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子夜鸮 4099 2024-11-06 11:04:37

徐望定定審視了他半晌,嘆口氣:“老錢,放開吧,不是他。”


“可冊子在他包裡……”錢艾不想死心,被折磨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見點眉目啊!


“他的座位離這裡很遠,”吳笙冷靜分析,“誰想對他包動點手腳,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他不是上飛機晚嗎,”錢艾說,“如果他上飛機的時候行李架都放差不多了,等他放完,這邊徹底滿了,誰再過來翻動,不是很奇怪?”


徐望想起什麼似的,幽幽看向隊友:“如果飛行途中行李架因為顛簸開啟,旅行包、登機箱噼裡啪啦掉一地呢?”


錢艾還在消化吸收,吳笙已經秒懂:“行李中途掉過?誰收拾的?”


“兩個空少,我,”徐望頓了下,“還有兩個旅客。”


“誰?”吳笙迫不及待地問。


“不知道名字,”徐望搖頭,而後目光炯炯,“但我能把他們認出來。”


“徐哥,吳哥,錢哥——”突來的呼喚打斷緊張氛圍,也讓三人心裡繃緊的弦驀地松了下。


是遠在機尾的況金鑫。


也隻有這位伙伴有這種神奇的佛系感染力,讓人一聽他的聲音,不管說的是什麼,都不自覺松弛下來。


把徹底蔫了的姜三二送回座位,用安全帶捆好,三人快步奔向況金鑫,以為是高帥瘦白弄出了什麼幺蛾子。不料剛接近機尾,就聽見一陣輕音樂從茶水間傳出來。


樂曲很柔和,音質卻很粗糙。


那是旅客的呼喚鈴。


“一直響,我又不敢接。”況金鑫在經濟艙裡全程圍觀了徐望的“坎坷”,對這種突發事件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加上深知自己的應對能力比較稚嫩,所以第一時間叫回伙伴處理。

Advertisement


三人互相看了看,預感皆不太祥——響了這麼久的呼喚鈴,卻沒有一個空乘人員回來應答,分明就是留給他們的坑啊!


然而坑是一樣的,人們對坑爹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力卻有著微妙區別。


錢艾第一個舉手,商量著的語氣裡全是被摧殘後的心有餘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我說還是算了。”


“接吧。”吳笙雙手插兜,看似雲淡風輕,實則眼角眉梢全是不服輸的勁兒,“八十難都過了,不差最後這一關。”


兩個人都表達了觀點,卻都沒有真的採取什麼行動,徐望頓時生出一種使命感,這不就是等著他這個“隊長”裁決呢嗎?當下熱血上湧,豪情翻天,伸手過去就按下了接聽鍵!


吳笙滿意挑眉。


錢艾捂心,這遠近親疏的傾向性也太明顯了!!!


同一時間,揚聲器裡傳來一個阿婆的聲音,語速極快,透著濃濃不滿:“為什麼各個都有毯子就不給我發?欺負我一個老太婆是瓦!還有我給你講哦,你們這個空調開得太厲害了,困覺的時候最容易受風曉不曉得?”


吳儂軟語,愣是讓這位阿姨講出了暴雨梨花針的氣勢。


徐望連忙好言好語地哄:“阿婆您別著急,把座位號碼告訴我,我這就把毛毯給您送過去。”


“哪裡有什麼號碼,這下面空落落的就隨便坐呀。”


徐望沒懂:“下面?”


“是的呀,燈嘛也暗暗的,黑漆漆嚇死個人。”


“……”


“哦對,還忘了講,你們這個飛機怎麼搞的,獅子也可以隨便帶上來嗎,籠子破掉會死人的曉得吧!”


三伙伴齊齊後退一步,肩並肩手挽手,仿佛這樣就能汲取更多陽間的溫暖。


“喂?我講話你們有沒有在聽呀?喂——”


咔噠。


徐望按斷通話鍵。


“我早說別接了……”錢艾想哭。


吳笙面色如常,仿佛無所畏懼,然而目光還是偷偷瞥了眼通話鍵,確定燈真的滅了,才暗暗舒口氣。


“沒事,不怕,”徐望強撐著精神,捋順老錢同學豎起的頭發絲兒,“別在意這些不重要的‘靈異線’,咱們繼續去找那兩個幫忙撿包的。”


帶著來自貨倉的揮散不去的涼意,三隊友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地在整架飛機走了個來回,最後徐望把倆伙伴拉到經濟艙與商務艙的交界處。


“認出來了?”吳笙一看他這架勢,就明白了。


徐望點頭。


錢艾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可是你的表情像大難臨頭……”他不太精通看人臉色,實在是徐望的“凝重”強烈到讓人想忽視都難。


吳笙直接問重點:“幾號座位?”


徐望緩緩抬眼:“六十一,七十九。”


錢艾皺眉:“怎麼感覺這兩個數在哪兒聽過?”


“酆六一,安七九。”吳笙的聲音沉下來,“我們原本要去問的兩個嫌疑人。”


錢艾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那還問啥啊,”事情已經明擺著了,“炸彈兇徒就在這倆人中間……等等,”錢艾變了臉色,“不會倆都是吧?”


