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倖存者偏差 3301 2024-11-06 11:05:26

  他的心髒又一次毫無徵兆地痛起來,像是被千萬根這樣的激光刺穿又分割,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這麼多次,安無咎也意識到,自心髒疼痛的症狀並非是無規律的、隨機現的。


  每一次都跟沈惕有關,但他不知緣由。他想破解這個謎團,但似乎無能力,隻能被牽動。


  痛苦令安無咎還包著紗布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手中的鏡子也跟著動起來。


  就在浸沒痛苦的瞬間,安無咎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紅色的光線原本筆直地、從左至右.傾斜著照射過來,方才光的終點還落在他的腳邊。


  可現在,鏡子的邊緣穿過光線的照射路線,原本應當切割的光線被鏡面反射,直轉到另一個方向。


  “這是激光反射鏡……”安無咎意識到這一點後,直接喊了楊爾慈的名字,她所在的位置更接近移植艙,激光線也更加密集。


  “接好。要是接不住,就一起等死吧。”


  拋去的瞬間,安無咎在心中罵自是蠢貨,居然這麼慷慨地把求生工具丟了去。


  要是真死在這一局,也是活該。


  但楊爾慈接住了,並且她聰明,善用激光反射鏡,將那些危險靠近的激光統統反射開來,自的移動留空間。


  成功的幾率陡然增大,營救速度加快。


  距離鍾益柔隻剩最後的幾米。


  安無咎仍舊在艱難地前進。


  沈惕轉眼間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速度快得令安無咎都懷疑他是不是橡皮人,可以隨便改變形態,穿過這些激光陣。


  “你剛剛的話,真動人啊。不過……”

Advertisement


  沈惕忽然聽見安無咎的聲音,語氣輕佻。


  “聽喬希,你連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npc都騙,還打的是感情牌,甜言蜜語哄完就殺了。真可怕,連我都覺得可怕。”


  安無咎輕笑一聲,“實我是同類,你不覺得嗎?”


  怪異,分裂,極端,捉摸不透,遊離在正常人之外的存在。


  “別再對同類謊了,上不了當,多浪費啊。”


  安無咎著,他有種衝動,想看看此時此刻沈惕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回應他的話,但就在忽然之間,他身邊的紅色激光同時消失了。


  什麼都看不見,視野內真正黑暗下來。


  沈惕也沒有再話了,他的沉默令安無咎的心重重地跳了好幾下,但快恢復平靜。


  楊爾慈的聲音他解惑,“是我,我剛剛打開了移植艙,所以激光全部消失了。”


  “鍾益柔呢?她怎麼樣?”激光消失,安無咎也往前走去。


  “還在昏迷。”


  鍾益柔靜靜地平躺在手術臺上,那根針在暗夜之中閃爍著微光,令楊爾慈想到了童話故事中注到來的紡錘,還有陷入沉睡的、被詛咒的公主。


  她移開機械臂,合攏鍾益柔的白大褂,握住她的手臂,將她轉移到自背上,拖著鍾益柔打開了艙。


  那扇白色的矩形然如安無咎所,變成了一扇大。


  “已經現了。”楊爾慈試了試,“打不開。”


  沈惕也跟了上來,他走到這扇散發著白色微光的大前,伸手握住把手,黑暗中突然現一聲巨大的嘯叫。


  這嘯叫聲有些熟悉,和之前嬰孩幻化的怪物似。


  吳悠眼看著激光線消失了,晃了晃昏睡邊緣的喬希,見喬希醒過來,勉強可以站起,又架起南杉的手臂,帶著他往前走。


  可向前不過兩三米的距離,吳悠眼前驟然飛來一個巨大的物體,嘯叫聲幾乎穿透他的耳膜,對方筆直來,狠狠將他撞倒。


  喬希一個不穩,跪到地上。南杉沒了支撐也倒下來,倒在了吳悠的身上。


  聽見吳悠那頭動靜大,嘯叫聲也是從那邊傳來,安無咎轉身,“小鬼。”


  被昏迷的南杉死死壓住,吳悠試圖推開,一時間使不上力,隻能自暴自棄地被壓著,艱難回應安無咎,“我被一個怪物撞倒了,它發的聲音就是剛剛的叫聲,大,你小心。”


