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說起親事,三夫人又是一陣頭疼,“別提了,那死小子就是個欠捶的,等世子爺回來,抽空我還是得請他去說整一回......”
範哲自小就以範伸為榜樣。
如今成個親,竟也要效仿。
三夫人無奈地道,“自從世子爺爬|牆娶了夫人後,那死小子就囔囔著非得學他四哥,說是一定要找個能讓他轟轟烈烈去愛一場的姑娘......”
姜姝臉上一羞。
“人同人那能一樣?”三夫人繼續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哪有人脫了褲子給別人看過了,還不負責的?當初是他硬逼著別人,看他耍了回流|氓,如今還有臉說吃虧的人是自己......”
雖說隻有三歲......
三夫人都替他臊得慌。
姜姝到底還是個新婦,經三夫人一說,臉皮薄,臉色頓時生了紅。
見隔壁三人還沒動靜。
三夫人又同姜姝叨起了府上的事,說著說著倒是想起了一樁,再三斟酌後,三夫人還是告訴了姜姝,“梅姐兒已經說了親。”
上回虞家大姐走得匆忙,將梅姐兒落在了府上,事後也沒見侯夫人出聲,三夫人便也明白,這是要留在侯府,說人戶了。
三夫人也是昨兒才聽自己的大兒媳婦鵬哥兒的娘提了一嘴,說是侯夫人給梅姐兒看了幾處人家,讓她自個兒挑。
她挑了一處。
如今媒婆已經上了門,下月這親事,怕就該定下來了。
姜姝倒還真不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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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梅姐兒留在了侯府後,姜姝並沒什麼感觸,隻要她不再打自個兒夫君的主意,什麼都好說。
最近梅姐兒沒再上門,她也沒功夫去打聽她的事。
說親了是好事。
之前她能鼓足勇氣跑到自己跟前來說,定也是真心喜歡過世子爺,姜姝倒也好奇,這回她挑中的是哪家。
姜姝便問了一句三夫人,“三嬸可知道是哪家。”
“薛家。”
姜姝一愣,起初還不相信能有那麼巧,又聽三夫人說是城西薛侍郎家,才不得不感嘆,這長安當真是小。
還真就是那薛三姑娘的親哥哥。
薛家的薛大人是刑部侍郎,人品不敢恭維,但薛二公子卻是個品性正值的,如今是韓國公手底下的一位少將,配梅姐兒是綽綽有餘。
人都是侯夫人挑好的,哪裡又能差。
知道是個少將後,姜姝便也明白了,梅姐兒喜歡的果然是能震懾住她的人。
這事兒是姑娘家的私事,三夫人不好多說,正愁著侯夫人到底拉著姜老夫人說些什麼,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出來,便見門口匆匆忙忙地進來了一位小廝。
到了跟前,見侯夫人不在屋內,一時欲言又止。
姜姝便回頭問了一句,“有何事?”
那小廝這才稟報道,“夫人,朱侯府的朱侯爺今個兒死了。”
正說著,侯夫人帶著姜老夫人從隔壁回來,聽了個正著。
兩人臉色皆是一愣。
侯夫人先一步上前,問了那小廝,“怎麼死的,何時的事?這人不是還在大理寺關著的嗎......”
侯夫人連著問了一串。
那小廝便也說了個明白,“昨兒夜裡有人去大理寺劫獄,朱侯爺趁機逃了出來,大理寺的人找了一晚上都沒找著,到了早上,竟是混進了宮裡,去榮華殿挾持了貴妃娘娘,最後被貴妃娘娘大義滅親,當場給殺了......”
姜姝隻知道昨夜範伸一夜未歸,倒不知道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抬頭再往外看了一眼天色。
心頭立馬就牽掛上了。
江南那番劫難,她是親眼見證了朱侯爺的實力,如今死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倒下來,也得壓死好一片人。
朱貴妃是朱侯爺的親妹子,怎就突然動刀子殺了呢。
姜姝想不明白,就如同她一直都不知道範伸到底在密謀著什麼......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
片刻後,侯夫人回過神來,便又對那小廝吩咐道,“你繼續去打聽,有什麼消息,立馬回來稟報。”
朱侯爺死了,那當年秦家和國公府的案子呢......
侯夫人心頭有些亂,又放心不下範伸,也沒功夫再同幾人說話,當下便讓姜姝領著姜老夫人去了東院好好敘敘。
自從姜姝嫁進侯府,姜老夫人還是頭一回到她屋裡來。
東院的擺設,比起正院更是沒得說。
姜老夫人看了一圈心頭也踏實了下來,隻要兩個人感情和睦,她這心就松了一半,當下便拉著姜姝問道,“你那香包,可還在?”
