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不理我?”
“哥哥,為什麼它是螞蟻,而我不是螞蟻?”
“為什麼是下雨搬家,出太陽不搬家?打雷搬家嗎?下雪搬家嗎?”
周衍痛苦地抱著頭:我是誰、我是誰。
他想起來,他小時候好像也這麼煩人,經常纏著他爸。
現在想想,他爸沒把他打死,是真的對他很好了!
……
周衍在這邊被小孩纏得目光呆滯,一臉生無可戀。
姜津津卻已經三下兩下就從輔導員那裡打聽到了有用的消息。
原主的大學時期算是過得很平和了,沒有很要好的朋友,但也沒跟什麼同學結仇,是班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學生。這讓姜津津松了一口氣。如果原主大學時期還是受人欺凌,她會想毀滅世界。
輔導員還提到了一個畫廊,在輔導員口中,這個畫廊還是他幫她介紹的一個兼職。
因為原主有畫畫基礎天賦,正好他有一個高中同學在負責那畫廊的管理,缺人打雜,他就介紹原主過去了。
輔導員還好奇問道:“你後來沒在那畫廊上班嗎?”
姜津津勉強鎮定心神,笑了笑,“沒。現在自己在開店做點小生意。”
“那也挺好的。”
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姜津津從車上後備箱拿了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輔導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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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輔導員還特別客氣,兩人推來推去了好幾個回合,輔導員才勉強答應收下了禮物。
臨走前,小孩特別舍不得周衍,哭得撕心裂肺,大有一副不讓他跟著一起走,他就要在地上打滾的架勢。
周衍面露痛苦:“……”
等開出校園後,姜津津看著周衍還一副恍惚的模樣,不禁笑道:“要不要這樣誇張?”
周衍深吸一口氣:“我耳朵好疼。”
在周衍的委屈抱怨中,姜津津帶著他來到了輔導員提到的那家畫廊。
畫廊地址不變,隻是從外面看,應該是才重新裝修過。
兩人走進畫廊,幾個工作人員都在忙,隻有一個差不多二十出頭的年輕女生招待他們。
姜津津想,這家畫廊的員工應該都換過了,居然沒有人認出原主來。
在輔導員口中,原主可是在那家畫廊兼職了兩年。
原主就算再怎麼存在感薄弱,也不至於共事兩年,同事還不能記住她吧?
周衍也是百無聊賴的在畫廊裡轉來轉去。
最後他在一幅畫面前站定,一臉深思。
姜津津見他跟一個柱子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奇之下,也走上前來,在他身旁站定,“怎麼了?”
周衍指著牆壁上那幅畫,“我覺得這幅畫有點熟悉。”
姜津津也看了一眼。
坦白說,她沒看出哪裡熟悉,不都差不多嘛。
周衍是個很固執的人,他要做什麼事,那就一定要做到,既然覺得這幅畫眼熟,那他肯定要想起來,想了好久,等到姜津津都有些不耐煩時,周衍脫口而出:“我想到了!”
周衍指著那幅畫:“你還記得那次我爸帶我們去的那個拍賣會嗎?還記不記得當時競拍了一幅畫,這幅畫跟那幅畫的手法還有風格一模一樣!”
周衍小時候什麼都學過,隻是什麼都不太精通。
對畫畫,他也學過幾年,所以比姜津津這個完全的門外漢還是強一些的。
姜津津愣住。
競拍會上的那幅畫……
好像是那個元盛集團的席承光的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再抬頭看向掛在牆上的那幅畫時,竟然也覺得跟那天拍賣會上的畫太像了!
席承光??
那個圓臉的可愛女孩子走了過來,見他們看著這幅畫好久了,以為他們是感興趣,連忙翻了翻自己的小冊子,說道:“您好,這幅畫我們是不對外出售的,是我們畫廊以前的一個作家的畫,隻供觀賞,不售出。不如您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合心意的畫?”
姜津津是完全懵了。
怎麼回事,原主之前兼職的畫廊裡有這樣一幅不對外出售的畫,竟然疑似那位逝世的席承光的作品?
“你是說,這幅畫是你們畫廊作家的畫?”姜津津心口狂跳,“那,這個畫家叫什麼啊?”
女孩子翻了翻手冊,“叫什麼我不太清楚,隻知道姓席,”她抱歉一笑,“我今年五月份才來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好意思。”
就連周衍都察覺出了不對勁,他壓低聲音問姜津津:“看來真的是席承光的畫,我沒看錯,你以前是在這家畫廊上班,那你認識他啊?”
