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這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好嗎！”
季明珠徑自踢開高跟鞋，將包包隨意地丟在一旁，也不去管那些什麼綱常了，她側過身來，腿稍動，徑自一跨，來到了江寂座位上，兩腿茬開，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江寂完全沒有防備，動作比意識更先接受她，緊緊地攬住季明珠的腰，往自己這邊的懷裡帶了帶。
季明珠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望入他漆黑的眸。
對視半晌，她將腦袋擱在江寂的肩側，兩人緊緊貼住，但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了。
側著枕在江寂的身上，兩人近到季明珠能夠聽到他胸腔間沉穩的心跳。
過了良久，她率先開了口，“那個學弟說的，你當初做交換生去澳洲，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啊？”
她還記得當天去提車的時候，學弟所說的話。
但在季明珠的潛意識裡，是以為那位學弟做了交換生，去了江寂所在的哥倫比亞大學。
沒想到，現實卻是，完完全全地反著來。
江寂不僅僅是來了，兩人在那時，估計相離的並不遠。
說不定.........還是隻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那時候學校有個去往澳洲的學術項目，為時兩周，不分年級，我就申請了一個交換生的名額。”江寂抱住她，視線定在了前擋風玻璃，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
“......學弟說你在我學校旁邊租了間高級公寓。”
“嗯。”江寂應了下，“我沒和那些同行的人住。”
“我能問嗎？”季明珠側著臉，抬眼便是江寂紅的滴血的耳垂，輕聲呵氣道，“你那時候去做交換生，就是去看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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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江寂撫上她的長卷發，後手掌心握住季明珠的脖頸，迫使她抬起頭來。
被迫揚起的脖頸線條在此時此刻，修長優美。
江寂吮啜在上，氣息交錯，嗓音緩緩地逸出來，“其實不隻隻是這樣去看著你。”
“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想看看你變得怎麼樣了，也想看看你有沒有交往新的男朋友。”江寂不疾不徐地，話落以後，還在季明珠的頸側咬了瞬，“但你不知道，我還有更過分的。”
“就隔了一條街，我就那樣，暗自肖想你。”江寂緩緩道來，“想著你在我的身｜下會是怎樣，想著我若是出現在你的面前，能夠頂替一切在你身邊的人該多好。”
他是這樣想了，但卻沒有這樣做。
江寂邁出了前面的九十九步，卻在最後一步那兒戛然而止，停滯不前。
那時候，聽說學院裡有可以用來交換的名額，江寂其實並沒有馬上報名。
在輾轉反側好久後，又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裡，江寂對著自己說，還是去看看吧，就當是去往有她在的城市，讓自己心安下來。
但他自己沒料到的是，去了那邊以後，睡眠也並沒有好太多。
江寂是在哥大報名時間，在最後了，都快要截止的時候，才做下了最終的決定。
慶幸的是，確實是遇到她了。
季明珠向來身邊都不缺環繞的人，因為性格還算開朗，一直有成批成批的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她就像是明媚的太陽，吸引著其他的星星向日公轉。
但是和江寂事先預想相反的是，那時候的季明珠，周遭並沒有特別深入往來的人。
朋友確實有，但不多，也不過於熟稔。
有時候她的表現，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不停地去嘗試新的冒險項目，走南訪北地帶著相機捕捉周圍美好的瞬間。
她似乎過的還不錯。
兩人離得最近的一次，是在面包房裡。
她站在溫暖如春的室內，挑自己喜愛的面包。江寂就站在大雪紛飛的窗外，是透過貨架便能看到的距離。
聽了江寂近乎剖析的內心，季明珠一方面覺得承受不來，因為江寂說的實在是太............
