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關鍵是對面的那狗,狗東西竟越瞧越好看,幾次險些讓她沒能移開眼睛。
定是喝多了
姜姝晃了晃頭,強迫自己起身,想著進浴池去泡泡身子,清醒清醒腦袋。
說完,也不知道範伸有沒有回答她,急急地去了婚床,渾渾噩噩地拿起了春杏事先備好的衣裳。
匆忙之中,也沒去瞧自己到底拿了啥。
隻想往那水裡鑽。
誰知水裡一泡,不僅沒有讓她冷靜下來。
心頭的那股子燥熱,愈發地旺盛了起來,姜姝掙扎了好一陣,才猛地將自己的身子從那池子裡提了出來。
伸手去抓衣裳。
等那衣裳抓到手裡,這才察覺出了不對,她拿進來的是祖母給她縫制的那條紅色花棉褲。
適才她從箱子裡翻藥粉時,闲著那棉褲礙事,臨時將其撿了出來,放在了婚床上,誰知事後忘了放回去
竟讓她拿錯了。
姜姝忙地回頭去看她褪下來的衣裳。
此時正搭在浴池邊上,滴著水珠子。
而適才為了同範伸秉燭夜談,她親自屏退了屋裡的的丫鬟
姜姝心頭一涼,絕望地看著手裡那鮮紅的棉褲。
Advertisement
良久,閉上了眼睛。
有,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姜姝去了浴池後,範伸坐在桌前,心頭也有了幾分燥熱。
自己的酒壺碰不得。
範伸便提了姜姝跟前的酒壺過來,連飲了兩杯,本想壓住那股焦灼之感,誰知酒水入喉後,愈發煩躁。
範伸拉了拉衣襟。
今日回來,他還未更衣,身上還是那件婚服。
適才不覺得,如今卻很想沐浴,奈何被人佔了地兒,隻得先等人出來。
沙漏裡的流沙,看似流的快,然半天過去,總覺得那裡頭的那砂石並未留去多少。
範伸往了一眼浴池的方向。
手指在那桌上,開始一下接著一下地敲擊,眉宇間的那股煩躁,隨著時辰的流失,終於達到了鼎盛。
範伸起身往浴池走去。
也沒顧裡頭的人是何情況,掀了簾子便詢聲問道,“好了嗎。”冷硬的語氣帶出了心頭的幾分煩躁。
浴池裡的水霧迎面撲來,潮湿如雨霧中的煙雲。
範伸皺眉,掀起了眼皮子。
霎時,跟前那朦朧模糊的雲霧中,一道鮮紅的身影,如同雪地裡的一枝臘梅,入目便奪了所有眼球
且,不隻是臘梅。
臘梅的枝頭,更是風光無限
那半截臘梅的身子驚慌地轉過來時,青絲挽起置於腦後,所有的美景均無半分遮攔地,露在了範伸的眼皮子底下。
雪團如玉。
滿搦宮腰纖細。
纖褪藏在那豔紅的臘梅花叢之中,蔓延而上,快到枝頭時,卻是劈了個岔,禿了一塊,露出了底下的雪白
範伸的眸子突地一恍。
喉頭幾經滾動之後,平靜地抬起了頭,對上那雙目光呆滯的眸子,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道,“嗯,挺別致”
姜姝牙齒打顫,嘴張了幾回。
還未發出個聲兒出來,簾子已經落下,浴池裡又隻剩下了她一人。
姜姝痴痴地盯著跟前還在晃動的珠簾,身上的膚色眼見地變了顏色。
耳根子直燒,面如朱砂。
整個人羞憤欲死。
這才嫁過來頭一夜,就不打算讓她活了
姜姝怎麼也沒料到,祖母如此貼心,念著她是新婚夜,特意給她開了個襠。
何為人生之悲。
大抵也不過當下這心情。
姜姝原本都撿起了池子裡湿噠噠的衣裳,裹著出去了,偏生又看到浴池內的那木架上擱著一套衣裳。
若她不去取,或許還能保住幾分情面。
但她去取了,那木架子太高,她夠不著,隻好棄了擋在胸前的湿衣,墊起了腳尖。
身後的珠簾說掀就掀。
她那一回頭,什麼都沒有了。