第82章
回去的路上,姜津津意外地很沉默。
她也是在消化這一重大消息。腦子裡一團亂,但她又清楚,隻要她找到了那個毛線頭,一切都能梳理清楚。
周衍見她不說話,也很不習慣。
他幾次想要找話題來炒熱氣氛,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難道她真的跟那個去世的席承光認識嗎?可那次慈善晚宴上,她的表現看起來也不像是認識席承光的樣子。
周衍也是摸不著頭腦,一路都在絞盡腦汁,等到終於想到可以說的話題時,車輛已經緩緩駛入了周家別墅的車庫。剛停好車,姜津津的手機就接連振動了幾下,她一面低頭看消息,一面下車往別墅主樓走去。
周衍緊張地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一下沒注意到會摔跤。
姜津津打開微信界面,居然是很久以前加上的蘇思悅發來的消息。
那天蘇思悅來到便利店,兩人加上微信後還從來沒有聊過天。
蘇思悅:【周太太,不好意思打擾您了。之前跟周總被有心人頂上熱搜的事情,我跟我經紀人都很在意,這段時間一直在查,對方藏得很深,前段時間總算查出了一些眉目來。】
蘇思悅:【周太太,您知道元盛集團嗎?】
看著這條消息,姜津津猛地停下了腳步。
跟在她後面的周衍一時反應不及,差點撞上她。
他也顧不上自己,走到她旁邊來,“踩到石頭了?”
就說了嘛,走路不要玩手機。
不過這話他也不好說。
姜津津將手機鎖屏,臉上神情恍惚,一面想著要回答周衍的問題,但另一面又是在思考蘇思悅發來的消息。
在這樣的時候,也是很難一心兩用的。
“啊……”
周衍見她一副不在狀態的模樣,心裡擔憂不已,卻也不好對她說什麼重話,隻是放輕了聲音,“姜女士,你忘記了嗎,你之前一天跟我說八百遍走路不要看手機,怎麼,家長不應該以身作則嗎?”
姜津津看著周衍關切的面容,最近發生的一切一切都令她感到壓力很大。
內心深處,她不是沒想過要逃避——隻要不去查就可以了,隻要繼續當沒心沒肺的姜津津就好了。
可每當她心裡有這個想法時,她就仿佛能看到默默忍受一切的原主。
壓力再大,對於未知的事情再恐懼,她仍然要硬著頭皮一路查下去。
可是這會兒周衍的關心,讓她鼻酸不已。
她低下頭,掩飾了眼裡的真實情緒。
周衍見她這樣低下頭,還以為自己說的話太重了,頓時手足無措,磕磕絆絆的解釋:“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看手機可以,但,但還是要注意一下路。”
“啊,我錯了我錯了。”周衍舉手投降。
姜津津這才抬起頭來,臉上滿是得意洋洋的笑容,“小子,被我騙到了吧。”
她說完後,又摁亮了手機,研究自己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我是不是可以進軍演藝圈成為影後了?”
她臉上哪有什麼失落落寞的情緒!
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感情!!
周衍又氣又笑:“就你還當影後?娛樂圈沒門檻的啊。”
姜津津並不想讓周衍擔心。他隻是一個十六歲、非常正直、心腸異常柔軟的高中生。
原主的事情太過復雜,她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
她翻了個白眼,跟以往一樣跟他一路吵吵鬧鬧進了主樓,在周衍去廚房找吃的時,她還不忘扯著嗓子提醒他:“你自己下次去買啊!幹嘛一直拿我的吃!”
周衍扭頭回:“你買的更香。”
姜津津又罵了他幾句之後才上樓,一轉過身,她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消失。
等回到臥室後,她才手抖著繼續打開微信。
蘇思悅:【周太太,我這邊跟元盛集團沒有任何交集,您可以跟周先生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跟元盛集團有什麼過節。】
之前,蘇思悅就說過,將那樁莫須有的緋聞頂上熱搜的,不是娛樂圈的手筆。
當時她還跟周明沣說了。
周明沣說,他都知道。
她那會兒還以為是他的競爭對手想要抹黑他的形象才使出這下作招數。
她覺得,他生意上的事,她又不懂,所以這件事情就被她拋在了腦後,現在蘇思悅重新提及,姜津津這才一點一點的思慮從前被她忽視的細節。
比如,周明沣說過,他跟元盛集團沒有任何業務上的往來,可他那時候明明表現得很在意那場慈善晚宴,一向惜字如金的他,提了好幾次。
比如,她那時候明明察覺到了,那位席芷儀席總看了她好幾眼。
又比如,掛在原主曾經兼職過的畫廊裡的那幅畫也的確出自席承光之手。
所以,現在其實是有三個可能性。第一,一切都是她腦洞太大的產物,一切隻是巧合。第二,周明沣跟元盛集團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因此元盛集團才要刻意針對他,繼而將他跟蘇思悅的緋聞重新送上熱搜,第三……
姜津津凝目。
這也是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跟元盛集團有關系的那個人不是周明沣,而是原主。
姜津津躺在床上,思慮萬千。