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晨祭結束,請各位為黃昏之祭做好準備。”
聖音消失之後,安無咎站在原地未。
黃昏之祭,還有夜晚的查驗,都是他裡己的噩夢最近的時刻。
僅僅是站在這裡,安無咎的腦中就閃過許多昨晚在夜裡見到的記憶碎片,看到躺在眼前的藤堂櫻與松浦守梨,不禁到了他的父母。
仿佛頭抵著頭躺在地上的,是他。
他的記憶真是怪極了,復原到目前為止,竟然沒有一絲好的畫面。安無咎隻臆造父親和母親靠著彼,躺在後院厚厚落葉上的畫面,而妹妹追著他跑。
雖然是編造的,但安無咎,這些應該也是有過的吧。
在發那些事之前,應該是有過好的,隻是他忘了。
記憶回流之後,那些過的感受也一同回到他的身體,包括兒時的恐懼和迷茫。
他小時候是不理解母親的。
不懂她為麼總是搬家,為麼總是歇斯底裡,不懂她究竟為麼害怕他碰父親留下的那些東西,那些古怪的咒語和文字。
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在愛人死後與未知而強大的始作俑者對抗,保護兩個尚且年幼的孩子。
凝視著的安無咎蹲了下來,牽起松浦守梨的手腕,將他的手覆在藤堂櫻的手上。
他站起身,打算找楊策問清楚,或許他真的就是楊爾慈苦苦尋找的父親。
安無咎,至少要讓他知道楊爾慈為了他也進入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或許就是這一次,他沒有匹配到一起的這一次,她就深陷危險,難幸存。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細看都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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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安無咎抬起頭,對上沈惕通透而麗的眼瞳。
沈惕溫柔笑著,兩手捧起他的臉,指尖輕輕摩挲了幾下。
“怎麼好像要哭了呢?”
第114章 予你姓名 他努力地學著做一個正常人,……
安無咎過神, 笑了笑,“有啊。”
他抓住沈惕的手,放下來, 眼睛向不遠處朝神殿外走去的楊策。
沈惕注意到安無咎的眼神,也望過去, 然後抬手捏住安無咎的臉, “不是吧安無咎……”
安無咎收眼神,嗔怪似的瞥向沈惕,“你的腦袋每天都在想什麼啊?”
沈惕聳了聳肩, 將手收來,兩手插進口袋, “除了你我能想什麼?”
要是別人這句話,安無咎恐怕會覺得是巧言令色, 但沈惕出來, 安無咎中竟然莫名有些難過。
沈惕是個殊的存在,好像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或事都有聯系。
安無咎伸出手, 摸了摸他的臉頰, 提議和他一起先把藤堂櫻三人的身體抬去,放在這覺不太好。
沈惕意了。
兩人忙活了一頓, 把三人安頓在一個房間,到神殿大廳,遇到了周亦珏。
這次遊戲的周亦珏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臉上永遠掛著遊刃有餘的微笑。他變得更真實,真實地讓安無咎覺到, 他的確是失去了很多。
所以在他開口的時候,安無咎直接告訴他。
“我昨晚抽了兩張卡,一天最多抽取兩次, 其中一次抽的是白卡,什麼都有,另一次抽了張時間轉換卡。”
沈惕中多少有些不快,雖周亦珏之前就有求於他們,但安無咎抽了卡竟然不是第一個告訴自己,而是周亦珏。
不過他想了想,也覺得能接受,畢竟自己也站在這,非要論起來,他和周亦珏也是時聽到的。
“時間轉換?”周亦珏微微皺眉,“這是什麼技能?”
“就是用生命值去換時間,”安無咎解釋,“付出多少,就可以溯多少。是個好技能,但限制在一個副本以內,恐怕救不了你想救的人。”
他話有太多情色彩,顯得過分冷酷,但周亦珏知道,事實就是如此。
“今晚我會抽掉最後一張卡。”安無咎告訴他,“但我不保證一定能得到復活卡,這種概率太低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勸周亦珏放下,但轉瞬間安無咎想,假如死的是沈惕,自己會不會算了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安無咎是懂的。
“如果抽到了,我們再談吧。”
周亦珏點頭,這已經是他想象過的可能性中相當好的一種了。換另一個人,恐怕連談的餘地都有,也就隻有安無咎這樣的家伙,能在被他差一點害死之後,願意拉他一把。
周亦珏走後,沈惕和安無咎踏出神殿,算去尋找楊策。
“如果真的抽到復活卡,你會給他嗎?”沈惕問他。
“我……”安無咎其實也並有想好,“如果我有抽中時間轉換卡,是不會給他的。”
“假如我隻有一張復活卡,我隻會留給你。”
聽到這句話的時,一片雪落到了安無咎的肩頭。
沈惕不知應該如何形容當下的受,他從未有過。過去的他始終以一種自上而下的姿態和孤立在外的視角待所有人。雖然有確切的證據,但沈惕知道自己是殊的,有人對他是重要的,連自己的生命都是不重要的。
安無咎是第一個覺得他重要的人,也是第一個將他的生命放在自己之前的人。
“我不用。”沈惕。
安無咎扭轉頭,雪光將他的臉襯得幾近透明,美得不像話,“你可是跟我籤過合約的,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
他笑了笑,:“但是現在有了時間轉換卡,如果真的出現什麼事,我也可以溯時間。”
溯到能夠救沈惕的時間。
沈惕有話,沉默地和他並肩。
他並不想讓安無咎將任何技能卡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知道安無咎很倔,自己是勸不動的。
“所以如果真的再給我一張復活卡,不定我真的會給他,除非……”
“除非什麼?”
