無人清理的血跡和碎肢,腐爛的味彌漫在整座城市。
他們,這個城市,或者說整個地球,就像是一個被碾碎的罐。
血肉模糊。
“多都轉移了。”[楊爾慈]開說了這樣一句。
安無咎有疑惑,“轉移到哪兒?”
“集中地,是f城的人自發進行的聚集互助。”[楊爾慈]又具體道,“準確說是f城的上等人,他們集資購買了類似諾亞方舟一樣的巨大飛艇,打算離開這裡,去一個海島,據說那裡人煙稀少,是少有的沒有被過度開發的地方。”
沈惕樂了,“去海島就能不參遊戲了?也太小瞧聖壇了,而且上等人的意思是那搜飛艇隻載有錢人咯?”
“肯定啊。”鍾益柔嘆了,“萬惡的資主。”
“這就是上流階層的傲慢吧。”[楊爾慈]看著窗外,低聲道,“在他們的眼中,底層人是無法創造價值的群體,因此他們的基因也沒有價值,不夠優秀,就沒必要存活下來。”
安無咎對這種分三六九等的觀念毫無興趣,他自己身就是所謂“上等人”創造出來的樣品,一個有價值但沒有自由的人造產。
他操縱著汽車右轉,“也邀請過你吧?”
[楊爾慈]沒有否認,“隻是曾經的事問過我要不要去,但你們想也知道,高高在上的上流人士是絕不會允許我攜帶一個汙染進入飛艇的,這就像是他們準備了一個應有盡有的諾亞方舟,而我要上去給船鑿一個大洞。”
“我識趣,也知道這人在世界末是最派不上用場的。”[楊爾慈]笑笑,“隻會內鬥,誰也不聽誰的指揮。”
其實誰都一樣,如不是遇到安無咎和沈惕,[楊爾慈]永遠不能有伴。
這種將汙染歸為戰鬥力的做法,估計也隻有眼前這兩個人做得到了。
鍾益柔想了想,“其實你那個事是挺好的,想叫上你一起走。”
“是嗎?”[楊爾慈]笑笑,“不過我和那人合不來,他私生活混亂,做人做事都沒什麼底線,不過人算仗,但他顧不上我,他有個癱瘓的妹妹……”
妹妹?
安無咎忙問道:“你說的那個事,該不會就是加布裡爾吧?”
“是。”[楊爾慈]有意外,“加布裡爾·西裡瓦,你居然認識?”
沈惕插了一句,“都說了是朋友了。”
安無咎此刻卻有擔心,“他是怎麼聯系到你的?所有的信號不都斷了嗎?”
[楊爾慈]說:“他和我遇到了,在我準備來l城的時候,他正好去接他的妹妹,就在聖心診所,好像剛送進去醫院沒幾天。我們打了照面,他招呼我過去。”說著,她補充了一句,“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認識一個你這樣的人。”
“我能認識他,是我這個世界的楊爾慈介紹的,他是個好人,幫了我多。”
安無咎想,他那個世界的加布裡爾和[楊爾慈]所遇到的加布裡爾,在遊戲開始之初的狀態一定是不一樣的,因為那個他並不認識自己。
不過,汙染一旦大面積聚集爆發,他們會做的一件事一定都是去醫院接走住院的妹妹,這一點不會變。
隻要有了這個信息,下一輪他就以找到加布裡爾,他幫了那麼多,至少要保證他的安全。
“快到了。”[楊爾慈]為他指出方向,“往山上開,就在山頂的園區裡。”
沈惕探出半邊,看向車窗外,這裡的視野好得出奇,如不是因為現在外面不太平,這裡臨海又依山,植被蔥鬱茂密,蔚藍海岸盡收眼底,每一棟建築都設計得充滿藝術感,尤其是最中間那一棟,有著最好的視野,簡直就是奢侈無比的風景度假區。
富人辦的地方尚且如此,窮人卻隻有不見天的貧民窟。
“我們會不會進不去啊。”鍾益柔擔心這裡的安保系統。
作為曾經在這裡就職的前研究員,[楊爾慈]介紹說:“這裡隻要一道安保系統,看到那座全玻璃的建築了嗎?那就是司大樓,安保系統隻在出入設置過,據說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非軍用防御系統,所以隻有這一道。”
說得有誇張,但對於一座掌控了全球生科技命脈的跨國企業而言,這也是常態。
畢竟他們是以直接越過政府,大批採用活人實驗體的魔窟。
科技的發展、人類社會的前進,都源於這頂尖人的智慧。
但對於沙文這樣的企業而言,他們膨脹過的智慧就像是一雙不自量力的手,已經伸到了他們不知、也不該觸及的地方。
那是以摧毀整個世界的未知。
他們將車開進去,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汙染的痕跡,看起來算幹淨。
等他們真的來到了這座巨大的、如歌劇院般優美恢弘的地方時,這種和平的假象才終於打破。
“最安全的防御系統……”鍾益柔看到眼前這一幕,震撼無比,或許她這輩子也看不到這樣一個場景了。
如此美麗澄透的玻璃建築外,大門之前,是堆砌成一座小山的屍塊,人類破碎的身體混合著那怪異的肢體和觸手,尖銳的器似乎有神經反應,仍在顫抖。
惡臭的粘液血液混合而成的半凝固液體包裹著這一切,殘骸痛苦,死亡絕望。這灘幾乎要覆蓋整片土地的液體,此刻依舊在緩慢地向外流淌,緩慢至極,如無數雙企圖求助的手,但已經太晚太晚。
沈惕沒說話,和眾人一起下了車,又獨自上前幾步,撿起地上的一隻斷手,朝著那扇敞開的大門扔過去。
就在手沿拋線落至門的瞬間,大門裡的激光刀陣被啟動,尖銳的警報響起,轉瞬間,那隻手再次被分割成無數的碎塊,散落在山堆上。
“怪不得敢吹牛。”沈惕假意抖了抖,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抱住自己的雙臂,回到安無咎身邊和他貼靠在一起。
[楊爾慈]猜測,“我猜,是因為太多人往這裡闖,包括汙染,所以安保系統自動定級為高級別危險,所以才會出現這麼極端的安保手段。”
鍾益柔盯著眼前由無數殘肢累疊而成的山堆,竟漸漸地失去了思考,眼前出現了幻覺,她看見一隻手動了一下,立了起來。
所有的殘塊都動了!
就連空中這股惡臭的血腥,都漸漸生出一種異樣的甜美。
是甜的,腥甜的味道……
“喂!”
鍾益柔被狠狠地晃了一下,回過神,愣愣地看向拽著她的沈惕。
安無咎發現她的理智值又降低了,現在隻剩下四分之一,非常危險了。
“益柔,你不要看那東西。”他對鍾益柔說,“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穩定,盡量想想能讓你意志堅定的事。”
鍾益柔點,她垂下眼,盡量不去看那東西。
她想到楊爾慈,想到或許以再見到她,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
[現在怎麼辦?進去嗎?]
吳悠也看到了眼前這一堆令他惡心的東西。
“他一定在這裡面。”安無咎仰望著玻璃建築高不見頂的頂層,“沙文的ceo,拉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