一方面又被刺激的，激動地去撓他的脖子。
“你說說看，我到底有什麼好的啊，你就那麼迷戀我。”季明珠用額頭抵住他的，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
有時候，她自己都能察覺到自己的小瑕疵。
她脾性大，愛撒嬌，喜怒無常。
而且，大概，好像。
對江寂，也沒多少實質性的付出。
年少的時候是喜歡，但也因為一些誤會分離了。現在遠遠不僅僅是喜歡，但好像，也遠遠比不上他為她做的那些。
她可以保證的是，自己的感情是獨一無二的、熾烈的、無與倫比的。
“我說不上你具體哪裡好，但我就是感覺，你哪哪兒都好。”江寂斂眸看她，“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定義，也無關於付出，不需要去計較什麼。”
大概隻因為小時候多看了她那麼一眼，之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江寂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從何時，就隻能看到她了。
日漸流逝的歲月裡，唯有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無解的。
“隻要我們倆的感知能相通就行了。”江寂說著，輕輕笑起來，“最起碼的，我覺得現在很快樂，這就足夠了。”
“那你道理一大堆的，說話也一套套的，當初去了澳洲也不告訴我？”季明珠用指尖點了點江寂的喉結。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江寂斂眸睇她。
“才沒有是過去的事，我之前就和你說了，不，是剛剛就說了！我問你，你到底耍了哪些花招，你還是沒有主動開口啊。”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季明珠：？
“你可以一點一點地獲得快樂。”
等到那份快樂滿滿地積攢在一起，就會像是綻放的煙火那般絢爛了。
“我感覺，我這輩子，都躲不掉你了。”季明珠“唉”了聲，語氣驀然悠長。
“嗯，還有更躲不掉的。”他倏然來了這麼句。
季明珠還未完全參透江寂這句話，他就以實際的行動昭示了什麼叫做此時此刻的“躲不掉。”
夏天輕薄的衣衫裙被撥開，繼而是內裡的布料。這樣看來，兩人衣服都是完好的，看不出其他。
季明珠隻來得及聽到拉鏈拉下來的聲音，世界在那瞬間，都變得充實了，“诶诶诶......有沒有......有沒有那玩意兒啊。”
“沒有。”江寂薄唇碰了碰她的眼皮，“但是有紙巾盒，也就夠了。你放心，不在裡面。”
她眼眸中泛著水，比起最開始的粉，要來的更妖豔些。
“其實你剛才是不是偷偷哭了？”在季明珠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拋到撞到車頂的時候，江寂緩緩地來了這麼句。
“對，那又怎樣了。”季明珠挨了一記，本想繼續拒絕，但覺得此時此刻的江寂攻擊力特別強，當即便投降了。
她承認還不行嗎！
“就是覺得那些照片還蠻好看的。”
也蠻戳心窩的。
反正.........
她是真的躲不掉他了。
更躲不掉一個如狼似虎的江寂。
......
“明珠，這個布料感覺不錯，現在到了夏天，應該可以穿的透涼方便些，款式也很新，歐洲那邊先上的，這幾件要不要都要了讓店長給你專送到柏悅去嗎？”
“我摸了摸其他的布料.........明珠？”
這樣的一句呼喚，連帶著「布料」和「明珠」的兩相呼喚，總算將季明珠從回憶裡拉了出來。
“嗯，我在呢伯母，怎麼了？”她回過神，打起精神，看向一旁的林曼兮。
“你是不是這陣子很累啊。我剛剛喊你，你都沒認真聽。”
“還好伯母，我不累，我剛剛隻是在想一些事。”
林曼兮聽了，叮囑她要適當地放松，別老學江寂當工作狂魔，而後，直接走上來，手裡拿著供客戶挑選的電子刊，“我剛剛試了下定制的布料，挺不錯的，你看看這個人物模擬的上身圖，是不是很好看？”
季明珠凝神望過去，眼神亮了亮，“诶，是真的不錯啊，挺好看的！”
“那就這種風格和款式的了啊，給我們兩家都定制幾套！”林曼兮又和季明珠討論確認了一番，這才去和店長溝通訂單和配送的事了。
林曼兮之前就一直想約季明珠出來逛街，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江寂偶爾不能陪季明珠的日子，當然是要盡最大可能地利用了。
而剛剛季明珠那般走神是因為......