身子,臉面都光了
屋裡的燭火燒了一半,姜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那浴池裡出來的。
適才範伸進來遞給了她衣裳。
她出來後,他便進去了。
如今姜姝一人坐在喜床上,盯著那已經燒了半截的紅燭,紅彤彤的火苗子如同點在她的心坎上烤。
那股子心慌和燥熱越燒越旺。
她怕是要死在今夜了
正恍惚,身旁的床榻一陷,那股清淡的檀香比起往日濃烈了一些,姜姝木訥地轉過頭。
範伸半敞的胸膛上,水珠子還在往下滴。
紅燭下一照。
那身板子,那臉,放佛能撓人心肺,心痒難耐
那狗東西何時這麼好看過。
那念頭生出來,姜姝被唬了一跳,想移開目光,整個人卻似是著了魔一般,不僅挪不開,心頭還有一股奇痒,想挨他更近些。
姜姝甩了甩頭。
穩住,不過就是幾杯酒而已。
今夜,已經夠丟人了
屋內一陣安靜。
燈臺裡的紅燭“啪”地一聲,燃出了霹靂聲。
範伸的手指繞著裡衣的系帶,心不在焉地打了一個結,索繞在鼻尖的那股暗香,猶如吊著人的心魂,範伸的身子不由地往她邊上挪了挪。
挪了一半,又保持了清醒。
不該。
也不能。
範伸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正欲去拉身後的被褥,胳膊抬起,卻看到了擱在被褥上的一隻手。
紅豔豔的被褥上,那白嫩的纖手,愈發奪目。
細嫩如剝開的雞蛋。
眼前便又是那揮之不去的臘梅枝頭風光。
範伸終於抬了目光,看向了那張臉
眸子一瞬,如同粘在了那張如夢如仙的容顏上,再也挪不開
心口的躁動已經達到了極限,範伸喉嚨滾了滾,直接捏住了那隻手,俯身過去,氣息擦著姜姝的耳畔,低啞地問,“歇息了?”
姜姝顫顫地張了張嘴,“好。”
黑色漫長,燭臺上的燭火終是燃盡,紅浪翻滾之間,範伸隻見滿目風採,灼灼芳華。
時而如同身在酷熱之中,拼命地尋了那水澤之地,浸入身子,激起層層水波。
時而又身處寒冬,覓了那如棉的暖團兒,埋在雙掌之間,妄圖擦出火花來。
巫峰斷腸,幽花含泉。
幔帳輕搖,啼鳴如鶯。
一夜春風如夢,翌日醒來,藥效散盡後,範伸腦子裡的美景如同泡影虛幻,唯獨那臘梅枝的開檔紅棉褲,尤其清楚。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半夜落了一場雪。
晴了兩日, 翌日清晨天色又是一片灰白,茫茫白雪紛亂,寒風一吹, 冰冰涼涼的雪粒子, 灌進人褲管子裡,從腳涼到心口子, 直讓人跺腳打著哆嗦。
春杏換了一件夾袄, 一早就去暖閣外間候著了。
昨兒一夜安靜。
到了早上還是沒見動靜,春杏便悄聲問了昨夜伺候的丫鬟,“世子爺和夫人,昨夜何時歇的?”
幾個丫鬟途中便被世子夫人屏退了出來, 之後也沒再喚人進去。
兩人是何時歇的, 她們也答不上來。
隻知道屋內紅燭快燃盡的那陣,房內還有動靜, 那饒人心坎的嬌呤聲傳出來後,守在外屋的奴婢,個個都低著頭紅了臉。
春杏不知情。
隻擔心,昨夜那藥效一過, 兩人身上的煞氣會不會又跟著起來。
侯夫人專程指派過來的阮嬤嬤, 見狀笑著道, “姑娘不用著急, 今兒天冷, 起晚些也無妨, 侯夫人早來了交代,讓咱別去打擾, 不急著請安。”
春杏點頭, 衝阮嬤嬤笑了笑, 答了一聲,“唉。”
外間的一眾丫鬟婆子,沒一人進來。
然裡頭的兩位主子,早就醒了。
誰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