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襯得他就似是個傻子,愚蠢至極。
範伸說完了後,便也沒再呆了,看了一眼那被褥地下不斷抽搐的身子,起身腳步一轉,正要往外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文王認親的那碗血,你沒看吧?”
皇上已經不想再聽他說出任何的言辭。
生怕從他的嘴裡,又吐出了什麼讓他難以承受的陰謀,一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身上的被褥,耳目齊齊閉塞。
然範伸那道平靜地幾乎慵懶的聲音,還是入了他的耳朵,“碗裡的血融了,他是你的兒子,應該沒錯,當初但凡你看一眼,我的計謀也不會如此順遂。”
皇上的眼珠子,就差跳出了眼眶,猛地一番掙扎,嘴裡嘶啞地發出了幾聲,“來人......”
範伸拿手輕輕地碰了一下鼻尖,往身後外屋的燈火之處望去,無比遺憾地切斷了皇上剛燃起來的希望,“很可惜,你適才同我說的那些話,恐怕他已經聽到了。”
範伸沒再停留,也沒再去看床上皇上那急促喘息的模樣。
步子跨過裡屋的門檻,抬頭看了一眼守在外屋神色有些恍惚的太子,一句話也沒說,隻將手裡的那張罪己詔交到了他的手上,打了一聲招呼,“我走了。”
走了兩步,身後的太子突然喚了他一聲,“裴椋。”
範伸的腳步一頓。
沒應也沒去糾正,身影從那門檻上一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太子便也明白了,回頭收好了那份罪己詔後,便同身旁的人交代,“明日知會禮部,改名冊。”
**
侯府。
晚翠打著一把傘,提著一盞燈,陪著姜姝痴痴地坐在了院牆前的長廊靠椅上,已守到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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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夫人非說,世子爺今兒晚上,一定會從這裡下來。
晚翠勸也沒用。
天色剛黑的那陣,雷鳴聲就差將地兒給掀起來了,宮裡忽然上門了一撥人,敲了侯府的門,開口便傳召了世子夫人。
等到姜姝撐著傘緊張地到了門口,那宮裡的太監,卻隻問了她一句,“範大人可回來了?”
雲裡霧裡的一句話,讓姜姝心頭陡然生了寒。
自從見了那隻四爪龍的荷包之後,姜姝便明白了,範伸到底是誰的人。
隨即搖了頭,反問了一句,“大人沒在宮裡?”
那人是範伸還未回到乾武殿之前,王公公奉了皇上的口諭,去侯府問話的太監。
問完了,記住了姜姝的反應,那太監便也沒有多留,轉身就走了。
姜姝回來後就睡不著了,讓晚翠去尋管家,送一簸箕核桃過來,她打發一下時辰。
管家見到姜姝後,嘴巴一個沒關住,便說起了昨夜,自己見到的那驚人一幕,“奴才也是被嚇到了,怎麼也沒料到,那從牆上翻下來的人,會是世子爺。”
姜姝聽完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出來的理論,硬說今兒世子爺一定會出現在這兒。
等久了,晚翠就差壯著膽子,給她講講那守株待兔的典故了。
剛要開口,就見那被雨水滴得“啪嗒”隻響的院牆上,一道黑影攀著那牆頭,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黑色的筒靴穩穩地落地,砸起了一片水花。
晚翠還未反應過來,跟前的姜姝便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興奮地道,“我說什麼來著,這不就回來了嗎。”
晚翠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真要說,那就是世子爺恐怕尤其喜歡翻牆。
然兩人此時都還不知道,範伸已經回了一趟東院。
從宮裡出來,範伸什麼事都沒再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東院,進屋後卻沒見到人。
屋裡的丫鬟急急忙地忙稟報,“夫人說,今兒世子爺會,會翻,翻牆,人已經去了院牆邊上候著了。”
範伸神色一頓。
屋裡的丫鬟還未來得及出去尋人,就見其腳步一轉出了屋子,也沒走裡院,又出了一次府門,到了昨夜翻牆的地方,一身湿透,愣是讓她合了意。
第125章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姜姝見了人, 當下就要往雨水裡衝,範伸一抬手及時地止住了她,“站好。”
久違的聲音入耳, 熟悉又陌生,如蜜糖帶著幾分心跳灌入心田。
姜姝聽了話,立在廊下臺階處,看著他慢慢地靠近,上揚的唇角猶如緩緩綻放的花兒, 一點一點的暈開。
直到範伸的腳步堵到了她跟前, 姜姝心底的雀躍, 再也按耐不住,垂下頭鞋底輕輕地蹭了一下腳下的臺階, 扭了扭身子。
倒是想就這麼撲過去,可分隔的這幾日,兩人之間突然有了些陌生。