說到這個輕且薄的布料，她有點兒赧。
那天車子晃動了好久，座椅和一旁的紙巾盒都不能看了。江寂抱著她，格外的肆無忌憚。
就跟彈簧似的，被彈的上下來回。
她這個被煎的小魚兒，渾身都溜溜的。
被著力搗著的後遺症就是，過了好幾天，季明珠一想起江寂就有點兒不爽。
並且，還有機會觸發了相關詞匯的聯想功能。
季明珠以前怎麼就沒發覺江寂這麼狗呢！
她那時候被感動的一塌糊塗.........他想做什麼也都由著他去了！！
今天偶爾聯想了下，甚至於是直接被林曼兮抓了包。
還好，伯母並未在意她走神這個小插曲。
林曼兮付了款以後，帶著季明珠去做spa和喝下午茶。
“明珠，實話和你敞開了說，我啊看到你們倆現在這樣，真的特別開心。”不僅僅是為著這兩人開心，肉眼可見江寂變得有那麼些人情味了，林曼兮這心裡，也是熨帖的不行。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林曼兮當然在意江寂的想法。
而今後，和季明珠也算是徹徹底底的一家人了。
“伯母，我們倆不是一直這樣嗎，也沒變過多少啊。”
“你這話說的，我是說終於好好在一起的這件事！以前江寂和你都分房，現在都住一起了，還不叫改變呀。”林曼兮說著，還樂呵呵地笑了兩聲。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住一起.........
難道不是某隻雞，蹬鼻子上臉！非要跑過來求睡的嗎！！
有關於此的內情，季明珠並未打算攤開來說，她含含糊糊地應了兩下，算是揭過這件事了。
“不過現在你們倆還處於熱戀期，我也就不問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了。”林曼兮頓了頓，音量壓小，神神秘秘的，“關鍵的是，你們倆得做好措施啊。”
其實林曼兮前陣子剛剛才旁敲側擊了下江寂有關於結婚的事，對方給予的答案是不勞煩她費心了，他自有安排。
“伯母......你怎麼突然談起這個話題了。”
兩人其實一直有措施。那天在車庫裡，最後的關鍵時刻，江寂退出去了。但不隻隻是在之前車庫裡，還有更多的時候，總之，兩人都是算好安全期時間的，一直把握的很好。
像江寂這樣精準把握的男人，斷然不可能讓兩人在這件事上出岔子，他向來都是很尊重她的。
“不是突然，是感慨啊。”林曼兮笑眯眯地看她，“小年輕嘛，多談談戀愛，多點二人世界，也是好的。”
“說到你們倆，這一路走來，我感覺我算是看的比較透徹了，就是之前被你小姑迷惑了下。”
林曼兮提起季可卿，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後不免的，就又想起之前那個撞破兒子兒媳“奸情”的早晨。
“哈哈伯母，你說說看，怎麼就看的透徹了啊？”季明珠用咖啡勺輕輕地攪了攪杯，對於林曼兮的回答好奇極了。
“他自己帶回家的女孩不就你一個？”林曼兮像是陷入了回憶，“江寂這孩子，我沒有要和你刻意誇的意思哦，他就是表面冷淡，內心幹幹淨淨的，愛憎分明。”
非常有原則，什麼都不去沾染，按部就班，但又屬於那種一旦看上，就永遠不會放手的個性。
江寂也就在對待季明珠的事上，能看出來點被挑動的情緒來。
“我就看他裝呢，回國的時候，我故意提了，問他要哪家的姑娘，他死活不吭聲，哈哈。”林曼兮越說越覺得好笑，絲毫不介意將江寂的這些抖摟出去。
自家的兒子自己損......隨便損！
“然後我故意說了下你，你猜怎麼樣？”林曼兮看向季明珠。
其實本來定的就是季家的姑娘，林曼兮當時就是故意這樣問的。
“然後呢然後呢，怎麼樣了？”季明珠也顧不上啜咖啡了，連忙坐直，看向對面的林曼兮。
“他快速地點了下頭，生怕錯過了，然後——”說著，林曼兮學著江寂的淡漠模樣，冷冷地應了聲“嗯”。
如此這般，季明珠和林曼兮一同笑了起來。
“之後也是，我還沒提要搬家的事情，他當天晚上就搬到柏悅那邊去了。”林曼兮“嘖嘖”了兩聲，“江宅那邊他的房間裡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書櫃裡夾的就有你們的合影。”
“太多了，別別扭扭的小情侶喲。當初你們倆一前一後出國，那麼突然，我們做長輩的，其實也愣了，私下裡還討論過呢。”
季明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