  安無咎盯著這片黑暗,十分認真地看著,他的視線從混沌的黑暗一點點清晰,可以捕捉到一絲動態的蹤影。


  那怪物像是一團巨大的黑影,顏色比黑暗的環境還要黑,又透著些許微光,像一團霧,沒有具象化的形態,就連那嘶吼仿佛都是未知的語言。


  看久了,安無咎強大的意志力竟然現一絲動搖。


  他看向楊爾慈,對方和他一樣正在盯著那黑霧,隻是她的身體完全直立,以至身後的鍾益柔倒在地上也不自知。


  黑暗中,楊爾慈直視著的瞳孔仿佛在發光。


  不止是他,對面的吳悠也是如此,他躺在地上,散發著微光的雙眼一直追隨那團巨大的黑霧,失去了自我意識。


  “不對,不要看它!”安無咎轉過臉去看沈惕。


  黑暗中,那雙藍綠色的眼睛隻望著自。


  “你也不要看……”安無咎略有遲鈍地未盡的話。


  心跳得快。


  “好。”沈惕應了他的話,低頭打開遊戲面板,兌換一把重機·槍,幹脆利落的上好膛。


  答應得好好的,但他拿起那杆槍,瞄準了在工廠裡四處撞擊和飛彈的黑霧,猛烈開火。


  火光如同閃爍的星,短暫熱烈地點燃了黑暗。


  安無咎看向沈惕的側臉。


  完全不受控的家伙。


  他在心中罵完一句,也取下自後背的槍,和這團未知又無法直視的黑霧抵抗。


  瞄準黑霧的時候,安無咎明顯能感覺到自身體裡巨大的衝擊,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彼此衝撞,無法控制,他的手和肩都在抖。


  但身體裡,又湧一種全新的強大力量,似乎在鎮壓這些無法抑制的瘋狂。


  一聲巨響。安無咎一槍擊中黑霧的最中心,配合沈惕的連發火力,那黑霧一樣的生物爆發哀鳴的嘶吼,落到了地上。


  黑霧消弭。


  這樣就結束了嗎?


  安無咎放下手裡的槍,差一點被奪去意志力的體驗令他如溺水後重獲心生。


  可他側過臉望向沈惕,身後的天堂之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他絲毫沒有變化,既不受自控制,也不受這未知黑霧的脅迫。


  “剛剛發生什麼了……”吳悠醒過來,伸手推了推壓在身上的南杉。


  安無咎正要話,可下一秒,那個嘯叫聲再次現,他發現工廠的上方再次聚集一整片詭譎的未知黑霧。


  “不要看它!”


  這一次明明重來了,可安無咎依舊錯失最佳的告知機。黑霧直接衝向吳悠,在歇斯底裡的嘶吼中襲擊,又離去,吳悠的雙眼發微光,呆滯地追隨黑霧離去的方向。


  他再次被控制。


  這黑霧如同一顆巨大的彈性球,在這個工廠裡四處亂竄,觸到一面牆壁,再反彈到地面,或是天花板,凌亂沒有任何章法。


  沈惕和安無咎一次又一次地將命中、射擊、令消弭。


  可下一秒,彌散的黑霧又重新聚集,再一次朝他的伙伴襲擊。


  在黑暗中周復始,在悲鳴中生生不息。


  他陷入循環之中。


  第32次,安無咎在黑霧重新聚攏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他不要看,可沒有用,一旦被黑霧籠罩,就一被控制心智。


  蘇醒的喬希剛清明片刻,就被黑霧籠罩,巨大的嘯叫聲將他包裹,但某個瞬間,他意識到什麼,是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告訴安無咎。


  “這個黑色的霧!它嘶吼的語言,和外面的怪物是同源的!我、我是學語言學的!無咎,我……”


  沒能完,黑霧離開,喬希的雙眼如月光石般散發微光。


  第37次循環。


  “不對。”安無咎疲憊的雙手松開,槍應聲落在地上。


  他看向唯一的同伴,笑了起來。白色的微光落在他臉上,沈惕將他美麗透著點瘋狂的笑看得分明。


  他:“我不想殺了。”


  “它不該死,對吧?”


第49章 自由離去 你對我很好奇嗎?