那股陌生,讓姜姝臨時生了怯意。
生怕自己對他的思慕心切被看了出來, 再迎起頭來, 姜姝便抿緊了唇瓣,努力遮掩住了心頭的歡喜,“回來了。”
“嗯。”範伸看著她,身子往前一湊。
姜姝被迫地往後一退, 待站穩, 見其又逼上來一步,姜姝才抬頭,一眼便望進了那雙深邃沉淪的目光之中。
黑如墨的眸子裡彷佛燃出了一簇火, 將她逮住困在了裡頭, 灼灼直燒。
姜姝心肝兒一提, 所有的心理防線,一瞬,全都土崩瓦解。
範伸來不及阻止,湿漉漉的胸膛,便被抱了個結實。
範伸拉了一下沒拉開,便也隨了她,偏頭往她躺在自己胸前的臉上瞧去,低聲道,“讓我瞧瞧,長變了沒。”
姜姝已經知道他昨夜回來過了,肯定是看過自己的。
再說,五六日,能有什麼變化。
姜姝沒去拆穿他,一張臉在他的胸膛上輕輕一滾,躲過他的目光。
範伸垂頭寵溺地看著她在自己身上蹭。
一番僵持。
姜姝終究還是抬起了頭,緩緩地湊到了他的跟前,心底的思念之情,這回沒有半點掩飾,赤,果果地顯露在了臉上。
四目一對,均是沉默。
也不知為何,姜姝心頭突地一酸,許是喜悅過了頭,容易生出悲傷,眼裡瞬間便蒙上了一層水霧。
嘴角一顫,滿腹的高興盡數化成了委屈。
在那水珠子快要落下來之時,跟前的人黑眸一深,毫無防備地俯身下來,輕輕地在她那張朱唇上一啄,聲音帶著沙啞,“想你了。”
漫天豆大的雨點子,在兩人的身後砸出了“哗啦啦”的聲音,在唇瓣想觸的瞬間,兩人都從那嘈雜的雨聲之中,聽到了彼此的一聲心跳。
範伸頓了頓。
姜姝卻突地閉上了眼睛,主動往上一啄。
動作生疏卻有著致命的引|誘,那唇瓣之間的撕磨,頓時由緩至促,漸漸地傾入了久別之後的瘋狂。
姜姝亂了呼吸,聲聲嗚咽淹沒在了她的喉間。
晚翠提著燈,早就背過了身子。
良久,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傳來,等晚翠回過頭,便見夫人已經被世子爺橫抱在了懷裡。
從牆根處,一直抱到了東院門口。
等心口的激動慢慢地平復了下來後,姜姝才意識到這般被他抱著,有些羞人。
到了屋前,見他還沒準備放自己下來,姜姝便掙扎了一下,“夫,夫君衣裳湿了,先去沐浴,我不急......”
範伸沒放。
“夫......”姜姝還欲掙脫,直接被範伸打斷,“一起。”
姜姝的身子瞬間僵硬。
範伸垂目看了一眼她陡然紅透的臉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也沒否認自己確實如她所想,生了心思。
十幾日了。
她不急,他急。
範伸一路將人抱到了浴池,珠簾在兩人的身後一落,才松開了她,將人放了下來。
東院的丫鬟,已經知道範伸回來了,早早就去浴池調好了水溫。
此時浴池裡的水汽騰騰如雲霧繚繞。
姜姝臉色如豬肝地立在那,看著他在自己跟前寬衣解帶,心頭明白接下來大抵會發生什麼事後,那臉上的溫度便越來越高。
小日子完是完了,可是府醫王大人說......
範伸的外杉都褪了,回頭見她還杵在那不動,瞥了她一眼,便也沒再逗她了,“衣裳湿了,早些更衣。”
範伸的衣裳是被雨水淋湿的,姜姝的則是在他身上蹭湿的。
姜姝往自己身上望了一圈,抬起頭,範伸正好褪了身上最後一件衣裳,黑色的外袍,暗紅的中衣,最後是那青色的裡杉,連著那褲頭,在她的注視之下,一件不留,都堆在了他的腳下。
姜姝什麼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眸子霎時圓瞪,猛地垂下頭,動也不敢動了。
半晌沒聽到水花的聲音,倒是又聽範伸道,“我幫你?”
姜姝心頭一跳,繼續垂著頭,忙地幾個搖晃,“我,我自,自己來.....”
上回雖也在這有過經歷......
但也有些日子了。
要真讓她突然褪盡了衣裳,同他‘坦誠相待’,姜姝還下不了那個臉子。
磨磨蹭蹭了一陣,最後裹著裡衣,看也沒看範伸一眼,一下就沒入了跟前的水池子裡。
水花一起,姜姝將自個兒泡進了水裡,才去偷偷留意範伸的動靜。
竟也沒有半點聲響。
姜姝詫異地回頭,便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慵懶地靠在那假山石壁上,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心思,直接道,“是要我過去逮你,還是你自個兒乖乖地過來,你自己選。”
姜姝心口一緊,選了自己過去。
浴池裡的水,隨著她的移動,蕩起了一圈一圈的紋波,激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姜姝移過來,停在他三步之外,便也不動了。
抬起頭忍住了心口“咚咚”地跳動,神色認真地看著範伸,煞有其事地道,“夫君,我都問過府醫王大夫了。”
範伸一雙眼睛,盯在她那被池水湿透的裡衣上。
絲綢遇水,緊緊地裹住了她的身子。
範伸眸子又是一暗,漫不經心地應道,“嗯,問什麼了。”
姜姝聲音小了些,頭也往他跟前湊了湊,“王大人說,小日......月事前後七日,不易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