安無咎想了想,“除非是吳悠他們出了事,那我可能會自私一點,留給我的伴們。”
“這不叫自私。”沈惕停下來,扶住安無咎的肩,“周亦珏上個遊戲那樣對你,你現在願意幫他,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了。”
安無咎是明白的,隻是他每每到周亦珏那樣的表情,就會不自覺地想到自己,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周亦珏那樣,祈求著戀人的復活。
水中城的雪越堆越厚,腳踩進去幾乎要過腿,很難走。安無咎轉過臉去沈惕,隻他的雙眼透著雪色,變成了很美的淺綠色。
“沈惕。”
沈惕牽著他的手,轉過頭,“嗯?”
“你……”安無咎頓了許久,“你第一次我,有有很熟悉的覺?”
沈惕略微皺了皺眉,像是疑惑。
這表情令安無咎到很慚愧,他似乎真的試圖將沈惕與那個不可名狀的“他”聯系到一起。
關於他想起的那些事,安無咎不止一次地懷疑過,所謂的神是真的存在嗎?是隻是他父母瘋了,自己承接了他們瘋狂的基因,也臆想出那些可怕的幻覺。
但是太真實了,與那種真實刻骨的痛苦相比,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給他愛欲與溫暖的沈惕,仿佛是虛構的。
“有一點。”沈惕想了很久開口,“不過要熟悉,我覺得是不是第一眼就這麼覺得,而是後面相處的時候發現的。”
安無咎靜靜地望著他。
“起來有點可怕。”沈惕笑了笑,“你開的時候我或許不能理解,但是痛苦的樣子,我好像已經過成百上千次,那是我最熟悉的時候。”
安無咎愣住了。
這一句話,幾乎是將他中的猜想敲定下來。
“我應該有在你面前表現出很多痛苦……”
“對。”沈惕肯定地點了點頭,腳踩在雪地發出咯吱的響聲,“所以我很可怕,我覺到過。”
安無咎幾乎透不過氣,他渾身冰冷,腦子充斥著他為試驗品被實施操和被觀察的畫面,遍體鱗傷的他擁有的隻有一片漂浮著的寶石光,一個怪異的、不被任何人到的神。
他不知應該如何對沈惕出這些,會不會被當做是瘋子。
要怎樣對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很像是我以前召喚過的非自然體呢?
“但是如果我真的到過,”沈惕一次開口,“我一定會救你的。”
安無咎笑了出來。
如果真的是他……
安無咎想,一切都是注定的。
但他確信母親口中那個將父親害死的“藍色”的神不是沈惕,一定不是。
安無咎想到沈惕口中的“類”,中更多了些懷疑。
既然沈惕已經出現在這,那他的類呢?
太多的疑惑和未知糾纏在一起,安無咎覺迷霧重重,難以破解。
無論如何,總要先平安地從這一次的遊戲離開。
其他的,等他想起來更多的記憶,應當就會更清晰了。
沈惕想告訴他,其實他很多時候都能聽到安無咎的許多聲,這個能力是從最近開始的,包括剛,安無咎的諸多掙扎與矛盾,其實沈惕都知曉了。
盡管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就好像安無咎的長在了自己的身上。
安無咎在,似乎將他劃分到了非人類的那一個範疇。
沈惕是不意外的,因為他也覺得自己不太像尋常人。
他努力地學著做一個正常人,隻希望安無咎不要離開他。
雪越下越大,二人艱難地來到城民集居的地方。安無咎想到楊策出來的時候色匆匆,起來像是已經有了目的地,想往那處去趕的樣子。
安無咎站在原地,想了想,腦中閃過一絲可能。
他的視線筆直地望著前方,“你他會不會……”
“在找大祭司。”沈惕接道。
安無咎轉頭向沈惕,那表情像是在意外他這麼快想到。
沈惕發誓這次他有聽到安無咎的聲,他聳聳肩,“我隻是猜測。”
“我也是這麼想的。”安無咎轉過頭,朝著一戶亮著燈的人家走去,“這個遊戲有兩個目標,一個是保證自己所在的陣營活下去,這一點大家都很努力,但是有一個目標好像被所有人忽略了。”
“嗯,我記得好像是,讓水中城的城民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給他們自由與和平。”沈惕想了想,“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第一個目標已經了,血月是信奉了邪.教被狼化的祭司造成的,隻要殺光他們就可以解除血月的詛咒,那為什麼要第二個目標,不是多此一舉?”
“應該是其他的隱藏通關條件。”安無咎想,這一點不會隻有他們想到,楊策急著離開神殿,恐怕也是因為第二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