  安咎說“不想殺了”的時候, 語氣裡透著一股慵懶的厭煩感。


  槍應聲落下,黑霧依舊縈繞,空氣中漸漸湧起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黑暗中翻滾,氣味大約是來自於團不斷被“殺死”的黑霧。


  繼續鬥下去, 要麼被徹底控制, 要麼喪失最的體力。


  可次選擇不殺下去,也就意味著剩下的人要繼續失去意志,被團黑霧控制心智。


  安咎一直以為需要除掉它才可以通過關卡, 但喬希的一句話讓他不禁產生某種猜想。


  門外的嘯叫,門內的嘶鳴, 是同源的語言。


  或許遊戲規則並不是。


  或許他們隻是被危險所誤導了。


  “外面的那些怪物,你全殺了?”安咎面對著天堂之門, 沒有看他。


  “差不多, ”沈惕說簡略而冷靜,仿佛殺戮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件足掛齒的小事, “總之它們沒有繼續裂生的能力了。”


  安咎感到奇怪, 但他沒有揪住一點繼續追問,而是提出另一個問題。


  “那他們現哪兒?消失了?”


  沈惕低著頭, 摸了摸還發熱的槍口,“就外面。”


  眼前的黑霧仍舊不斷地個封閉的壞境內四處衝撞、悽鳴,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重。盡管它形散不可捉摸,但它的撞擊似乎並非完全毫章法。黑霧瘋狂地撞擊著幾乎每一個“待產蜂巢”,像是某種掙扎。


  安咎聽, 環視座工廠。


  而他的心中所想被沈惕直接說了出來。


  “你找工廠裡的代孕女吧?”


  安咎時候才側過臉去看他。黑影時不時會出現他們的頭頂,烏雲一籠罩某個瞬,忽明忽暗的微光照亮沈惕的臉, 那雙眼透著一種不具名的神。


  沈惕緩慢地活動了一下脖子,漫不經心道,“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個工廠並沒有所謂的‘產品源’,裡空蕩蕩的,或許真的是像那個訂貨的房裡到的信息說的,裡供貨不足。”


  “你猜錯了,斷電前是有的。”


  安咎看到過,盡管當時他的視線聚集鍾益柔的身上。


  沈惕抬了抬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們斷電的瞬,集體消失了。”


  安咎抬起頭,望片刻未停的那黑霧,它就不疲倦地嘶吼,不疲倦地四處碰撞。

作品推薦

  • 皇后能吃是福

    吃飽喝足后,我被抓去當皇后。當晚,我和竹馬皇帝都吐了。 我有些尷尬。 我是螺螄粉和臭豆腐吃多了,撐吐了。 他是被我臭吐的。 他咬牙:「白綾還是鴆酒?」 我猶豫了下:「鴆酒給我加勺蜂蜜?」

  • 霍小將軍的守財妻

    我替庶妹嫁給死在戰場上的霍小將軍守寡,繼承了他的華屋、美婢。 霍家的長輩覺得我受了天大的委屈,金銀珠寶成箱地往我屋里送。 日子過得太爽時,我那個死在戰場上的丈夫卻詐尸還朝了…… 天啦嚕!好日子眼看就要到頭啦,怎麼辦?

  • 校草室友不對勁

    校草室友尿床。來我床上睡。 他卻說有保溫杯硌到他了。 我明明前胸緊貼他后背,哪來的保溫杯?

  • 手可摘星辰

    推開診療室的門,我有點發愣。裏面坐著的人,是我五年前的前男友顧星辰。 當年他本來也不喜歡我,是我倒追硬追來的。 所以我提分手時,他沒挽留。 幾年不見,他變得更冷淡了。

  • 我和我媽一起穿了

    "我和我妈一起穿了。 她是京圈大佬的夫人。 我是酒吧啤酒小妹。 我已经高攀不上我妈。 我在她家别墅、公司外蹲守,但每次都被保镖拎走。 她家京圈太子爷发现了我,对我嗤之以鼻。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覦我?」 「算了,看你这么喜欢我,就勉强同意你做我女朋友吧。」 他好像误会了,不过这也不是不行。 婆婆也是妈,我这就来投奔你啦。"

  • 冷門CP 不興嗑

    "我在某视频软件上发布了我家的装修视频。 接近两千平的别墅被我装得大红大绿贼拉喜庆。 在一片「哈哈哈哈哈哈」与「小姐,您看老奴拴哪儿合适」的评论里。 有个叫路的男人,特别认真地评论了句:「报看,审美差得离谱。」 并且评论还被高赞顶到了最上面,我打开手机一看气到跳脚。 从小我就被人说审美差,越说我越恼,我直接提起键盘,奋起反攻,「那看看您家能有多好看呢?」"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