徐望和吳笙沉默。


為什麼不會呢?沒有規定炸彈兇徒隻能是一個人。


錢艾在隊友的沉默裡,再難樂觀:“我不想三打二啊……”


他哀號得十分真摯,就好像人少的那方是他們自己。


距離爆炸,還有01:45:37。


經濟艙一片安寧,隻空乘人員偶爾走過,對有需要的旅客提供服務。


某個不經意的時間點,兩位不同位置的空姐同時停下腳步,像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巧合,她們不約而同彎下腰和旁邊座位的旅客說話,


但如果有順風耳,就能聽見她們講的都是一個說詞:“這位先生打擾了,您的行李佔了其他旅客的行李位,能麻煩您挪一下嗎?”


兩位旅客的反應如出一轍,皆不大耐煩——


酆六一:“行李還有固定位置?”


安七九:“行李放哪兒不都一樣嗎?”


話是這樣說,但二人還是在空姐的陪同下起身,不過一個是打開座位頭頂上的行李架,一個是往前走了兩排,才打開行李架。


二人的行李都很簡單,酆六一是雙肩旅行包,安九七是個拉鏈登機箱。


就在他們拿下自己行李的那一刻,不知哪裡忽地蹿出兩個人影!一個搶酆六一的包,一個搶安七九的箱,搶完就往機尾跑!


空姐隻是被拜託讓二人主動找到自己的行李箱——畢竟茫茫行李架,想辨別出哪個箱子是誰的實在有難度——卻不知道還有這種“搶劫”後續,一時嚇傻。


酆六一和安七九則很快反應過來,拔腿就追:“給我站住——”


然而他們終是慢了幾秒,待追到機尾,隻來得及聽見兩邊洗手間的關門聲。二人不甘,奮力砸門,仿佛被搶的不是行李,而是命:“開門!快點開門——”


左側洗手間內,徐望輕而易舉把雙肩包翻了個底兒掉,一地散落的都是印刷品,什麼小冊子,小本子,宣傳單,甚至還有一卷“靈真會靈,法力無邊”的橫幅——制定計劃的時候,徐望就想到了兩個人的包裡肯定有線索,但沒想到這麼“海量”。


右側洗手間內,錢艾使勁吃奶力氣也沒把拉鏈從密碼鎖裡摳出來,最後怒了,直接跳到行李箱上一頓蹦!沒幾秒,行李箱徹底“垮掉”。錢艾“哼”了一聲,掀開已經癟得沒了形狀的箱蓋,裡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整齊到和門外那個油膩的安七九完全搭不到一起。錢艾一把將箱子翻過來,衣服應聲而落,同時落下的,還有一張泛黃發黑的羊皮。


那羊皮A4紙大小,上面用暗褐色畫了一幅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地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上,一個手拿屠刀的人正在飛升。畫很簡陋,然而草草幾筆,竟恍若能從飛升者眯著的眼裡,看出癲狂喜悅。


羊皮正上方寫著這幅畫的名字——獻祭成仙圖。


狂亂的砸門聲持續不停,就在周遭旅客快把這砸門習慣成背景音的時候,兩邊衛生間的門忽然同時打開!


徐望抱著一疊“傳教邪物”,錢艾拎著那張羊皮。


酆六一和安七九變了臉色,再沒先前氣勢,似乎忘了這是封閉機艙,慌不擇路,竟轉身就往回跑!


然而早有準備的吳笙已推著餐車等候,眼看二人迎面而來,他推著餐車疾速向前,奮力衝撞!


較瘦的酆六一直接飛到空中,又重重落下,砸在過道地面上!


較強壯的安七九則直接被頂得失去平衡,向後踉跄,最終竟一屁股坐到了紫圈內!


高帥瘦白躲開了身體,沒躲開腳,被這一屁股坐得腳踝差點骨折,立刻發出“四合一”的哀號。


“老錢——”徐望和吳笙異口同聲!


其實不用同伴召喚,先前制定戰術的時候錢艾已經對自己的分工非常明確,故而這廂隊友話音沒落,他已經大喝出六個“o”,牢牢箍到酆六一和安七九的脖子上,一人三個,疊起來正好將他們的脖子完全撐住,從脖頸到下巴沒任何空隙,無論低頭、搖頭、仰頭,皆成為不可能,肩膀以上隻能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密碼。”徐望走到二人面前,也顧不得是當著高帥瘦白的面了,直接問。


酆六一沉默。


安七九還在討價還價:“你把這玩意兒拿下來!”


徐望彎腰,湊近他倆,幽幽一嘆:“拿掉是不可能了,增加一個倒容易。”他說著回頭,聲音輕揚,“老錢……”


錢艾沒動,脖頸已被禁錮的酸疼刺骨的二人倒真真實實被嚇到了。再增加一個?那脖子直接就和身體分家了!


“0914——”


二人幾乎是同時喊出了密碼。


徐望和吳笙對視一眼,0914,正是靈真居士的誕辰,九月十四。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lt[防]突出重圍&gt喲~~】


耳內的聲音讓徐望渾身一震,然而身體並沒有迎來什麼攻擊,而旁邊的吳笙則像完全沒聽見這提示一般,疑惑地看著他突變的臉色:“怎麼了?”