姜姝自然知道姜老夫人問的香包是何物。
出嫁之前,祖母怕自個兒身子不好,又突地有了身孕,這才讓她備著,想著等身子養好了再考慮孩子的事。
那香包,姜姝一直藏在枕頭下。
前幾日剛扔了。
如今姜老夫人問起來,姜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又聽姜老夫人道,“祖母見你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那香包就別留了,給世子爺生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啊,飛機晚點了。躍躍子還得在家先存好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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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第一百零三章
有了母親的例子在前, 祖母尤其害怕她將來生孩子這關。
今日倒還是頭一回聽祖母主動提起。
姜姝有些意外,姜老夫人卻繼續道,“有了孩子, 也就有一個家了,平日裡你多遷就一些世子爺, 別使小性子,他一人在外不容易, 如今身邊最親近的人, 也就隻有你了,你可得好生照顧他......”
姜姝聽得雲裡霧裡的。
往日祖母話裡話外, 生怕自己在侯府吃了虧, 今兒竟反過來了,都是在為了世子爺說話。
“聽明白了沒?”姜老夫人說了不算, 還非得要她一個態度。
姜姝隻得點頭, 伸手過去抱住了她的胳膊, 笑著道,“成, 孫女都明白, 給世子爺生個孩子, 要對世子爺好......”
姜老夫人一顆心這才落定。
不覺已緊繃了半日的臉色,終於緩緩地展開,看著姜姝靠過來的頭,笑罵了一聲,“都為人婦了, 還往祖母身上倚,你羞不羞......”
“不羞。”姜姝輕聲反駁了一句,屋子裡頓時一陣笑聲。
傍晚時, 姜老夫人才走。
趁著雨勢小的那陣,姜姝扶著她上了馬車,目送其出了侯府的巷子口,正要轉身進去了,眼角便看到了範伸的馬車。
姜姝心口一穩。
目光亮了亮,便撐著傘退後兩步,隱在了府門內。
打算唬唬他。
“滴答”的雨水聲中,姜姝豎著耳朵聽著府外那馬車的車轱轆子一點一點的駛近,慢慢地停在了門口,再是腳步踏進雨水裡的聲音。
隨著那腳步聲靠近,姜姝的嘴角也開始上揚。
手裡的油紙傘緩緩地往一邊傾斜,露出了一雙清透的眸子,正好瞧見了那身影進府。
黑色官袍蕩起了水花,腳步甚是威風,竟是目不斜視,直接越過了她。
眼見範伸走了幾步遠了,姜姝才在其身後輕聲一笑,打趣道,“喲,這是哪家的公子爺,竟長得如此俊朗。”
範伸的腳步這才停了下來。
立在那雨底下頓了頓,緩緩地轉過了身。
瞧見那油紙傘下因得逞後,笑得正燦爛的人兒,唇角抿了幾回,便也沒有忍住,當著嚴二的面,破天荒的笑出了聲。
姜姝已將手裡的油紙傘收了起來,幾個快步冷不防地鑽進了他傘下。
淡淡的幽香撲鼻。
姜姝人還未站直,剛仰起目光,範伸突地將手裡的傘往她身後一擋,擋住了嚴兒看直了的眼睛,俯下身幹脆利落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之後便拉著一臉發懵的姜姝,上了回東院的長廊。
兩人一前一後,姜姝跟不上他的腳步,一抬頭便是一道結結實實的背影,似是一座大山擋在她跟前,替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雨。
隻餘了山後一股子的溫暖。
姜姝的額頭漸漸地往前,隨性頂到了他的後背上,隨著他的腳步,一起一伏。
範伸回過頭望去,雖什麼也看不見。
心底深處,卻早已被填滿。
唇邊的一抹寵溺隱隱地浮了上來,那腳步也跟著緩下來了不少。
兩人愣是以這番別別妞妞的姿勢,回到了東院。
誰也沒覺得不妥。
到了門前,姜姝才直起身子松開了他,進屋讓丫鬟張羅飯菜。
落雨天天色黑得快。
屋裡春杏早早就點了燈,朦朦朧朧的一層光暈,籠罩在了屋子裡,在雨水的相襯之下,那燈盞所照之處,仿佛溢出了一股暖意。
姜姝沒吃幾口,便先進了浴池沐浴。
收拾完出來後,便提著一口氣,從那櫥櫃裡側,拿出了那個包袱。
忐忑地坐在床邊等了一陣,還沒看到人,又才披了一件大氅將自個兒裹得嚴嚴實實的,到了外屋。
春杏已經收了桌。
範伸卻沒進來,而是坐在了軟榻上,又看起了書。
姜姝輕輕地湊上去,跟著看了一眼,今兒倒不是大理寺的案宗,而是一本史書。
猶豫了良久,姜姝還是故作無意地勸道,“夫君早些歇息,大夫說夜裡用眼多了,眼睛容易瞎......”
範伸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剛沐浴外,姜姝的臉上還留了一層水汽,白皙的膚色下透出了一層桃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