“不好!”徐望意識到了什麼,立刻看向身後,隻見困著高帥瘦白的紫圈已經消失,而冷白臉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攥上一把防色狼電擊槍!


明明已經檢查過他們的手臂,明明已經確認過文具盒都是空的,為什麼還會有文具?!


徐望想不通,而冷白臉已伸手去抓況金鑫的胳膊,眼看就要把他薅過來做人質!


“小況——”徐望一個箭步衝上去,奈何終是晚了一步!


冷白臉已經抓住了況金鑫的手臂,用力一拽!


呃,脫手了。


冷白臉怔在當場,滋滋啦啦的電擊槍火花映亮了他懵逼的臉。


而錢艾則已經反應過來,一口氣後跳好遠,胸口驚魂未定地起伏,但臉上全是氣憤:“果然吳哥說的沒錯,你們明明已經輸了還非要用情報換不回家,肯定就是有陰謀!就為了坐收漁翁之利!!!”


高帥瘦白已經站起,背靠背圍成一圈,除了冷白臉,其他人並沒有武器,但沒了紫圈圍困,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目光也重新充滿攻擊性,哪還有先前插科打诨的散漫。


吳笙、徐望、錢艾、況金鑫也湊到一起,與他們對峙。


冷白臉依然對先前失敗的“脅迫人質”耿耿於懷:“你到底用了什麼?”


況金鑫看徐望。


徐望聳聳肩:“告訴他,也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況金鑫得令,立刻把兩條白溜溜光滑滑的手臂亮給高帥瘦白看,一邊展示一邊嘚瑟:“猜不著了吧。徐哥就怕你們拉我胳膊,亂點我文具,讓我把茶水間裡所有的黃油都摸胳膊上了,切,和徐哥鬥,他賣房的時候你們還沒斷奶呢!”


吳笙:“……”


錢艾:“……”


徐望:“呃,放狠話什麼的,以後讓我們來。”


高帥瘦白已反撲而起,自是不能再縮回去,雖然一擊未中,但四對四,他們並不吃虧,而且他們也不是真要置對手於死地,他們要的隻是交卷……


毫無預警,大長腿忽然往過道裡跑去!


吳笙反應最快,立刻意識到他要去炸彈處輸密碼,趕忙追上去,但已經慢了半拍!


關鍵時刻錢艾深吸口氣,剛要大喝,忽然覺得脖側有風,下意識轉頭,那個閃著電火花的電擊槍竟然被冷白臉丟了過來!


更要命的是它並沒有因為騰空而失去電力,仍處於滋滋啦啦中!


錢艾躲閃不及,生生被電擊槍撞了個實在,一瞬隻覺得通體酥麻,然後就是劇烈的疼痛,連腦袋都木了。

作品推薦

  • 社恐愛說話

    我是個社恐,但總喜歡跟男友說騷話。奔現時,我們訂錯了酒店。但看到網戀對象,我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我們把房退了吧?」顏教授似笑非笑地抬了下鏡框。「不是說想試試我的身體是否硬朗嗎?」

  • 暗撩

    和校草告白,沒想到校霸把我扯到懷裏。 「不好意思啊,女朋友最近鬧脾氣。」

  • 我靠社死拿下老闆

    打檯球時,我不小心把球打到了老闆髒上。滑雪時,我不小心摔倒在了老闆褲襠下。他擺擺手說:「沒事。」我內心直誇老闆大度。誰知當晚我就看到了老闆在某書上發帖「被員工打到髒後續之褲子被扒了」。

  • 心動延遲

    我,霸道總裁,相親十六次皆以失敗告終, 只因她們在我那膚白貌美腰細腿長的美人助理前都黯然失色。 于是我,洗澡時假裝摔倒把他騙進浴室。 花灑溫熱的水流下,他緊緊圈住我的手腕,聲音低啞地問我: 「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后來我被摔在床上,「費總,現在你開心了?」 我可太開心了....... 等一下!為什麼把我的手綁起來?? 「裴助理,你......你別這麼兇。」

  • 煙火向星辰

    我穿成了小說里男主的妹妹。有一天,我和女主同時被反派綁架。 反派陰冷地笑,「沈清越,你只能選一個。」 沒想到男主早有準備,聯系在暗中埋伏的保鏢,直接把反派給綁了。 男主挑起反派的下巴,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印下一吻,「我選的,自始至終只有你。」 女主:「?」 我:「?」 女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掙脫了繩索,強勢摟住我的腰,露出滿意的笑,「沈清越,你既然連你妹妹都不選,那你妹妹,就屬于我了。」 男主:「!」 我:「?」

  • 宿敵悖論

    校運會,死對頭校霸射擊得了第一,得意地向我顯擺: 「你看我吊不?」 我愣了一秒: 「看。」 并發起了視頻通話。 三秒后,校霸出現在屏幕里,俊臉通紅: 「寧眠,我勸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否則我就要降低我的底線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